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去牛郎店我要一对多，专挑最贵的。去看秀我要坐第一排，没有互动我不走。”<br />
“没问题，你怎么高兴怎么来。”<br />
“想去就去？”<br />
“去！”<br />
“说走就走？”<br />
“走！”<br />
……<br />
亲亲热热聊了一路，走进住院部电梯，路东祁收到条信息。<br />
周蒾发来一张静物照。<br />
进组前，路东祁临时起意，把闲置在窗台上的阿拉丁神灯壶改成花器，种上庄园随处可见的狗尾草。生怕自己不在，空宿舍被别人“霸占”，他像宣誓主权似的，贴上自制姓名牌，又搁回窗台。<br />
走前两天，逢人就交代：“有空帮我浇浇水。”<br />
照片里，狗尾草长高了一节，旁边还开出一朵粉白色小野花。<br />
阳光斜斜切进窗台，灰尘在光束里漫舞，野草野花随风轻轻摇曳。<br />
那么普通，又那么姿态动人。<br />
路东祁发现了，比起用文字保持联系，周蒾更愿意与他分享随手捕捉的日常瞬间。<br />
一朵像垂耳兔的云；<br />
振翅的七星瓢虫；<br />
枝头的咖啡青果；<br />
焖蒸咖啡粉时如呼吸般的气泡；<br />
穿梭于咖啡田间的农户；<br />
赵启明慢跑的背影；<br />
捧着英语书打瞌睡的董六一；<br />
菜园里播种的中年姐妹花；<br />
卡克河边钓鱼的周博平和林贵泉……<br />
如此平凡，也如此美好。<br />
路东祁依稀记得，以前在北京的周蒾，朋友圈里偶尔也会出现记录生活的九宫格。<br />
过于稀松平常，他总是匆匆掠过，最多顺手点赞，从不会一张张点开来看。<br />
忽然想回翻周蒾的朋友圈，可惜她设置了仅半年可见。<br />
路东祁正遗憾，身旁王串串拍他肩膀：“看看谁来了？”<br />
“谁啊？”<br />
视线移开手机，路东祁下意识先看一眼串儿姨，而后顺着她的目光，疑疑惑惑望去走廊那端。<br />
黑眼珠子蓦然一定。<br />
周蒾坐在病房门外，似有觉察，她转过头来。<br />
四目交汇的瞬间，她朝他温柔一笑。<br />
空气中弥漫的消毒水味消失了，路东祁仿佛又回到了咖啡花开的卡克河边，又闻到了熟悉的香味。<br />
他不再是曾经的咖啡小白，他知道那叫“阿拉伯茉莉香”。<br />
路东祁有些恍惚，分不清现实或梦境，呆呆站在原地。<br />
被串儿姨拽着来到周蒾跟前，他仍旧两眼发直。<br />
好大儿像被抽了魂儿，王串串成心看他出洋相，又装傻又装凶：“你呲着大牙花子乐什么乐？！你老子还在里面躺着呢！赶紧收一收，进去进去！”<br />
说着把他硬推进病房。<br />
片刻，一颗脑袋“破土而出”。<br />
路东祁双手扒着门框，用力挤挤眼皮，只怕自己看花眼：“真是你啊周蒾？！你怎么会来？”<br />
“是我。”周蒾点头微笑，“秋澜姐通知我的。”<br />
“怪不得我一落地，她就问我哪家医院。”路东祁后知后觉。<br />
还想说什么，王串串一巴掌把他塞回去：“走你！”<br />
病房门一关，她拉着周蒾坐回长椅。<br />
“他爸身体虚，不能熬太晚。”解释完当即变脸，王串串面带笑意，低声道，“装的，苦肉计，博取东东同情。”<br />
周蒾也笑了：“刚我进去看叔叔，他可能以为路东祁也在，正看电视，听见敲门声立刻关掉电视，还把遥控器藏枕头下面。”<br />
