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enter>AD4</center>-->\n\t\t\t\t 的声音很轻，却也足以让听觉灵敏且处于同一个病房内的乐夫听见，原本好不容易安<br/><br/> 静下来的人再次挣扎起来。<br/><br/> 陈琛真的不耐烦了，这人醒着就是一祸害，还谁都不害，专害陈乐。<br/><br/> 不等他喊，门又被打开，这下子可好，苗琦也到了。<br/><br/> 往病房内扫一眼，不用陈琛解释，是个人都了解了大半情况。<br/><br/> “两个都醒了？”他关上门进来，看着陈琛问。<br/><br/> 陈琛电话里只说陈乐醒了，可没说乐夫也醒了，看现在这架势，想要安安稳稳地把乐夫重新送回地下室，难度见涨啊。<br/><br/> 陈琛见他来了连忙挥手：“把他带走，看了就心烦。”<br/><br/> 苗琦点点头，又看了看陈乐，那孩子头埋在陈琛怀里，也不知是什么表情，兴许是吓傻了？<br/><br/> 不再考虑，他走向乐夫的床边，看他走过来，乐夫倒是不再乱动了，只是嘴唇动了动，倒没有发出声音。<br/><br/> 苗琦一愣，乐夫用的是唇语，说的是一句话，不长，且容易懂：“让我留下来。”<br/><br/> 留下来干什么？让陈乐害怕吗？苗琦当时很想问这个问题，但看着这人死死的眼神，口中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了。<br/><br/> 也许，这小子是真的喜欢陈乐？<br/><br/> 片刻后又摇摇头，没戏的，就凭这人当年害得陈乐身心俱伤现在又惹得陈乐差点走进鬼门关，陈琛就不可能容得了他，更何况还是个男人，就更不可能了。<br/><br/> 可恨之人也有可怜之处，因果孽障，谁说得清，都是自找的罢了。<br/><br/> “小乐怕你。”用唇语，苗琦这么回道。<br/><br/> 乐夫果然沉默了，不吭声了。<br/><br/> 苗琦没再看他，只是喊了几个看护用推车把他推出去，后打电话喊了人来接，这才跟着走出去。<br/><br/> 推车推出角落的时候，乐夫用尽最大的力气抬眼回头看陈乐的方向，也只看到那人瘦削的背影，弱得可怜。<br/><br/> 他收回视线，深呼吸一口，闭上眼，耳朵里清晰听到的是自己的呼吸，“噗通噗通”。<br/><br/> 苗琦似有所觉地低头，只瞧见那人平静的脸，再一看，手握得死紧，指节都掐白了，肌肉上青筋一道道的。<br/><br/> 那一副极度隐忍的样子，不知怎么的，竟然让苗琦产生了一种，其实这人和陈乐也不是完全不可能的错觉。<br/><br/> 一直到所有人都走出去，病房里只剩下父子俩的时候，陈琛才把陈乐拉开，陈乐的表情从乐夫出声那一刻起就有些呆，现在还是傻傻的没回过神来的样子。<br/><br/> “小乐？”陈琛拍拍他的脸，心里有些着急，这孩子别是真的傻了吧。<br/><br/> 好在，陈乐马上回过神来，只是面上还是有些反应迟钝的样子：“爸爸？”<br/><br/> 陈琛叹了口气：“别想那么多，没事的。”<br/><br/> 他还以为陈乐是在担心乐夫再次出现对自己不利来着。<br/><br/> 陈乐闻言倒是低下头，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好一会儿才应了声：“嗯。”<br/><br/> 然后又沉默了，父子俩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一时间气氛有些僵，陈琛想来想去最后只憋出一句：“想上厕所吗？要不要先解决一下？”<br/><br/> 前些日子陈乐一直昏睡着没有意识，都是用简易坐便器在屁股下面塞着，这是起不来床的病人常用的东西，但这玩意儿老用总是难受，搞得和残废似的，还又脏又臭，恶心得慌，搞得和大小便失禁一样，不是万不得已没有一个病人会用这东西。<br/><br/> 现在陈乐醒过来了，自然是不需要用了，但因此，生理问题也麻烦起来，听陈琛这么一说，也只能点头，毕竟一天了，刚刚还喝了粥，不弄出来真心憋得慌。