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乐瑶被救出来以后，在医院昏睡了两天，今天一早醒来，吵着要见周慕从。<br />
于行纳闷：“你是怎么联系上瞿乐瑶的。”<br />
周慕从坦言：“网络时代，想要找一个人，不难。”<br />
何况还有张天来帮忙。<br />
周慕从一瘸一拐找到张天来的时候，他吓了一跳：“我没犯事，我遵纪守法，除了吃饭就是睡觉，偶尔打打游戏，我现在不缺钱了。”<br />
周慕从示意他安静：“知道，知道，我是来请你帮忙的，以亲戚的身份。”<br />
“亲戚？”<br />
周慕从点头：“……我是黎川弟弟廉斯年的姐夫，你说咱俩是不是亲戚。”<br />
张天来一脑门黑线：“……算哪门子亲戚。”<br />
“……我就不信，廉斯年要是有事，你不帮忙？”<br />
张天来紧张起来：“廉斯年出什么事了？”<br />
周慕从摆手：“别紧张，就打一比方。”<br />
“……你到底想让我干啥？”<br />
“帮我找一个人。”<br />
张天来作惊恐状：“找人？你是警察你让我找人。”<br />
“放心，我也是为了工作。但是吧……”周慕从敲了敲自己硬邦邦的腿：“休假在家，不方便去队里。”<br />
张天来这才想起来问：“你是怎么来的？”<br />
周慕从朝旁边努努嘴：“呃，廉斯年推我来的。”<br />
他工作室门口有把轮椅，轮椅边上站着瘦啦吧唧的廉斯年，正在全神贯注地玩魔方。<br />
周慕从冲廉斯年招手，大声喊：“斯年，过来。”<br />
廉斯年慢条斯理地走过来。<br />
周慕从指了指张天来：“叫嫂子。”<br />
张天来……<br />
廉斯年懵懂地喊了一声：“……嫂子。”<br />
张天来脸涨得通红：“乱叫，我不是。”<br />
“那，也喊你姐夫？”周慕从好死不活地补了一句。<br />
张天来愤恨地说：“喊我哥，哥，哥，哥！”<br />
周慕从示意他：“小声点，吓到孩子了。”<br />
廉斯年一脸稚嫩，乖巧地望着张天来。他的眼睛和黎川很像，眼球都是淡淡的琥珀色，张天来鼻子一酸，故作厌烦地摆摆手：“爱叫啥叫啥。”<br />
廉斯年得到允许又倚着门站着，摆弄着手里的魔方。<br />
张天来愣了一会，不耐烦地对周慕从说：“说吧，需要我干啥，想先说明我是看在廉斯年的面子上，还有，违法乱纪的事情我不做。”<br />
“放心我也是公事。帮我查个人，瞿乐瑶。”<br />
不到一会，张天来就把瞿乐瑶翻了个底朝天，连她昨天在哪家点的外卖都一清二楚。<br />
网络时代，人，没有秘密的。<br />
周慕从故意问：“你没帮别人这么查过吧。”<br />
张天来“啧”了一声：“你少给我挖坑。”<br />
瞿乐瑶的社交平台关注了余川市公安局和余川市妇联；她还转发了15岁少女遭生父性侵的新闻……义愤填膺的留言：禽兽为什么不能判死刑。<br />
周慕从回复了她的评论，用警察的经历帮她分析原因。<br />
她私信他：“你真的是警察吗？<br />
周慕从把警号发了过去。<br />
瞿乐很信任他，偶尔地和他互动，有一次，她突然发私信告诉他：周警官，我想报警。<br />
周慕从鼓励她去报警：“我不知道你经历了什么！如果你受到了伤害，一定要让伤害你的人付出代价。”<br />
瞿乐瑶没有回。<br />
4月3日下午，瞿乐瑶再次私信他，但是这次只发了字母j！<br />
周慕从这才意识到，瞿乐瑶已经一个多月没有更新视频了，她可能遇到了危险。<br />
于行开车，疾行在京港到余川的高速公路上。<br />
于行怼他：“我就猜，你瘸了，你人也闲不下来。你到底咋想的，撂个底给我。”<br />
周慕从沉思：“我总觉得瞿乐瑶很关键。廉修杀害瞿大同，孙景越捅伤李涵冰，李志良杀害薛明。这三起案件中，廉修杀害瞿大同的时间最早，所以我觉得，第一个受害者是关键，事实证明确实如此，凶手选择的受害人是有特定的标准。”<br />
瞿大同性侵瞿乐瑶。<br />
李涵冰迷奸贾芳芳。<br />
薛明当皮条客，强迫女同学卖淫。<br />
这些都是受害者的原罪，需要了之来审判和执行。<br />
于行还是不理解：“那你呢？你可什么都没做。”<br />
