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enter>AD4</center>-->\n\t\t\t\t 存在国恨家仇。<br/><br/> 可如今已经不是要去纠结他恨不恨自己了,傅天当着自己的面杀了母后,现在又设计要倾覆这天下,怎么看都该是自己对着他,充着满腔的家仇国恨,总之两个人无论怎么样都只有一个词来总结------不共戴天。<br/><br/> 可流景就是有所希翼,毫无理由的,盲目而又毫不自知的希翼着,就像密道尽头那莹莹的一点光亮,晦暗却又异常真实的存在着。<br/><br/> 傅天没去看流景的表情,头埋愈发低了,沉默中,间或的蹦出两声冷笑,然后才继续说下去:“延启十六年,启凌四岁,可命运也早就注定好了一切,对于启凌来说,他这一生的幸运只有四年,之后便是地狱,便是深渊,没人来救他,而他那时,也还不懂的自救。”<br/><br/> 流景这时候完全没了情绪,连恨也没了,因为傅天说这话的腔调太过于淡然,就像在讲一个很老很老的故事,那故事似乎并不是发生在十几年前,而好像是在更加久远的过去。远的让人看不见边际,和风化过的叶子,一碰就碎了,看不得真实。<br/><br/> “那天,下很大的雪,宫里到处都亮着灯笼和火烛,映着漫天满眼的白雪,很漂亮。只是几个时辰,地上便也是红的,从东面的嘉兴门一直到后宫的延庆门,到处都是血,红的,黑的,把地上的白雪覆盖住,所以就更漂亮了。启凌是被一个极受信任的太监从密道救出去的。那条密道,启凌一辈子都记得真切,就像那一晚遍地的鲜血一样真切。密道很黑,很长,黑的让人睁不开眼睛,长的好像一个人空虚的胃,进去,便再也出不来了。”傅天说到这里突然停住了话头,靠住身后的墙壁,抬头看那密道的顶,黑色的岩石被光打的影影倬倬,带了点 yi-n 森的味道。流景只觉得冷,比刚才更加冷,傅天的话像是带了魔力一样,让他不由自主的陷了进去,好像此时他就是那只有四岁的,已经被惊慌和恐惧完全纠缠住的小男孩,耳朵里是女人的哭声和男人的笑声,眼睛里只有遍地的红,耀眼又美丽,味道却腥臭的让人作呕。<br/><br/> “不知道跑了多久,终于是从那密道里逃出来了,可没有任何人的接应,那太监也收了伤,根本再无能力将启凌带到更远的地方。没有吃的,没有水,不知道究竟睡了多久,等启凌有一天醒来的时候,身边就只剩下一具冰凉的尸体,那时候,死亡离得那么近,近到触手可及。”傅天再次停顿,流景下意识的问然后呢,可发不出声音,只看着傅天,说不出来究竟是真的想听之后的事情还是再不想听进去任何一个字。<br/><br/> “你也许以为启凌会就这么死了,很可惜,没有。虽然在那之后的十年,每天每天,启凌都希望自己曾经在那时就死去了,可只能是希望,因为就连死,都变成了一种奢求,他活着,以一种比死亡更痛苦的方式整整活了十年,可每一天都生不如死。”<br/><br/> “救他的人,在这世上并无特别的名号,连个像样的名字都没有,所有的人都叫他‘主人’,所有的生命却都受他支配。启凌的身子异于常人,本是极其羸弱,根本不可能存活,但就是活了,所以那个人很惊喜,他惊喜并不因为他有好生之德,而是因为这样的体质是他用来实验的好材料,你看,一朝的太子又如何,到了别人的手上,只不过就是个材料,脏了烂了也没人会多看一眼。五年,那个人用五年的时间,把所有可行不可行的方法都加诸在启凌的身上,很多次,药效太猛太烈,启凌都断了气息,没了脉搏,大家以为他死了,可没几天,却又活了。如是三番,那个人便更是高兴,教启凌武功,教他用毒,最后,教他杀人。”傅天说完便换了一个姿势,拿一只脚踢着地面,一下一下,并不急躁,只想让流景心急。他好可以看一出笑话。<br/><br/> 流景的确是急的,眉毛揪在一起,心里是冷和寒,不知道什么叫做死了,却又活了。更不敢去往深里想象,在那生死的中间,究竟是一种怎样的过程。