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节
('<!--<center>AD4</center>-->\n\t\t\t\t “你，没有原谅墨家吗？”<br/><br/> “宽恕和原谅是两码事。”<br/><br/> “你，为什么拼命保护墨家弟子？”<br/><br/> “因为墨家遇袭时，我刚巧是他们的客人。”<br/><br/> “我还以为你会说那女人的救命之恩呢。”<br/><br/> “我后来才明白，那是她的个人意志，与墨家无关。事实上墨家还在某种程度上干扰着她的个人意志。不过那也正常。儒家弟子常常装出信奉首领的样子；道家弟子则分裂成了两派，斥责对方是异端邪说；墨家全员对燕丹的大义深信不疑因而唯命是从。也就是说，不管怎么说，不管内里如何，表面上大家总是让个人意志屈服在首领的意志之下。像你一样充分予以成员思想自由的首领很少，我觉得难能可贵。”<br/><br/> “我只是懒得管，他们能完成任务就行。”<br/><br/> 卫庄刻意用轻飘飘的口吻回应了这突如其来的赞誉。<br/><br/> “也是，在你眼里万物众生不过是野草，谁又会在乎野草的想法呢。”<br/><br/> “你说你一直致力于保护墨家弟子是因为变故发生时你刚巧在墨家做客。但是，燕丹邀请的是诸子百家的英豪，并不只是纵横家盖聂。再说了，你不会真的相信燕丹此举是为了大义吧？你不会真的相信前去赴会的人都是为了抗秦大义吧？”<br/><br/> “是为了抗秦，为了发展势力，不发展势力就不能抗秦，但发展势力是否真是为了大义，恐怕连他们的心腹子侄都不知道。不过，诸子百家是否另有图谋是否明争暗斗，都与我盖聂无关。我只知道人死不能复生，多救一命便是一命。”<br/><br/> “举手之劳也就罢了，随你喜欢，你又何苦为那些人把自己的命拼上？”<br/><br/> “你杀人不问一己好恶，我救人也不问一己好恶。”<br/><br/> “嘿，正相反的大公无私。”卫庄被这个天真的傻瓜气笑了。<br/><br/> “公子为什么会死在秦，你早就心知肚明了吧？”<br/><br/> “嗯，公子进谏时对故国有所偏私，让忌恨他深受赢政恩宠的李斯找到了可乘之机。”<br/><br/> “达不到大公无私境界的法家，下场注定极为凄惨。这么说起来，李斯的下场……”<br/><br/> “自然是完全不用你我费心。”<br/><br/> “其实墨家弟子都是些好人，我不能原谅的只有前任墨家巨子，也就是燕丹本人。”<br/><br/> “为什么？”<br/><br/> “最近我突然得知，端木姑娘抱着悬壶济世的志向投入了墨家，但她有很长一段时间在深宫里照顾燕丹的妻儿。”<br/><br/> “哦，这是另一种意义上的假公济私么？”<br/><br/> （让自己的妻儿占用大众的神医，恐怕还是以大局大义的名头，毕竟那女人脾气那么怪，不可能愿意为权贵效命。深宫里的太子妃和小公主平常也就是个头疼脑热罢了，而江湖中人时时刻刻都在博命。难怪师哥听了阿强的话，耿耿于怀到现在。）<br/><br/> “一个男人对自己的妻儿特别照顾一点，我并不认为有错。然而同样是这个男人，却用大义的名义，激荆兄忍痛舍弃妻儿，激小高忍痛舍弃了挚友的遗孤。我曾经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荆兄嘴里的奇男子，荆兄的挚友密友知己高渐离，有空去救领兵打仗的少羽，却没为救助天明母子出过一分力，还不如萍水相逢的儒家几位先生。”<br/><br/> “很简单，项氏一族有笼络的价值，你那位荆兄的遗孤，只是个孤儿，只是个孤儿而已。”<br/><br/> “墨家全员把燕丹的大义奉为真理，或许这就是燕丹的领袖才能。如你所知，领袖用人，历来不是许以财物就是晓以大义，我认为和所谓的大义比起来，至少财物具有天下人共通的绝对价值。”<br/><br/> 卫庄没有接话，只是轻轻击掌表示赞赏。