王串串笑容更开：“大影帝走下银幕和普通人没区别，幼稚老头一个。”<br />
“串串姐，我来的匆忙，这是临时在机场买的<br />
鲜花饼。”周蒾从旁边座椅提起两只精美礼盒，“叔叔让我交给你，他怕自己控不住偷吃。”<br />
“唷，这牌子我爱吃，给我正合适。”王串串也没客气，看着礼盒上的玫瑰花，似随意问，“你们聊了什么？”<br />
“叔叔问起庄园的日常工作，还问路东祁每天都做些什么，有没有给庄园添乱。”周蒾如实回答。<br />
“半夜去厨房偷东西吃闹得鸡飞狗跳，食物中毒靠生咖啡豆催吐，洗澡不敢睁眼赤条条摔一屁墩，干点农活把自己搞得旧伤复发……”王串串掰起手指如数家珍，语气笃定，“他干得这些‘好事儿’，我猜你肯定都没讲。”<br />
周蒾点点头。<br />
路东祁出的糗她只字未提，只讲了他热心肠的一面。<br />
组织篝火晚会，积极参与知识问答赛，教咖农孩子英语，为咖农修咖啡机，帮留守青年寻求新的出路……<br />
不仅如此，他还学会了分辨瑕疵豆，做三角杯测，为咖啡树修枝剪叶。<br />
这些与从王串串口中听来的大相径庭，路烨简直不敢相信，甚至质疑周蒾张冠李戴。<br />
周蒾想起刚才路叔叔既惊讶又惊喜的表情，不由问：“串串姐，路东祁和路叔叔一直是通过你来了解对方的生活？”<br />
“可不，他们有‘仇’，见面说不到两句话必掐架，我是他们的地下交通站。”王串串任劳不任怨，使小性子似的，“伺候人的老妈子也不是什么都讲，不高兴了，我专挑东东的‘好事儿’气他爹。”<br />
“气到了吗？”周蒾笑问。<br />
王串串得意挑眉：“气到不愿承认是他儿子，怎么能这么蠢。我故意火上浇油提醒他，你年轻时候也没好到哪里去，干过的蠢事儿可不老少。”<br />
听到这里，周蒾忽然明白了路东祁曾经的执着。<br />
一物降两物，串串姐能治住路叔叔，更能轻松治住路东祁。<br />
她又想起了同样“合纵”在她和父亲之间的阿乐姨。<br />
跳出固化的母职标签，她们反而更自如，更强势，手腕更灵活。<br />
母性的无私与伟大，以各种方式被不断重复和强调，是不是一种对女人的规训绑架呢？<br />
周蒾陷入沉思，并没有察觉到王串串正细细端详她，也在思考着什么。<br />
“小周。”短暂沉默后，王串串好似不经意地重启话头，轻轻问，“你觉得东东和他爸长得像吗？”<br />
周蒾回过神，下意识回答：“不太像。”觉得不妥，飞快补充一句，“他可能长得更像他妈妈。”<br />
惊觉言多必失，她又怀着歉意：“对不起，串串姐。”<br />
王串串摆手：“没有血缘关系，当然不可能像。”<br />
作者的话<br />
爱喝水<br />
作者<br />
05-29<br />
“阿拉伯茉莉香”是个有香味的误会。咖啡经也门摩卡港（摩卡咖啡由来）传播至欧洲，所以欧洲人误以为咖啡源自阿拉伯半岛。<br />
第68章 最好的归宿<br />
1<br />
就那么轻松平静讲了出来，字字分明，字字如迷雾深渊。<br />
周蒾愣住了，惊诧万分地看向她。<br />
王串串没有看她，双眼长久凝视对面雪白墙壁，仿佛生了根。<br />
墙上一张淡蓝色暖心标语——“祝你早日康复，身体健康！”<br />
王串串默念了两遍，再度开口，声音依然无波无澜。<br />
