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迹舟没那么叛逆，规矩还是懂的，这里全是老师的座椅，哪儿有他能坐的位置啊？<br />
他就站着没动，不卑不亢的：“有什么事您直说。”<br />
然后钱明远也跟着站起来了，他说：“刚刚课上的事情，如果你还记恨，我给你道个歉吧，在班里也行，不过呢，咱们有些话，关起门来说就好。”<br />
陈迹舟眼波平静，等他讲完，也听懂他的弦外音：“这点小事还不值得我告状，您是老师，爱怎么教育就怎么教育，您做您认为正确的事，我做我认为正确的事，就这样而已。”<br />
他看起来并不打算深入交流。<br />
钱明远有点腿软地坐了回去：“好，你没放心上就好。”<br />
池雨恩准备敲门进去交作业来着，听见陈迹舟和老师的话，就站门口等了会儿，她酝酿着台词，等陈迹舟刚出来，她连忙跟上去：“今天……谢谢你啊，你疼不疼？”<br />
“没什么事，”陈迹舟压根没当回事，只赶着去球场，从办公室出来就下楼了，语气轻描淡写的，“我从小挨揍，我妈看我不顺眼，家里衣架都抽坏好一批，长一身茧，早就金刚不坏了。”<br />
他的眼里有着置身事外的坦然，从头到尾就觉得没必要，哪个环节被放大都特别没必要。<br />
道歉道谢什么的，他都不需要。<br />
池雨恩不打算下楼来着，但有些混乱，不知道他是在开玩笑安慰她还是真的，欲言又止地跟上去两步，“真的吗？”<br />
陈迹舟不置可否，他走过楼梯转角，声音就远了些，但楼道空荡，还是清清楚楚传上来：“新官上任三把火，都觉得有招能治好学生，他是太把自己当回事了，没存心要谁难堪，你也别往心里去。”<br />
他可能看到她被钱明远吓得在位置上哭。<br />
挨不挨揍是其次了，大庭广众的责罚是最伤自尊的。<br />
上天给他体恤人心的能力，他总能看到旁人幽微之处的敏感，疾苦，或是捉襟见肘的种种辛酸。<br />
江萌听完，沉默了会儿，告诉她：“他确实是被揍大的，还不至于被老师那两下唬住。所以你不用为他担心啦，他自愈能力超强的。”<br />
严谨一点说，他根本不会因此而受伤。<br />
陈迹舟太皮了，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的那种，尤其他八九岁的时候练琴，王琦巴不得把他钉在琴凳上，小朋友抬着脑袋铁骨铮铮地吼：“我就是不喜欢弹钢琴啊！”搞得差点被拍扁在地上。不过知道“家法处置”也治不好他那一身纨绔的习气之后，他妈也懒得抽他了。<br />
他小时候练跆拳道，货真价实地升到了黑带。有低年级的小弟弟问：“黑带实战怎么样？”<br />
陈迹舟闭着眼就说：“实战没试过，不过我有个优势，腿长。”<br />
对方直言：“我懂我懂，身高碾压！”<br />
他笑一笑：“真懂假懂啊？腿长挨揍了比别人跑得快啊。”<br />
说着，又点了点对方的额头，语重心长：“好好长个儿吧你。”<br />
说真的，挨揍了知道跑的人，比挨揍了捂嘴哭的人，心理素质还是要强一点的，所以他从不会伤心地控诉这样的对待给他带来多大的心理阴影，他很少说这些事，唯有一回，偷偷溜出去跟别人玩斯诺克的时候被问起，他挥杆碰球时漫不经心地笑：“我妈以为自己能培养出好苗子，生了个陈迹舟出来算是她马失前蹄了。”<br />
他会自然而然顺应很多东西，比如人各迥异的脾气与行为方式，于是也能够从善如流地在这个世道之间行走灵活。<br />
比起喜欢他，江萌是羡慕的情绪更多一些，也有些学习心态。<br />