<br/><br/> 傅天挺起身子,走到流景的面前,抬手解了他的穴道,流景却还是没办法动<br/><br/>\t\t\t\n\t\t\t\n\t\t\t', '\t')('<!--<center>AD4</center>-->\n\t\t\t\t弹,整个人僵硬的和冰雕的一样,甚至连手指都没办法伸展开来。<br/><br/> 傅天就伸手 m-o 上流景的脸,从脸颊开始,到额头,眉毛,眼睛,鼻子,嘴唇。然后才是下巴,一遍一遍的摩挲,两个人同样冰冰凉的体温,混在一起,便是更加的冰凉,谁也没有能力去温暖谁。<br/><br/> 傅天的嘴唇贴过去,印在流景的脖子上,流景才稍稍找回点直觉,可仍是没有动作,只有嘴巴张张合合,到末了才说出几个字,声音低的让人听不真切:“然后呢?”<br/><br/> “没有然后了。”<br/><br/> “你杀了他?”<br/><br/> “是,我杀了他。”<br/><br/> ……<br/><br/> 傅天的吻不知什么时候就侵了过来,流景没有防备,也没有力气拒绝,只是被动而又僵硬的承受着,傅天的嘴唇不再是炙热,而是和流景一样的寒凉,很久很久,才离开。<br/><br/> 流景被傅天拉住手的时候,瞳孔睁大了一下,却还是没有力气去挣开,其实流景心里也是明白的,挣又挣不开,在这个人面前,自己的一切努力看起来都和笑话一样,也就任由傅天拉着自己往密道的尽头走。<br/><br/> 流景不知道傅天为什么想要告诉自己这些事情,难道只是因为自己派了安尧去调查?似乎不是,傅天并不像这样乖巧的人,会顺着别人的意思做。那为什么?<br/><br/> 流景想不出来理由,再想头就会疼,所以干脆不想,也不问傅天要带自己去哪里。<br/><br/> 密道尽头被石门掩着,光亮只是门口处的两个火把,插在墙上,已经燃到了寂灭。<br/><br/> 傅天单手开动机关,石门开启,流景毫不意外的看见树下的齐扬,就在两人要步出那道石门的时候,流景终于停了脚步:“傅天,我只是想知道,你为什么会恨我恨到杀了我娘。”<br/><br/> 傅天回头,只是笑,笑得得意:“所以呢?”<br/><br/> “所以我不能跟你走。”<br/><br/> 流景的心中其实有那么一点明白,傅天好像是要带自己走,去哪里不知道,但肯定不是回皇宫,也不是回江南。<br/><br/> 刚刚那一吻,流景没有慌乱,心中清明的不得了,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去了,终究是,回不去了的。<br/><br/> “明日,就是你说的决一死战,我会全力以赴,我也会告诉你,这天下,既然是我父皇交给我的,我便不可能拱手相让,傅天,你恨我,现在,如你所愿,我也恨你,你我之间,迟早是要有个了断的,所以,我不能和你走。”<br/><br/> “你做的了主吗?”傅天的眼里有残忍和不屑,流景却笑起来:“嗯,做得了。”<br/><br/> 傅天第一次知道,流景不喝酒的时候其实也可以有这样的身手,整个身体滑溜的就像一条泥鳅,速度快的晃眼。等傅天回神的时候,一把和之前一模一样的匕首便是横在傅天的颈间,被月亮反了光亮,森寒异常。<br/><br/> “我要替我母后报仇的,可是不是现在,傅天,你精明一世,自负一生,但我今天告诉你,你掌握不了我司徒流景的命,既然恩怨如此,我们之间总是有一个了断的,你想要这天下,尽管放马过来,如果你真有那个本事,记得要为天下的黎民百姓造福。”流景说完,竟是将那匕首撤了下去,没看那沉默许久的傅天一眼,转了身,回了密道,单手将那石门再次放下。<br/><br/> 石门下落的声音沉闷而又缓慢,傅天不动,只拿一双满含深意的眸子看着那门内一点一点被掩盖上的背景,很久,很久……<br/>\t\t\t\n\t\t\t\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