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节
('<!--<center>AD4</center>-->\n\t\t\t\t 像是忍不住要说点什么的时候却瞧见儿子眼下的黑眼圈。<br/><br/> 他无声地叹了口气，给他夹了一筷子牛柳。<br/><br/> 甘南顿了顿才抬头道了声谢。<br/><br/> 之后他便不再只吃白饭，夹着牛肉吃得飞快。<br/><br/> 甘正天多少放了点心，自己夹了块牛肉，然而刚入嘴却吐了出来。<br/><br/> “甘南！甘南别吃了！”甘正天提高声音道，“你吃不出咸味吗？这么咸你怎么咽得下去！”<br/><br/> 甘南等他喊完，怔怔地把嘴里的牛肉咽下去，才抬头看着他道：“咸吗？”<br/><br/> 甘正天闻言怔住，失力般地搁下筷子，颓唐地靠在了椅背上。<br/><br/> “小南，你已经……”你已经难过得连味道也尝不出来了吗。然而他理智还在，这么妥协的话怎么能说出口。<br/><br/> 你是他的父亲，无论你有多么不忍心、不忍心得恨不得把他所想要的一切都双手奉上，你还是要替年轻的孩子看清前路的方向。<br/><br/> 甘正天闭了闭眼，再睁开时那些软弱的情绪早已不见。<br/><br/> “别吃这个了，去喝点水。”<br/><br/> “我第一次烧菜的时候也这样。”甘南盯着那盘牛肉轻轻道，“牛肉是苏北喜欢吃的，但是不好做，我第一次做把不准度，放了很多盐，他吃得特别开心，还不让我吃……后半夜我看见他起床喝了一大瓶水，等他睡了我去厨房尝了尝剩的，才发现特别咸，那个时候我……”<br/><br/> “够了。”<br/><br/> “我发誓我要为他学会每一道带牛肉的菜。”甘南淡淡地笑起来，视线不知落在了何处。<br/><br/> 甘正天闭上眼，不想去看他忆起过往的甜蜜表情。<br/><br/> 儿子这样的表情他太熟悉了——那是他二十多年前就体会过并以为从此不再有机会体会的心情，直到他遇到严谨。<br/><br/> 然而，刚想到严谨的甜蜜还没升腾起来，他就想起了甘南的母亲。<br/><br/> “甘南，你这是逼我。”甘正天没把目光放在他身上，他偏过头去看落地窗外的灯火明亮的小区，“我还记得你刚出生的时候，那么小一点点，护士刚把你抱给我，我还没来得及笑，你妈妈就……我当时抱着小小的、软软的你，我特别害怕，害怕我一个不小心你就没了，跟你妈妈一起……一起离开我。”<br/><br/> 甘南慢慢把视线拉回来，怔怔地看着他。<br/><br/> 甘正天是一个真正顶天立地的闷葫芦男人，他多数时候总是沉默，难得的笑容也像出鞘的剑一般带着风霜，自甘南有记忆以来，几乎从未见他露出这样的表情。<br/><br/> 伤感，怀念，遗憾，内疚。<br/><br/> “你怪我不为你着想，可是，我能怎么办……你当时那么小，小得我觉得我一捏就会碎，我除了把你带给你奶奶，让你们离我离得远远的，我还能怎么办。”<br/><br/> “我每天睡不到六个小时，天天在外面跑，恨不得让自己忙得团团转，忙得没时间去想你妈妈的死，去想那个被我送走的孩子今天有没有学会讲话，明天能不能学会走路……”甘正天痛苦地闭上眼。<br/><br/> 甘南看着他，一句话也说不出口。<br/><br/> “甘南。”甘正天睁开眼，定定地看着他，几乎语带恳求，“甘南，你知道支撑我走过这四年，这一千多个日子的是什么吗？”<br/><br/> 那个答案呼之 y_u 出。<br/><br/> 甘南狼狈地垂下眼，企图躲开他的视线。<br/><br/> “我想着，等我出狱了，我的儿子就毕业了。他会有一个跟他母亲一样温柔娴淑的妻子，一个跟他一样懂事可爱的孩子。”甘正天看着甘南僵硬地几乎要颤抖起来的四肢顿了顿，然而他终究狠起心肠，“这是他难产死去的母亲最后的愿望，也是他在牢里苦度时日的父亲唯一的奢望。”<br/><br/> “甘南，我求求你，让我死了之后能有脸去见你妈。”