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沈濯很清楚，他的母亲从来都不是一个会为了爱情而丧失理智的人。<br />
至于那些流言蜚语中所说的，爱极了谁，那更是不可能的。<br />
“殿下，宫中传来消息了。”青阳披着斗篷，从庄外而来，浑身带着寒气，急匆匆地直奔长公主。<br />
沈濯眼尖，未等人靠近，就已经瞧见了她手里的信笺。<br />
他一步迈过去，直接抽走了青阳手里的东西，迅速展开：“宫中外来的杂耍班子里，有北境的细作……”<br />
还没念完，沈濯忽然察觉到身后阴冷的视线。<br />
后背一阵发凉，他只能草草地看了眼下面的内容，转身交给了身后的长公主。<br />
“北境的细作混入宫中？”纤长的手指将纸条轻轻撕碎，视线望向远方，脑海中浮现些久远的回忆，“都过去二十年了，这些招式还没腻吗。”<br />
第138章 爱宠<br />
正午, 耀眼的日光悬于宫殿之上，将那翠色的琉璃瓦映得熠熠生辉，衬着红墙, 遥遥的一眼望过去，成群的建筑恢弘大气，兼具庄重威严。<br />
然而细看一眼，四处的宫室都大门紧闭。<br />
各个宫室也都静悄悄的，行走在宫中, 更是连寻常洒扫的宫人也见不到, 唯有整个皇宫最中心的乾阳殿内, 偶尔能听到几声动静。<br />
似是在商讨着见不得光的事情。<br />
“哗啦”一声，白玉瓷的茶具被皇帝扫落桌下。<br />
碎瓷片伴着茶水, 迸溅得到处都是, 在晦暗不明的隐蔽处, 茶水竟成了泪珠，从眼眶里溢出。<br />
只见正殿之中，明怀文跪伏在地上，泪眼婆娑地, 望着高高在上的皇帝。<br />
昨夜，皇后雷厉风行，连夜搜查, 在裴瓒提前布置好的地方发现了药丸的踪迹，顺藤摸瓜, 查到了那杂耍班子身上。<br />
裴瓒的栽赃陷害, 他们自然不认，可是架不住裴瓒另有目的。<br />
他直接让人把那些人的居所围了起来，派宫人细细搜查。<br />
果然就在花瓶底的夹层里发现了证据——一些没来得及销毁的绿藓, 和几封北境文字的密信。<br />
绿藓交给太医院一瞧便知。<br />
联合着唐远，这罪名是想甩也甩不开。<br />
至于那几封信，宫中恰巧有能读懂的人，连夜让人解读，那信上的内容被重新誊抄。<br />
杂耍班子是北境精心培养的细作。<br />
皇后深知此事重大，已经超出了后宫的范围，奈何皇帝昏迷未醒，一时少了主理此事的人，她只能暂时将事情压下。<br />
只不过，裴瓒问一句：“杂耍班子是何人引进宫的？”<br />
轻描淡写的一句，让皇后察觉到了不对劲。<br />
帝后二人的感情虽然不是如胶似漆，但到底也是年少夫妻，互相敬重，皇后对于皇帝的喜好，也是了如指掌。<br />
从来都对戏剧杂耍不感兴趣的皇帝，怎么会突然从民间召杂耍戏班呢？<br />
当然是有人唆使。<br />
几句言语，这场由裴瓒“骗”出来的祸事，成功地将这一大圈的人拖了进来，更是成功地波及到明怀文身上。<br />
让明怀文下场，皇帝就不会睡得那么安稳了。<br />
裴瓒打眼向外围一扫。<br />
正殿之中也就他们这些人，两侧没有宫妃，皇帝的身旁也不是皇后，至于已被验明身份的那些细作，早已暗中关押。<br />
在场的没有一个多余人。<br />
皇帝也是刚醒不久，急赶着来给明怀文主持公道了。<br />
