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br />
陆怀归坐在榻侧，抬指拂过顾衿的侧脸。<br />
顾衿并未应他，似是又睡着了。<br />
他的手指，缓缓下移至顾衿的唇瓣，喉结。<br />
“若我有一日，也同?刘贵妃那般，”他紧凝着顾衿睡颜，语气极轻地道，“做了十恶不赦的事，你还?会……”<br />
陆怀归又顿住，收回手指哑然笑?了一下，“罢了。”<br />
他竟也生?出了贪念。<br />
像那件还?不回去的大氅，覆水难收。<br />
他本意是不想惊醒顾衿，可顾衿还?是睁眼了，在他愣神的时候开口：“找到答案了么？”<br />
陆怀归微怔，低头瞧着顾衿，唇角微弯，“我把殿下吵醒了？”<br />
顾衿沉默片刻，握住了他搭在膝头的手，“可是腿疼？”<br />
陆怀归摇头，心中只觉着顾衿傻，自己的伤还?没好，反倒又关心起他来了。<br />
他缓缓俯身，额头抵着顾衿的颈窝，深深吸了一口气，半开玩笑?地讲：“夫君给我揉揉就不疼了。”<br />
顾衿见状，真以为他腿疾又犯了，探出手就要掀他衣袍，却蓦地被?陆怀归握住了手腕。<br />
又听得陆怀归贴在耳畔的一声轻笑?，语气狎昵，“夫君这是在疼我？”<br />
顾衿沉默不语，他脸上?并无表情，看不出他是恼怒还?是羞愤。<br />
对于如何与伴侣亲昵这件事，陆怀归似乎无师自通，顾衿却像个差劲的初学者。<br />
陆怀归瞧着顾衿泛着薄红的耳垂，忽地恶劣心起，凑近轻咬一下后，又很快退开。<br />
“你……”<br />
顾衿偏过头，与陆怀归对视。<br />
陆怀归无辜地眨眼，“我不是故意的，殿下。”<br />
顾衿向来拿这样的他没办法，片刻后又问：“刘贵妃她如何了？”<br />
陆怀归缓缓开口：“她死了。”<br />
顾衿轻嗯一声，又不作声了。<br />
陆怀归弯眸笑?了一下，眸光晦暗，“殿下觉得是我杀的。”<br />
他最有动机了不是吗？<br />
可顾衿却道：“她是自戕。”<br />
陆怀归挑眉，“哦？殿下如何得知啊？”<br />
“方才中书舍人来过，”顾衿阖眸，目光落在案几上?摆着的一道敕书，“说刘贵妃自戕，陛下盛怒，连写几道诏书要诛刘贵妃九族，后来被?几位大臣劝下了。”<br />
陆怀归愣了半晌，也顺着顾衿的目光望过去，有些奇道：“怎么只有一道敕书？”<br />
若是皇帝要封赏二人，便?应草拟两道敕书才是。<br />
总不至于抠门至此。<br />
“一道便?一道。”顾衿徐徐开口，语气有些疲倦，似是又累了，“我用他的封赏换了别?的。”<br />
陆怀归正要问换了什?么时，转头却见顾衿阖了眼，呼吸沉沉，又昏睡过去。<br />
*<br />
数日后，正是清明时节。<br />
陆怀归回府祭拜父母。<br />
他先是给父母的牌位上?了几炷香，又陪着说了会儿话。<br />
天?气渐暖，他的腿疾也快痊愈，跪在蒲团上?半个时辰都未觉痛。<br />
“阿爹阿娘，孩儿定会砍下周澄的脑袋，来告慰您们的在天?之灵。”他俯首磕了三个响头，沉声道，“愿阿爹阿娘保佑。”<br />
说罢他便?站起身，抬脚踏出了将?军府。<br />
只是刚出将?军府，他便远远地瞧见一大群人，有说有笑?地朝他走来。<br />
他一怔，下意识把手按在剑鞘处。<br />
