裴彧沉默地拍了拍她的背，示意她再靠近些。<br />
他宁愿她问，宁愿她同他大闹一场，质问他为何与旁人亲密，那些青梅竹马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也不愿她这么善解人意地从不开口，好像t他做什么，都跟她毫不相关。<br />
她不问，究竟是不关心，还是……<br />
他不愿再去细想。<br />
裴彧紧紧将她按入怀中，低低道：“孤没有青梅竹马，亦无露水情缘。更不会纳妾，不会再有旁人。少胡思乱想，误解了孤。”<br />
明蕴之闷声点了点头。<br />
他纳不纳妾，对她来说都一样。但没有自然是好，对她来说省了不少事。<br />
说了这么些，她也没了困意，躺在硬木床上，回忆着从前所见。<br />
她轻轻翻了个身，过了片刻，又翻了回来。<br />
裴彧：“还是睡不着？”<br />
明蕴之含糊地应了一声。<br />
不仅是因着方才那些，更因为这哪怕铺了厚厚几层褥子也仍旧觉得硬邦邦的木板床。<br />
裴彧继续将她搂在怀里，热意从她的后背传至全身，裴彧垂首，在她耳畔道：<br />
“明日到了河阴，孤有东西予你。睡吧。”<br />
第52章 第 52 章 玉碎尚能重修，那情呢？……<br />
第52章<br />
行了半日的路, 快要到河阴县时，车队便又停下修整片刻。<br />
姚玉珠也睡不惯硬木板床，几乎一夜没合眼, 这会儿眼下发青，恹恹地来寻明蕴之。<br />
明蕴之虽也不适应，但被人搂着, 半个身子几乎都压在另一人身上，到了夜半，还真这么靠着睡了过去。<br />
她的马车大，也够她白日赶路时补眠。<br />
见姚玉珠模样，明蕴之有点心疼，让青芜从箱中寻出几味安神的香料，她当场为她装进香囊里。<br />
姚玉珠接过，深深吸了口气：“好香呢, 闻着就舒服。”<br />
齐王路过，闻言从背后偷袭姚玉珠的肩膀：“要我说, 你若觉得辛苦不若回去吧, 现下离京不远, 我送你回去后还能快马赶回来。”<br />
“你做梦！”姚玉珠舍不得用香囊扔他，掏出帕子来丢过去：“把我送走了，想去和外头那些美人们幽会吗, 想得倒美！”<br />
两人彼此打趣, 齐王主动想带她出来, 自然也不会主动将她送回去, 只是见她休息不好，心疼罢了。姚玉珠也知晓齐王的意思，两人说笑着, 明蕴之笑着摇了摇头，问秋朔：“殿下呢？”<br />
出行后，秋朔就跟在明蕴之身边护卫着。<br />
齐王先一步回答：“方才看见二哥在李侍郎那边，这会儿应当说完话了。”<br />
明蕴之提了提裙摆，带上帷帽：“我去寻他。”<br />
秋朔：“娘娘有何吩咐，属下去做便是。”<br />
明蕴之摇了摇头：“车坐久了，顺路活动活动。”<br />
快要到河阴，河阴县是豫州邻近中州的小县。按照计划，他们会在河阴停歇一日，再往颖川去。<br />
裴彧事多，今日没能与她同乘，不久便要到河阴，有许多事她还得详细问问裴彧，究竟该行个什么章程。<br />
明蕴之稍行几步，便看见了一辆马车后，裴彧似是说了什么，转身离去了。<br />
她顺着那方向看去，果不其然，看到了綦舒的身影。<br />
綦舒一人坐在马车前，不似她和姚玉珠那般规规矩矩带着帷帽，敞亮地袒露着面容。一身素白的衣裳瞧着单薄，却并不冷似的，双腿在车驾上一摇一晃，不见綦莫的身影。<br />
像是被训过，表情有些不大好看，半抿着唇。须臾，仿佛察觉了明蕴之的视线，她轻轻抬眼，朝此处看来。<br />
