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手！”<br />
不能给阿察尔任何机会！<br />
“噗——”<br />
枪尖贯穿喉管，鲜血喷涌而出。<br />
第194章 诀别<br />
裴瓒岣嵝着身子, 攥着枪杆的手再度用力，将银白枪尖从那血窟窿里拔出来。<br />
阿察尔应声呕出一口鲜血。<br />
这还不算结束，裴瓒眯着眼睛, 从飘动的虚影中确认那染血枪尖的方向，借着陈欲晓的力气，再次捅进去。<br />
微微的颤动感从攥着枪杆的指尖传来，与他的心跳同频，追念崩塌的剧情线。<br />
“裴瓒？”<br />
沈濯率先发现了他的异样, 一个箭步冲上去揽住他的肩膀。<br />
裴瓒身体瘫软, 只觉得置身于迷蒙的世界当中, 强撑着摇摇头，眼前才勉强清晰, 可是不知为何, 明显地感觉到有什么东西从他的体内抽离。<br />
是系统？还是旁的什么？<br />
无暇多想, 裴瓒在沈濯的搀扶下站起身，夏日衣裳偏薄，汗水轻而易举地打湿了大半衣衫。<br />
身后，陈欲晓带来的亲兵跻身进来：“大人, 楼下的都已经处理干净了。”<br />
裴瓒抿着嘴唇，向半死的阿察尔伸出了手指：“去，将他的脑袋割下来。”<br />
“这……”亲兵看向陈欲晓, 有些犹豫。<br />
“斩将之功，你不想要吗？”<br />
裴瓒眼睛干涩, 转动些许都万分困难, 他不知道这是不是因为杀了阿察尔带来的后果，但他顾不得这些，只想彻底地致对方于死地。<br />
那位亲兵也被他说动了, 当即掏出腰间短刃，向躺在地上的阿察尔走过去。<br />
一息尚存，但早已丧失了反抗能力。<br />
只听得几道刀刃撞在骨头上的声音，便彻底宣告了阿察尔的死亡。<br />
裴瓒心跳得极快，几乎要冲破他的胸腔，随着旧世界的主角一起离去，但是他死死盯着流血不止的伤口，怪诞的迷离感竟少了几分……<br />
“你怎么样？”沈濯紧张兮兮地盯着裴瓒。<br />
裴瓒摇头：“我没事。”<br />
只是觉得莫名其妙地缺了什么东西，对他很重要，但实在记不起来。<br />
“收拾一下，准备入宫。”<br />
裴瓒对着陈欲晓和门外的几位亲兵说完，自己转身离开，身旁的陈欲晓却没有动作。<br />
“为什么不等殿下的旨意？”陈欲晓表情凝滞。<br />
“夜长梦多。”<br />
“只是押他入宫而已。”陈欲晓指尖轻颤。<br />
裴瓒却字字铿锵：“而已？如果他在路上被人营救呢？如果在宫中，见到殿下之后又用花言巧语哄骗呢？甚至是用殿下的性命来威胁我们呢？杀了他，固然不妥，或许还会招致北境的报复，但是绝对不能留给他一丝的生机。”<br />
他不得不这么做。<br />
大周看似稳固，实则飘摇。<br />
裴瓒本不应该为了一己私情，强杀了北境的王子阿察尔的，但作为知晓剧情的人，他十分清楚，只有这么做，才能拯救大周。<br />
裴瓒长舒一口气，头脑又有些发晕，尤其是处在逼仄又满是血腥味的屋子里，脚下一阵酸软，若不是有沈濯扶着，恐怕早已摔倒。<br />
他反手扣住沈濯的胳膊，抬眼望进对方忧心忡忡的眼神里，又催促了句：“我有些不太舒服，你先进宫，替我向殿下请罪，我略微歇息片刻，便会去的。”<br />
陈欲晓见着两人神色怪异，没有多想，也不再反驳，招了招手，命人将阿察尔的尸身抬出去。<br />
兵荒马乱的一顿收拾，四下里便空落了。<br />
