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enter>AD4</center>-->\n\t\t\t\t “请...请问洛水生在家吗？”直觉自己找错门了。<br/><br/> “隔壁！”铁门“咣”的一下关上。<br/><br/> 移步到隔壁，趴在窗缝里看了看，里面没有开灯，静悄悄的，显然是没有人在家。我这才靠在墙上，长长出了口气。<br/><br/> 我百无聊赖的蹲在门口拨弄着鞋子，直到楼道里传来欢声笑语。<br/><br/> 那一家三口说说笑笑，愉快的出现在我面前，小零还在抱着爸爸的腰撒娇，而两个大人在看到我的一瞬间，全都凝固在那里。<br/><br/> 我忙打起精神站起身，脑袋有些眩晕，却还强装笑颜，怯怯的叫了一声：“哥...”<br/><br/> 阿兰一个箭步跨过来推了我一把，嚷道：“你来这做什么？”<br/><br/> “我就是...就是来看看你们...”虽然早就做好被抵触的心里准备，可是当她站在我面前质问我的时候，我还是不由自主胆怯起来。<br/><br/> “早就说过了，我们过得很好，你要是真的怜悯我们就不要再来打扰我们，我们家穷，招待不起您这样的贵客！”阿兰一字一句斩钉截铁。<br/><br/> 我的视线越过她的肩膀，落到后方的哥哥脸上，他一手牵着女儿，黑暗的楼道之中不知道是什么表情。<br/><br/> 我拿着买给小零的食物走过去蹲在她面前交到她手里，她犹豫着抓紧了爸爸的衣角，还不确定的看着我，但是很明显，她的注意力已经被食物的香味吸引了。<br/><br/> 哥哥接过了袋子交给女儿，说：“谢谢叔叔。”<br/><br/> 小零这才放心的接过，低声说道：“谢谢叔叔！”<br/><br/> 他在给我台阶下。<br/><br/> 接下来，气氛就僵硬在那里，阿兰面色不善的看着我，但却不再那样强硬的赶我走。我自知不受欢迎，也不好说出“请我进去坐坐喝杯茶”之类的话。三个人愣是杵在那里半天都没人说话。<br/><br/> 直到哥哥叹了口气，感觉到他的肩膀放松了一下，对我说：“时候不早了，回去吧。”<br/><br/> “嗯。”我点点头，也不再多做停留，抱歉的朝他们笑了笑说：“打扰了。”便匆匆走下楼。<br/><br/> 我感到鼻子发酸。<br/><br/> 兄弟之间，弄成这样，到底是为了哪般？我就这么不受你们待见吗？<br/><br/> 我承认我对不起阿兰，可是已经到了连你们家的茶都喝不到一口的地步了吗？<br/><br/> “轻扬。”<br/><br/> 身后的人叫住了我，冲我扬了扬手电筒说：“我送你下去。”<br/><br/> 我吸了吸鼻子，默默的点头，站在原地等他。<br/><br/> 他安抚了妻子和女儿，便朝我走过来，他的右腿，瘸得厉害。<br/><br/> 他走在我身后，打开手电筒为我照明，我们一句话都没有说，他因为腿脚不便走得很吃力，呼吸沉重。<br/><br/> 我实在是于心不忍，便对他说：“哥，你还是先回去吧，我看得见。”对于我，比起整天暗自神伤的怀念一个已死的人，能够听到他活生生呼吸，我就已经觉得那是上天对我莫大的恩赐，我该知足了。<br/><br/> 他固执的晃了晃手电筒，坚持要送我到楼下。<br/><br/> 直到我坐进车里，他才熄了手电，朝我挥挥手。<br/><br/> 我坐在车里，默默的看着他转身，拖着沉重的右腿上楼。<br/><br/> 耳边蓦然响起唐子谦的话：在他的眼里，你可以看到真相。<br/><br/> 心脏突突的狂跳起来。<br/><br/> 真相？真相是什么？<br/><br/> 我重新打开车门，叫了一声：“哥！”<br/><br/> 他茫然的回头。<br/><br/> 我扑上去，近乎疯狂的夺过他的手电筒，照上他的脸，他一直隐藏在黑暗之中的脸。<br/><br/> 他看起来已经很累了，没能承受住我的体重，被我按倒在墙上，条件反 sh_e 的伸出双臂挡住手电筒的光线。