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enter>AD4</center>-->\n\t\t\t\t “好了我不和你说了！”池念要挂视频，“睡觉睡觉，晚安！”<br/><br/> “嗯。”奚山顺从他，见某人嘴上急着不理人，动作却迟缓，索性凑近耳麦，小声地、又让池念完全听得见。<br/><br/> “等回家慢慢告诉我。”<br/><br/> 池念正往下躺到一半，猝不及防听见这句撩拨，手机砸脸，“嗷”地一声结束通话。<br/><br/> 奚山那把嗓音的确特别，因为抽烟后遗症有点过分的低沉，沙沙的，但并不呕哑嘲哳。他少言寡语，讲方言又凶，普通话时乍一两句并不惊艳，再多几个字，池念就总是联想到“巴山夜雨涨秋池”。<br/><br/> 池念以为自己早听习惯了，不会再有任何波动。可那几个字折成声波传入大脑，信息还来不及处理，他先半边身体都一麻，接着心脏狂跳不止。<br/><br/> 翻过身，鼻子还有点痛。池念感觉可乐在自己脚边缩成猫球，隔着被褥温暖他，雪碧的呼噜也渐渐地消停。<br/><br/> 寂静得剩下风声，而猫咪和小狗都开始做梦了。<br/><br/> 他只听见自己的心跳，愈演愈烈。<br/><br/> “好烦……”池念低声抱怨，他闭上眼试图立刻入睡。<br/><br/> 可那句话，与奚山的笑意，看他时微微弯成新月的眼，乃至于短暂拂过画面边缘的手指，都让池念浮想联翩，满脑子都是不对劲的画面了。<br/><br/> 他安静忍耐了五分钟，实在不行，爬起来，裹上外套去了厕所。<br/><br/> 喘息逐渐平复，池念一边洗手，一边愤愤地又在小本子上给奚山记了一笔：就因为奚山不在，他又寂寞又冷，为了显得自己不那么孤单抱着猫狗一起睡觉，连解决自我需求都只能偷跑浴室！<br/><br/> 不过，成年人的欲望都很诚实，奚山刚才那句话……<br/><br/> 池念琢磨一会儿，确定是自己想的那个意思。<br/><br/> 他梦里可是很复杂的。<br/><br/> 当天晚上，池念没睡好。好在翌日学生期末考，他不用去画室上班，醒了就睡不着，溜溜达达去解放碑附近吃了碗小面，干脆坐轻轨前往阑珊。<br/><br/> “阑珊”像一场遗世独立的梦，是奚山的心血，也是池念的避风港。<br/><br/> 关上门，时代天街的吵闹就被隔在外间。<br/><br/> 青金石色走廊，池念绕过去，找陈绵绵要了杯拿铁咖啡，端着杯子在书架边霸占了整个阑珊唯一的单人座位。<br/><br/> 这地方是一块装修时凸出的水泥基，原本不设桌椅，后来客人来得多，有些找不到地方坐干脆在上面休息。情况频繁后，奚山买了个编织草垫扔在上头，又加了个钉在墙上的支架充当桌面，配墙面摆件，成了个十分文艺的小角落。<br/><br/> 池念来得早，这地方就归他所有。<br/><br/> 悠闲地喝了小半杯咖啡，池念抬起头，打量奚山挂上去的那几张照片。<br/><br/> 这感觉十分奇妙：分明照片的美景他都已经真实地见过，可浓墨重彩地挂在蓝色墙面，冲击视网膜时，池念又会凝视许久，直到快被那灿烂的落日完全淹没。<br/><br/> 云是水一样的质地，仿佛随着流动，不时有一两点光在摇晃；而水又如同寂静天空，将一捧夕阳泼出千万里的壮丽。<br/><br/> 别人只见风景，池念却能看到镜头外，奚山拍照的样子。<br/><br/> “孟青！”池念突然站起身，小跑到吧台，“你们这儿有油性笔吗，铅笔也行，墨水笔也行，只要能写字的都可以。”<br/><br/> 孟青递给他一支黑色水笔：“就这个了，现在谁没事还写字啊，念念你写啥去？”<br/><br/> “不告诉你。”池念说完，朝他笑笑又跑走。<br/><br/> 阑珊现在人少，池念借了工作间的梯子，踩上去取下夕阳的照片。期间孟青担心他和奚山摔倒在同样的地方，一直紧张地在远处暗中观察。<br/><br/> 照片是相框装裱过，但没有钉死。