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enter>AD4</center>-->\n\t\t\t\t “我？”<br/><br/> “喜欢什么类型的女生，女明星也可以。”<br/><br/> “……王菲。”<br/><br/> 奚山听完，站起身走向前台的方向，等他重新回来时，书吧的背景音乐换成了《邮差》。<br/><br/> 薄荷草莓气泡水快喝完了，池念看着杯壁上一颗颗细小的气泡破掉，发现自己又被奚山糊弄过去这个话题。<br/><br/> 他本来想问，你喜欢什么类型的女生。<br/><br/> 如果不喜欢女生，思贤是谁？<br/><br/> 没法做到一点不在意，池念暗自打算着，他看着软和好欺负，内心倔强，不撞南墙不后悔。当初和前男友好的时候也不是没有蜜里调油，现在他头破血流了一次，好了伤疤，但永远记得有多痛。<br/><br/> 池念可以不计较，却做不到原谅。<br/><br/> 所以如果——只是如果，他打心眼里不希望这真正发生——奚山有个叫“思贤”的密友，好到与情侣只有一张纸之隔的话，池念就后退了。<br/><br/> 这不叫退缩，也不叫放弃，这是他的自尊。<br/><br/> 《邮差》唱完了，下一首是《偿还》。<br/><br/> 旋律中，奚山单手托腮，眉心微微皱着说：“我有个朋友也很喜欢王菲，要是你们能认识，一定很聊得来。”<br/><br/> “哎？”池念情不自禁重复了那个名字，“是思贤吗？”<br/><br/> 奚山愕然片刻，承认了：“对，他和你一样，性格很好的。”<br/><br/> 池念酸楚地想：那你就是很喜欢这个类型咯？喝下去甜甜的气泡水泛出苦，撑得他说不出话，腮边无端抽搐。<br/><br/> “要是你们能认识……”奚山停顿了很长，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可惜了，他运气不好。”<br/><br/> “……什么？”<br/><br/> “车祸。大雨天，高架桥出口有个货车司机疲劳驾驶，打滑，刹不住，连环撞了几辆车。思贤坐的车侧翻，他在后排没系安全带，撞到了头，被送进医院已经不行了。”奚山盯着桌面，嘲讽地笑笑，“后来这起车祸上了央视，作为反面教材在新闻频道播过好几遍。”<br/><br/> 奚山提起这件事的语气平常得如同谈论明天的午餐，连他自己都没有料到，在池念面前会这么镇静地说起余思贤。<br/><br/> “啊……”池念慌乱了一刻，“对不起，我不知道。”<br/><br/> “没事。”奚山的手指握紧又放开，抬起头重新看向池念，“所以下次不管是不是自己开车都要注意安全！”<br/><br/> “你开车的时候比较多吧。”池念反驳，也告诫他小心。<br/><br/> “我很小心了。”奚山托腮思考，还是决定告诉池念，“思贤是我的学弟，小一届，读大学的时候，我、齐星、祝以明和他关系最好。”<br/><br/> 大约他的表情也很难看，奚山察觉到后就停下了这个话题。受了祝以明影响，他一下子有点失控……不只是因为提到余思贤，还有那次差点无法收场的争吵。<br/><br/> 奚山叹了口气，不提了，转而去让小陈给池念做一份舒芙蕾。<br/><br/> 这天他们的下午茶他们坐了会儿，聊了很多天，一起看穿搭博主拍的预览图，逗猫，和祝以明吃了晚饭，再礼貌告别。<br/><br/> 奚山的朋友，奚山的店，奚山的……一切。<br/><br/> 池念在逐渐触碰。<br/><br/> 但是那些浅薄的、没有说出口的嫉妒，在奚山提到车祸时彻底哑火了。<br/><br/> 第32章曾经是困境<br/><br/> 余思贤的墓在南山后山，奚山每年来的时候固定，就是生日和忌日。<br/><br/> 他停了车，与祝以明、齐星碰面。<br/><br/> 算来，奚山已经有两三个月没见过齐星。她发型没变，学生时代的短发留到及腰长后就一直烫着大波浪。她穿一条黑色的小裙子，黑色高跟鞋，连包也是一样的颜色。