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跟那边世界的十二点不一致，这边的时间已经行进到凌晨五点，天边泛起了蒙蒙亮，再过两个小时，就要迎来日日新生的太阳。<br />
多停留几个小时的时间，这还在津岛修治的容忍范围之内，他权衡了一下，又看到怜央身上太宰治给他选的白裙，只觉得碍眼极了。<br />
“好。”津岛修治微微笑了起来，“怜央，有时候也不要太惯着绘里奈了，哥哥给绘里奈准备的裙子不是还有很多没有穿过的吗？总是买新的，会把绘里奈养成坏孩子的。”<br />
并不是这样的，只要是绘里奈喜欢的，津岛修治无论多少都乐意给他的妹妹买，但是太宰治买，就是不可以。<br />
他看着太宰治那张跟他相似的面孔，只觉得面目可憎，尤其在发现怜央竟然对他怀抱着些许怜爱之心的时候，更恨不得这个人立刻消失在世界上。<br />
他跟津岛怜央不一样，对于自己的同位体，没有一丝一毫的好感或是怜悯之心，或许是因为没有谁比他自己更清楚，他是怎样一个烂人了。<br />
虚伪、冷漠、惺惺作态，没有任何值得世人称赞的美好品质，不惮以最恶的心去揣度人性。<br />
但更多的，或许是嫉妒。<br />
连他自己都会惊奇，他竟然是这样一个贪婪而又小肚鸡肠的人，明明已经从怜央身上汲取到了足够多的爱和养分，却连他将一丝目光转移到他人身上都无法忍受。<br />
“绘里奈才不会呢，”津岛怜央反驳，“她一直是好孩子哦。”<br />
只有津岛怜央能直接地跟绘里奈沟通，也只有津岛怜央最能理解绘里奈，他们既是一体两面的共生体，也是亲密无间的兄妹。<br />
那是连津岛修治都无法插足的共生关系。<br />
“好、好。”津岛修治的目光柔和了下来，他抚摸着津岛怜央光滑柔顺的长发，轻柔地说，“是哥哥说错了，绘里奈一直是好孩子，只有我们才是坏人。”<br />
“我们走吧，怜央。”<br />
津岛修治注视着津岛怜央。<br />
不需要言语，不需要指令，不需要约定，或许是双生子之间的独特感应，总之津岛怜央就是有那样的能力，能够轻易领会津岛修治的思想。<br />
他缓缓闭上眼，微笑着呼唤着：‘绘里奈、绘里奈，出来吧，哥哥需要我们的帮助了。’<br />
团缩在他身体里的女孩子缓缓站起身来，迟钝般长长地应着声：‘——好。’<br />
她转身，露出一张惨白的脸，五官空洞漆黑如假面，带着鬼气森森的怪诞。<br />
或许是真心欢喜吧，她潦草如简笔画的嘴巴咧开着，犹如失控的电波般，发出了一声尖细而诡谲的笑声。<br />
“——嘻嘻。”<br />
绘里奈朝津岛修治伸出了双手，“哥哥，抱抱我吧。”<br />
她是如此的满怀期盼地注视着津岛修治。<br />
让人遍体生寒。<br />
太宰治是第一次见到绘里奈，相比起单纯天真的如同泡在蜜罐里长大的津岛怜央，那更像是一只面目可憎的怪物。<br />
阴冷、压抑、污浊，犹如精神污染般铺天盖地的恶意汹涌而来，像是与津岛怜央全然相反的两面，只让人反胃。<br />
可津岛修治那样毫无芥蒂地拥抱了上去，亲密地吻着怪物的侧脸，带着爱怜与温柔。<br />
说出来的话却很没骨气。<br />
“绘里奈，给我点钱。”<br />
“好哦。”绘里奈却已经习以为常般，开心地实现了哥哥的心愿。<br />
医务室大敞着的窗户倏忽吹来一阵晚风，一张彩票啪的一下打在津岛修治的脸上，是家24小时营业的彩票站，就在离武装侦探社不远的地方，顺路再往前走的话，就有一家五星级酒店可以留宿。<br />
