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enter>AD4</center>-->\n\t\t\t\t “我喜欢。”我说。<br/><br/> 施奥的眼里瞬间凝起不可思议。<br/><br/> “我喜欢他，我迷恋他。”我的左手在抠白粉墙上的皮，“怎么和你们解释呢，这种迷恋从我认识晁鸣持续到现在。他就像我头顶的太阳，晚上睡着他消失，白天醒来他又保准在。”<br/><br/> 我的眼睛很痛，“我以为把灯关掉，躲在黑屋子里就看不见他。可是世界上哪里有阳光洒不进的地方？我一直跑，就从没有跑出来过。”<br/><br/> “别哭了。”施奥发硬的眼角软下来。<br/><br/> “人人都爱太阳。偏偏我的勾不出边，偏偏我的爱钻进骨头缝里吃我的血。”<br/><br/> “别哭了…”施奥用手碰我的脸。<br/><br/> “他是一种药你知道吗，很神奇的药。那种胶囊，红色和白色的胶囊。他用刀划的伤口，只有把他自己掰开，让里面的粉末撒上去，我才能好。”<br/><br/> 迷恋变恐惧，失足成喜欢。<br/><br/> “所以，”我把眼睛里混沌的液体擦干，“汹涌增长的没骨的爱，往往伴随汹涌增长的切齿的恨。这从来不矛盾。”<br/><br/> 我觉得施奥现在很怕我，可我就是要继续说下去。<br/><br/> “你和晁鸣几年的朋友都没能了解透彻他。一张嘴能说清什么，他当年怎么不要我，怎么毁了我，现在我通通还给他。我管他喜欢谁，男的女的美的丑的，到大家面前、到T大全校师生面前，都是喜欢我。”<br/><br/> “我要出现在他的家里，和他做爱。”我推开施奥，冲到电脑桌前，“我们浑身赤裸，抱在一起，做全天下最恶心又最爽快的事。我把它们刻成光盘、打印下来，就站在街口发，剩下的贴在T大所有的墙上，谁的脸也不遮。”<br/><br/> 我说完这些话，五脏六腑都顺着食管涌上来。身体里什么都没了。<br/><br/> 施奥接住跪坐在地上的我，我的眼泪不停地落，怎么也擦不干净。<br/><br/> “不至于，真的不至于。”施奥的嗓子哑得厉害，我看不清他的脸。<br/><br/> “我不甘心。施奥，我一点都不甘心。我忍了那么久，也许那天我就不该回来。”<br/><br/> 可这是梗在我心里的结，人不能带着它过一辈子。<br/><br/> 当年他把我冷酷地驱逐，现在我要冷酷地回来。<br/><br/> 要冷酷地回来。<br/><br/> 第16章【1993】07<br/><br/> 【1993】<br/><br/> 嘴角很辣，使劲抿唇能感受到里面细小的血肉像泡泡一样胀开。口腔里还有那种味道，腥的、咸的，古怪的甜。<br/><br/> 晁鸣打开厕所的门，站在门口看我。他看起来好像很冷静，可又有种说不出的躁，和以前的他不太一样。<br/><br/> “晁鸣。”我开口，吸进外面的冷气，嘴巴里的甜味更浓。<br/><br/> 他摸出烟和打火机，我借那点光看见他垂着眼皮，脸颊很红。<br/><br/> “晁鸣。”<br/><br/> 他只吸一口，然后把烟扔了。走之前没再和我说一个字。<br/><br/> 那根烟还燃着，躺在肮脏的地上，我蹲下捡起来塞进嘴里吸。熟悉的可可坚果味，是晁鸣常抽的KENT。一屁股坐下背靠墙，我好像瘾君子，只是上瘾的不是尼古丁，而是晁鸣。<br/><br/> 晁鸣接吻无师自通，今天的姜亮点口交无师自通。我这样一想，自己就开始笑。<br/><br/> 我第六感很准的，晁鸣是根弯弯的大香蕉。<br/><br/> 那天晚上我回到舞池，开始疯闹和大笑，没人觉得我不对劲，因为在《大地滚轴》越癫才越正常。大概在凌晨四点多的时候，一群人决定撤退回家，离开前我又喝了不少酒，怎么回的晁鸣家全忘了，等我再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下午三点。<br/><br/> 我还在晁鸣的卧室，身上脏兮兮臭烘烘的衣服被换下来，取而代之的是一件干净的棉麻长袖衫。