“所以，我才问你，你是怎么把我的车祸和了之联系在一起的。”<br />
此刻的于行也不打算再隐瞒：“你们和解的第二天，我们就把司机吴献亮放了，结果当天晚上他就自杀了，隔天就有人往他家里送来了10万现金……”<br />
吴献亮的老婆不敢收，打电话通知了于行他们，现金里面夹了一张字条，上面有两串数字，就是廉修的就诊病历单上面的号码。<br />
“你说，这能是巧合吗？”<br />
“这是挑衅？现金查了吗？”<br />
“查了，不连号，一看就是精心准备的，很难追究来源。”<br />
“送钱的人查了吗？”<br />
于行顿了顿，郑重地说：“查到了！技术科做了鉴定，和殡仪馆送字条的是同一个人。”<br />
空气一阵静默，只有窗外呼啸而过的车子，那声音像是时间的刻刀，划破了沉默的空间，又迅速远去。<br />
于行忍不住又问：“你为什么觉得廉修没死。”<br />
“……不是我，是廉程，她怀疑廉修还活着。”<br />
“这太扯了。一个大活人怎么可能悄无声息地消失八年。”<br />
周慕从叹口气：“……或许他有别的身份呢……纠正一下，不是一个大活人，是一个死人。”<br />
两人正说着话，顾肖打来电话：“头，我们在清水街这边排查，看见嫂子……额，廉程了。”<br />
顾肖压低声音：“她好像也在找人……我没敢靠太近。”<br />
“行，我知道了。你忙你的，别管她。”<br />
等周慕从挂了电话，于行疑惑：“什么情况，她去清水街干什么，鱼龙混杂的，多不安全。”<br />
周慕从没说话，他一点也不好奇廉程会出现在清水街，他也没打算追问，廉程要是想说，自然会告诉他，不想说，会找各种理由搪塞他，没用的。<br />
周慕从给张天来打了一通电话：“斯年是不是在你那。”<br />
电话里传来一阵哀号：“你们两口子有病吧，我又不欠你俩，整一个孩子让我看着，想啥呢？”<br />
“斯年是不是带着一个黄色包，他要是闹腾，包里有个mp4……”<br />
“知道了，别啰唆，你老婆交代过了，你们两口子干啥去了？”<br />
周慕从答非所问：“把电话给廉斯年，我给他说句话。”<br />
顷刻，电话里传来廉斯年的声音：“姐夫。”<br />
“悄悄告诉我，你姐干吗去了。”<br />
半天，廉斯年才说话：“我姐说，你要是问我她干嘛去了，就说不知道。”<br />
看来，廉程交代过了，周慕从换了个思路：“行，你姐有说什么时候来接你吗？”<br />
“我姐说，你会来接我。你回来的比较早。”<br />
他今早从家里出来的时候，就告诉廉程要和于行来余川，来回四个小时，怎么会比她早。<br />
除非……<br />
糟糕！<br />
她去清水街不是找人，她是打算见叶澜之！！<br />
第86章 ☆、86向上帝说过的秘密别人会听到吗<br />
清水街是京港的老街，城乡交界，都是自建的民房，遮天蔽日的挨在一起，街道灰暗，不见天日。<br />
清水街的路面坑坑洼洼的像是被随意啃咬过，到处都是大小不一的裂缝和凹坑。车轮碾过，扬起一片尘土。<br />
路边的排水沟早已失去了应有的功能，污水在其中缓缓流淌，散发出阵阵恶臭，沟里漂浮着各种垃圾，塑料袋、食品包装、破旧的鞋子……它们相互缠绕，形成了一片片令人作呕的污渍。<br />
廉程约叶澜之在清水街爬子巷公厕旁见面，叶澜之欣然同意。<br />
公厕紧挨着一处垃圾处理站，臭气熏天，看叶澜之怎么蛊惑她。<br />
廉程刚到清水街就给叶澜之发了微信。<br />
叶澜之：我迟个五分钟，请等我一下。<br />
他倒是礼貌。<br />
等他的空隙，廉程不忘拿出廉修的照片，挨个人问：你好，见过这个人没有。<br />
如果廉修还活着，很有可能躲在清水街。这里鱼龙混杂，人员流动大，排查起来困难。<br />
早些年，政府在这里装过监控，结果，装得多，坏得多，丢得也多。<br />
拆迁也是，十年前，政府就要拆迁改造清水街，结果越拆，房子越多，一层变两层，两层变三层，变成了危房不说，拆迁成本也越来越高。于是，清水街拆迁改造就搁浅下来，变成了现在的模样。<br />
廉程离老远就看见了顾肖，躲不过去，只能上前打声招呼，<br />
心里盘算着怎么找理由搪塞他：“顾肖，你恢复了，什么时候上的班。”<br />