他的右眼因为感觉到了刺目的光线而微眯了起来，而左眼，毫无知觉。<br/><br/> 我看到了，那原本应该澄澈如水的清浅眸子此时在灯光下是死一般的黑暗和寂静——<br/><br/>\t\t\t\n\t\t\t\n\t\t\t', '\t')('<!--<center>AD4</center>-->\n\t\t\t\t那只眼眶里是空的。<br/><br/> 我早该想到的！<br/><br/> 这就是真相。<br/><br/> 当年那枚生锈的铁钉硬生生的刺进我的瞳孔，那种脆弱的东西，被这样毁灭 xi_ng 的伤害，怎么可能居然还能治好？居然还没有一点后遗症？居然还那般清澈灵活？<br/><br/> 我竟然就那样相信了唐子谦的话！原来是他们合伙骗我！<br/><br/> 他将他身体的一部分留给我，然后从我面前消失，给了我一个完好无损的重生的机会。那是我最爱的他的眼睛，那是他最美丽最纯净的东西。<br/><br/> 终于明白阿兰为什么这样恨我。<br/><br/> 因为我欠他们夫妻的，实在是太多太多，多到我这辈子都还不清了。<br/><br/> 左眼像是与他的前主人产生了共鸣，一片灼热，意识到时，我已经泪流满面，扔了手电筒，再也没有什么能阻止我拥抱他，没有什么能阻止我亲吻他。<br/><br/> 你要我该怎样去回报你，我的哥哥？<br/><br/> ☆、陌路<br/><br/> 119<br/><br/> 他踮起脚，努力把头向后仰，以躲开我的唇，双手扳过我的肩膀，推开我，下意识的捂住空洞的眼眶，咧嘴笑了笑说：“毕竟，当年你那只眼睛，是因为我而受伤的，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你也别往心里去。”<br/><br/> 即使因为一只眼睛毁了他半边的脸，他的笑容，依然很温暖很好看。<br/><br/> 而我，一个快过三十五岁的男人，却在他面前哭得像个被抢了糖的孩子。<br/><br/> “我不喜欢欠别人的，对陈旭也是，对你也是...”<br/><br/> “哥！”我打断他，胡乱的抹了一把脸，眨巴了两下眼睛，颤声说道：“别说了...”<br/><br/> 他拍了拍我的肩，笑着说道：“回去吧，他该着急了。”<br/><br/> 我吸了吸鼻子，努力稳住自己的情绪，声音飘忽得像风中的落叶：“哥，你帮了我这么多，骗了我这么久，我就在这儿把话跟你摊开来说吧。不管阿兰她怎么看我你不要管她，这辈子我就欠她的欠你的，以后有什么困难，你跟我说，否则等哪一天我死了去了下面没脸去见阿爹。如果你还当我是个弟弟，就别想摆脱我，你要以后不再认我这个弟弟，还像那样躲着我，我今天就呆在这儿不走了，直到你们认了我为止...”<br/><br/> 他突然就伸出一只手臂揽我入怀，我一瞬间没了言语，心脏扑通扑通直跳，意识几乎迷失在他宽厚的 x_io_ng 膛里，我轻轻嗅着他那身做完一天的体力活的汗臭里夹带着那股久违的麝香味，情不自禁的回抱住了他。<br/><br/> 但是他只是用手掌拍了拍我的后背，柔声说：“好了，我知道了，以后有需要一定找你帮忙。”说完便放开我，后退了两步，丝毫不理会我的失望和留恋。<br/><br/> 难道真的是时过境迁？为什么他连抱我都抱得这么勉强？<br/><br/> 他朝我点了点头，弯腰捡起地上的手电筒便转身一瘸一拐的走上楼梯。<br/><br/> “哥...”我不自觉的喊出声。<br/><br/> 他顿了顿，回头望着我。<br/><br/> “那个，也没什么事，你什么时候有空？我想带你去看医生，因为，你的腿...看起来很严重...”我承认我只是在找借口再接近他。<br/><br/> 大概是从我飘忽的眼神里察觉到我的意图，他笑了笑：“再说吧，我一直都很忙。”<br/><br/> “哥...”在他踏上楼梯时，我又一次忍不住叫住了他。<br/>\t\t\t\n\t\t\t\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