“路烨有年去华北平原拍戏，戏份不重，演个石油工人。拍到一半扁桃体发炎，和这次一样，不想耽误剧组进度，他一直靠吃消炎药拖着。拖到杀青，扁桃体化脓高烧不退，我陪他去了招待所附近的卫生院。<br />
“输上液我出去买饭，再回来，他怀里多个婴儿。缩在脏不拉叽的襁褓里，又瘦又小像只无毛猫。倒是很乖，眨着眼睛不哭不闹。后来我们才知道，他身体太虚弱，即使哭闹也发不出丁点声音。<br />
“路烨那年三十出头，一心拍戏没谈过恋爱，慌张无措的表情，看着比他怀里的孩子还无助。我问他怎么来的。他说有个女人要上厕所，拜托他临时帮忙照看孩子。我又问去多久了，一听说有十来分钟，我脏话都出来了。<br />
“一个走投无路的女人，一个头脑简单的男人，一个早产多病的婴儿，不知道哪个更倒霉。”<br />
王串串说着讽刺地笑了笑。<br />
“你们没去找过那女人吗？”周蒾急切地问，忘记了思考。<br />
“找啊，怎么不找。”<br />
王串串摸出烟盒，抽出一支细长女士烟，在指端慢慢摩挲：“把孩子送进县医院，我们开始马不停蹄地找。我反反复复逼路烨回忆那女人的长相。他的回答永远是，不高不矮不胖不瘦，长了张大众脸，没有明显外貌特征。二十六七年前的中原小县城，找个普通女人，比海底捞针难。<br />
“无头苍蝇一样不是办法，找不到那女人，我们改从孩子的出生入手。我让路烨抱着孩子拍了张照片，拿着照片，我们问遍了全县大大小小的医院卫生院私人诊所，一无所获。”<br />
会不会是路东祁提起过的那张照片？<br />
周蒾想着，不忍问出口，心里堵得慌，她紧紧抿住嘴唇。<br />
“对了，路烨听出那女人有口音。奇奇怪怪的腔调，应该不是当地人，可他分辨不出是哪里口音。”有护士推着治疗车经过，王串串停下来，朝她微微一笑。
“没问题，你怎么高兴怎么来。”<br />
“想去就去？”<br />
“去！”<br />
“说走就走？”<br />
“走！”<br />
……<br />
亲亲热热聊了一路，走进住院部电梯，路东祁收到条信息。<br />
周蒾发来一张静物照。<br />
进组前，路东祁临时起意，把闲置在窗台上的阿拉丁神灯壶改成花器，种上庄园随处可见的狗尾草。生怕自己不在，空宿舍被别人“霸占”，他像宣誓主权似的，贴上自制姓名牌，又搁回窗台。<br />
走前两天，逢人就交代：“有空帮我浇浇水。”<br />
照片里，狗尾草长高了一节，旁边还开出一朵粉白色小野花。<br />
阳光斜斜切进窗台，灰尘在光束里漫舞，野草野花随风轻轻摇曳。<br />
那么普通，又那么姿态动人。<br />
路东祁发现了，比起用文字保持联系，周蒾更愿意与他分享随手捕捉的日常瞬间。<br />
一朵像垂耳兔的云；<br />
振翅的七星瓢虫；<br />
枝头的咖啡青果；<br />
焖蒸咖啡粉时如呼吸般的气泡；<br />
穿梭于咖啡田间的农户；<br />
赵启明慢跑的背影；<br />
捧着英语书打瞌睡的董六一；<br />
菜园里播种的中年姐妹花；<br />
卡克河边钓鱼的周博平和林贵泉……<br />
如此平凡，也如此美好。<br />
路东祁依稀记得，以前在北京的周蒾，朋友圈里偶尔也会出现记录生活的九宫格。<br />
过于稀松平常，他总是匆匆掠过，最多顺手点赞，从不会一张张点开来看。<br />
忽然想回翻周蒾的朋友圈，可惜她设置了仅半年可见。<br />
