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enter>AD4</center>-->\n\t\t\t\t 个笔记本他只要外出写稿都会带着，但不常用，因为不怎么外出，除非回C市。<br/><br/> 真正常用的，是装在电脑包里的一个U盘，里面有他备份的文稿、资料。<br/><br/> 从煦对着电脑，握着鼠标，打开了U盘。<br/><br/> U盘里果然有不少文稿，分门别类地归置在一个个文件夹里，文件夹的名字，都是小说名。<br/><br/> 从煦划拉着鼠标，光标缓缓移动，从一个文件夹再到另外一个文件夹，最后，停在了一个名为“进行中”的文件夹上。<br/><br/> 点开，里面又是两个文件夹，一个叫“无路可退（成稿）”，一个叫“无路可退（草稿）”。<br/><br/> 从煦凭着直觉，点开了草稿的那个文件夹。<br/><br/> 一打开，是按照1.2.3的文档名，竖着排列的一个个文档。<br/><br/> 从煦了解自己的排版习惯，知道那些1.2.3都是小说章节，而《无路可退》的章节从第一章开始，一直到103章结束。<br/><br/> 103章的文档下，是一个名为“灵感来源”的文档。<br/><br/> 从煦点开了《灵感来源》，淡绿色的文档页跃出屏幕。<br/><br/> 整个文档一大片的空白，只有顶端的两行字——<br/><br/> 陆慎非<br/><br/> 我还爱他，无路可退<br/><br/> 从煦：“……”靠。<br/><br/> 第14章<br/><br/> 从煦默默靠完，如今没烟瘾的他，都想给自己点根烟了。<br/><br/> 什么情况这是？<br/><br/> 他当初上学的时候，喜欢陆慎非喜欢得要死不假，喜欢得能在身上纹团浆糊也没错，但至少脑子是清醒的：暗恋归暗恋，做朋友的时候绝不逾越，成了情侣掏出一颗真心，认真恋爱。<br/><br/> 不至于后来结个婚再离个婚，就把自己的感情婚姻弄得乱七八糟吧？<br/><br/> 所以，还是那两个问题：<br/><br/> 有感情为什么离婚？<br/><br/> 离婚了做什么还要留恋？<br/><br/> 从煦坐在屏幕前，百思不得其解。<br/><br/> 坐了一会儿，转眼看向了桌角的牛皮文件袋。<br/><br/> 对了，还有《无路可退》的影视版权。<br/><br/> 车祸之前，他已经决定把《无路可退》签给鹿橙了。<br/><br/> 卖给鹿橙，就等于卖给陆慎非。<br/><br/> 可他看过统计表，上面标注得明明白白，这六年里，从改笔名的第一本书开始，到《无路可退》发表之前，只要卖出了版权，没有一本是给鹿橙的。<br/><br/> 感觉上，从煦想，那些版权没卖给鹿橙，像是有意不卖，特意绕过。<br/><br/> 那现在……？<br/><br/> 从煦大胆猜测：以前不卖如果是故意的，现在决定卖，一定也是蓄意的。<br/><br/> 决定签给鹿橙，势必有他自己的目的，只是因为车祸，刚好都忘了。<br/><br/> 是什么？<br/><br/> 光想当然想不出头绪。<br/><br/> 从煦沉思了片刻，先给住在酒店的颜诺拨了个语音通话，问他：“我是什么时候决定把《无路可退》卖给鹿橙的？”<br/><br/> 颜诺：“大概一个半月之前。”<br/><br/> 从煦：“之前诸侯那边没有和别家接洽过《无路可退》的版权。”<br/><br/> “没有。”颜诺：“《无路可退》刚开始写的时候，你就和诸侯打过招呼，说版权暂时不卖，先不和版权方接洽。”<br/><br/> “后来鹿橙那边过来，报了个两千三百万的版权价，你才松口，让诸侯去和各家谈。”<br/><br/> 颜诺吞吐着：“但其实……”<br/><br/> 从煦淡定地接过话：“但其实，我本来就准备把版权卖给鹿橙，没有直接同意，就是想故意吊着他家。”<br/><br/> 颜诺：“是。”<br/><br/> 可鹿橙只要有陆慎非在……<br/><br/> 从煦：“那么高的报价，我拖着不答应，鹿橙什么反应？”