裴瓒眼眸低垂，心里想着，皇帝是铁了心地要包庇明怀文了。他早就有此想法，如今真切地发生，也说不得什么，心里十分平静。<br />
只不过，不管他心中是否认定皇帝的偏袒，他都得表现得像现如今宫中等着落井下石的嫔妃那般针对明怀文，到了皇帝不得不出言劝阻的时候，他才能装出不甘的样子悻悻放弃。<br />
否则，皇帝一眼便能瞧出来他的私心。<br />
“陛下……”明怀文直勾勾地盯着皇帝，两行清泪划过微红的面颊，简直是我见犹怜。<br />
“陛下！”裴瓒不给人开口的机会，直接打断，“既然明大人口口声声说，身处内宫，所行之事微臣不应该置喙，那不如请皇后娘娘来辩一辩明大人的清白。”<br />
“你胡说什么！”明怀文急了。<br />
皇后是后宫之主，统管后宫妃嫔。如若明怀文承认他是皇帝的后妃，那才能请皇后出面。<br />
可这样一来，不就将他是皇帝男宠的事情摆到明面上了吗？<br />
虽说，他与皇帝的事是众人早就心知肚明的，但敞开了说，就完全是另外一件事了。<br />
更别提，明怀文连个像样的名分也没有……<br />
就这么把他推到明处，无疑是在羞辱他。<br />
皇帝为着心上人的面子，自然也不肯。<br />
“皇后操劳一夜，搜查六宫，不好再劳烦她了。”皇帝不忍看明怀文那副可怜姿态，便将目光放在裴瓒身上，试图从裴瓒那副愤愤然的态度里，瞧出几分实情。<br />
不过裴瓒不是懵然无知的。<br />
他很清楚皇帝想要什么样的结果，但是这出戏还没唱完，他必须撑下去。<br />
“陛下，绿藓之毒已经有了解药，但此事并非是解了毒就可以置之不理的，如若不能揪出幕后之人，微臣身在宫外，也会挂念陛下安危。”<br />
裴瓒平视着正前方的柱子，态度不卑不亢，“如今这内外勾结的人已然找到，此事更与千里之外的战事脱不了干系，微臣以为，牵一发而动全身，还望陛下保全自身，惩治为非作歹之人。”<br />
“这是自然。”皇帝无奈点头，“只是也不能伤及无辜啊。”<br />
“陛下觉得谁无辜？”<br />
裴瓒扫过跪地不起的明怀文，恰巧在那一瞬间，与人四目相对。<br />
无论谁无辜，反正不会是明怀文。<br />
他虽不清楚，明怀文究竟与北境有多少勾连，又是受谁指使，但是这人协助杂耍班子进宫的事情，已经是板上钉钉了。<br />
“陛下！我只是一时不察，不曾查明那些人的身份，可我绝对没有伤害陛下之心啊！”<br />
明怀文顾不得形象，膝行到皇帝身前，隔着三两步台阶，他伸出纤弱的手腕，一个劲地向上攀附着，抓着方寸的衣角，就以为抓住了救命稻草。<br />
“我的心思，陛下最是清楚啊！”<br />
裴瓒冷眼瞧着，未置一词。<br />
他没有用扳指去听明怀文的心思，而是微微侧某，看着皇帝的脸上流露出几分不忍。<br />
竟也是情深至此？<br />
明怀文的话经不起推敲，要想治他的罪，更无需在意他说了什么，但有人要把自己蒙在鼓里，裴瓒也奈何不得。<br />
裴瓒不该猜疑，在这阴暗的宫室中，最不能猜的就是皇帝的心思。<br />
不管是出于何种缘由，他都应该将皇帝的旨意视为最重要的，一心一意地对待，偏生他也是有私心的，不管是为了已经发生过的兔死狗烹，还是为了状况不明的沈濯，他都得走上与原来背道而驰的道路。<br />
或许，裴瓒注定是做不了忠臣的。<br />
殿外明媚的阳光无法透进来分毫，只能通过窗子上糊的明纸，来想象屋外的光景。<br />