虽然还没有刮开来看，但津岛修治知道，这一定会是一笔不多不少，够他们这两天所有需求的钱。<br />
“多谢了，绘里奈。”<br />
他晃了晃那张彩票，睨了太宰治一眼，很微妙的，太宰治好像从中感受到了一点炫耀的意味。<br />
津岛修治带着津岛怜央离开了。<br />
太宰治坐在一片狼藉的医务室中间，没有了故意伪装出的开朗模样，俊秀的面孔上只是一片沉静。<br />
他遥望着夜空中的星子，鸢色的眼瞳之中平静无波，又带着纷杂的思绪。<br />
绘里奈的能力是三对一的等价交换，而如果他没有看错的话，在面对津岛修治时，即便津岛修治没有付出代价，绘里奈依旧无条件的实现了他的愿望。<br />
那么还需要再加上一个补充条款——津岛修治可以无条件命令绘里奈为他实现愿望。<br />
但是。<br />
津岛怜央曾经的话语浮现在他的脑海。<br />
‘这个世界上不存在不付出代价就可以得到的东西，想要得到什么，就要付出什么。’<br />
如果津岛修治不需要支付代价的话。<br />
那又是谁在为他的愿望买单呢？<br />
晚风带着湿漉漉的水汽扑打在人的身上，带来一阵润湿骨缝的凉意。<br />
太宰治紧攥了双手。<br />
不可否认的是，在得知津岛怜央的能力的时候，他心中那疯狂滋长着的渴望在叫嚣着抛去理性、抛去思考，不要再做一切衡量了，就现在！<br />
他无论如何都想要再见那个人一面，即便只是面对面站着，互道一声“早上好”也行。<br />
那是仅此一天、仅此一夜的奇迹，如果此刻失去，或许再也不会来了。<br />
太宰治在这间医务室坐了很久，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清晨的露水在阳光下蒸腾。<br />
中岛敦第一个来了，隔着门都能听见他慌慌张张的脚步声。<br />
“糟了糟了，有个委托人的资料忘记反馈了，都过了截止日期了啊啊啊！”<br />
白虎少年砰的一下推开了门，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乱成一团的医务室和端坐在其中无动于衷的太宰治，不由得发出了一声惨叫。<br />
“太宰先生！！晶子小姐会杀了你的！！”<br />
“敦君。”<br />
太宰治缓慢地转过头，定定地注视着中岛敦，神情平淡，用一种十分虚无的语气说道，“快把我杀了吧，就现在。”<br />
“等等，”中岛敦悚然一惊，“即便这样也不要放弃治疗啊，太宰先生。”<br />
第9章 津岛怜央的刺身拼盘（结）<br />
第二天道别的时候，津岛怜央拿出了自己花费了一个上午的时间给每个人挑选的礼物，用那样灿烂又毫无阴霾的笑容向他们每个人道着谢。<br />
“这两天多谢大家的照顾了，小小礼物，不成谢意！”<br />
他的面容是最有亲和力、同时兼具两性魅力的五官，笑起来时便格外有感染力，会让人情不自禁地跟着一同快乐起来。<br />
然而此刻武装侦探社的众人却丝毫笑不起来。<br />
“呃，嗯……太客气了。”<br />
“那我就不客气地收下了……”<br />
“哪里哪里，是我们多多蒙受照顾了。”<br />
武装侦探社里弥漫着拘谨、生疏又诡异的气氛。<br />
这一切都要归功于津岛怜央身后跟着的那个男人。<br />
跟太宰治有着一模一样的相貌，一模一样的体型，甚至连嘴角的弧度都微妙地相似的男人。<br />
据津岛怜央介绍，是他真正的亲生哥哥，津岛修治。<br />