<br/><br/> 颜诺：“他们每周重新报价，每次报价比上一周低两百到三百万，逼你做决定。”<br/><br/> 从煦不意外，<br/><br/>\t\t\t\n\t\t\t\n\t\t\t', '\t')('<!--<center>AD4</center>-->\n\t\t\t\t确实是陆慎非的手段。<br/><br/> 第二个电话，从煦打给了鲁达达，问他：“你是什么时候发现我变了的？”<br/><br/> 鲁达达不解：“不就你车祸刚醒那会儿么。”<br/><br/> 从煦：“我是说以前。”<br/><br/> 鲁达达：“你不说一切往前看吗，怎么又问以前的事了。”<br/><br/> 从煦：“回A市之前，了解一下基本情况。”<br/><br/> 没什么基本情况可了解的，鲁达达比颜诺知道得还少。两人平时各忙各的，偶尔出来一起吃饭聚餐，剩下的见面，就是鲁达达生意缺钱，或者需要担保人。<br/><br/> 如果要问从煦最早的改变是在什么时候……<br/><br/> 鲁达达还真知道：“我印象里，应该是陆慎非他妈去世之后。”<br/><br/> 从煦闻言一愣：“你说什么？”<br/><br/> 鲁达达恍然：“哦对，你不记得了。”默了片刻：“陆慎非的妈妈，你们还没离婚那会儿，几年前，去世了，癌症。”<br/><br/> 鲁达达叹：“你就是为了照顾她，才把好好的公务员辞掉的。”<br/><br/> 鲁达达：“具体发生了什么，我也不清楚，我以前问过你，你没跟我说。”<br/><br/> 鲁达达：“反正那会儿，我感觉你就开始有点变了，闷闷的。”<br/><br/> “哦，对，”鲁达达想起什么，说：“陆慎非他妈的葬礼，是你在老家亲自操办的，陆慎非当时好像很忙，在外地，人都见不着一个，火化都结束了，他才回来。”<br/><br/> “你因为这个事，都没肯陆慎非抱他妈的骨灰盒下葬，都是你弄的。”<br/><br/> 挂了电话，从煦靠在椅子里。<br/><br/> 陆慎非的妈妈，陆阿姨，是个很好的人。<br/><br/> 单亲妈妈，独自带着儿子，赚钱养家。<br/><br/> 他们以前住在离学校不远的一个老巷里，有事没事，他就跟着陆慎非回家蹭饭。<br/><br/> 陆阿姨脾气很好，人很勤快，煮一手好菜，每次见他来，都要招呼他：“煦煦来啦，今天有你喜欢吃的炸黄鱼。”<br/><br/> 大学的时候，从煦每次和他爸妈通完电话，也会给陆阿姨打一个。<br/><br/> 陆阿姨会像关心陆慎非那样，也关心他的生活日常，冷了添衣服，热了多喝水，到了暑假寒假，就要喊他过去吃饭、聊天，每年过年，都给一个大红包。<br/><br/> 从煦停驻在21岁的记忆里，陆阿姨身体很好，陆慎非和她说了两人恋爱的事，她笑得合不拢嘴，打电话给他，直接改口喊儿子。<br/><br/> 而从煦的27岁，那个做得一手好菜、关心他生活、喊他儿子的温柔又坚强的女人，因为癌症，几年前便已去世。<br/><br/> 从煦有些伤感，吸了吸鼻子。<br/><br/> 可他到底不是二十出头的时候，在如今，即便失忆的情况下获知了这些，心底也没有因为难受而变得万分悲恸。<br/><br/> 反而想：生老病死、祸兮旦福，都是人生常态。<br/><br/> 他也一样，这次逃过一劫，不过只是侥幸。<br/><br/> 人生匆匆，长一些，也不过几十年，人生的质感，重如泰山也好，轻如鸿毛也罢，是不是至少要在自己的掌控里？<br/><br/> 掌控着，坚定的，一步步踏实往前。<br/><br/> 从煦心底很静，也很轻。<br/><br/> 那些被遗忘的、拉扯着如今的过往，在命运的劫数和生死面前，不值一提。<br/><br/> 而被他忘记的那六年，无论发生了多少改变，都已经过去了。<br/><br/> 从煦坐直<br/>\t\t\t\n\t\t\t\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