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节
('<!--<center>AD4</center>-->\n\t\t\t\t 跑啊跑，跑到很远很远的地方，永远不回头。”<br/><br/> “可我是杀人犯。”<br/><br/> “而我是妓.女。”<br/><br/> “可我……”顾之明的嗓音颤了一下。<br/><br/> 一道手电光打在他们身上，警察厉声喝道：“不许动！”<br/><br/> 两个人呆愣一瞬，旋即爬起来就跑。<br/><br/> “不许动！再动开枪了！”<br/><br/> “砰！”<br/><br/> “砰砰砰砰砰——！”<br/><br/> “跑啊——”顾之明跌在地上，用力把艾米紧攥他的手从自己手腕上扯下来，“跑。”<br/><br/> 血从他的胸口涌出来。<br/><br/> 艾米看着他，脸色雪一样惨白。<br/><br/> 她叫他的名字：“顾之明，顾之明，顾之明……”<br/><br/> 身后的灯光和脚步近了。<br/><br/> “跑啊。”他说。<br/><br/> 他看到她的眼泪像他胸口的血一样汹涌，于是笑了笑：“我只要你答应我一件事。”<br/><br/> 艾米看着他。<br/><br/> 顾之明说：“好好活下去。”<br/><br/> 手电光晃动，越来越近了。<br/><br/> 艾米俯身吻他：“我再答应你一件事，我会爱你。”<br/><br/> “一直爱你，永远爱你。”<br/><br/> 她转身奔跑，手电筒的光柱静静地照着她，像一道宿命的轨迹。<br/><br/> 她周围是黑压压的冰冷雪原，她穿着白裙子，赤足奔跑，跑啊跑。<br/><br/> 直到一切光明熄灭。<br/><br/> *<br/><br/> “好，非常好！可以了，小季和小宁都辛苦了啊。”阴问渠带头鼓掌，两边的助理分别给季崇舟和宁优披上保暖的毯子，宁优对着摄像灯光这些工作人员也一叠声某某老师辛苦了。<br/><br/> 周嘉曜从保温杯倒了杯热水给季崇舟，季崇舟仰头喝了，抿唇对他笑。<br/><br/> “今天很好，”周嘉曜揉揉他，说，“很棒。”<br/><br/> 阴问渠说：“明天还有几个镜头补一下就差不多了，大家今晚回去好好休息，养足精神。”<br/><br/> 宁优大声说：“好的导演！”<br/><br/> “行了，”阴问渠挥挥手，“都撤吧。”<br/><br/> 酒店离拍摄地有近一个小时的车程，季崇舟困得靠在周嘉曜肩膀上打瞌睡，过了会儿，他光明正大地趴到周嘉曜身上，脑袋埋在周嘉曜颈侧，一边蹭一边嘟嘟囔囔。<br/><br/> 周嘉曜凝神去听，发现季崇舟念叨的是艾米的最后那句台词。<br/><br/> “我会爱你，一直爱你，永远爱你。”<br/><br/> “哥，我会爱你，一直爱你，永远爱你。”<br/><br/> “哥……”<br/><br/> “我看到这个剧本的时候就想对你说了。很想说。”<br/><br/> “我会爱你，一直爱你，永远爱你。”<br/><br/> 周嘉曜拍了拍季崇舟的背，他说：“我也是。”<br/><br/> 他不信的，可好像又信了。<br/><br/> 人在这种时刻，会分不清内心的悸动，是错觉，是自我欺骗，还是渴望。<br/><br/> 周嘉曜一字一句和着季崇舟的声音重复。<br/><br/> “我会爱你，一直爱你，永远爱你。”<br/><br/> 那道手机来电铃声就是这时候响起来的。<br/><br/> 阴问渠给季崇舟和宁优讲戏时，说过他想要营造出的最后一幕的效果。电影中的手电光会一直亮着，熄灭是电影本身，因为电影在此会以一个彻底的黑屏结束。<br/><br/> 周嘉曜在一旁听着，觉得最后电影成片呈现，他会喜欢。<br/><br/> 而现在，车子停在半道，两管车灯照着前路，光一直延续到最黑暗的地方，消失于黑暗之中。<br/><br/> 生活比电影残忍荒诞。