比如，怎么样可以得到许多的好感值，而毫不费力。<br />
怎么在圆润的外观里，保留四四方方的原则。<br />
处世很难，她还在笨拙地采取“不拒绝”的方式，来换取别人的信任。<br />
江萌握着手里的礼物，脚尖在地上点一点，神思不自觉地飘到很远的地方。<br />
直到旁边人喊了声：“江萌？”<br />
她看向池雨恩，还是好奇：“你为什么让我给他？”<br />
池雨恩抿抿嘴巴，像是纠结了会儿要不要说，开口的声音也轻轻的：“因为我观察了蛮久的，他从来不收女生的东西，但是我发现——”<br />
“嗯？”<br />
“他好像很听你的话，而且只听你的话。”<br />
“……”<br />
江萌差点一口气上不来。<br />
这是个很微妙的事。<br />
如果不解释，她生怕自己被牵扯进感情纠纷，于是笑起来，眼睛弯到绝对容易被谅解的漂亮弧度：“他不是喜欢我哦，他是从小受到我的压迫，不敢反抗而已。”<br />
池雨恩点点头，然后笑了：“好。”<br />
第5章 第5章“任凭弱水三千”<br />
今天是陈炼去学校接的陈迹舟。<br />
陈迹舟已经享受了半个月的专车接送了。<br />
不过他不在意有没有车接车送的待遇，因为平常功课紧，没什么锻炼机会，陈迹舟还挺喜欢骑他的山地车上下学的，或许也是因为他的性格并不适合被管束的环境，骑车让他感到舒畅自由。<br />
但他爸出<br />
差回来，献殷勤地要跟儿子联络感情，陈迹舟就给了他一个面子。<br />
陈炼一边开车，一边瞄着后视镜看后面的人，似乎很遗憾他的儿子没有为此感恩戴德，于是说：“也就我这么闲的发霉了，天天给大少爷来回接送，我都忘了我是个当老板的，还是成人民公仆了。”<br />
陈迹舟坐靠后面，翻着单词书，没什么脾性地说：“不用说这么难听，大少爷在谢家，我不争，我当大爷就行。”<br />
“挑衅功力见长啊小子，那我今天给大爷当骆驼祥子。”陈炼乐得一笑，指了指头顶的后视镜嘀咕了声，“可千万别让你妈听见，又抓着你一顿收拾，我可不帮你。”<br />
陈迹舟：“除了你没人怕被你老婆收拾。”<br />
陈炼一通咂嘴：“陈迹舟，我是不是给你自由过了火啊？就非得我说一句你犟一句是吧。”<br />
陈迹舟一个字没接。<br />
只剩下翻书的声音。<br />
后座安静了，陈炼满意了，终于驯服了一头小兽似的怡然自得：“嗳~~~这还差不多。”<br />
单元楼下，他话音刚落，脚踩刹车：“这不是萌萌吗？来找你吗？”<br />
陈迹舟放下手里东西，往外面看去。<br />
陈炼在车里喊：“是萌萌——！”<br />
江萌被他一声唤醒，笑眼灿然应：“是陈叔叔！”<br />
陈迹舟下车，“嘭”一声关上门。<br />
陈炼去找地方停车。<br />
陈迹舟往前走：“什么风把姑奶奶吹来了？”<br />
他本来还以为江萌找他有什么要紧事，她平时很少会主动来见他，结果一低头，就瞥见她手里的礼物和信封袋，陈迹舟收了嘴角的那一点弧度：“我不是说了让你……”<br />
别字还没说出来。<br />
江萌不解：“你让我什么？”<br />
他默了默，问：“谁的？”<br />
“池雨恩。”<br />
陈迹舟不假思索：“还给她。”<br />
他什么话也不想说了。<br />
越过她，往单元楼门口走。<br />
江萌追上去，堵住他的路。<br />
陈迹舟又扫她一眼：“你还挺喜欢做媒的？”<br />
她摇头：“当然不是。”<br />