可那群人却越过了他，在尽头处拐弯。<br />
他心生?疑惑，又见走来两个挽着发髻的少女从他身边经过。<br />
“二位姐姐，”陆怀归蓦地喊住两人，眼眸微弯，“你们这是要去何处啊？”<br />
两人顿住，停下来看他，其中一位道：“自然是去将军庙啊。”<br />
“不知这将?军庙供奉的是哪位将?军？”陆怀归道，“我怎的从?未听说过？”<br />
“自然是陆将?军啊，”少女回答道，“镇远将?军，你不知晓也正常，毕竟这庙是新建起来的，小?郎君要一起去吗？听说求姻缘和?求子都可灵了。”<br />
陆怀归怔忪片刻，微微颔首，同?二人一齐去将?军庙。<br />
将?军庙前，来往香客络绎不绝。<br />
殿内矗立着一尊金身铜像，左手持刀，右手执剑，再往上?看，便?是将?军英挺的眉眼，炯炯有神的目光直射前方。<br />
而将?军身侧立着的，便?是将?军夫人的铜像，她身姿窈窕，面容清秀温婉，一只手轻搭在将?军臂弯，眼神却是微微向下的。<br />
像是在注视被?将?军护佑的百姓。<br />
两名?少女屈膝跪在软垫之上?，焚香祈愿后，又磕了几个头。<br />
再回首时，身后的陆怀归却不见了踪影。<br />
同?伴戳戳她的手臂，“哎，你不要觉得，刚刚那小?郎君与这将?军眉眼很像吗？”<br />
哪里是像，分明是一模一样。<br />
走出将?军庙，陆怀归心中无味杂陈。<br />
这便?是顾衿所说的，用封赏换了一座……将?军庙？<br />
他的父亲生?前护佑万民，死后自然应受得万民敬仰，香火供奉。<br />
而不是提起来就让人讳莫如深，避之不及。<br />
今日因?着是将?军庙建成的第一日，街道上?也颇为热闹，有卜卦的，卖茶水的，还?有卖花的。<br />
陆怀归刚走出庙门，就瞧见一个站在摊位前的身影。<br />
是顾衿。<br />
顾衿站在卖花姑娘的摊位前，那姑娘便?热情上?来推销。<br />
“客官，这是新种的芍药，”姑娘一边抚摸怀里的玄猫，一边笑?眯眯道，“是很好养活的品种呢，只卖五个铜板。”<br />
顾衿一动不动，只目不转睛地盯着她怀里的猫，一言不发。<br />
卖花姑娘嘁了一声：“客官，您到底买不买啊。”<br />
她本以为能狠狠宰一顿，不料这人只是穿的光鲜亮丽，手里一个子儿都没有。<br />
就在她要不耐烦赶客时，一枚银元宝被?丢到了摊位上?。<br />
陆怀归轻飘飘看了对方一眼，轻声道：“时候不早了，我们回去吧，殿下。”<br />
顾衿似乎又沉在了自己的情绪中，耳畔似有潮水嗡鸣，目光还?紧凝在那姑娘怀里的玄猫身上?。<br />
“姐姐，我再出十两银子，”陆怀归笑?着开口，“可以买你的猫吗？”<br />
卖花姑娘还?没开口，便?先被?顾衿打断：“不必。”<br />
陆怀归一顿，轻握住顾衿垂在身侧发颤的指尖。<br />
卖花姑娘平白拿了这么多银子，自然也过意不去，轻咳一声道：“呐，客官，这花都给你们好了。”<br />
顾衿不知在想什?么，随意选了个枯枝便?和?陆怀归一同?离开。<br />
卖花姑娘看着两人走远的身影，一边收摊一边道：“有钱人就是不一样。”<br />
那枯枝是她去山上?无意间?寻到的，听坊间?的老人说，这枯枝还?是什?么先太子宫中的一株梅树，后来被?一场火给烧毁了，根本开不出花。<br />
*<br />
回宫后，陆怀归第一件做的事，就是把枯枝洗净，往案几上?的白玉瓷瓶里灌入清水，最后小?心翼翼将?枯枝插进?去。<br />