“嗯，呃……刚上没几天，这不，就给派来出外勤了。”
于行纳闷：“你是怎么联系上瞿乐瑶的。”<br />
周慕从坦言：“网络时代，想要找一个人，不难。”<br />
何况还有张天来帮忙。<br />
周慕从一瘸一拐找到张天来的时候，他吓了一跳：“我没犯事，我遵纪守法，除了吃饭就是睡觉，偶尔打打游戏，我现在不缺钱了。”<br />
周慕从示意他安静：“知道，知道，我是来请你帮忙的，以亲戚的身份。”<br />
“亲戚？”<br />
周慕从点头：“……我是黎川弟弟廉斯年的姐夫，你说咱俩是不是亲戚。”<br />
张天来一脑门黑线：“……算哪门子亲戚。”<br />
“……我就不信，廉斯年要是有事，你不帮忙？”<br />
张天来紧张起来：“廉斯年出什么事了？”<br />
周慕从摆手：“别紧张，就打一比方。”<br />
“……你到底想让我干啥？”<br />
“帮我找一个人。”<br />
张天来作惊恐状：“找人？你是警察你让我找人。”<br />
“放心，我也是为了工作。但是吧……”周慕从敲了敲自己硬邦邦的腿：“休假在家，不方便去队里。”<br />
张天来这才想起来问：“你是怎么来的？”<br />
周慕从朝旁边努努嘴：“呃，廉斯年推我来的。”<br />
他工作室门口有把轮椅，轮椅边上站着瘦啦吧唧的廉斯年，正在全神贯注地玩魔方。<br />
周慕从冲廉斯年招手，大声喊：“斯年，过来。”<br />
廉斯年慢条斯理地走过来。<br />
周慕从指了指张天来：“叫嫂子。”<br />
张天来……<br />
廉斯年懵懂地喊了一声：“……嫂子。”<br />
张天来脸涨得通红：“乱叫，我不是。”<br />
“那，也喊你姐夫？”周慕从好死不活地补了一句。<br />
张天来愤恨地说：“喊我哥，哥，哥，哥！”<br />
周慕从示意他：“小声点，吓到孩子了。”<br />
廉斯年一脸稚嫩，乖巧地望着张天来。他的眼睛和黎川很像，眼球都是淡淡的琥珀色，张天来鼻子一酸，故作厌烦地摆摆手：“爱叫啥叫啥。”<br />
廉斯年得到允许又倚着门站着，摆弄着手里的魔方。<br />
张天来愣了一会，不耐烦地对周慕从说：“说吧，需要我干啥，想先说明我是看在廉斯年的面子上，还有，违法乱纪的事情我不做。”<br />
“放心我也是公事。帮我查个人，瞿乐瑶。”<br />
不到一会，张天来就把瞿乐瑶翻了个底朝天，连她昨天在哪家点的外卖都一清二楚。<br />
网络时代，人，没有秘密的。<br />
周慕从故意问：“你没帮别人这么查过吧。”<br />
张天来“啧”了一声：“你少给我挖坑。”<br />
瞿乐瑶的社交平台关注了余川市公安局和余川市妇联；她还转发了15岁少女遭生父性侵的新闻……义愤填膺的留言：禽兽为什么不能判死刑。<br />
周慕从回复了她的评论，用警察的经历帮她分析原因。<br />
她私信他：“你真的是警察吗？<br />
周慕从把警号发了过去。<br />
瞿乐很信任他，偶尔地和他互动，有一次，她突然发私信告诉他：周警官，我想报警。<br />
周慕从鼓励她去报警：“我不知道你经历了什么！如果你受到了伤害，一定要让伤害你的人付出代价。”<br />
瞿乐瑶没有回。<br />
4月3日下午，瞿乐瑶再次私信他，但是这次只发了字母j！<br />
周慕从这才意识到，瞿乐瑶已经一个多月没有更新视频了，她可能遇到了危险。<br />
于行开车，疾行在京港到余川的高速公路上。<br />
于行怼他：“我就猜，你瘸了，你人也闲不下来。你到底咋想的，撂个底给我。”<br />
周慕从沉思：“我总觉得瞿乐瑶很关键。廉修杀害瞿大同，孙景越捅伤李涵冰，李志良杀害薛明。这三起案件中，廉修杀害瞿大同的时间最早，所以我觉得，第一个受害者是关键，事实证明确实如此，凶手选择的受害人是有特定的标准。”<br />
瞿大同性侵瞿乐瑶。<br />
李涵冰迷奸贾芳芳。<br />
薛明当皮条客，强迫女同学卖淫。<br />
这些都是受害者的原罪，需要了之来审判和执行。<br />
于行还是不理解：“那你呢？你可什么都没做。”<br />
“所以，我才问你，你是怎么把我的车祸和了之联系在一起的。”<br />
此刻的于行也不打算再隐瞒：“你们和解的第二天，我们就把司机吴献亮放了，结果当天晚上他就自杀了，隔天就有人往他家里送来了10万现金……”<br />