但懒得解释，江萌拦住他，笑着说：“帅哥帅哥大帅哥！”<br />
她抱拳，晃一晃：“做人很难的，体谅一下嘛。”<br />
变脸如变天。<br />
这跟早上那个说“特别烦你”的是同一人吗？<br />
陈迹舟本来以为他是万敌不侵的体质，但低眉见少女一双清丽带笑的眼睛直直凝望着自己，心也会化成水。<br />
江萌拽住他一只袖管，说：“收一下嘛，好不？就看看她写了什么？”<br />
陈迹舟问她：“我收下你高兴吗？”<br />
江萌想起池雨恩那一通情真意切的陈词，点头如捣蒜：“当然了，我会特别高兴的，好事一桩嘛。”<br />
陈迹舟一把夺走她手里的东西，随后不回头地说：“那就让你高兴高兴吧。”<br />
虽然陈迹舟还比较理智随和，几乎不跟她臭脸，也不怎么随地抽风，但不排除偶尔犯病的可能，比如眼下。<br />
怎么跟吃错药了似的。<br />
江萌没多想，一转头，就看见陈炼笑眯眯地瞧着她：“上去吃饭？”<br />
她晃一晃脑袋：“今天作业超多，您要是不想让我做到三点，就立刻放我走。”<br />
陈炼：“这就走啦？”<br />
江萌荡着双臂往外飘：“我走了我走了我真走了~~”<br />
“来来来，祥子叔给你八抬大轿送回去！”陈炼又走到泊车的车位，把他的后门一敞。<br />
江萌飞奔过去：“谢谢祥子叔，萌萌已经幸福得晕倒在叔叔的a8里了！”<br />
她往后座一跳，“晕”倒在那儿。<br />
陈炼被她逗得笑了半天，启动的时候才说：“诶诶，赶紧坐好了啊，危险。”<br />
陈炼这个人的出身不算很高，但他有着吃苦耐劳、艰苦朴素的底色，考上国内顶尖级的学校，又一路升学，成了村里出来的第一个博士生，在那个年代祖坟上都要冒青烟的光环，到了他老丈人这儿还是不大够看的，但好在他踏实肯干，加上王京舶就那么一个女儿，见她喜欢，就随她去了。
他就站着没动，不卑不亢的：“有什么事您直说。”<br />
然后钱明远也跟着站起来了，他说：“刚刚课上的事情，如果你还记恨，我给你道个歉吧，在班里也行，不过呢，咱们有些话，关起门来说就好。”<br />
陈迹舟眼波平静，等他讲完，也听懂他的弦外音：“这点小事还不值得我告状，您是老师，爱怎么教育就怎么教育，您做您认为正确的事，我做我认为正确的事，就这样而已。”<br />
他看起来并不打算深入交流。<br />
钱明远有点腿软地坐了回去：“好，你没放心上就好。”<br />
池雨恩准备敲门进去交作业来着，听见陈迹舟和老师的话，就站门口等了会儿，她酝酿着台词，等陈迹舟刚出来，她连忙跟上去：“今天……谢谢你啊，你疼不疼？”<br />
“没什么事，”陈迹舟压根没当回事，只赶着去球场，从办公室出来就下楼了，语气轻描淡写的，“我从小挨揍，我妈看我不顺眼，家里衣架都抽坏好一批，长一身茧，早就金刚不坏了。”<br />
他的眼里有着置身事外的坦然，从头到尾就觉得没必要，哪个环节被放大都特别没必要。<br />
道歉道谢什么的，他都不需要。<br />
池雨恩不打算下楼来着，但有些混乱，不知道他是在开玩笑安慰她还是真的，欲言又止地跟上去两步，“真的吗？”<br />
陈迹舟不置可否，他走过楼梯转角，声音就远了些，但楼道空荡，还是清清楚楚传上来：“新官上任三把火，都觉得有招能治好学生，他是太把自己当回事了，没存心要谁难堪，你也别往心里去。”<br />
他可能看到她被钱明远吓得在位置上哭。<br />
挨不挨揍是其次了，大庭广众的责罚是最伤自尊的。<br />
上天给他体恤人心的能力，他总能看到旁人幽微之处的敏感，疾苦，或是捉襟见肘的种种辛酸。<br />