而在这暗沉沉的宫室之内，与他相伴的只有那断断续续的呜咽，和皇帝随时可能降下的怒火。<br />
幸而，皇帝是不占理的。<br />
就算是不满裴瓒的做法，打算大发雷霆，也得想想这事一旦传出去，会在朝堂上掀起怎么样的风波。明怀文的名声事小，那大周的尊严呢，总不能同明怀文一起葬送了吧？<br />
这事必须压下来。<br />
皇帝垂眸，他的腰背依旧挺直，可是阶下人的手已经逾越着攀上了他的手。<br />
他摩挲着那纤细的指骨，神情晦暗，让人心里惶恐。<br />
【如若怀文只是个器物就好了。】<br />
【安分老实，必然不会生出诸多事端来。】<br />
裴瓒被这阴沉地心思惊到，暗自抿了抿唇，可他很快就觉得，自己实在没必要惊讶，反正类似的心声，也不是头一次听见。<br />
“求陛下垂怜……”<br />
皇帝牵着明怀文的手，像抚摸宠物一般，摸着他的脸。<br />
第139章 情浓<br />
明怀文那张让人心神荡漾的脸, 沾了泪珠，越发地叫人难以移开视线，就算是裴瓒, 也会是在想明怀文怎么做出这般奴颜姿态的同时，惊叹于这人的皮相。<br />
“陛下，微臣以为……”<br />
“住口！”<br />
皇帝一声怒喝，将矛头指向了裴瓒。<br />
“绿藓之毒已解，许多事情便也不必过分追究了。”<br />
“……”裴瓒张了张嘴, 却没有出声。<br />
他预料到皇帝会有所阻扰, 但是不想竟能昏庸到如此地步。<br />
危及性命, 牵扯江山社稷，说不查就不查了？活该大周要亡啊！<br />
然而, 是裴瓒想多了。<br />
“北境细作, 移交刑部牢狱严加审问, 若是裴卿觉得此事未尽，也可协助大理寺，追查城西道观纵火一案。”皇帝说完，轻勾着明怀文的手, 将人拉起来，“至于他，朕自有定夺。”
至于那些流言蜚语中所说的，爱极了谁，那更是不可能的。<br />
“殿下，宫中传来消息了。”青阳披着斗篷，从庄外而来，浑身带着寒气，急匆匆地直奔长公主。<br />
沈濯眼尖，未等人靠近，就已经瞧见了她手里的信笺。<br />
他一步迈过去，直接抽走了青阳手里的东西，迅速展开：“宫中外来的杂耍班子里，有北境的细作……”<br />
还没念完，沈濯忽然察觉到身后阴冷的视线。<br />
后背一阵发凉，他只能草草地看了眼下面的内容，转身交给了身后的长公主。<br />
“北境的细作混入宫中？”纤长的手指将纸条轻轻撕碎，视线望向远方，脑海中浮现些久远的回忆，“都过去二十年了，这些招式还没腻吗。”<br />
第138章 爱宠<br />
正午, 耀眼的日光悬于宫殿之上，将那翠色的琉璃瓦映得熠熠生辉，衬着红墙, 遥遥的一眼望过去，成群的建筑恢弘大气，兼具庄重威严。<br />
然而细看一眼，四处的宫室都大门紧闭。<br />
各个宫室也都静悄悄的，行走在宫中, 更是连寻常洒扫的宫人也见不到, 唯有整个皇宫最中心的乾阳殿内, 偶尔能听到几声动静。<br />
似是在商讨着见不得光的事情。<br />
“哗啦”一声，白玉瓷的茶具被皇帝扫落桌下。<br />
碎瓷片伴着茶水, 迸溅得到处都是, 在晦暗不明的隐蔽处, 茶水竟成了泪珠，从眼眶里溢出。<br />
只见正殿之中，明怀文跪伏在地上，泪眼婆娑地, 望着高高在上的皇帝。<br />
昨夜，皇后雷厉风行，连夜搜查, 在裴瓒提前布置好的地方发现了药丸的踪迹，顺藤摸瓜, 查到了那杂耍班子身上。<br />
裴瓒的栽赃陷害, 他们自然不认，可是架不住裴瓒另有目的。<br />