<br/><br/> 他以为他已经做好了充足的准备，不管是父亲的痛打，怒骂还是失望，他都以为自己有了面对与承担的勇气。然而，真正到了这一<br/><br/>\t\t\t\n\t\t\t\n\t\t\t', '\t')('<!--<center>AD4</center>-->\n\t\t\t\t日，看着自己永远意气风发就连牢狱生涯也没有折损他半点傲气的父亲，在自己面前红着眼眶求自己，求自己去过对常人而言最普通不过的生活时，他才发现，自己之前的想法竟全似小儿的天真妄想。<br/><br/> 他在父亲的恳求面前，溃不成军。<br/><br/> 甘南沉默良久，用手盖着自己的眼睛，哑声苦笑：“爸，你又何尝不是逼我。”<br/><br/> 那日之后，两人再次陷入僵持状态。<br/><br/> “你说这个女孩子怎么样？眉清目秀的，看着就很温柔。”<br/><br/> “正天……”<br/><br/> “不然这个呢？眼睛很大很亮，挺可爱的。”<br/><br/> “正天……”<br/><br/> “还是都给他看吧，几率大一点。”<br/><br/> “正天！”严谨忍不可忍地打断他，试探道，“你确定要给甘南安排这些……相亲吗？”<br/><br/> 甘正天闻言兴致也淡了，放下手里的照片，靠在沙发上，疲惫地捏了捏鼻梁：“没办法，短时间内我能想到的办法只有相亲了。”<br/><br/> 严谨动了动嘴唇，犹豫再三还是道：“其实同 xi_ng 恋没有那么可怕……”<br/><br/> 甘正天望向她，好笑道：“你是要给我科普吗？放心，我虽然老了，这点到底还是知道的。”<br/><br/> “那你为什么这么坚决地……反对？”严谨靠过去，伸手给他揉了揉肩膀。<br/><br/> 甘正天放松了身体，闭着眼道：“不反对难道还支持？我说过了，世上谁都可以是，但我的儿子不能是，他要结婚生子。”<br/><br/> 严谨看着他面无表情的时候就显得冷硬无比的眉眼，伸出食指无意识地 m-o 了 m-o ，劝道：“也许他和苏北在一起会比结婚生子更加幸福呢？”<br/><br/> 甘正天闻言睁开眼，目光如炬地看着她：“你这么认为？”<br/><br/> 严谨被他看得头皮发麻，硬撑着点头：“我只是猜测……毕竟他们那么多年了。”<br/><br/> “多少年？严谨你是不是很早就知道？”甘正天坐正，不自觉用上了逼问的口吻。<br/><br/> 严谨挣扎了会儿还是点了点头：“我是在他们大三那年知道的……”<br/><br/> 甘正天猛地站起来，不可置信地看着她：“所以你瞒了我两年？！”<br/><br/> “不是，正天，你听我说。”严谨赶忙站起身，“两个孩子真的重视彼此，你看多了就会发现的。我本来也抱着等你出来再说的想法，还想着他们说不定就分手了，但是这么两年了，他们一直都很好，好得我都觉得他们在一起天经地义……”<br/><br/> “天经地义？”甘正天拔高了声音，“两个男人在一起天经地义，因为甘南不是你儿子你就无所谓是么？”<br/><br/> 他这话一出口就后悔了，对方等他十多年，甚至可以说是自愿错过了生育孩子的最佳年龄，他这句话无疑是戳心。<br/><br/> 而严谨的确是被刺伤了，她神色僵了僵，却还是勉强笑道：“正天，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但是我拜托你，拜托你用心去看一看，看一看他们的相处，你就会发现……”<br/><br/> “我不会发现也不想发现！”甘正天毫不留情地打断她，“他们再好再合适我也不同意！小谨……我答应过他母亲，我要替她看着儿子长大成人，结婚生子，我答应了她的，无论如何我都要做到。”<br/><br/> 可怜严谨刚被刺伤硬撑着没有倒下，却没想到转头又是迎面一击，她几乎是狼狈地移开视线，不想去看对方说到“她”时温柔<br/>\t\t\t\n\t\t\t\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