江萌听完，沉默了会儿，告诉她：“他确实是被揍大的，还不至于被老师那两下唬住。所以你不用为他担心啦，他自愈能力超强的。”<br />
严谨一点说，他根本不会因此而受伤。<br />
陈迹舟太皮了，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的那种，尤其他八九岁的时候练琴，王琦巴不得把他钉在琴凳上，小朋友抬着脑袋铁骨铮铮地吼：“我就是不喜欢弹钢琴啊！”搞得差点被拍扁在地上。不过知道“家法处置”也治不好他那一身纨绔的习气之后，他妈也懒得抽他了。<br />
他小时候练跆拳道，货真价实地升到了黑带。有低年级的小弟弟问：“黑带实战怎么样？”<br />
陈迹舟闭着眼就说：“实战没试过，不过我有个优势，腿长。”<br />
对方直言：“我懂我懂，身高碾压！”<br />
他笑一笑：“真懂假懂啊？腿长挨揍了比别人跑得快啊。”<br />
说着，又点了点对方的额头，语重心长：“好好长个儿吧你。”<br />
说真的，挨揍了知道跑的人，比挨揍了捂嘴哭的人，心理素质还是要强一点的，所以他从不会伤心地控诉这样的对待给他带来多大的心理阴影，他很少说这些事，唯有一回，偷偷溜出去跟别人玩斯诺克的时候被问起，他挥杆碰球时漫不经心地笑：“我妈以为自己能培养出好苗子，生了个陈迹舟出来算是她马失前蹄了。”<br />
他会自然而然顺应很多东西，比如人各迥异的脾气与行为方式，于是也能够从善如流地在这个世道之间行走灵活。<br />
比起喜欢他，江萌是羡慕的情绪更多一些，也有些学习心态。<br />
比如，怎么样可以得到许多的好感值，而毫不费力。<br />
怎么在圆润的外观里，保留四四方方的原则。<br />
处世很难，她还在笨拙地采取“不拒绝”的方式，来换取别人的信任。<br />
江萌握着手里的礼物，脚尖在地上点一点，神思不自觉地飘到很远的地方。<br />
直到旁边人喊了声：“江萌？”<br />
她看向池雨恩，还是好奇：“你为什么让我给他？”<br />
池雨恩抿抿嘴巴，像是纠结了会儿要不要说，开口的声音也轻轻的：“因为我观察了蛮久的，他从来不收女生的东西，但是我发现——”<br />
“嗯？”<br />
“他好像很听你的话，而且只听你的话。”<br />
“……”<br />
江萌差点一口气上不来。<br />
这是个很微妙的事。<br />
如果不解释，她生怕自己被牵扯进感情纠纷，于是笑起来，眼睛弯到绝对容易被谅解的漂亮弧度：“他不是喜欢我哦，他是从小受到我的压迫，不敢反抗而已。”<br />
池雨恩点点头，然后笑了：“好。”<br />
第5章 第5章“任凭弱水三千”<br />
今天是陈炼去学校接的陈迹舟。<br />
陈迹舟已经享受了半个月的专车接送了。<br />
不过他不在意有没有车接车送的待遇，因为平常功课紧，没什么锻炼机会，陈迹舟还挺喜欢骑他的山地车上下学的，或许也是因为他的性格并不适合被管束的环境，骑车让他感到舒畅自由。<br />
但他爸出<br />
差回来，献殷勤地要跟儿子联络感情，陈迹舟就给了他一个面子。<br />
陈炼一边开车，一边瞄着后视镜看后面的人，似乎很遗憾他的儿子没有为此感恩戴德，于是说：“也就我这么闲的发霉了，天天给大少爷来回接送，我都忘了我是个当老板的，还是成人民公仆了。”<br />
陈迹舟坐靠后面，翻着单词书，没什么脾性地说：“不用说这么难听，大少爷在谢家，我不争，我当大爷就行。”<br />