也就是说，是他那边港口黑手党的首领，掌控了整个横滨地下世界的男人。<br />
无怪乎他身上展露出来那样危险又可怖的气势，当他站在津岛怜央身边时，无论是谁都没办法再对津岛怜央随意亲近起来了。<br />
虽然他的脸上还带着那样旧华族般略微忧郁、轻巧的微笑神情，却总让人绷着神经、难以放松下来。<br />
他将手搭在津岛怜央的肩膀上。<br />
“多谢你们这两天对怜央的照顾，既然怜央平平安安地回到我身边来了，我们也准备回去了，能有这样一期一会的境遇，真是让人倍感复杂，不过，对怜央而言，这到底也是一种奇妙的缘分。”<br />
说着这样文绉绉话语的青年，那双鸢色的眼瞳里却没有丝毫感激、动容的情感，他注视着武装侦探社的众人，更像是在冰冷冷地审视着犯人般，带着些微的恶意与怀疑。<br />
“话说回来，那位太宰先生……”<br />
从津岛修治口中吐露出太宰这两个字，只让人觉得异常违和，心脏被细线悬吊般倏忽提拉起来，心惊胆战地听着他接下来的言语。<br />
“……他现在在哪里呢？”<br />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觉得津岛修治是在咬牙切齿地说着接下来的话语的，“怜央和绘里奈也为他准备了一件礼物呢。”<br />
“啊，这个……”中岛敦异常尴尬，不由自主地扫视了一眼太宰治的办公桌子。<br />
本来还在办公室里乖乖听与谢野晶子教训的太宰治，一听说津岛怜央和津岛修治来了，唰的一下就钻进了办公桌底下，死也不出来了。<br />
“太宰先生？太宰先生？太宰先生？”<br />
津岛怜央见中岛敦答不出来，便干脆自己在办公室里找了起来，沙发底、书柜顶、国木田独步的茶壶里，每个犄角旮旯都不放过，没一会就找到了把自己当成蘑菇种在阴暗的办公桌下面一动不动的太宰治。
多停留几个小时的时间，这还在津岛修治的容忍范围之内，他权衡了一下，又看到怜央身上太宰治给他选的白裙，只觉得碍眼极了。<br />
“好。”津岛修治微微笑了起来，“怜央，有时候也不要太惯着绘里奈了，哥哥给绘里奈准备的裙子不是还有很多没有穿过的吗？总是买新的，会把绘里奈养成坏孩子的。”<br />
并不是这样的，只要是绘里奈喜欢的，津岛修治无论多少都乐意给他的妹妹买，但是太宰治买，就是不可以。<br />
他看着太宰治那张跟他相似的面孔，只觉得面目可憎，尤其在发现怜央竟然对他怀抱着些许怜爱之心的时候，更恨不得这个人立刻消失在世界上。<br />
他跟津岛怜央不一样，对于自己的同位体，没有一丝一毫的好感或是怜悯之心，或许是因为没有谁比他自己更清楚，他是怎样一个烂人了。<br />
虚伪、冷漠、惺惺作态，没有任何值得世人称赞的美好品质，不惮以最恶的心去揣度人性。<br />
但更多的，或许是嫉妒。<br />
连他自己都会惊奇，他竟然是这样一个贪婪而又小肚鸡肠的人，明明已经从怜央身上汲取到了足够多的爱和养分，却连他将一丝目光转移到他人身上都无法忍受。<br />
“绘里奈才不会呢，”津岛怜央反驳，“她一直是好孩子哦。”<br />
只有津岛怜央能直接地跟绘里奈沟通，也只有津岛怜央最能理解绘里奈，他们既是一体两面的共生体，也是亲密无间的兄妹。<br />
那是连津岛修治都无法插足的共生关系。<br />
“好、好。”津岛修治的目光柔和了下来，他抚摸着津岛怜央光滑柔顺的长发，轻柔地说，“是哥哥说错了，绘里奈一直是好孩子，只有我们才是坏人。”<br />
“我们走吧，怜央。”<br />
津岛修治注视着津岛怜央。<br />