目光对上，明蕴之掀起帷帽，温婉笑道：“綦娘子。”<br />
綦舒没了前几日瞧着她的随性自在，闻言只是懒懒地撇撇唇角，有气无力道：“娘娘。”<br />
她卷了卷有些过于长，却不怎么爱打理的发丝，语气低沉：“昨日惊扰到娘娘，是我不对，请娘娘不要在意。”<br />
明蕴之吃了一惊。<br />
这还是綦舒吗？是她所知晓的綦舒吗？刚瞧见她时，明蕴之还有一瞬的不自在和尴尬，她这等循规蹈矩惯了的人，想到綦舒和自己的义兄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都不知该如何面对她，没想到还是綦舒先转变了态度，老老实实地道歉。<br />
明蕴之：“不妨事。昨夜我瞧见小青在外，怕其被侍卫抓走，想着送它一程。不想门未关紧，是我先唐突。”<br />
“娘娘都没生气，那他还用断药来威胁我？”綦舒声音发闷：“早知如此，银票应该多收点，真是亏了。”<br />
明蕴之莞尔：“若是药这种救命之事，殿下兴许只是说说，不会当真的。”<br />
綦舒眉头轻垂着，坐在车上，看向半阴的天空，忽然道：“你脾气真好，难怪小青这么喜欢你。”<br />
这话她从前说过，明蕴之见过几回小青，小青的确都往她跟前凑，闻言她也只是笑笑：“是吗。”<br />
“真的啊。”<br />
綦舒漆黑的眼瞳不带多余的色彩，淡道：“小青不是我的蛇，是綦莫的。他也很喜欢你。”<br />
“啊呀！”姚玉珠不知从哪儿蹿出来：“你不准败坏我阿姐的清誉啊，谁稀罕被你那兄弟喜欢！”<br />
“迂腐！”<br />
綦舒眉头一横：“我说的喜欢，和你说的能是同一种？满脑子情情爱爱，就不能是同类相惜的喜欢？”<br />
她将袖中睡觉的小青拽出来，轻晃了晃：“小青也不是谁都喜欢的。你看，小青就不喜欢你。”<br />
明蕴之：……<br />
姚玉珠本是跟齐王吵着嘴，过来寻明蕴之的，这会儿瞧见綦舒装模作样地说些语焉不详的话，气不打一处来：“你真奇怪，我才不稀罕它喜不喜欢我呢，阿姐也是，我们都讨厌你！”<br />
“讨厌我的人多得数不过来，王妃还算不上首位。”<br />
綦舒满不在乎姚玉珠的不喜，将小青盘在手上：“我一不靠你吃饭，二不是你齐王府的下属，三和你算辈分年纪你还得叫我一声姐姐，我都没跟你计较，你还先讨厌起我来了？”<br />
京城的关系弯弯绕绕，随便挑个人都可能有着七拐八拐的亲戚关系，綦舒和姚玉珠关系还算是近的。<br />
“……我是王妃！你该与我见礼才是！”<br />
綦舒不为所动：“那你把我拉去砍头吧。”<br />
姚玉珠平时嘴巴机灵，却说不过一个丝毫不在乎脸面甚至于性命的人，气得脸颊红红，鼓着脸瞪她。<br />
她记仇得很！<br />
綦舒翻了个白眼：“长得这么好看，没想到这么不经逗。”<br />
姚玉珠面色变了又变，唇角忍不住颤抖着，一时分不清到底应该因着被夸而高兴，还是继续生这个没来由的闷气。<br />
明蕴之安抚了会儿姚玉珠，听綦舒道：“綦莫待你的确不同。”<br />
小青像是发现了明蕴之，又想凑过来，被綦舒拽住尾巴，她解释道：“昨夜你还未推门，他就发现你了。他没对你出刀。”<br />
习武之人耳聪目明，更何况明蕴之不曾隐蔽呼吸和脚步声。<br />
明蕴之默了一瞬，回过味儿来。<br />
那两枚银刀，原来不是冲她来的，是警告裴彧，赶紧带她离开，勿要停留的。<br />
綦舒：“所以……”<br />