他直接让人把那些人的居所围了起来，派宫人细细搜查。<br />
果然就在花瓶底的夹层里发现了证据——一些没来得及销毁的绿藓, 和几封北境文字的密信。<br />
绿藓交给太医院一瞧便知。<br />
联合着唐远，这罪名是想甩也甩不开。<br />
至于那几封信，宫中恰巧有能读懂的人，连夜让人解读，那信上的内容被重新誊抄。<br />
杂耍班子是北境精心培养的细作。<br />
皇后深知此事重大，已经超出了后宫的范围，奈何皇帝昏迷未醒，一时少了主理此事的人，她只能暂时将事情压下。<br />
只不过，裴瓒问一句：“杂耍班子是何人引进宫的？”<br />
轻描淡写的一句，让皇后察觉到了不对劲。<br />
帝后二人的感情虽然不是如胶似漆，但到底也是年少夫妻，互相敬重，皇后对于皇帝的喜好，也是了如指掌。<br />
从来都对戏剧杂耍不感兴趣的皇帝，怎么会突然从民间召杂耍戏班呢？<br />
当然是有人唆使。<br />
几句言语，这场由裴瓒“骗”出来的祸事，成功地将这一大圈的人拖了进来，更是成功地波及到明怀文身上。<br />
让明怀文下场，皇帝就不会睡得那么安稳了。<br />
裴瓒打眼向外围一扫。<br />
正殿之中也就他们这些人，两侧没有宫妃，皇帝的身旁也不是皇后，至于已被验明身份的那些细作，早已暗中关押。<br />
在场的没有一个多余人。<br />
皇帝也是刚醒不久，急赶着来给明怀文主持公道了。<br />
裴瓒眼眸低垂，心里想着，皇帝是铁了心地要包庇明怀文了。他早就有此想法，如今真切地发生，也说不得什么，心里十分平静。<br />
只不过，不管他心中是否认定皇帝的偏袒，他都得表现得像现如今宫中等着落井下石的嫔妃那般针对明怀文，到了皇帝不得不出言劝阻的时候，他才能装出不甘的样子悻悻放弃。<br />
否则，皇帝一眼便能瞧出来他的私心。<br />
“陛下……”明怀文直勾勾地盯着皇帝，两行清泪划过微红的面颊，简直是我见犹怜。<br />
“陛下！”裴瓒不给人开口的机会，直接打断，“既然明大人口口声声说，身处内宫，所行之事微臣不应该置喙，那不如请皇后娘娘来辩一辩明大人的清白。”<br />
“你胡说什么！”明怀文急了。<br />
皇后是后宫之主，统管后宫妃嫔。如若明怀文承认他是皇帝的后妃，那才能请皇后出面。<br />
可这样一来，不就将他是皇帝男宠的事情摆到明面上了吗？<br />
虽说，他与皇帝的事是众人早就心知肚明的，但敞开了说，就完全是另外一件事了。<br />
更别提，明怀文连个像样的名分也没有……<br />
就这么把他推到明处，无疑是在羞辱他。<br />
皇帝为着心上人的面子，自然也不肯。<br />
“皇后操劳一夜，搜查六宫，不好再劳烦她了。”皇帝不忍看明怀文那副可怜姿态，便将目光放在裴瓒身上，试图从裴瓒那副愤愤然的态度里，瞧出几分实情。<br />
不过裴瓒不是懵然无知的。<br />
他很清楚皇帝想要什么样的结果，但是这出戏还没唱完，他必须撑下去。<br />
“陛下，绿藓之毒已经有了解药，但此事并非是解了毒就可以置之不理的，如若不能揪出幕后之人，微臣身在宫外，也会挂念陛下安危。”<br />
裴瓒平视着正前方的柱子，态度不卑不亢，“如今这内外勾结的人已然找到，此事更与千里之外的战事脱不了干系，微臣以为，牵一发而动全身，还望陛下保全自身，惩治为非作歹之人。”<br />