但是是我口气很重，全是酒味，一坐起来头疼得要死。床上只有我一个人，旁边的床单也很平整，看样子我是自己睡了一晚。<br/><br/> 天，不会因为昨天那件事，晁鸣<br/><br/>\t\t\t\n\t\t\t\n\t\t\t', '\t')('<!--<center>AD4</center>-->\n\t\t\t\t就要躲我吧。<br/><br/> 我把自己弄干净后下楼，晁鸣家的保姆正在拖地，看到我说：“你醒了，我去把中饭给你热热？”<br/><br/> 我胃很胀，可是总得吃点东西，于是坐在餐桌上等。阿姨端了米饭和菜，我忍不住问她：“阿姨，晁鸣呢？”<br/><br/> “他昨晚没回来。”<br/><br/> “啊？”<br/><br/> “你们玩的太疯，幸亏太太不在家。”<br/><br/> “那，那我怎么回来的？”我问。<br/><br/> “施家那个公子哥给你送回来的，大晚上呦，按门铃。”<br/><br/> “不好意思啊姨。”<br/><br/> “唉，大少爷让我别和太太说，不然等太太回来，肯定要罚小少爷的。”<br/><br/> 我见过晁鸣的妈妈一次，家长探望日，在一中门口。她不像我想象中的那样是个穿金戴银的富太太，反而很知性，站在人群中惹眼的是长相和气质。听晁鸣说，他妈妈是T大的教授，在他爸爸一穷二白的时候跟了他。晁鸣父亲去世，晁挥二十岁，晁鸣十二岁，晁挥顶替父亲的位置，把母亲照顾得很好。<br/><br/> 我呢。<br/><br/> 姜为民是个恶人，他把女人带回家，还打我和我妈。很小的时候我看见他把个涂着粉红眼影的女的拽进卧室，门“砰”地关上，与此同时我妈坐在厨房门口择韭菜。看到晁鸣妈妈的时候我就在想，原来一个母亲可以被保护得这么好，可以十指不沾阳春水，可以在脖子上围着漂亮的茶色丝巾，可以把洗好的提子装进保鲜盒递给儿子。而不是搓洗衣板、铺床、做饭…<br/><br/> 我妈当年要是也能嫁给好人家就好了，即使我不存在也行。<br/><br/> “太太对小少爷很严，毕竟望子成龙嘛。”阿姨一边收拾碗筷一边对我说。<br/><br/> “晁鸣很争气的。”<br/><br/> 反正在我眼里，晁鸣就是最棒，什么都好。<br/><br/> 吃过饭我就上楼。在我外套内袋里的有前几天我去东宇百货买的钢笔，在二楼东角的那家店，我之前来来回回看了好几遍。原本我看中的是一款黑色帽檐带金边的，担心晁鸣觉得土，就换了根银边的。<br/><br/> 五十八块，我的压岁钱、零花钱、偷拿姜为民的钱都在里面了。<br/><br/> 昨天想等三月二十四再给他，可经历过厕所那件事后，我决定今天就给他。其实我还不知道怎么面对他，这种关系甜蜜又尴尬。<br/><br/> 以后会怎么办，会怎么发展呢。<br/><br/> 我在晁鸣的书桌上把数学寒假作业写完了，在小本子上写的“数学作业”后面打勾，我伸了个懒腰。就在这时候，卧室里的电话忽然响起来，我赶忙去接。<br/><br/> “喂。”我的心砰砰跳。<br/><br/> “酒醒了吗？”是晁鸣的声音，他好像在很乱的地方，有尖叫和暴躁的音乐。<br/><br/> “醒啦，你在哪儿呢？”<br/><br/> “知道万胜城不？”<br/><br/> “知道。”和东宇百货在一个商圈。<br/><br/> “我和施奥在一层，你要不要来？”<br/><br/> 要，为什么不要。<br/><br/> 买钢笔后我口袋里还剩点，这时候我也不省着了，叫辆摩的就走，招牌和霓虹灯在头盔前的透明塑料上流动成线，我憋不住嘴边的笑。年前的万胜城人特别多，尤其是《犹大的苹果》——一家街机厅。<br/><br/> 昨天施奥和我说，他与晁鸣就是在万胜城的街机厅认识的，没想到今天我就在这家街机厅里缭绕的烟雾中穿行。我很难把这两天的晁<br/>\t\t\t\n\t\t\t\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