相比之下，他和祝以明就没那么正式了。<br/><br/> 祝以明抱着一束白玫瑰，见奚山来了，硬塞给他。<br/><br/> 奚山没躲开只好接着，被玫瑰的香味熏了满脸，低头一看，花朵将开未开，叶片<br/><br/>\t\t\t\n\t\t\t\n\t\t\t', '\t')('<!--<center>AD4</center>-->\n\t\t\t\t上凝结着一串露水——扫墓多带菊花，但齐星嫌晦气，所以他们总是买白玫瑰。<br/><br/> 三个人简短地寒暄几句后，默契地走向山上。<br/><br/> 墓地位置高，由江海做主选的。那个时候意外发生得太突然，余家父母精神崩溃根本没有心力去办，于是他们几个作为余思贤最好的朋友，帮忙分担了包括答谢酒席在内的全部后事。<br/><br/> 距离当时的记忆已经过去四年，余家父母走没走出来不知道，但奚山清楚，自己还没有离开余思贤那场车祸的阴影。<br/><br/> 红灯，医院，救护车……让他焦虑不安。<br/><br/> 墓地在最前排，旁边是一排纤细的垂丝海棠。黑色的大理石墓碑另一侧，放着一束百合花。这两天秋老虎凶猛，高温不断，叶片和花的边缘已经黄了——应该是江海昨天给余思贤带来的。<br/><br/> 奚山弓身把白玫瑰放在墓碑边上。<br/><br/> 祝以明点了两根烟，一根自己抽了，另一根杵在墓碑前立好。他叼着烟，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手帕帮余思贤擦墓碑，边擦边汇报最近的情况，先汇报完自己，然后就是齐星、奚山……絮絮叨叨，和余思贤还在时他们的聚会一样。<br/><br/> 那时奚山话比现在少得多，思贤也不是爱凑热闹的人，只有祝以明，每次飞拉着齐星把他们和江海一起约出来。<br/><br/> 除了祝以明，其他人大学都在沙坪坝，三峡广场是他们的据点。<br/><br/> 祝以明每次从黄桷坪坐老半天的车才能到，但精神最好、最能闹腾的又总是他。几个人就在路边的烧烤摊喝酒聊天，非得等半夜了翻墙回学校。那时三峡广场边有家烤苕皮很好吃，但老板出摊全看心情，扑空总比吃到的时候多。<br/><br/> 思贤活着的时候，一切像最美好的梦。<br/><br/> 江海还在重庆，齐星是个活泼可爱的女大学生，祝以明和他还没吵那一架，而他的父母仍是自己眼中的模范夫妻……<br/><br/> 难怪有些人总格外怀念做学生的岁月。<br/><br/> 很多人，很多事，过了青春期就都会变质。时间治愈伤痛，抚平矛盾，也常常带走最纯粹的快乐。<br/><br/> “……齐星她妹妹也挺好的，今年考上重大，刚开学。奚山的新店弄好了，一个书吧，是江海那个前女友给他设计的，俗话说仁义不成买卖在……哦对，他好像也有新苗头了，你就，不要再想他啦。”<br/><br/> 祝以明说到这，长长的一截烟灰落到了墓碑前面。<br/><br/> 他伸手拂开，身后，奚山不太舒服地避开话题：“没必要提这个吧？”<br/><br/> 祝以明自下而上地看着奚山，烟夹在手间：“这不是，给思贤说说嘛。他最惦记你，现在你看着‘合群’多了，还找了新的小男朋友，他知道了也免得总记挂，怕你会孤独终老。”<br/><br/> 奚山皱起眉：“池念不是……”<br/><br/> 话音未落，齐星敏锐地察觉到两人之间气氛又不对付，打断道：“够了。”<br/><br/> “不够。”祝以明站起身吐出一口烟雾，“前几天都把人带去‘阑珊’了，长得挺可爱的——不是我说奚哥，你换口味归换口味，别人成年了吗？”<br/><br/> 奚山闭了闭眼：“我的私事，你少管一些吧。”<br/><br/> 一下子，祝以明像被他的话点燃了：“我少管？我管得着吗？我要管得着你咱们今天会在这儿？四年了，奚山你是不是忘记当时是谁在要死要活！电话打不通、微信没人回，你如果没失联，思贤会着急忙慌去找你？！”<br/>\t\t\t\n\t\t\t\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