<br/><br/> “墨家辛苦经营的势力，随着燕丹的死烟消云散，我们再也不可能知道，他得到足够的势力后会有什么作为。我很想把一个死人设想成一个好人，所以这些肺腑之言，只能与你畅谈。你说的对，我最近废话真是<br/><br/>\t\t\t\n\t\t\t\n\t\t\t', '\t')('<!--<center>AD4</center>-->\n\t\t\t\t越来越多了。”<br/><br/> “对手反而是最能理解自己的人，老话都这么说。”<br/><br/> “小高真心相信他必须以大局以天下人为重，弃天明生死于不顾。既然这一切都过去了，就没有必要提出来，徒生是非。”<br/><br/> “可是，墨家毁在我手里，你惋惜吗？恨我吗？”<br/><br/> “我惋惜的不是一心发展势力的墨家，而是那些墨家弟子的 xi_ng 命。”<br/><br/> “我也只是为了流沙的势力着想，我要是现在和赢政硬拼，流沙死的人决不会比墨家少。”<br/><br/> “我明白。”<br/><br/> “但至少我有一个好处，那就是牺牲和掠夺人命的时候，决不会口称侠义。”<br/><br/> “或许这就是我站在这里与你畅谈的原因。”<br/><br/> “你带着那孩子被秦军追杀得走投无路，也没去联络墨家，我就明白你的心思了。”<br/><br/> “我带着天明被秦军追杀的时候，竟然有两个墨家的人旁观点评，你要是知道这一点，就更能明白我的心思了。”<br/><br/> “你……是怎么知道的？”<br/><br/> “我早就察觉有人尾随，却不知是敌是友，后来那两个人和我有了正面接触，我才恍然大悟。墨家，是真的不在意天明死活啊。可荆兄刺秦的计划有墨家参与，照顾荆兄的妻儿，对别家来说或许只是道义，对墨家来说，是责任，是义务！讽刺的是以兼爱天下急公好义著称的墨家，没有为刺秦事发后必然落入危难的母子做过任何努力。”<br/><br/> “我帮着秦军追杀你，难道不是更过分？”<br/><br/> “至少你有一个好处，那就是牺牲和掠夺人命的时候，决不会口称侠义。”<br/><br/> 卫庄抚掌大笑。<br/><br/> “你收了赢政多少酬劳？”<br/><br/> “那可是价值连城的酬劳，不，就算给我五百座城池，我也不换。”<br/><br/> “那是什么？”盖聂沉重的语声中总算透出了些许好奇。<br/><br/> “就是你啊，师哥。”<br/><br/> “我……我？我！”<br/><br/> “你似乎惊讶极了。”<br/><br/> “我又不是赢政的私人财物，他凭什么把我当酬劳许给你？”<br/><br/> “这你可得问他本人了。”<br/><br/> “我只属于我自己啊。”<br/><br/> “我又不是赢政，你对我说没用。”<br/><br/> “那么，我可以雇你去刺杀赢政吗？”<br/><br/> “用你自己作酬劳？”<br/><br/> “嗯，是啊，身无长物，只有我这个人。与其被赢政出卖……”<br/><br/> “谁会为已经到手的酬劳卖命呢？”<br/><br/> “你……”<br/><br/> “所有的文书都交给你批复，我要去躺一会儿。”<br/><br/> “你，你啊。”<br/><br/> 盖聂无奈地摇摇头，在案前坐下。<br/><br/> 接了手，才明白卫庄为什么呕心沥血鞠躬尽瘁。<br/><br/> 每一份文书都牵涉着人命，字里行间都是刀光剑影。<br/><br/> 盖聂粗略地翻看着，大致按照轻重缓急分成五类。<br/><br/> 不知不觉夜尽天明，他走到卫庄榻前探望，心中突然一动，伸手在卫庄身上掏 m-o ，果然把令牌 m-o 了出来。若是换了别人，就算是赤练，卫庄也早就一跃而起扣住来者脉门了吧。但因为有盖聂在身边，有温和无害却又强大的盖聂在身边，卫庄呼呼大睡，睡得像个全无防备的孩子。<br/><br/> 卫庄一直没有索回盖聂<br/>\t\t\t\n\t\t\t\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