裴瓒被扶着走到雅间外，可依然胸口憋闷，便拽着沈濯的袖子想出去走走。<br />
沈濯劝了句：“外面正下着雨。”<br />
裴瓒没吭声，脚下一顿，眼神迷离。<br />
沈濯只觉得他肯定是有必然的缘由，便连忙扶着裴瓒走下楼梯，往雨水中的中街走去。<br />
淅淅沥沥的雨珠滴落在油纸伞上。<br />
夜里的中街在经历过喧嚣后，彻底安分下来，不管是知不知道方才发生的一切，总归是没有人敢去打开窗扉，好奇到底发生了什么。<br />
裴瓒踉踉跄跄地走着，几乎是在挪动。<br />
绯红的官袍沾了血腥气后，又被雨水打湿，疲惫的面容与恍惚的神情，让他觉得自己好像并没有赢……<br />
明明杀了阿察尔，已经了结他的心愿，他却高兴不起来。<br />
一时的热血退却，心里只剩疲倦。<br />
“你怎么样？我们先去玉清楼，你先歇一歇好不好？”<br />
“不。”他揉揉眉心，下意识地将手搭在沈濯的臂膀上，“我没事，一时气血上头而已，更何况，鄂先生已被我送入宫中。”<br />
裴瓒说完，忽然想起来，自己还有相当重要的一件事没做。<br />
他猛然抓住沈濯的胳膊，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掰正了沈濯的身子，让对方与自己面对面相视。<br />
“走，你要赶紧离开这里，离开京都。”<br />
“什么……”沈濯有些不可置信。<br />
“去幽明府，不，不行，你要离得越远越好。”<br />
沈濯单手撑伞，另只手紧紧搂住摇摇欲坠的裴瓒：“为什么？”<br />
“阿察尔做的事，你以为殿下会不追究吗？”<br />
“可他已经死了！”<br />
沈濯自然是觉得，那些事不管是他参与的，还是长公主接触的，都可以一味地推到死人头上。<br />
但裴瓒不这么想，他深知做事周全的长公主，会给一切的祸事找一个完美的替罪羊。<br />
而这个人必须是活着的。<br />
能活生生地站到群臣面前认罪，揽下所有罪责，还给长公主清正的身份，就像明怀文一样。<br />
“正是因为他死了，死无对证，才会一并算在你的头上。”裴瓒语气笃定。<br />
届时，无论裴瓒说什么，长公主都会为沈濯安排一个妥当的罪名，会不会因为他的表现少一些惩罚尚未可知，但该遭的罪是一件也不会少。<br />
“那我呢？我们呢……”<br />
裴瓒抬眼，忽然察觉倾斜的油纸伞将自己完全笼罩，而丝丝阴凉雨水却尽数滴到沈濯的背上。<br />
他抬手，勾住被雨水打湿的肩膀，用自己的体温为对方驱散凉意。<br />
”难道我就此走了，与你再不相见吗！”<br />
沈濯手里的伞一晃，几滴雨水落在脸侧，混着滚烫的泪一并落下。<br />
他宁愿一辈子待在大牢里，也不想当独自远飞的鸟。<br />
“你听我说……”裴瓒喘着气，温热的指尖抚摸过沈濯的脖颈，拭去些许雨水，最后捧住沈濯的脸，“我会去找你的，我保证，只待京都安定，天南海北，我都会去找你。”<br />
“你会信我的，对不对？”<br />
裴瓒一遍遍地擦过暗沈濯脸侧的雨水，却怎么也擦不尽。<br />
“不信。”沈濯咬牙切齿。<br />
裴瓒的回应是一声似有若无的轻笑，对于沈濯赌气一样的说法，他表现得并不在意，反而碰碰沈濯的脸颊，抵上对方的额头。<br />
仿佛肌肤相触，心也会交在一起。<br />
“快走吧……”他咬咬下唇，轻声地嘱咐着“带上些幽明府的暗卫，保护好自己，更不要轻易泄露了身份。”<br />
