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 <p> 宴后喝漱口茶时，程亦乔冲程亦安挤了挤眼色，</p><p> “待会你跟我来。”</p><p> 程亦安自然点头。</p><p> 江若梅见状便含笑问，“二表姐要跟三表妹去做什么？”</p><p> 程亦乔装作没听见的，懒懒地将茶盏往唇边送，</p><p> 程亦茜却是莽莽撞撞接了话，</p><p> “还能是什么，皮货都入了库，大伯说了必须等安安姐回来才能开库，这不安安姐回来了，二姐定是拉着安安姐去先挑。”</p><p> 程家一年一度的亚岁宴是何等盛况，江若梅自然知道，母亲每年这个时候都会带着她来外祖家住，只因今年病了，便着婆子送了她一人来。</p><p> 虽说江家也富贵，可比起第一高门程家还差得远。</p><p> 江若梅在江南几乎是贵女当中的领头羊，除了她父亲高居二品都督外，更因为她是程明昱的嫡亲外甥女，江南官宦哪个不奉承巴结她，来了程家，她是贵客，没道理被怠慢。</p><p> 于是她不动神色道，</p><p> “这敢情好，那我和茜茜也能沾沾安安表妹的光。”</p><p> 程家山头林子遍布四境，每年均有最惊艳的皮货送来程家园，去年她就在程家挑了好几件皮子回去，程家库房的里货市面上见不到，必定是姑娘们挑了不要的才拿去市面上卖。</p><p> 好的她又不是没有，不过女人嘛，柜子里永远缺一件珠宝，一件衣裳。</p><p> 这也是她每年都要来程家一趟的缘故，当然，她是被下帖子请来的。</p><p> 程亦乔道，“不急，等我和安安挑了，再轮到你们。”</p><p> 江若梅脸色微微发僵，看了一眼程亦安，程亦安没看她，忍了片刻，她又故作好奇道，</p><p> “我是外人，迟一些没什么，就是四妹妹，她也是程家长房的女儿，为什么不能先挑。”</p><p> 程亦乔素来骄奢，看上一个衣裳款式，每样花色都要来一件，等她挑完，还能有什么惊艳货留给她？</p><p> 这下程亦茜也委屈了，</p><p> “每年都是二姐姐挑完，再轮到我的。”</p><p> 三夫人见自己的蠢女儿又被人挑拨离间了，轻声提醒了一句，</p><p> “茜茜，安安头一次回门，你做妹妹的要护着她。”</p><p> 听听，从来都是姐姐护着妹妹，到了程亦安这里，所有人都得护着她。</p><p> 程亦茜委屈巴巴地应了一声。</p><p> 程亦乔见不惯程亦茜装委屈，板着脸道，“你过去挑了多少回，我没让过你吗？安安第一回归宁，她就是包了整个库房，爹爹也不带说一个不字。”</p><p> 程亦茜被这话吓得不敢吱声了，</p><p> “我知道了二姐。”</p><p> 她不敢再和着江若梅说话。</p><p> 喝完茶，程亦乔便拉着程亦安起身，跟老祖宗行礼，</p><p> “祖母，我带安安去了哈。”</p><p> 老祖宗摆手，“去吧。”</p><p> 结果姐妹俩刚一出门，那头江若梅哭哭啼啼倚着老祖宗，“外祖母，我也要去，等二表姐挑完，哪还有我的份？”</p><p> 老祖宗不悦道，“你别跟安安别苗头，”</p><p> 当老祖宗看不出来呢，过去江若梅在程亦乔面前可不敢声张，毕竟程亦乔一向霸道，怎么今日程亦安来了，她偏左一句不是右一句不是，不就是看着安安住进了她喜欢的院子么，不就是掂量着程亦安是南府养的不如家里的亲近。</p><p> 如果是前者，老祖宗还能忍，若是后者，那简直触了程明昱的逆鳞。</p><p> “安安现在是我和你大舅舅的心头肉，你若是拎不清，你大舅舅的脾气你可是晓得的。”</p><p> 程亦乔就料到那些姐姐妹妹都爱作妖，立在门槛处突然扬声道，</p><p> “陈伯，去禀报爹爹，就说库房的东西，我和安安都瞧上了，封了吧。”</p><p> 你就这么想？</p><p> 里间的江若梅和程亦茜听见顿时垮下小脸要哭, 老祖宗连忙朝她们摆手，示意她们别闹。</p><p> 等那姐妹俩走了老远，江若梅泪水盈睫轻轻拉着老祖宗的衣角,</p><p> “外祖母, 二表姐不会说真的吧？”</p><p> 这个老祖宗还真说不好。</p><p> “您不会让她这么做的对不对？”</p><p> 老祖宗没做声。</p><p> 她老人家在程家德高望重, 十亭有九亭事她做得了主, 却也有一亭做不了主。</p><p> 程家真正的话事人还是程明昱，程明昱什么都好, 有一个毛病，极其疼爱四个孩子, 无他, 孩子们命苦打小都没了娘, 程明昱心里愧疚，又是当爹又是当娘的，格外纵了些, 没让他们受过委屈。</p><p> 程亦乔若真有这个意思，程明昱是会依着女儿的。</p><p> 看着委屈掉眼泪的外孙女, 老祖宗心里也疼, 手心手背都是肉。</p><p> 她抚着江若梅的背心, “好孩子，把外祖母的话听进去，该你的跑不了, 不该你的你也不能越界，明白吗？”</p><p> 老祖宗只差没点她，到底是客人，要有分寸。</p><p> 江若梅又不笨，明白了这话, 慢慢点</p> ', ' ')('\n <p>了头。</p><p> 程家的库房在程家园东北角一处，四四方方筑着高墙，里面有许多货栈，分门别类放着各地收来的租子和货物，这里有一扇小门通往后山林子，那些被送来的活物便养在林子里。</p><p> 不多时程亦乔与程亦安来到库房的南门，这里有家丁和管事守着，大家看到府上的二小姐和三小姐过来，是不做任何盘问，直接放人的。</p>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