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节
('<!--<center>AD4</center>-->\n\t\t\t\t 怎么回事儿，明明没喝几杯啊。<br/><br/> “谢一北。”那个熟悉的声音还在唤。接着有一只手搭上了他的肩膀。<br/><br/> 那样的体温和触感真实到不可能是幻觉。谢一北不敢置信地眨巴了两下眼睛，深呼吸一口气，这才慢慢转过身，礼貌地冲曾白楚笑道：“好久不见。”<br/><br/> “……好久不见。”曾白楚顿了一下才回答。<br/><br/> 曾白楚提议要去旁边的咖啡厅聊聊，谢一北却坚持不肯走。僵持了一会儿居然是曾白楚让了步，两人就在饭店门口的马路牙子边两手插袋地站着。<br/><br/> 其实谢一北这会儿心里也是五味杂陈，只觉得眼前这个人的出现实在是荒谬，简直有想戳一戳他看看是不是实体的冲动。要说是无意间碰到的未必也太巧了些，若是曾白楚故意找了来，他此刻一言不发又是想干什么？<br/><br/> 两人都沉默了半响。曾白楚见谢一北前还没想那么多，真的见了人才发现自己根本不知道从哪说起。最后还是一句老土的开场：“最近怎么样？”<br/><br/> “很好，承蒙关心。”谢一北勉强勾了勾嘴角答道，心里却觉得有些讽刺。以前听人说过，当旧情人问你过得好不好时，根本没有第二个可以选择的答案。如今终于能体会那种心情了。<br/><br/> “程函跟我说你也在n市，便想来看看。”曾白楚道。<br/><br/> ……果然是程函。谢一北再次皮笑肉不笑地点点头，真不知道他想来看什么。<br/><br/> “你现在不做医生了？”<br/><br/> “嗯，想换个新鲜的。”<br/><br/> “做翻译辛苦么？”<br/><br/> “还成吧，也是半脑力半体力的活儿。工作哪有轻松的。”<br/><br/> 谢一北一时 m-o 不着曾白楚的来意，只好有一句没一句地陪他闲扯，心里却越来越觉得莫名其妙。说真的，他一点儿也不想见曾白楚，更不想随着交谈让那人的音容形貌又重新清晰起来。<br/><br/> 好不容易才过了三年的。<br/><br/> 好不容易才要忘了的。<br/><br/> 那一边其实曾白楚也不怎么好过。他从小就特立独行惯了，之后做事也是一向直来直去，何时看过人脸色讲些口不对心的场面话。以前和谢一北在一起都是那人在说，终于风水轮流转了，他才知道找话题也不是件那么容易的事。<br/><br/> “如果这份工作做得不顺利，可以过来找我。”曾白楚讲了半天终于不耐烦了，直接切入正题。顺手拿了一张名片递给谢一北。<br/><br/> 他没有接。<br/><br/> 曾白楚将名片塞进他的衬衫口袋里，自顾自地继续道：“要是想换个地方住或者……也可以来找我。”<br/><br/> 这些说完，他才终于舒了口气。<br/><br/> 刚才他在饭店门口，一直看着那人忙忙碌碌帮女人拎包拦车的身影看了好久，以至于根本没有酝酿该说什么怎么开口。索 xi_ng 还是直截了当把该说的说掉算了。<br/><br/> 几年来这人样貌几乎都没怎么变。虽然穿着西装，眼镜下的那张娃娃脸还是显得有些学生气。尽管没有像程函说的瘦得那么夸张，却也确实瘦了些，下颌多少有了些轮廓了。<br/><br/> 变的却是些其他的东西。说不上来是什么，只是印象中那人一天到晚总是精神充沛活力十足，整天笑咪咪不知疲累的样子。今天虽然也一直在笑，但那笑容好像根本没有达到眸子里去。眼神里似乎缺了些神采。<br/><br/> 谢一北面无表情地低下头看他硬塞到自己口袋里的名片，第一次冷下脸：“你这是什么意思？”<br/><br/> “你明白的。”曾白楚顿了顿，又道，“就当是条退路好了。如果你还愿意像以前那样……”<br/><br/> 谢一北想起那天许方晓打程函时那爽利狠劲的一拳，低声喃喃道：“真想给你一拳。”<br/><br/> “什么？”