顾衿被?皇帝喊去商讨江南郦都水患的事宜，不过这次倒只用了小?半个时辰就结束讨论。<br />
陆怀归将?瓷瓶摆好放在案几时，身后便?传来顾衿冷淡的声音：“在做什?么？”<br />
他转过头，轻笑?一下，“殿下。”<br />
顾衿走近了去看，只见方才还?布满棘刺的枯枝，被?修剪得光滑平整，与那白玉瓷瓶相映成趣。<br />
他有片刻的怔忪后，轻蹙起眉心，似乎有些难以理解。<br />
“摆在这里做什?么？”<br />
“因?为殿下喜欢。”陆怀归轻声道，“一抬头就能看到。”<br />
顾衿久久不语，他别?开眼，父亲那句冷冰冰的“玩物丧志”犹言在耳。<br />
他抬起手，本想将?那瓷瓶扔掉，案几上?不应该出现办公以外?的东西。<br />
可对上?陆怀归漆黑的眼瞳时，手指又轻颤一下，指尖轻碰了碰枯枝。<br />
“把东西收拾一下，”顾衿抬指捏了捏眉心，转身欲走，“我们去郦都。”<br />
陆怀归却陡地一怔，僵在了原地。<br />
他一把拉住顾衿的手腕，微微张唇，“郦都？”<br />
顾衿轻嗯一声，“怎么了？”<br />
陆怀归摇摇头，缓缓松了手，唇角弯了弯，“没事，我们现在就走吗？”<br />
顾衿微微颔首，应声道：“我已通知鸣柳和?春庭，她们二人已经先出发了，我们也早些走罢。”<br />
二人收拾好包裹后，甫一踏出宫门，便?有车马在等候。<br />
马夫是个眼生?的，人倒是恭敬，谄笑?着接过两人的包袱，“太子殿下，太子妃请。”<br />
陆怀归简单瞥一眼马夫，便?和?顾衿一齐上?了马车。<br />
京都到郦都距离稍远，马车约莫要走个三天?两夜。
陆怀归坐在榻侧，抬指拂过顾衿的侧脸。<br />
顾衿并未应他，似是又睡着了。<br />
他的手指，缓缓下移至顾衿的唇瓣，喉结。<br />
“若我有一日，也同?刘贵妃那般，”他紧凝着顾衿睡颜，语气极轻地道，“做了十恶不赦的事，你还?会……”<br />
陆怀归又顿住，收回手指哑然笑?了一下，“罢了。”<br />
他竟也生?出了贪念。<br />
像那件还?不回去的大氅，覆水难收。<br />
他本意是不想惊醒顾衿，可顾衿还?是睁眼了，在他愣神的时候开口：“找到答案了么？”<br />
陆怀归微怔，低头瞧着顾衿，唇角微弯，“我把殿下吵醒了？”<br />
顾衿沉默片刻，握住了他搭在膝头的手，“可是腿疼？”<br />
陆怀归摇头，心中只觉着顾衿傻，自己的伤还?没好，反倒又关心起他来了。<br />
他缓缓俯身，额头抵着顾衿的颈窝，深深吸了一口气，半开玩笑?地讲：“夫君给我揉揉就不疼了。”<br />
顾衿见状，真以为他腿疾又犯了，探出手就要掀他衣袍，却蓦地被?陆怀归握住了手腕。<br />
又听得陆怀归贴在耳畔的一声轻笑?，语气狎昵，“夫君这是在疼我？”<br />
顾衿沉默不语，他脸上?并无表情，看不出他是恼怒还?是羞愤。<br />
对于如何与伴侣亲昵这件事，陆怀归似乎无师自通，顾衿却像个差劲的初学者。<br />
陆怀归瞧着顾衿泛着薄红的耳垂，忽地恶劣心起，凑近轻咬一下后，又很快退开。<br />
“你……”<br />
顾衿偏过头，与陆怀归对视。<br />
陆怀归无辜地眨眼，“我不是故意的，殿下。”<br />
顾衿向来拿这样的他没办法，片刻后又问：“刘贵妃她如何了？”<br />
