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enter>AD4</center>-->\n\t\t\t\t 趣，毛手毛脚地欺负了他几下，就签了合同。回去的路上我说，其实你不用这样。我秘书居然还潇洒地甩甩头发很豁达地说：‘没事儿，不<br/><br/> 算啥，我还有这么点用处就够了。’你们说说，你们说说……”<br/><br/> 房总眼中居然有了泪光，他说，这人啊，真是不容易。<br/><br/> 雨季到了，天没有一会儿是晴的。我爸整天全身酸痛，自己又不承认，疼的脸蜡黄还不忘跟手下的孩子们撒泼。<br/><br/> 我帮他贴膏药，看到他上身几道蜈蚣似的伤疤。<br/><br/> “不打算找找莫北？”他问。<br/><br/> “我没脸见他。”我说，“我们……也不太合适。”<br/><br/> “向南，人嘛，难得糊涂。”<br/><br/> “都已经这样了。”<br/><br/> 我爸叹气，说道：“那别处呢？你在美国，没欠什么债吗？”<br/><br/> ☆、第12章<br/><br/> 亲爱的克里斯：<br/><br/> 展信安好。<br/><br/> 回国这些日子以来，比较忙碌，现在才顾得上联系你，实在抱歉。<br/><br/> 上周在工作中不觉昏睡，梦见我们在湖边打水漂的情景。想来那都是多久以前了？我永远无法忘记你诉说死亡感受的那一幕。<br/><br/> 离婚以后，我再也没见过马尔文，我父亲也尊重我的意愿，极少提起他。说来，我与马尔文分手之后，便对父亲有了更深的眷恋。这也不无道理的——我现在，并没有一个旁人可以依托了。<br/><br/> 关于这个悲伤的结局，我表示意外和抱歉。两年前，我以为一切风暴都已过去，我以为我和马尔文会长久……谁知，我们都背叛了对方，也对你这个无辜的孩子造成了极大的伤害。我曾经考虑过是否要办理移民再去找你，又恐怕你对未来有更高远的打算。如果你愿意的话，请你向马奇先生和太太、布鲁克夫妇坦白我们的事情吧，如果大家没那么样的反对，我愿意一辈子呆在美国。<br/><br/> 回国后，我收获的全都是悲伤的回忆。一草一木，都会引起我的多愁善感。两年前为着我闯的祸，我父亲被人打残了，落下一身的病，如果我离开中国的话，应该也会要带上他。我想如果你见到他，一定会发现他是个令人尊敬的长者。现在对于我来说，中国真的没什么好留恋的了。<br/><br/> 当然，如果你不想那么做，那么便当做我什么都没有说过吧。你是个聪明的孩子，一定要好好读书，离开乡村去上大学。我想，凭着你的聪颖，在纽约定居也不是没有可能。也许等你走入社会，见识得更多了，你就会发现年少时的荒唐无稽。不过，请你不要遗忘我，毕竟我们也在对方身上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记。<br/><br/> 我心中的人依然是马尔文，这不会变。然而我又怎么能否定对你的感情？我有多么喜欢你啊，克里斯。总有那么一些时候，眼前会突然浮现出你的影子，你琥珀色的明目那样深情而迫切地注视着我，像是在寻找什么答案。我想我是爱你的，只是这种爱，与对马尔文的不同。对他，我会时时张皇，像是在波涛中沉浮，又像是在烈焰中焚烧，永远不知道明天是否还能维系感情；而与你在一起的时候，我感受到的是春风和煦，如同漂浮在渺渺云端，那真是个让人沉醉不能自拔的温柔乡。那是生如夏花之绚烂，死如秋叶之静美。<br/><br/> 几年前，我曾因精神上的混乱葬送了一个少年的生命。他叫尤明·路，就是无比光亮的意思。他跟你一样是一个农村孩子，相当天真纯洁。而明的乡村，并不像你们的农场那样富饶，它完全是困顿贫瘠的所在。回国后的第一件事，便是去看他的坟。<br/><br/> 在村口，震慑了我的，是大片大片的芦花。芦花你大概没有见过，那是芦苇结的絮。