不需要言语，不需要指令，不需要约定，或许是双生子之间的独特感应，总之津岛怜央就是有那样的能力，能够轻易领会津岛修治的思想。<br />
他缓缓闭上眼，微笑着呼唤着：‘绘里奈、绘里奈，出来吧，哥哥需要我们的帮助了。’<br />
团缩在他身体里的女孩子缓缓站起身来，迟钝般长长地应着声：‘——好。’<br />
她转身，露出一张惨白的脸，五官空洞漆黑如假面，带着鬼气森森的怪诞。<br />
或许是真心欢喜吧，她潦草如简笔画的嘴巴咧开着，犹如失控的电波般，发出了一声尖细而诡谲的笑声。<br />
“——嘻嘻。”<br />
绘里奈朝津岛修治伸出了双手，“哥哥，抱抱我吧。”<br />
她是如此的满怀期盼地注视着津岛修治。<br />
让人遍体生寒。<br />
太宰治是第一次见到绘里奈，相比起单纯天真的如同泡在蜜罐里长大的津岛怜央，那更像是一只面目可憎的怪物。<br />
阴冷、压抑、污浊，犹如精神污染般铺天盖地的恶意汹涌而来，像是与津岛怜央全然相反的两面，只让人反胃。<br />
可津岛修治那样毫无芥蒂地拥抱了上去，亲密地吻着怪物的侧脸，带着爱怜与温柔。<br />
说出来的话却很没骨气。<br />
“绘里奈，给我点钱。”<br />
“好哦。”绘里奈却已经习以为常般，开心地实现了哥哥的心愿。<br />
医务室大敞着的窗户倏忽吹来一阵晚风，一张彩票啪的一下打在津岛修治的脸上，是家24小时营业的彩票站，就在离武装侦探社不远的地方，顺路再往前走的话，就有一家五星级酒店可以留宿。<br />
虽然还没有刮开来看，但津岛修治知道，这一定会是一笔不多不少，够他们这两天所有需求的钱。<br />
“多谢了，绘里奈。”<br />
他晃了晃那张彩票，睨了太宰治一眼，很微妙的，太宰治好像从中感受到了一点炫耀的意味。<br />
津岛修治带着津岛怜央离开了。<br />
太宰治坐在一片狼藉的医务室中间，没有了故意伪装出的开朗模样，俊秀的面孔上只是一片沉静。<br />
他遥望着夜空中的星子，鸢色的眼瞳之中平静无波，又带着纷杂的思绪。<br />
绘里奈的能力是三对一的等价交换，而如果他没有看错的话，在面对津岛修治时，即便津岛修治没有付出代价，绘里奈依旧无条件的实现了他的愿望。<br />
那么还需要再加上一个补充条款——津岛修治可以无条件命令绘里奈为他实现愿望。<br />
但是。<br />
津岛怜央曾经的话语浮现在他的脑海。<br />
‘这个世界上不存在不付出代价就可以得到的东西，想要得到什么，就要付出什么。’<br />
如果津岛修治不需要支付代价的话。<br />
那又是谁在为他的愿望买单呢？<br />
晚风带着湿漉漉的水汽扑打在人的身上，带来一阵润湿骨缝的凉意。<br />
太宰治紧攥了双手。<br />
不可否认的是，在得知津岛怜央的能力的时候，他心中那疯狂滋长着的渴望在叫嚣着抛去理性、抛去思考，不要再做一切衡量了，就现在！<br />
他无论如何都想要再见那个人一面，即便只是面对面站着，互道一声“早上好”也行。<br />
那是仅此一天、仅此一夜的奇迹，如果此刻失去，或许再也不会来了。<br />
太宰治在这间医务室坐了很久，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清晨的露水在阳光下蒸腾。<br />
中岛敦第一个来了，隔着门都能听见他慌慌张张的脚步声。<br />
“糟了糟了，有个委托人的资料忘记反馈了，都过了截止日期了啊啊啊！”<br />