陆怀归缓缓开口：“她死了。”<br />
顾衿轻嗯一声，又不作声了。<br />
陆怀归弯眸笑?了一下，眸光晦暗，“殿下觉得是我杀的。”<br />
他最有动机了不是吗？<br />
可顾衿却道：“她是自戕。”<br />
陆怀归挑眉，“哦？殿下如何得知啊？”<br />
“方才中书舍人来过，”顾衿阖眸，目光落在案几上?摆着的一道敕书，“说刘贵妃自戕，陛下盛怒，连写几道诏书要诛刘贵妃九族，后来被?几位大臣劝下了。”<br />
陆怀归愣了半晌，也顺着顾衿的目光望过去，有些奇道：“怎么只有一道敕书？”<br />
若是皇帝要封赏二人，便?应草拟两道敕书才是。<br />
总不至于抠门至此。<br />
“一道便?一道。”顾衿徐徐开口，语气有些疲倦，似是又累了，“我用他的封赏换了别?的。”<br />
陆怀归正要问换了什?么时，转头却见顾衿阖了眼，呼吸沉沉，又昏睡过去。<br />
*<br />
数日后，正是清明时节。<br />
陆怀归回府祭拜父母。<br />
他先是给父母的牌位上?了几炷香，又陪着说了会儿话。<br />
天?气渐暖，他的腿疾也快痊愈，跪在蒲团上?半个时辰都未觉痛。<br />
“阿爹阿娘，孩儿定会砍下周澄的脑袋，来告慰您们的在天?之灵。”他俯首磕了三个响头，沉声道，“愿阿爹阿娘保佑。”<br />
说罢他便?站起身，抬脚踏出了将?军府。<br />
只是刚出将?军府，他便远远地瞧见一大群人，有说有笑?地朝他走来。<br />
他一怔，下意识把手按在剑鞘处。<br />
可那群人却越过了他，在尽头处拐弯。<br />
他心生?疑惑，又见走来两个挽着发髻的少女从他身边经过。<br />
“二位姐姐，”陆怀归蓦地喊住两人，眼眸微弯，“你们这是要去何处啊？”<br />
两人顿住，停下来看他，其中一位道：“自然是去将军庙啊。”<br />
“不知这将?军庙供奉的是哪位将?军？”陆怀归道，“我怎的从?未听说过？”<br />
“自然是陆将?军啊，”少女回答道，“镇远将?军，你不知晓也正常，毕竟这庙是新建起来的，小?郎君要一起去吗？听说求姻缘和?求子都可灵了。”<br />
陆怀归怔忪片刻，微微颔首，同?二人一齐去将?军庙。<br />
将?军庙前，来往香客络绎不绝。<br />
殿内矗立着一尊金身铜像，左手持刀，右手执剑，再往上?看，便?是将?军英挺的眉眼，炯炯有神的目光直射前方。<br />
而将?军身侧立着的，便?是将?军夫人的铜像，她身姿窈窕，面容清秀温婉，一只手轻搭在将?军臂弯，眼神却是微微向下的。<br />
像是在注视被?将?军护佑的百姓。<br />
两名?少女屈膝跪在软垫之上?，焚香祈愿后，又磕了几个头。<br />
再回首时，身后的陆怀归却不见了踪影。<br />
同?伴戳戳她的手臂，“哎，你不要觉得，刚刚那小?郎君与这将?军眉眼很像吗？”<br />
哪里是像，分明是一模一样。<br />
走出将?军庙，陆怀归心中无味杂陈。<br />
这便?是顾衿所说的，用封赏换了一座……将?军庙？<br />
他的父亲生?前护佑万民，死后自然应受得万民敬仰，香火供奉。<br />
而不是提起来就让人讳莫如深，避之不及。<br />
今日因?着是将?军庙建成的第一日，街道上?也颇为热闹，有卜卦的，卖茶水的，还?有卖花的。<br />
陆怀归刚走出庙门，就瞧见一个站在摊位前的身影。<br />
是顾衿。<br />