芦苇是一种极 j_ia_n 的植物，一人多高，茎叶干枯而灰白，夏末秋初的时候，在华北的猎猎风中，在乡村的幕幕荒凉中，白色的芦花就大片大片地飞向高空，霎时间将本就凄清的 yi-n 天晕染得如石灰样惨白。<br/><br/> 我们的命运也这样苍白无依。<br/><br/>\t\t\t\n\t\t\t\n\t\t\t', '\t')('<!--<center>AD4</center>-->\n\t\t\t\t<br/><br/> 尤明的坟，竟然只是个半米来高、插着一块木牌的土堆。一个爱过恨过经历过一切别人所不能想象的痛苦的少年，竟然只能有这样一个归宿。<br/><br/> 将来我也是如此。<br/><br/> 早年我精神比较错乱的时候，有无数的生命断送在我手中。我是罪人，审判日到来之时，我必将被捆在耻辱柱上焚烧。<br/><br/> 小时候我最喜欢幻想的，是以后我要当科学家、卡车司机、将军、医生等等。现在我才顿悟了，任何人都不能去谈未来，就连“现在”都无所依靠，“将来”又怎么是一个可以提及的残忍词语？<br/><br/> 前两天照镜子，发现了鬓边的白发。<br/><br/> 克里斯，你现在如何呢。<br/><br/> 你真诚的，<br/><br/> 保罗<br/><br/> 我朝思暮想的保罗：<br/><br/> 日久天长，我满以为你早就忘记了我，因此当那封漂洋过海的信送到我手中时，我内心百感交集，一时间竟然忍不住坠下泪来。<br/><br/> 关于死亡感受，你不提我已经尽然忘怀。那时太幼稚，也是看了许多庸俗的电视和书籍，自以为失去了爱情便只有死路一条。现在想来岂不好笑，其实没有你又能如何呢，生活还是生活。最多也不过是在触碰那一小块地方的时候，有些疼痛罢了。<br/><br/> 但那不意味着我对你的感情淡了。年龄、身份、民族、国籍，甚至 xi_ng 别，都不是我们之间的鸿沟。<br/><br/> 提到马尔文，我不禁羞愧难当。对他，我有感激，有嫉妒，更多的是愧疚。我感激他，把你带到我身边，他对我们宽容，是马尔文，让我度过了人生中最美丽最疯狂的时光；我嫉妒他，他分明是一个终日恍惚甚至死气沉沉的人，然而却可以获得你全部无条件的爱；我对他愧疚，因为是我冲散了你们，破坏了你们的未来。<br/><br/> 我思念你，思念你的一切，思念伏在你 x_io_ng 膛的感觉。<br/><br/> 我知道这样不对，可是我无法停止去思念——尽管我没有权利这样做。然而我越是克制，就越感到你的重要。我无法将你的影子从我心中去干，当夜深人静的时候，理 xi_ng 就完全被打败……在你离开的最初几天，我每晚都要偷偷跑到你住过的院子里痛哭。<br/><br/> 我开始自己跟自己——你懂的，那种下流的事儿。我想象着你依旧紧紧地拥我入怀。苏发觉了我的异样，她不多问，只是帮我洗干净，帮我隐瞒父母。从小不管我闯了什么祸，都是苏不停地庇护我。尽管她是个姐姐而非兄长，我依然尊敬她，爱戴她。她和亚伦感情很好，她快要当妈妈了。<br/><br/> 我没有考取什么优秀的大学，真是让你失望了，呵呵。我决定不再继续读书。我父亲的朋友在经营一间卡车工厂，我会去那儿工作。我不想出柜，我觉得你最好还是不要来找我吧。我明白那个位置我总也不可能替代。你在信里说对我有感情，这就足够了。<br/><br/> 你不渝的，<br/><br/> 克里斯·马奇<br/><br/> 亲爱的克里斯：<br/><br/> 我很高兴小布鲁克就要和我们见面了，他一定是一个天使。<br/><br/> 我在美国期间一直写的那本书马上就可以出版了，只是赞助商把半成品拿回去给他妻子看，这让我不快。我听说他的秘书也看了，但是根本什么都没表示，这真让我失望。<br/><br/> 出书的事情弄好之后，我打算去美国呆两天。哈哈，你工作了，是个大人了，别跟我摆架子，我不会用成年人的礼<br/>\t\t\t\n\t\t\t\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