她跳下车来，半抬眼瞧着明蕴之，又变了一副面容：“好姐姐，看在我这么诚心诚意，恭恭敬敬的份儿上，快让你那好夫君收回成命，放綦莫回来吧。”<br />
明蕴之忽然想起昨日裴彧所说，綦莫便是她的药。<br />
难怪她此时一个人在这儿，身旁连个侍女都没有，孤零零的。<br />
其实算年纪，她比明蕴之还要大上一些，只是多年病弱，面色苍白中透着不正常的红润，瘦削得多。素白的小脸可怜巴巴求她，明蕴之又犯了容易心软的病，稀里糊涂点头：“知晓了，我会与殿下说的。”<br />
姚玉珠没听明白，拽了拽明蕴之的衣袖：“阿姐，她说的是什么意思，什么昨夜？”<br />
明蕴之与綦舒点了点头，带着姚玉珠离去，挑挑拣拣和她讲了送蛇回去之事。<br />
姚玉珠：“阿姐今夜若还睡不着，便来寻我，我们一起睡。”<br />
明蕴之逗她：“我倒是无所谓，五弟怕是要闹了吧？”<br />
姚玉珠红了脸，三言两语便被明蕴之给哄好了。<br />
明蕴之回到车上的时候，裴彧已坐在车中等她，见她回来，裴彧道：“和綦舒说完话了？”<br />
“嗯，”明蕴之不意外他知晓，脱下有些厚重的披风，将自己团在可以称作榻的座椅上：“殿下将綦郎君……关起来了？不会有什么危险吧？”<br />
裴彧放下手中的书卷，瞥她一眼：“孤在你眼里，是这样的人？”<br />
明蕴之抿唇，没承认也没否认。<br />
若说从前不觉，这几月来可是看得清楚，裴彧心思深得很，手段亦狠。如果她没猜错的话，忽然盛传起来的歌谣应该也是他在背后推波助澜，以身入局，丝毫未怯。对自己狠的人，只怕会对旁人更狠。<br />
她不会因着裴彧近来对她尚算温和，就忘了裴彧究竟是个什么样t的人。
他宁愿她问，宁愿她同他大闹一场，质问他为何与旁人亲密，那些青梅竹马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也不愿她这么善解人意地从不开口，好像t他做什么，都跟她毫不相关。<br />
她不问，究竟是不关心，还是……<br />
他不愿再去细想。<br />
裴彧紧紧将她按入怀中，低低道：“孤没有青梅竹马，亦无露水情缘。更不会纳妾，不会再有旁人。少胡思乱想，误解了孤。”<br />
明蕴之闷声点了点头。<br />
他纳不纳妾，对她来说都一样。但没有自然是好，对她来说省了不少事。<br />
说了这么些，她也没了困意，躺在硬木床上，回忆着从前所见。<br />
她轻轻翻了个身，过了片刻，又翻了回来。<br />
裴彧：“还是睡不着？”<br />
明蕴之含糊地应了一声。<br />
不仅是因着方才那些，更因为这哪怕铺了厚厚几层褥子也仍旧觉得硬邦邦的木板床。<br />
裴彧继续将她搂在怀里，热意从她的后背传至全身，裴彧垂首，在她耳畔道：<br />
“明日到了河阴，孤有东西予你。睡吧。”<br />
第52章 第 52 章 玉碎尚能重修，那情呢？……<br />
第52章<br />
行了半日的路, 快要到河阴县时，车队便又停下修整片刻。<br />
姚玉珠也睡不惯硬木板床，几乎一夜没合眼, 这会儿眼下发青，恹恹地来寻明蕴之。<br />
明蕴之虽也不适应，但被人搂着, 半个身子几乎都压在另一人身上，到了夜半，还真这么靠着睡了过去。<br />
她的马车大，也够她白日赶路时补眠。<br />
见姚玉珠模样，明蕴之有点心疼，让青芜从箱中寻出几味安神的香料，她当场为她装进香囊里。<br />