路东祁正遗憾，身旁王串串拍他肩膀：“看看谁来了？”<br />
“谁啊？”<br />
视线移开手机，路东祁下意识先看一眼串儿姨，而后顺着她的目光，疑疑惑惑望去走廊那端。<br />
黑眼珠子蓦然一定。<br />
周蒾坐在病房门外，似有觉察，她转过头来。<br />
四目交汇的瞬间，她朝他温柔一笑。<br />
空气中弥漫的消毒水味消失了，路东祁仿佛又回到了咖啡花开的卡克河边，又闻到了熟悉的香味。<br />
他不再是曾经的咖啡小白，他知道那叫“阿拉伯茉莉香”。<br />
路东祁有些恍惚，分不清现实或梦境，呆呆站在原地。<br />
被串儿姨拽着来到周蒾跟前，他仍旧两眼发直。<br />
好大儿像被抽了魂儿，王串串成心看他出洋相，又装傻又装凶：“你呲着大牙花子乐什么乐？！你老子还在里面躺着呢！赶紧收一收，进去进去！”<br />
说着把他硬推进病房。<br />
片刻，一颗脑袋“破土而出”。<br />
路东祁双手扒着门框，用力挤挤眼皮，只怕自己看花眼：“真是你啊周蒾？！你怎么会来？”<br />
“是我。”周蒾点头微笑，“秋澜姐通知我的。”<br />
“怪不得我一落地，她就问我哪家医院。”路东祁后知后觉。<br />
还想说什么，王串串一巴掌把他塞回去：“走你！”<br />
病房门一关，她拉着周蒾坐回长椅。<br />
“他爸身体虚，不能熬太晚。”解释完当即变脸，王串串面带笑意，低声道，“装的，苦肉计，博取东东同情。”<br />
周蒾也笑了：“刚我进去看叔叔，他可能以为路东祁也在，正看电视，听见敲门声立刻关掉电视，还把遥控器藏枕头下面。”<br />
王串串笑容更开：“大影帝走下银幕和普通人没区别，幼稚老头一个。”<br />
“串串姐，我来的匆忙，这是临时在机场买的<br />
鲜花饼。”周蒾从旁边座椅提起两只精美礼盒，“叔叔让我交给你，他怕自己控不住偷吃。”<br />
“唷，这牌子我爱吃，给我正合适。”王串串也没客气，看着礼盒上的玫瑰花，似随意问，“你们聊了什么？”<br />
“叔叔问起庄园的日常工作，还问路东祁每天都做些什么，有没有给庄园添乱。”周蒾如实回答。<br />
“半夜去厨房偷东西吃闹得鸡飞狗跳，食物中毒靠生咖啡豆催吐，洗澡不敢睁眼赤条条摔一屁墩，干点农活把自己搞得旧伤复发……”王串串掰起手指如数家珍，语气笃定，“他干得这些‘好事儿’，我猜你肯定都没讲。”<br />
周蒾点点头。<br />
路东祁出的糗她只字未提，只讲了他热心肠的一面。<br />
组织篝火晚会，积极参与知识问答赛，教咖农孩子英语，为咖农修咖啡机，帮留守青年寻求新的出路……<br />
不仅如此，他还学会了分辨瑕疵豆，做三角杯测，为咖啡树修枝剪叶。<br />
这些与从王串串口中听来的大相径庭，路烨简直不敢相信，甚至质疑周蒾张冠李戴。<br />
周蒾想起刚才路叔叔既惊讶又惊喜的表情，不由问：“串串姐，路东祁和路叔叔一直是通过你来了解对方的生活？”<br />
“可不，他们有‘仇’，见面说不到两句话必掐架，我是他们的地下交通站。”王串串任劳不任怨，使小性子似的，“伺候人的老妈子也不是什么都讲，不高兴了，我专挑东东的‘好事儿’气他爹。”<br />
“气到了吗？”周蒾笑问。<br />
王串串得意挑眉：“气到不愿承认是他儿子，怎么能这么蠢。我故意火上浇油提醒他，你年轻时候也没好到哪里去，干过的蠢事儿可不老少。”<br />
听到这里，周蒾忽然明白了路东祁曾经的执着。<br />