曾白楚没听清楚。<br/><br/> “没什么。”谢一北抬起头来直视他，将那张名片揉成一团塞回他的口袋里：“你以为我会要你的同情？”<br/><br/> 曾白楚看着谢一北毫不掩<br/><br/>\t\t\t\n\t\t\t\n\t\t\t', '\t')('<!--<center>AD4</center>-->\n\t\t\t\t饰怒意的眼神，有点惊讶，尔后点点头道：“你恨我。”<br/><br/> 他说的是个陈述句。<br/><br/> “我当然恨你。”谢一北怒极反笑，“为什么不恨？我又不是圣人，你害我家破人亡还戏弄了我那么久，我为什么不恨？”<br/><br/> 曾白楚愣了一下：“……我没有想过戏弄你。”<br/><br/> 然而谢一北此时已经什么都听不进去了。他一直深深埋藏的怨气像是终于找到了个发 xi-e 口，可以肆无忌惮不计后果地释放出来。<br/><br/> “我为什么不恨你？你可知道三年来我没一天能睡好觉，一闭上眼睛就看到我父母一脸哀怨一言不发地盯着我，盯得我毛骨悚然，每天醒来都是一身冷汗？”<br/><br/> 曾白楚还没想好说些什么，谢一北就情绪激动地继续，也根本不容他插话：“你可知道我为什么不当医生了？因为我得了震颤。”<br/><br/> 看曾白楚有些茫然的眼神，他自嘲地笑道：“对了，你不是医生，你不知道什么叫震颤。简单地说就是手抖。”他低下头来看自己的手：“自从那次从楼上掉下来后，现在我只要一紧张手就会抖，严重的时候筷子都握不稳。”他张开自己的右手伸到曾白楚面前，讽刺地笑道：“这样的手，还怎么能握手术刀？”<br/><br/> “心血管科医生的圈子这么小，如果我有一天再碰见方盈，你让我以何脸面去面对她？这么些年我就她这么一个关系好些的女 xi_ng 朋友，到头来我抢了她男人？说出去简直是个天大的笑话。”<br/><br/> “你置我于不孝不义之地，我为什么不恨你？”谢一北上前一步将身体贴近曾白楚，抬头在他耳畔轻声道，“我常常在想怎么杀了你。”<br/><br/> 那是个耳鬓厮磨般非常暧昧的姿势，耳边的话却冰冷至极。<br/><br/> 这些年来曾白楚听到过的类似的威胁，没有成千也有几百。然而这是他第一次感到心悸。也不知是因为这话，还是因为这说话的人。<br/><br/> 他抿了抿唇，有点不知所措地开口：“我……”<br/><br/> “谢一北！”身后突然有人在喊，打断了他的话。<br/><br/> 谢一北猛地退后了一步，长长呼了一口气。像是两人的空间突然被打破般，猛然间他们又被拽回了那个现实的世界。周围灯红酒绿，喧嚣不断，人来人往，车水马龙。<br/><br/> 许方晓匆匆跑到谢一北身边，满是敌意地看着那个刚刚和谢一北姿态无比暧昧的男人：“他是谁？”<br/><br/> 谢一北偏过了头，顿了一顿：“只是问路而已。”<br/><br/> ……你当我是傻的吗。许方晓心道，却不愿再逼他，皱着眉直视那个人。眼前的男人根本没在看他，还是注视着谢一北。他个子很高，轮廓硬朗，虽然没有说话，却有种不怒自威的气场。<br/><br/> “回家吧？”许方晓笑了笑，挑衅似的握住了谢一北的手，声音温柔道。<br/><br/> “好。”谢一北根本没看见许方晓示威似的小动作，这会儿也没那么多心思想东想西的，终于找到了避难所般紧紧抓住许方晓的手。<br/><br/> 许方晓最后看了曾白楚一眼，带着谢一北转身走了。<br/><br/> 曾白楚站在原地，看着两人握手离去的背影，眼睛微微眯起，嘴唇紧抿着。<br/><br/> 然而直到两人打车离开了，他还是没有动。<br/><br/> 有些疲累似的将双手插进口袋，曾白楚居然感觉到有点茫然。<br/><br/> 他从未想过那个永远温和永远微笑的人原来也会说这种话。<br/>\t\t\t\n\t\t\t\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