姚玉珠接过，深深吸了口气：“好香呢, 闻着就舒服。”<br />
齐王路过，闻言从背后偷袭姚玉珠的肩膀：“要我说, 你若觉得辛苦不若回去吧, 现下离京不远, 我送你回去后还能快马赶回来。”<br />
“你做梦！”姚玉珠舍不得用香囊扔他，掏出帕子来丢过去：“把我送走了，想去和外头那些美人们幽会吗, 想得倒美！”<br />
两人彼此打趣, 齐王主动想带她出来, 自然也不会主动将她送回去, 只是见她休息不好，心疼罢了。姚玉珠也知晓齐王的意思，两人说笑着, 明蕴之笑着摇了摇头，问秋朔：“殿下呢？”<br />
出行后，秋朔就跟在明蕴之身边护卫着。<br />
齐王先一步回答：“方才看见二哥在李侍郎那边，这会儿应当说完话了。”<br />
明蕴之提了提裙摆，带上帷帽：“我去寻他。”<br />
秋朔：“娘娘有何吩咐，属下去做便是。”<br />
明蕴之摇了摇头：“车坐久了，顺路活动活动。”<br />
快要到河阴，河阴县是豫州邻近中州的小县。按照计划，他们会在河阴停歇一日，再往颖川去。<br />
裴彧事多，今日没能与她同乘，不久便要到河阴，有许多事她还得详细问问裴彧，究竟该行个什么章程。<br />
明蕴之稍行几步，便看见了一辆马车后，裴彧似是说了什么，转身离去了。<br />
她顺着那方向看去，果不其然，看到了綦舒的身影。<br />
綦舒一人坐在马车前，不似她和姚玉珠那般规规矩矩带着帷帽，敞亮地袒露着面容。一身素白的衣裳瞧着单薄，却并不冷似的，双腿在车驾上一摇一晃，不见綦莫的身影。<br />
像是被训过，表情有些不大好看，半抿着唇。须臾，仿佛察觉了明蕴之的视线，她轻轻抬眼，朝此处看来。<br />
目光对上，明蕴之掀起帷帽，温婉笑道：“綦娘子。”<br />
綦舒没了前几日瞧着她的随性自在，闻言只是懒懒地撇撇唇角，有气无力道：“娘娘。”<br />
她卷了卷有些过于长，却不怎么爱打理的发丝，语气低沉：“昨日惊扰到娘娘，是我不对，请娘娘不要在意。”<br />
明蕴之吃了一惊。<br />
这还是綦舒吗？是她所知晓的綦舒吗？刚瞧见她时，明蕴之还有一瞬的不自在和尴尬，她这等循规蹈矩惯了的人，想到綦舒和自己的义兄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都不知该如何面对她，没想到还是綦舒先转变了态度，老老实实地道歉。<br />
明蕴之：“不妨事。昨夜我瞧见小青在外，怕其被侍卫抓走，想着送它一程。不想门未关紧，是我先唐突。”<br />
“娘娘都没生气，那他还用断药来威胁我？”綦舒声音发闷：“早知如此，银票应该多收点，真是亏了。”<br />
明蕴之莞尔：“若是药这种救命之事，殿下兴许只是说说，不会当真的。”<br />
綦舒眉头轻垂着，坐在车上，看向半阴的天空，忽然道：“你脾气真好，难怪小青这么喜欢你。”<br />
这话她从前说过，明蕴之见过几回小青，小青的确都往她跟前凑，闻言她也只是笑笑：“是吗。”<br />
“真的啊。”<br />
綦舒漆黑的眼瞳不带多余的色彩，淡道：“小青不是我的蛇，是綦莫的。他也很喜欢你。”<br />
“啊呀！”姚玉珠不知从哪儿蹿出来：“你不准败坏我阿姐的清誉啊，谁稀罕被你那兄弟喜欢！”<br />
“迂腐！”<br />
綦舒眉头一横：“我说的喜欢，和你说的能是同一种？满脑子情情爱爱，就不能是同类相惜的喜欢？”<br />
她将袖中睡觉的小青拽出来，轻晃了晃：“小青也不是谁都喜欢的。你看，小青就不喜欢你。”<br />