<br/><br/> 于是上厕所，陈琛在一旁扶持着，陈乐缓慢而小心地爬下床。<br/><br/> 却在此刻，意外忽然发生。<br/><br/> “啊——”陈乐一声叫，差点整个人摔在陈琛身上，陈琛也被他吓了一跳，还好及时扶住了，不然<br/><br/>\t\t\t\n\t\t\t\n\t\t\t', '\t')('<!--<center>AD4</center>-->\n\t\t\t\t还真的不知道会怎么样。<br/><br/> “怎么样？摔到哪了？哪疼？快给我看——”未完的话戛然而止。<br/><br/> 陈乐两只手死死抓着右腿，拍打着，面色呆滞：“没、没感觉了……”<br/><br/> “小乐。”陈琛按住他的手，掰过他的脸，认真地说，“这只是麻药的效果，并不是真的没感觉了，你再等等，过几天就好了，嗯？”<br/><br/> 陈乐仿若没有意识的眼睛看向他，一会儿，摇头：“爸爸，你骗我，麻醉的效果不会这么久。”<br/><br/> 陈乐不是没有打过麻醉的人，麻醉的持续时间多少他心里有点数，且效果也是有限的，并不可能使得他的腿完全没有感觉。<br/><br/> 他的腿真的没感觉了，废了。<br/><br/> 这个想法产生的片刻，一股彻骨的含义从脚底直涌上袭遍全身，冷得他忍不住发颤。<br/><br/> 几乎是瞬间，陈琛就发觉陈乐有些不对了，脸色大变：“小乐？”<br/><br/> 陈乐倒也没什么发疯似的举动，只是双手揉着他的右腿，不停地揉，一会儿眼泪从他眼里掉下来，陈琛大惊，却听见他抽了抽鼻子，抬头看自己：“爸爸，我的脚废了。”<br/><br/> “不——”陈琛还来不及解释，陈乐已经开始自言自语一样地继续说了，<br/><br/> “其实我早就想到有这么一天的，原来我的脚就不好，老抽筋，好疼的，只是都好几年了，我已经习惯了，没什么特别的感觉了，还以为会一直这样哪，抽一辈子，疼一辈子，没想到现在就忽然不疼了——”<br/><br/> 他的话音一断，忽然笑起来：“爸爸，以后我再也不会疼了。”<br/><br/> 陈琛用手抹掉他脸上的水渍，然后把他搂在怀里，轻声地，不断地说：“不会的，不会的，爸爸会治好你的，一定会治好你……”<br/><br/> “不会疼了，以后不会疼了……”陈乐好像没听到他的话一样，只喃喃不断，忽然又面露哀然，“可是爸爸，我宁愿它像以前那样疼啊……”<br/><br/> “别说了……”陈琛觉得自己的眼睛也酸得很，他紧紧抱住陈乐，把头埋在陈乐瘦得可怜的肩膀上，用陈乐的病号服把差点夺眶而出的眼泪全都吸光了，这才抬起头，摆正了表情，捧着陈乐的头，缓慢而绝对地说，<br/><br/> “小乐，你的腿会好的，也不会像以前那样疼，爸爸保证。”<br/><br/> 陈乐脸上又是水渍，眼睫毛都是湿的，也不知道他听没听进去陈琛的话，反正是不说话了。<br/><br/> 好半天，陈琛才听见他的轻得几乎听不见的声音：“没关系，废了也挺好。”<br/><br/> 陈琛心里一急，还要说什么的时候，就听见陈乐忽然说：“爸爸，我们先去厕所吧，我快憋不住了。”<br/><br/> 他这话出来，陈琛也没什么好说的了，总之先扶着他去解决了生理需要再说。<br/><br/> 也许是因为不适应脚没有知觉不听使唤的缘故，陈乐走得特别慢，特别别扭，可即便有陈琛搀扶着，他还是差点摔了好几次。<br/><br/> 那副踉跄的瘦小身板，看得门口正要走进来的苗琦简直失去了推门的动力，一直在外面窝了几分钟也没敢进去。<br/><br/> 上完厕所，陈乐便将自己埋进了被窝，陈琛原想留下陪陪他，却听到陈乐说：“爸爸，你去忙你的吧，我就睡会儿，没事。”<br/><br/> 看那样子就不像没事的。可陈乐那样摆明了就不想让他看见，犹豫再三，陈琛只好暂时离开。<br/><br/> 刚走出门，就看见靠在门外边的苗琦。<br/>\t\t\t\n\t\t\t\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