“这是自然。”皇帝无奈点头，“只是也不能伤及无辜啊。”<br />
“陛下觉得谁无辜？”<br />
裴瓒扫过跪地不起的明怀文，恰巧在那一瞬间，与人四目相对。<br />
无论谁无辜，反正不会是明怀文。<br />
他虽不清楚，明怀文究竟与北境有多少勾连，又是受谁指使，但是这人协助杂耍班子进宫的事情，已经是板上钉钉了。<br />
“陛下！我只是一时不察，不曾查明那些人的身份，可我绝对没有伤害陛下之心啊！”<br />
明怀文顾不得形象，膝行到皇帝身前，隔着三两步台阶，他伸出纤弱的手腕，一个劲地向上攀附着，抓着方寸的衣角，就以为抓住了救命稻草。<br />
“我的心思，陛下最是清楚啊！”<br />
裴瓒冷眼瞧着，未置一词。<br />
他没有用扳指去听明怀文的心思，而是微微侧某，看着皇帝的脸上流露出几分不忍。<br />
竟也是情深至此？<br />
明怀文的话经不起推敲，要想治他的罪，更无需在意他说了什么，但有人要把自己蒙在鼓里，裴瓒也奈何不得。<br />
裴瓒不该猜疑，在这阴暗的宫室中，最不能猜的就是皇帝的心思。<br />
不管是出于何种缘由，他都应该将皇帝的旨意视为最重要的，一心一意地对待，偏生他也是有私心的，不管是为了已经发生过的兔死狗烹，还是为了状况不明的沈濯，他都得走上与原来背道而驰的道路。<br />
或许，裴瓒注定是做不了忠臣的。<br />
殿外明媚的阳光无法透进来分毫，只能通过窗子上糊的明纸，来想象屋外的光景。<br />
而在这暗沉沉的宫室之内，与他相伴的只有那断断续续的呜咽，和皇帝随时可能降下的怒火。<br />
幸而，皇帝是不占理的。<br />
就算是不满裴瓒的做法，打算大发雷霆，也得想想这事一旦传出去，会在朝堂上掀起怎么样的风波。明怀文的名声事小，那大周的尊严呢，总不能同明怀文一起葬送了吧？<br />
这事必须压下来。<br />
皇帝垂眸，他的腰背依旧挺直，可是阶下人的手已经逾越着攀上了他的手。<br />
他摩挲着那纤细的指骨，神情晦暗，让人心里惶恐。<br />
【如若怀文只是个器物就好了。】<br />
【安分老实，必然不会生出诸多事端来。】<br />
裴瓒被这阴沉地心思惊到，暗自抿了抿唇，可他很快就觉得，自己实在没必要惊讶，反正类似的心声，也不是头一次听见。<br />
“求陛下垂怜……”<br />
皇帝牵着明怀文的手，像抚摸宠物一般，摸着他的脸。<br />
第139章 情浓<br />
明怀文那张让人心神荡漾的脸, 沾了泪珠，越发地叫人难以移开视线，就算是裴瓒, 也会是在想明怀文怎么做出这般奴颜姿态的同时，惊叹于这人的皮相。<br />
“陛下，微臣以为……”<br />
“住口！”<br />
皇帝一声怒喝，将矛头指向了裴瓒。<br />
“绿藓之毒已解，许多事情便也不必过分追究了。”<br />
“……”裴瓒张了张嘴, 却没有出声。<br />
他预料到皇帝会有所阻扰, 但是不想竟能昏庸到如此地步。<br />
危及性命, 牵扯江山社稷，说不查就不查了？活该大周要亡啊！<br />
然而, 是裴瓒想多了。<br />
“北境细作, 移交刑部牢狱严加审问, 若是裴卿觉得此事未尽，也可协助大理寺，追查城西道观纵火一案。”皇帝说完，轻勾着明怀文的手, 将人拉起来，“至于他，朕自有定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