“如果把我从大牢里救出来，就是为了让我离得远远的，那我宁愿死在大牢里！”<br />
“沈濯！”对上目眦欲裂的沈濯，裴瓒一时忘了呼吸，直到急急呼入凉气，声音都被冷得有些发抖，“听话……”<br />
油纸伞“哒”地一声落在地上，在满是雨水的青石板上滚了几圈。<br />
猛地被拥入怀中，肩膀被撞得生疼，腰上的力道也越来越紧，几乎束得裴瓒喘不过气，他想睁眼看着沈濯，但肩颈处却洒落对方闷热的呼吸。<br />
“不走不行吗？我就留在城外，安分守己……”<br />
接下来到底会发生什么，裴瓒压根不敢去猜。<br />
长公主能为了皇位不顾生身母亲的安危，放火烧寿安宫，对于她本就痛恨的儿子，又能持有多少怜悯之心呢？<br />
甚至，裴瓒都觉得未必能保住自己的性命。<br />
假使因为杀了阿察尔，引得北境举兵南下，长公主绝对会将一切的罪过落在他头上……<br />
“走吧。”裴瓒推了推沈濯。<br />
“哒哒哒……”<br />
话音刚落，从远处传来几道马蹄声。<br />
那动静又轻又缓，是迎着他们来的，却没带有冒犯的意思。<br />
等到驾马的人行至跟前，裴瓒才看清，是先前带队离去的陈欲晓牵着两匹马折返回来。<br />
只见陈欲晓去了甲胄，披着蓑衣，将牵马绳扔在地上：“你杀了阿察尔，我没办法跟殿下交差，所以，裴瓒你必须得同我一道入宫，至于他……”<br />
冷淡的目光扫了眼沈濯，陈欲晓随后牵动缰绳，调转马头的方向，自己也跟着扭回头去，像是很不待见沈濯似的：“若没有你，流雪恐怕还得在外流浪多年，不能得鄂鸿先生照顾多年，我便将这功劳记在你头上，你且离去，我必保裴瓒安然无恙。”<br />
“快走吧。”裴瓒将缰绳塞到沈濯手里。
不能给阿察尔任何机会！<br />
“噗——”<br />
枪尖贯穿喉管，鲜血喷涌而出。<br />
第194章 诀别<br />
裴瓒岣嵝着身子, 攥着枪杆的手再度用力，将银白枪尖从那血窟窿里拔出来。<br />
阿察尔应声呕出一口鲜血。<br />
这还不算结束，裴瓒眯着眼睛, 从飘动的虚影中确认那染血枪尖的方向，借着陈欲晓的力气，再次捅进去。<br />
微微的颤动感从攥着枪杆的指尖传来，与他的心跳同频，追念崩塌的剧情线。<br />
“裴瓒？”<br />
沈濯率先发现了他的异样, 一个箭步冲上去揽住他的肩膀。<br />
裴瓒身体瘫软, 只觉得置身于迷蒙的世界当中, 强撑着摇摇头，眼前才勉强清晰, 可是不知为何, 明显地感觉到有什么东西从他的体内抽离。<br />
是系统？还是旁的什么？<br />
无暇多想, 裴瓒在沈濯的搀扶下站起身，夏日衣裳偏薄，汗水轻而易举地打湿了大半衣衫。<br />
身后，陈欲晓带来的亲兵跻身进来：“大人, 楼下的都已经处理干净了。”<br />
裴瓒抿着嘴唇，向半死的阿察尔伸出了手指：“去，将他的脑袋割下来。”<br />
“这……”亲兵看向陈欲晓, 有些犹豫。<br />
“斩将之功，你不想要吗？”<br />
裴瓒眼睛干涩, 转动些许都万分困难, 他不知道这是不是因为杀了阿察尔带来的后果，但他顾不得这些，只想彻底地致对方于死地。<br />
那位亲兵也被他说动了, 当即掏出腰间短刃，向躺在地上的阿察尔走过去。<br />
一息尚存，但早已丧失了反抗能力。<br />
只听得几道刀刃撞在骨头上的声音，便彻底宣告了阿察尔的死亡。<br />