<br/><br/> 小琪的声音从他的手机听筒里传出来，屏幕上的来电备注是“小晖”，她发着抖，哑着嗓，哭腔纠缠着恐惧：“他跳下去了，他真的跳下去了，我没有想到……他真的跳下去了……”<br/><br/> 第36章<br/><br/> 月光照得山峦雪亮。<br/><br/> 这段路车开不上来<br/><br/>\t\t\t\n\t\t\t\n\t\t\t', '\t')('<!--<center>AD4</center>-->\n\t\t\t\t，周嘉曜连跑带走，终于到了地方。<br/><br/> 崖边风声如啸，小琪瘫坐在地上，哭得几乎要背过气。<br/><br/> 这一片已经是无人区，山崖与他们今夜拍戏的地方遥遥相对，信号微弱，万籁俱寂。小琪看到他来，仓皇低头捂住脸，眼泪从她指缝流出去，声音在空旷山间含混回响，她哭得说话都支离破碎，颠三倒四：“我害怕了，我松了手，然后他就跳下去了，我没有想到，他真的跳下去了，我本来应该跟他一起的，我们约好的，可我害怕了……”<br/><br/> 周嘉曜站在她身侧，喘气微重，垂眼看着她。<br/><br/> 小琪的手慢慢从脸上拿下来，她望着对面，隔得遥远，能隐隐看见那边的岸。<br/><br/> “我们约好了，要在这里一起死，我们牵着手，坐在地上聊天，他一直在背台词，看着你们拍戏的地方，然后你们那边的灯全熄了之后，他牵着我站起来，问我准备好了没有。我说准备好了，我说话的声音都在抖，我当时还以为是冻的，然后他对我笑了一下……我没有想到……我们就牵着手往前走，然后，然后……我没有想到……”<br/><br/> 她再次大哭：“我没有想到我怕了，下面好黑，我感觉到他要跳了，我叫了一声，把他甩开了，他就跳下去了……我没有想到！对不起！对不起……”<br/><br/> 周嘉曜蹲下来，把她手里紧握的手机抠出来。<br/><br/> 他眉眼沾着风雪，语气冷静：“报警了吗？”<br/><br/> 小琪摇头。<br/><br/> 他又问：“为什么打电话给我？”<br/><br/> 然后没有等小琪说出答案，周嘉曜就知道了。这部属于周嘉晖的手机，短信通讯录通话记录和软件都删得干干净净，只留了一个号码，就是他的号码，备注是“哥哥”。<br/><br/> 周嘉曜几乎讽刺地笑了出来。<br/><br/> 他是故意的。<br/><br/> 他是故意的！<br/><br/> “不要哭了，起来，离这里远点，别一不小心掉下去。”周嘉曜站起来。<br/><br/> 小琪哆哆嗦嗦地爬起来，跟在他身后走，哭声却没停。<br/><br/> 她仿佛十分惭愧内疚，为自己临阵脱逃，为自己胆小怯懦，为自己背叛了周嘉晖。又似乎是艳羡和痛苦，周嘉曜听她在身后哭着诘问自己：“怎么会怕了呢？怎么就没敢跳呢？只差一点点，只差一点点……”<br/><br/> 远离险地，在一块背风的石头后，周嘉曜站定不动了。他说：“警察和搜救队很快就会来。”<br/><br/> 小琪睁大眼睛看了他一会儿，头终于垂下去，沉默了。<br/><br/> 像那日在咖啡厅一样，不言不语，也不动。<br/><br/> 背靠石头蜷坐着，仿佛自己也是块石头一样。<br/><br/> 没多久，先上来的是季崇舟。<br/><br/> 他开着手机的电筒光喊周嘉曜的名字，周嘉曜朝他挥了挥手，神情却是沉的：“不是叫你在车里等我吗。”<br/><br/> 季崇舟见到他完好无缺地站在眼前，总算松了口气，笑了一下，说：“越想越担心，还是上来了。”<br/><br/> 碍于小琪在，他们没有很亲密的动作，周嘉曜只紧紧地握了握他的手。<br/><br/> 天色已近黎明。<br/><br/> 本来拍摄结束就已经不早，一路开出去又找到这里，折腾了几个小时，两人其实已经身心俱疲，季崇舟还在车上睡了一会儿，周嘉曜一路报警定位忙得根本没歇过。<br/><br/> 这会儿他有些累了，坐在地上，微微靠着季崇舟，神情淡淡，目光望着远处山崖，不知道在<br/>\t\t\t\n\t\t\t\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