吴献亮的老婆不敢收，打电话通知了于行他们，现金里面夹了一张字条，上面有两串数字，就是廉修的就诊病历单上面的号码。<br />
“你说，这能是巧合吗？”<br />
“这是挑衅？现金查了吗？”<br />
“查了，不连号，一看就是精心准备的，很难追究来源。”<br />
“送钱的人查了吗？”<br />
于行顿了顿，郑重地说：“查到了！技术科做了鉴定，和殡仪馆送字条的是同一个人。”<br />
空气一阵静默，只有窗外呼啸而过的车子，那声音像是时间的刻刀，划破了沉默的空间，又迅速远去。<br />
于行忍不住又问：“你为什么觉得廉修没死。”<br />
“……不是我，是廉程，她怀疑廉修还活着。”<br />
“这太扯了。一个大活人怎么可能悄无声息地消失八年。”<br />
周慕从叹口气：“……或许他有别的身份呢……纠正一下，不是一个大活人，是一个死人。”<br />
两人正说着话，顾肖打来电话：“头，我们在清水街这边排查，看见嫂子……额，廉程了。”<br />
顾肖压低声音：“她好像也在找人……我没敢靠太近。”<br />
“行，我知道了。你忙你的，别管她。”<br />
等周慕从挂了电话，于行疑惑：“什么情况，她去清水街干什么，鱼龙混杂的，多不安全。”<br />
周慕从没说话，他一点也不好奇廉程会出现在清水街，他也没打算追问，廉程要是想说，自然会告诉他，不想说，会找各种理由搪塞他，没用的。<br />
周慕从给张天来打了一通电话：“斯年是不是在你那。”<br />
电话里传来一阵哀号：“你们两口子有病吧，我又不欠你俩，整一个孩子让我看着，想啥呢？”<br />
“斯年是不是带着一个黄色包，他要是闹腾，包里有个mp4……”<br />
“知道了，别啰唆，你老婆交代过了，你们两口子干啥去了？”<br />
周慕从答非所问：“把电话给廉斯年，我给他说句话。”<br />
顷刻，电话里传来廉斯年的声音：“姐夫。”<br />
“悄悄告诉我，你姐干吗去了。”<br />
半天，廉斯年才说话：“我姐说，你要是问我她干嘛去了，就说不知道。”<br />
看来，廉程交代过了，周慕从换了个思路：“行，你姐有说什么时候来接你吗？”<br />
“我姐说，你会来接我。你回来的比较早。”<br />
他今早从家里出来的时候，就告诉廉程要和于行来余川，来回四个小时，怎么会比她早。<br />
除非……<br />
糟糕！<br />
她去清水街不是找人，她是打算见叶澜之！！<br />
第86章 ☆、86向上帝说过的秘密别人会听到吗<br />
清水街是京港的老街，城乡交界，都是自建的民房，遮天蔽日的挨在一起，街道灰暗，不见天日。<br />
清水街的路面坑坑洼洼的像是被随意啃咬过，到处都是大小不一的裂缝和凹坑。车轮碾过，扬起一片尘土。<br />
路边的排水沟早已失去了应有的功能，污水在其中缓缓流淌，散发出阵阵恶臭，沟里漂浮着各种垃圾，塑料袋、食品包装、破旧的鞋子……它们相互缠绕，形成了一片片令人作呕的污渍。<br />
廉程约叶澜之在清水街爬子巷公厕旁见面，叶澜之欣然同意。<br />
公厕紧挨着一处垃圾处理站，臭气熏天，看叶澜之怎么蛊惑她。<br />
廉程刚到清水街就给叶澜之发了微信。<br />
叶澜之：我迟个五分钟，请等我一下。<br />
他倒是礼貌。<br />
等他的空隙，廉程不忘拿出廉修的照片，挨个人问：你好，见过这个人没有。<br />
如果廉修还活着，很有可能躲在清水街。这里鱼龙混杂，人员流动大，排查起来困难。<br />
早些年，政府在这里装过监控，结果，装得多，坏得多，丢得也多。<br />
拆迁也是，十年前，政府就要拆迁改造清水街，结果越拆，房子越多，一层变两层，两层变三层，变成了危房不说，拆迁成本也越来越高。于是，清水街拆迁改造就搁浅下来，变成了现在的模样。<br />
廉程离老远就看见了顾肖，躲不过去，只能上前打声招呼，<br />
心里盘算着怎么找理由搪塞他：“顾肖，你恢复了，什么时候上的班。”<br />
“嗯，呃……刚上没几天，这不，就给派来出外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