裴瓒心跳得极快，几乎要冲破他的胸腔，随着旧世界的主角一起离去，但是他死死盯着流血不止的伤口，怪诞的迷离感竟少了几分……<br />
“你怎么样？”沈濯紧张兮兮地盯着裴瓒。<br />
裴瓒摇头：“我没事。”<br />
只是觉得莫名其妙地缺了什么东西，对他很重要，但实在记不起来。<br />
“收拾一下，准备入宫。”<br />
裴瓒对着陈欲晓和门外的几位亲兵说完，自己转身离开，身旁的陈欲晓却没有动作。<br />
“为什么不等殿下的旨意？”陈欲晓表情凝滞。<br />
“夜长梦多。”<br />
“只是押他入宫而已。”陈欲晓指尖轻颤。<br />
裴瓒却字字铿锵：“而已？如果他在路上被人营救呢？如果在宫中，见到殿下之后又用花言巧语哄骗呢？甚至是用殿下的性命来威胁我们呢？杀了他，固然不妥，或许还会招致北境的报复，但是绝对不能留给他一丝的生机。”<br />
他不得不这么做。<br />
大周看似稳固，实则飘摇。<br />
裴瓒本不应该为了一己私情，强杀了北境的王子阿察尔的，但作为知晓剧情的人，他十分清楚，只有这么做，才能拯救大周。<br />
裴瓒长舒一口气，头脑又有些发晕，尤其是处在逼仄又满是血腥味的屋子里，脚下一阵酸软，若不是有沈濯扶着，恐怕早已摔倒。<br />
他反手扣住沈濯的胳膊，抬眼望进对方忧心忡忡的眼神里，又催促了句：“我有些不太舒服，你先进宫，替我向殿下请罪，我略微歇息片刻，便会去的。”<br />
陈欲晓见着两人神色怪异，没有多想，也不再反驳，招了招手，命人将阿察尔的尸身抬出去。<br />
兵荒马乱的一顿收拾，四下里便空落了。<br />
裴瓒被扶着走到雅间外，可依然胸口憋闷，便拽着沈濯的袖子想出去走走。<br />
沈濯劝了句：“外面正下着雨。”<br />
裴瓒没吭声，脚下一顿，眼神迷离。<br />
沈濯只觉得他肯定是有必然的缘由，便连忙扶着裴瓒走下楼梯，往雨水中的中街走去。<br />
淅淅沥沥的雨珠滴落在油纸伞上。<br />
夜里的中街在经历过喧嚣后，彻底安分下来，不管是知不知道方才发生的一切，总归是没有人敢去打开窗扉，好奇到底发生了什么。<br />
裴瓒踉踉跄跄地走着，几乎是在挪动。<br />
绯红的官袍沾了血腥气后，又被雨水打湿，疲惫的面容与恍惚的神情，让他觉得自己好像并没有赢……<br />
明明杀了阿察尔，已经了结他的心愿，他却高兴不起来。<br />
一时的热血退却，心里只剩疲倦。<br />
“你怎么样？我们先去玉清楼，你先歇一歇好不好？”<br />
“不。”他揉揉眉心，下意识地将手搭在沈濯的臂膀上，“我没事，一时气血上头而已，更何况，鄂先生已被我送入宫中。”<br />
裴瓒说完，忽然想起来，自己还有相当重要的一件事没做。<br />
他猛然抓住沈濯的胳膊，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掰正了沈濯的身子，让对方与自己面对面相视。<br />
“走，你要赶紧离开这里，离开京都。”<br />
“什么……”沈濯有些不可置信。<br />
“去幽明府，不，不行，你要离得越远越好。”<br />
沈濯单手撑伞，另只手紧紧搂住摇摇欲坠的裴瓒：“为什么？”<br />
“阿察尔做的事，你以为殿下会不追究吗？”<br />
“可他已经死了！”<br />
沈濯自然是觉得，那些事不管是他参与的，还是长公主接触的，都可以一味地推到死人头上。<br />