顾衿站在卖花姑娘的摊位前，那姑娘便?热情上?来推销。<br />
“客官，这是新种的芍药，”姑娘一边抚摸怀里的玄猫，一边笑?眯眯道，“是很好养活的品种呢，只卖五个铜板。”<br />
顾衿一动不动，只目不转睛地盯着她怀里的猫，一言不发。<br />
卖花姑娘嘁了一声：“客官，您到底买不买啊。”<br />
她本以为能狠狠宰一顿，不料这人只是穿的光鲜亮丽，手里一个子儿都没有。<br />
就在她要不耐烦赶客时，一枚银元宝被?丢到了摊位上?。<br />
陆怀归轻飘飘看了对方一眼，轻声道：“时候不早了，我们回去吧，殿下。”<br />
顾衿似乎又沉在了自己的情绪中，耳畔似有潮水嗡鸣，目光还?紧凝在那姑娘怀里的玄猫身上?。<br />
“姐姐，我再出十两银子，”陆怀归笑?着开口，“可以买你的猫吗？”<br />
卖花姑娘还?没开口，便?先被?顾衿打断：“不必。”<br />
陆怀归一顿，轻握住顾衿垂在身侧发颤的指尖。<br />
卖花姑娘平白拿了这么多银子，自然也过意不去，轻咳一声道：“呐，客官，这花都给你们好了。”<br />
顾衿不知在想什?么，随意选了个枯枝便?和?陆怀归一同?离开。<br />
卖花姑娘看着两人走远的身影，一边收摊一边道：“有钱人就是不一样。”<br />
那枯枝是她去山上?无意间?寻到的，听坊间?的老人说，这枯枝还?是什?么先太子宫中的一株梅树，后来被?一场火给烧毁了，根本开不出花。<br />
*<br />
回宫后，陆怀归第一件做的事，就是把枯枝洗净，往案几上?的白玉瓷瓶里灌入清水，最后小?心翼翼将?枯枝插进?去。<br />
顾衿被?皇帝喊去商讨江南郦都水患的事宜，不过这次倒只用了小?半个时辰就结束讨论。<br />
陆怀归将?瓷瓶摆好放在案几时，身后便?传来顾衿冷淡的声音：“在做什?么？”<br />
他转过头，轻笑?一下，“殿下。”<br />
顾衿走近了去看，只见方才还?布满棘刺的枯枝，被?修剪得光滑平整，与那白玉瓷瓶相映成趣。<br />
他有片刻的怔忪后，轻蹙起眉心，似乎有些难以理解。<br />
“摆在这里做什?么？”<br />
“因?为殿下喜欢。”陆怀归轻声道，“一抬头就能看到。”<br />
顾衿久久不语，他别?开眼，父亲那句冷冰冰的“玩物丧志”犹言在耳。<br />
他抬起手，本想将?那瓷瓶扔掉，案几上?不应该出现办公以外?的东西。<br />
可对上?陆怀归漆黑的眼瞳时，手指又轻颤一下，指尖轻碰了碰枯枝。<br />
“把东西收拾一下，”顾衿抬指捏了捏眉心，转身欲走，“我们去郦都。”<br />
陆怀归却陡地一怔，僵在了原地。<br />
他一把拉住顾衿的手腕，微微张唇，“郦都？”<br />
顾衿轻嗯一声，“怎么了？”<br />
陆怀归摇摇头，缓缓松了手，唇角弯了弯，“没事，我们现在就走吗？”<br />
顾衿微微颔首，应声道：“我已通知鸣柳和?春庭，她们二人已经先出发了，我们也早些走罢。”<br />
二人收拾好包裹后，甫一踏出宫门，便?有车马在等候。<br />
马夫是个眼生?的，人倒是恭敬，谄笑?着接过两人的包袱，“太子殿下，太子妃请。”<br />
陆怀归简单瞥一眼马夫，便?和?顾衿一齐上?了马车。<br />
京都到郦都距离稍远，马车约莫要走个三天?两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