“挑衅功力见长啊小子，那我今天给大爷当骆驼祥子。”陈炼乐得一笑，指了指头顶的后视镜嘀咕了声，“可千万别让你妈听见，又抓着你一顿收拾，我可不帮你。”<br />
陈迹舟：“除了你没人怕被你老婆收拾。”<br />
陈炼一通咂嘴：“陈迹舟，我是不是给你自由过了火啊？就非得我说一句你犟一句是吧。”<br />
陈迹舟一个字没接。<br />
只剩下翻书的声音。<br />
后座安静了，陈炼满意了，终于驯服了一头小兽似的怡然自得：“嗳~~~这还差不多。”<br />
单元楼下，他话音刚落，脚踩刹车：“这不是萌萌吗？来找你吗？”<br />
陈迹舟放下手里东西，往外面看去。<br />
陈炼在车里喊：“是萌萌——！”<br />
江萌被他一声唤醒，笑眼灿然应：“是陈叔叔！”<br />
陈迹舟下车，“嘭”一声关上门。<br />
陈炼去找地方停车。<br />
陈迹舟往前走：“什么风把姑奶奶吹来了？”<br />
他本来还以为江萌找他有什么要紧事，她平时很少会主动来见他，结果一低头，就瞥见她手里的礼物和信封袋，陈迹舟收了嘴角的那一点弧度：“我不是说了让你……”<br />
别字还没说出来。<br />
江萌不解：“你让我什么？”<br />
他默了默，问：“谁的？”<br />
“池雨恩。”<br />
陈迹舟不假思索：“还给她。”<br />
他什么话也不想说了。<br />
越过她，往单元楼门口走。<br />
江萌追上去，堵住他的路。<br />
陈迹舟又扫她一眼：“你还挺喜欢做媒的？”<br />
她摇头：“当然不是。”<br />
但懒得解释，江萌拦住他，笑着说：“帅哥帅哥大帅哥！”<br />
她抱拳，晃一晃：“做人很难的，体谅一下嘛。”<br />
变脸如变天。<br />
这跟早上那个说“特别烦你”的是同一人吗？<br />
陈迹舟本来以为他是万敌不侵的体质，但低眉见少女一双清丽带笑的眼睛直直凝望着自己，心也会化成水。<br />
江萌拽住他一只袖管，说：“收一下嘛，好不？就看看她写了什么？”<br />
陈迹舟问她：“我收下你高兴吗？”<br />
江萌想起池雨恩那一通情真意切的陈词，点头如捣蒜：“当然了，我会特别高兴的，好事一桩嘛。”<br />
陈迹舟一把夺走她手里的东西，随后不回头地说：“那就让你高兴高兴吧。”<br />
虽然陈迹舟还比较理智随和，几乎不跟她臭脸，也不怎么随地抽风，但不排除偶尔犯病的可能，比如眼下。<br />
怎么跟吃错药了似的。<br />
江萌没多想，一转头，就看见陈炼笑眯眯地瞧着她：“上去吃饭？”<br />
她晃一晃脑袋：“今天作业超多，您要是不想让我做到三点，就立刻放我走。”<br />
陈炼：“这就走啦？”<br />
江萌荡着双臂往外飘：“我走了我走了我真走了~~”<br />
“来来来，祥子叔给你八抬大轿送回去！”陈炼又走到泊车的车位，把他的后门一敞。<br />
江萌飞奔过去：“谢谢祥子叔，萌萌已经幸福得晕倒在叔叔的a8里了！”<br />
她往后座一跳，“晕”倒在那儿。<br />
陈炼被她逗得笑了半天，启动的时候才说：“诶诶，赶紧坐好了啊，危险。”<br />
陈炼这个人的出身不算很高，但他有着吃苦耐劳、艰苦朴素的底色，考上国内顶尖级的学校，又一路升学，成了村里出来的第一个博士生，在那个年代祖坟上都要冒青烟的光环，到了他老丈人这儿还是不大够看的，但好在他踏实肯干，加上王京舶就那么一个女儿，见她喜欢，就随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