但裴瓒不这么想，他深知做事周全的长公主，会给一切的祸事找一个完美的替罪羊。<br />
而这个人必须是活着的。<br />
能活生生地站到群臣面前认罪，揽下所有罪责，还给长公主清正的身份，就像明怀文一样。<br />
“正是因为他死了，死无对证，才会一并算在你的头上。”裴瓒语气笃定。<br />
届时，无论裴瓒说什么，长公主都会为沈濯安排一个妥当的罪名，会不会因为他的表现少一些惩罚尚未可知，但该遭的罪是一件也不会少。<br />
“那我呢？我们呢……”<br />
裴瓒抬眼，忽然察觉倾斜的油纸伞将自己完全笼罩，而丝丝阴凉雨水却尽数滴到沈濯的背上。<br />
他抬手，勾住被雨水打湿的肩膀，用自己的体温为对方驱散凉意。<br />
”难道我就此走了，与你再不相见吗！”<br />
沈濯手里的伞一晃，几滴雨水落在脸侧，混着滚烫的泪一并落下。<br />
他宁愿一辈子待在大牢里，也不想当独自远飞的鸟。<br />
“你听我说……”裴瓒喘着气，温热的指尖抚摸过沈濯的脖颈，拭去些许雨水，最后捧住沈濯的脸，“我会去找你的，我保证，只待京都安定，天南海北，我都会去找你。”<br />
“你会信我的，对不对？”<br />
裴瓒一遍遍地擦过暗沈濯脸侧的雨水，却怎么也擦不尽。<br />
“不信。”沈濯咬牙切齿。<br />
裴瓒的回应是一声似有若无的轻笑，对于沈濯赌气一样的说法，他表现得并不在意，反而碰碰沈濯的脸颊，抵上对方的额头。<br />
仿佛肌肤相触，心也会交在一起。<br />
“快走吧……”他咬咬下唇，轻声地嘱咐着“带上些幽明府的暗卫，保护好自己，更不要轻易泄露了身份。”<br />
“如果把我从大牢里救出来，就是为了让我离得远远的，那我宁愿死在大牢里！”<br />
“沈濯！”对上目眦欲裂的沈濯，裴瓒一时忘了呼吸，直到急急呼入凉气，声音都被冷得有些发抖，“听话……”<br />
油纸伞“哒”地一声落在地上，在满是雨水的青石板上滚了几圈。<br />
猛地被拥入怀中，肩膀被撞得生疼，腰上的力道也越来越紧，几乎束得裴瓒喘不过气，他想睁眼看着沈濯，但肩颈处却洒落对方闷热的呼吸。<br />
“不走不行吗？我就留在城外，安分守己……”<br />
接下来到底会发生什么，裴瓒压根不敢去猜。<br />
长公主能为了皇位不顾生身母亲的安危，放火烧寿安宫，对于她本就痛恨的儿子，又能持有多少怜悯之心呢？<br />
甚至，裴瓒都觉得未必能保住自己的性命。<br />
假使因为杀了阿察尔，引得北境举兵南下，长公主绝对会将一切的罪过落在他头上……<br />
“走吧。”裴瓒推了推沈濯。<br />
“哒哒哒……”<br />
话音刚落，从远处传来几道马蹄声。<br />
那动静又轻又缓，是迎着他们来的，却没带有冒犯的意思。<br />
等到驾马的人行至跟前，裴瓒才看清，是先前带队离去的陈欲晓牵着两匹马折返回来。<br />
只见陈欲晓去了甲胄，披着蓑衣，将牵马绳扔在地上：“你杀了阿察尔，我没办法跟殿下交差，所以，裴瓒你必须得同我一道入宫，至于他……”<br />
冷淡的目光扫了眼沈濯，陈欲晓随后牵动缰绳，调转马头的方向，自己也跟着扭回头去，像是很不待见沈濯似的：“若没有你，流雪恐怕还得在外流浪多年，不能得鄂鸿先生照顾多年，我便将这功劳记在你头上，你且离去，我必保裴瓒安然无恙。”<br />
“快走吧。”裴瓒将缰绳塞到沈濯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