白虎少年砰的一下推开了门，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乱成一团的医务室和端坐在其中无动于衷的太宰治，不由得发出了一声惨叫。<br />
“太宰先生！！晶子小姐会杀了你的！！”<br />
“敦君。”<br />
太宰治缓慢地转过头，定定地注视着中岛敦，神情平淡，用一种十分虚无的语气说道，“快把我杀了吧，就现在。”<br />
“等等，”中岛敦悚然一惊，“即便这样也不要放弃治疗啊，太宰先生。”<br />
第9章 津岛怜央的刺身拼盘（结）<br />
第二天道别的时候，津岛怜央拿出了自己花费了一个上午的时间给每个人挑选的礼物，用那样灿烂又毫无阴霾的笑容向他们每个人道着谢。<br />
“这两天多谢大家的照顾了，小小礼物，不成谢意！”<br />
他的面容是最有亲和力、同时兼具两性魅力的五官，笑起来时便格外有感染力，会让人情不自禁地跟着一同快乐起来。<br />
然而此刻武装侦探社的众人却丝毫笑不起来。<br />
“呃，嗯……太客气了。”<br />
“那我就不客气地收下了……”<br />
“哪里哪里，是我们多多蒙受照顾了。”<br />
武装侦探社里弥漫着拘谨、生疏又诡异的气氛。<br />
这一切都要归功于津岛怜央身后跟着的那个男人。<br />
跟太宰治有着一模一样的相貌，一模一样的体型，甚至连嘴角的弧度都微妙地相似的男人。<br />
据津岛怜央介绍，是他真正的亲生哥哥，津岛修治。<br />
也就是说，是他那边港口黑手党的首领，掌控了整个横滨地下世界的男人。<br />
无怪乎他身上展露出来那样危险又可怖的气势，当他站在津岛怜央身边时，无论是谁都没办法再对津岛怜央随意亲近起来了。<br />
虽然他的脸上还带着那样旧华族般略微忧郁、轻巧的微笑神情，却总让人绷着神经、难以放松下来。<br />
他将手搭在津岛怜央的肩膀上。<br />
“多谢你们这两天对怜央的照顾，既然怜央平平安安地回到我身边来了，我们也准备回去了，能有这样一期一会的境遇，真是让人倍感复杂，不过，对怜央而言，这到底也是一种奇妙的缘分。”<br />
说着这样文绉绉话语的青年，那双鸢色的眼瞳里却没有丝毫感激、动容的情感，他注视着武装侦探社的众人，更像是在冰冷冷地审视着犯人般，带着些微的恶意与怀疑。<br />
“话说回来，那位太宰先生……”<br />
从津岛修治口中吐露出太宰这两个字，只让人觉得异常违和，心脏被细线悬吊般倏忽提拉起来，心惊胆战地听着他接下来的言语。<br />
“……他现在在哪里呢？”<br />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觉得津岛修治是在咬牙切齿地说着接下来的话语的，“怜央和绘里奈也为他准备了一件礼物呢。”<br />
“啊，这个……”中岛敦异常尴尬，不由自主地扫视了一眼太宰治的办公桌子。<br />
本来还在办公室里乖乖听与谢野晶子教训的太宰治，一听说津岛怜央和津岛修治来了，唰的一下就钻进了办公桌底下，死也不出来了。<br />
“太宰先生？太宰先生？太宰先生？”<br />
津岛怜央见中岛敦答不出来，便干脆自己在办公室里找了起来，沙发底、书柜顶、国木田独步的茶壶里，每个犄角旮旯都不放过，没一会就找到了把自己当成蘑菇种在阴暗的办公桌下面一动不动的太宰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