<br/><br/> 从梯子站到地面，池念很轻易地取下隔板，想了想，还是决定直抒胸臆，弓着腰，就将就那张小桌子，写下一行字。<br/><br/> 他要给<br/><br/>\t\t\t\n\t\t\t\n\t\t\t', '\t')('<!--<center>AD4</center>-->\n\t\t\t\t奚山留一份礼物。<br/><br/> 等奚山回来，让对方自己来看，这是别人不会知道的秘密。<br/><br/> 做完这一切后，池念心满意足地把工具和照片都归位，重新坐到垫子上，一条腿盘在身前，低头专注地继续翻那本《在切瑟尔海滩上》。<br/><br/> 又翻了页，打一个哈欠，池念端起杯子正要喝拿铁，手机突兀振动。<br/><br/> 他心不在焉，含着咖啡去看屏幕，微信提示的备注差点没让池念一口喷在书页上——<br/><br/> 池骁：好哥哥，你过年回家吗？<br/><br/> 把这条消息看了三遍，又看他和池骁上一次聊天时间：去年6月初，池骁找他借了2000块去买耳钉，此后他们再无瓜葛。<br/><br/> 他和池骁的关系不能说好，也不能说坏，但绝没有到对方会突然改口叫他“好哥哥”的程度……<br/><br/> 行为之迷惑，让池念忍不住想：“这是在干什么？”<br/><br/> 第61章很爱奚山<br/><br/> 池骁是池念的堂妹。<br/><br/> 虽然名字颇有硬汉风格，她本人却是个实打实的姑娘。作为池念为数不多的同龄近亲属，池骁今年19岁，正在北京念大学。<br/><br/> 和池念学生时代偏科严重、唯爱艺术相比，池骁可以说是个比较标准的“别人家孩子”，多点开花，文理均衡，从重点中学一路念到重点大学，从没有让大人们操过心。可也正是这些原因，池骁性格腼腆，和家里的关系不算太亲密。<br/><br/> 但她惟独与池念关系良好，不时还能蹦几句俏皮玩笑出来，展示不为人知的一面。<br/><br/> 对池骁而言，池念随和、大方，不会像七大姑八大姨似的多嘴，每次给她赞助生活费特别爽快，是个感动北京好堂哥。<br/><br/> 但是即便如此，他们也有很久一段时间不联系了。<br/><br/> 池念离家出走后，在池骁的朋友圈看见过两家人一道去避暑山庄玩的照片，他当时只是难受，这会儿却没来由地觉得……池骁怕不是故意给他看。<br/><br/> 从那时，就在有意无意地暗示，让他联系自己。<br/><br/> 可惜池骁太内向，池念那时心情一团糟，以至于最好说开的时机谁也没直接点破，阴差阳错地熬到了现在。<br/><br/> 手机上，“好哥哥”的称呼把池念雷得外焦里嫩，没了纠结池骁为什么这时联系自己的心情，佯装先前的时间鸿沟不存在，谨慎地回了个问号。<br/><br/> 池骁一直守着手机，闻言发了一连串长语音给他。<br/><br/> “救命，你活了，哥，不管你现在跑去了哪儿捡破烂或者吃香喝辣，今年过年是爷爷他老人家八十大寿，求你赶紧回来。”<br/><br/> “大伯说他不计较你和臭男人私奔的事儿了，只求你全须全尾的，别被卖到什么传销组织里头去。他不想改天接到警察电话去哪个大山里的派出所领人，更不想再和你纠结喜欢男的是错是对。”<br/><br/> “卓姐姐是不是见过你？你爸说，就你那点把戏，飞不出他的五指山，等着他没多久就能查清楚你住哪个小区几号楼家里有没有人。”<br/><br/> “而且你再不回家，他就要被爷爷拿起拐杖打断腿啦！爷爷他老人家的八十大寿，你掂量一下吧！”<br/><br/> 池骁大约这辈子没一次性说过这么多字，到后来都有点气力不济。池念面无表情地听完，直觉这是个巨大的阴谋。<br/><br/> 老池，封建家长，会不跟他计较，“喜欢男人是对是错”？<br/><br/> 他才不信。<br/>\t\t\t\n\t\t\t\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