明蕴之：……<br />
姚玉珠本是跟齐王吵着嘴，过来寻明蕴之的，这会儿瞧见綦舒装模作样地说些语焉不详的话，气不打一处来：“你真奇怪，我才不稀罕它喜不喜欢我呢，阿姐也是，我们都讨厌你！”<br />
“讨厌我的人多得数不过来，王妃还算不上首位。”<br />
綦舒满不在乎姚玉珠的不喜，将小青盘在手上：“我一不靠你吃饭，二不是你齐王府的下属，三和你算辈分年纪你还得叫我一声姐姐，我都没跟你计较，你还先讨厌起我来了？”<br />
京城的关系弯弯绕绕，随便挑个人都可能有着七拐八拐的亲戚关系，綦舒和姚玉珠关系还算是近的。<br />
“……我是王妃！你该与我见礼才是！”<br />
綦舒不为所动：“那你把我拉去砍头吧。”<br />
姚玉珠平时嘴巴机灵，却说不过一个丝毫不在乎脸面甚至于性命的人，气得脸颊红红，鼓着脸瞪她。<br />
她记仇得很！<br />
綦舒翻了个白眼：“长得这么好看，没想到这么不经逗。”<br />
姚玉珠面色变了又变，唇角忍不住颤抖着，一时分不清到底应该因着被夸而高兴，还是继续生这个没来由的闷气。<br />
明蕴之安抚了会儿姚玉珠，听綦舒道：“綦莫待你的确不同。”<br />
小青像是发现了明蕴之，又想凑过来，被綦舒拽住尾巴，她解释道：“昨夜你还未推门，他就发现你了。他没对你出刀。”<br />
习武之人耳聪目明，更何况明蕴之不曾隐蔽呼吸和脚步声。<br />
明蕴之默了一瞬，回过味儿来。<br />
那两枚银刀，原来不是冲她来的，是警告裴彧，赶紧带她离开，勿要停留的。<br />
綦舒：“所以……”<br />
她跳下车来，半抬眼瞧着明蕴之，又变了一副面容：“好姐姐，看在我这么诚心诚意，恭恭敬敬的份儿上，快让你那好夫君收回成命，放綦莫回来吧。”<br />
明蕴之忽然想起昨日裴彧所说，綦莫便是她的药。<br />
难怪她此时一个人在这儿，身旁连个侍女都没有，孤零零的。<br />
其实算年纪，她比明蕴之还要大上一些，只是多年病弱，面色苍白中透着不正常的红润，瘦削得多。素白的小脸可怜巴巴求她，明蕴之又犯了容易心软的病，稀里糊涂点头：“知晓了，我会与殿下说的。”<br />
姚玉珠没听明白，拽了拽明蕴之的衣袖：“阿姐，她说的是什么意思，什么昨夜？”<br />
明蕴之与綦舒点了点头，带着姚玉珠离去，挑挑拣拣和她讲了送蛇回去之事。<br />
姚玉珠：“阿姐今夜若还睡不着，便来寻我，我们一起睡。”<br />
明蕴之逗她：“我倒是无所谓，五弟怕是要闹了吧？”<br />
姚玉珠红了脸，三言两语便被明蕴之给哄好了。<br />
明蕴之回到车上的时候，裴彧已坐在车中等她，见她回来，裴彧道：“和綦舒说完话了？”<br />
“嗯，”明蕴之不意外他知晓，脱下有些厚重的披风，将自己团在可以称作榻的座椅上：“殿下将綦郎君……关起来了？不会有什么危险吧？”<br />
裴彧放下手中的书卷，瞥她一眼：“孤在你眼里，是这样的人？”<br />
明蕴之抿唇，没承认也没否认。<br />
若说从前不觉，这几月来可是看得清楚，裴彧心思深得很，手段亦狠。如果她没猜错的话，忽然盛传起来的歌谣应该也是他在背后推波助澜，以身入局，丝毫未怯。对自己狠的人，只怕会对旁人更狠。<br />
她不会因着裴彧近来对她尚算温和，就忘了裴彧究竟是个什么样t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