一物降两物，串串姐能治住路叔叔，更能轻松治住路东祁。<br />
她又想起了同样“合纵”在她和父亲之间的阿乐姨。<br />
跳出固化的母职标签，她们反而更自如，更强势，手腕更灵活。<br />
母性的无私与伟大，以各种方式被不断重复和强调，是不是一种对女人的规训绑架呢？<br />
周蒾陷入沉思，并没有察觉到王串串正细细端详她，也在思考着什么。<br />
“小周。”短暂沉默后，王串串好似不经意地重启话头，轻轻问，“你觉得东东和他爸长得像吗？”<br />
周蒾回过神，下意识回答：“不太像。”觉得不妥，飞快补充一句，“他可能长得更像他妈妈。”<br />
惊觉言多必失，她又怀着歉意：“对不起，串串姐。”<br />
王串串摆手：“没有血缘关系，当然不可能像。”<br />
作者的话<br />
爱喝水<br />
作者<br />
05-29<br />
“阿拉伯茉莉香”是个有香味的误会。咖啡经也门摩卡港（摩卡咖啡由来）传播至欧洲，所以欧洲人误以为咖啡源自阿拉伯半岛。<br />
第68章 最好的归宿<br />
1<br />
就那么轻松平静讲了出来，字字分明，字字如迷雾深渊。<br />
周蒾愣住了，惊诧万分地看向她。<br />
王串串没有看她，双眼长久凝视对面雪白墙壁，仿佛生了根。<br />
墙上一张淡蓝色暖心标语——“祝你早日康复，身体健康！”<br />
王串串默念了两遍，再度开口，声音依然无波无澜。<br />
“路烨有年去华北平原拍戏，戏份不重，演个石油工人。拍到一半扁桃体发炎，和这次一样，不想耽误剧组进度，他一直靠吃消炎药拖着。拖到杀青，扁桃体化脓高烧不退，我陪他去了招待所附近的卫生院。<br />
“输上液我出去买饭，再回来，他怀里多个婴儿。缩在脏不拉叽的襁褓里，又瘦又小像只无毛猫。倒是很乖，眨着眼睛不哭不闹。后来我们才知道，他身体太虚弱，即使哭闹也发不出丁点声音。<br />
“路烨那年三十出头，一心拍戏没谈过恋爱，慌张无措的表情，看着比他怀里的孩子还无助。我问他怎么来的。他说有个女人要上厕所，拜托他临时帮忙照看孩子。我又问去多久了，一听说有十来分钟，我脏话都出来了。<br />
“一个走投无路的女人，一个头脑简单的男人，一个早产多病的婴儿，不知道哪个更倒霉。”<br />
王串串说着讽刺地笑了笑。<br />
“你们没去找过那女人吗？”周蒾急切地问，忘记了思考。<br />
“找啊，怎么不找。”<br />
王串串摸出烟盒，抽出一支细长女士烟，在指端慢慢摩挲：“把孩子送进县医院，我们开始马不停蹄地找。我反反复复逼路烨回忆那女人的长相。他的回答永远是，不高不矮不胖不瘦，长了张大众脸，没有明显外貌特征。二十六七年前的中原小县城，找个普通女人，比海底捞针难。<br />
“无头苍蝇一样不是办法，找不到那女人，我们改从孩子的出生入手。我让路烨抱着孩子拍了张照片，拿着照片，我们问遍了全县大大小小的医院卫生院私人诊所，一无所获。”<br />
会不会是路东祁提起过的那张照片？<br />
周蒾想着，不忍问出口，心里堵得慌，她紧紧抿住嘴唇。<br />
“对了，路烨听出那女人有口音。奇奇怪怪的腔调，应该不是当地人，可他分辨不出是哪里口音。”有护士推着治疗车经过，王串串停下来，朝她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