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enter>AD4</center>-->\n\t\t\t\t 已经在首都机场,准备返回洛杉矶。<br/><br/> 后来,陈非趁着8月份客户都在度假的时候飞了一趟洛杉矶,八月其实不是他们见面的好时机,因为那段时间正是gmj最忙的暑期档。陈非在洛杉矶住了一周,顾靖扬却几乎每天都要加班,连晚饭都没办法保证一起吃,他们只有睡前的时间能够稍微温存一下,对于隔了九个多月没见面的两个人来说,那实在是太短暂了,似乎一眨眼,一周就已经过去。<br/><br/> 接下来又是好几个月的分离。<br/><br/> 所以他们本来约好这次感恩节要好好聚一聚的,谁知人算不如天算,陈非又一次被迫失约。<br/><br/> 这两年劳工与企业的关系越发紧张,有人说是因为企业的薪资涨幅赶不上通货膨胀的速度,也有人说是因为年轻一代的劳工越来越草莓族,总而言之,从富士康跳楼事件开始,整个沿海一带的工厂在用工方面确实越来越不好过,一方面大量年轻劳动力由工厂转向城市服务业,导致工厂每年的用工荒情况越来越严重,另一方面,现有的工人对自身权益的意识也开始觉醒,却又没有足够的经验和途径来通过合理的方式解决诉求,于是动辄自发罢工,逼急了便闹到报社电视台劳动局,类似的新闻几乎天天在全国各沿海城市都找得到。<br/><br/> 无论谁对谁错,一旦出现这种事,首先总是企业吃不了兜着走。<br/><br/> 凭良心说,陈非做为一个从美帝留学回来、又对社会学和经济学都颇有见地的年轻人,他对工人的态度是客观而健康的,他并不像有些企业主那样,认为工人领着自己的工资就应该为自己干活。<br/><br/> 没有工人,就没有生产;没有生产,企业就无法生存,这在他而言是最基本的道理。对于泰盛的一千多名工人,他打从心眼里是尊重的。<br/><br/> 然而他有时候又无法不感到矛盾,工人们来自全国各地偏远贫困地区,教育水平参差不齐,这里面的很多人没有上过学,有些甚至连普通话都不会说,他们跟着老乡来到沿海地区打工,抱团过日子,人云亦云,没有足够辨别是非的能力,却又最容易被煽动。<br/><br/> 11月份工厂已经进入忙季,生产车间一个二十出头的男孩子把女朋友的肚子搞大了,他向主管提出要跟女朋友一起辞职回老家结婚,他的主管按照公司辞职要提前一个月的规定,要求他们做到12月。小伙子死活不肯,找到部门经理,得到相同的答复后,他就开始带着女朋友一起天天旷工。<br/><br/> 在他们连着旷了三天工之后,那经理实在拿他没办法,只好把这件事上报到黄义明那儿。黄义明找到那个小伙子,给了他两个选择,要么就做到12月,如果他们一定要马上走,就按照用工合同上面规定的,最后一个月工资按照实际工资的结算,做为违约的代价。<br/><br/> 他这样处理本来是合情合理的,企业有企业的制度,在不是非常特殊的情况下,每个员工都有义务遵守企业的规章制度,这也是一个人最基本的职业道德。也因此,他从头到尾没有跟陈非汇报过这件事——连这点小事都搞不定,他还做什么生产总监?老板又不是请他来喝茶的。<br/><br/> 然而就是这么一件小事,却闹成一场大戏。那个小伙子也不知道是得了谁的指点,竟在黄义明找他的第二天叫了报社的人过来,并跑到泰盛办公大楼的顶楼扬言要跳楼。<br/><br/> 其时富士康的新闻余热未消,报社的人一听说本地最大的玩具厂要闹出人命,也没了解清楚详细情况便一窝蜂往泰盛跑,那一天正是陈非要出发前往纽约的前一天,因为这么一场闹剧,陈非的纽约之行便又泡了汤。<br/><br/> 顾靖扬实在非常郁闷。<br/><br/> 天知道他有多么想念他。隔着屏幕根本就不够。<br/><br/> 他想抱他,想亲他,想让他在自己身下动情地喘息,想得快要发疯。<br/><br/> 但这件事归根结底也不是陈非的错,此刻看着爱人内疚的表情,他也不忍心苛责,反而体谅地建议:“我下个月抽时间去看你吧?”<br/><br/> 这个提议让陈非很<br/><br/>\t\t\t\n\t\t\t\n\t\t\t', '\t')('<!--<center>AD4</center>-->\n\t\t\t\t心动,但他理智地考虑了一下:“我春节前会一直很忙……而且你12月不也是忙的时候吗?别折腾了,我们找个两人都有时间再好好聚一聚。”<br/><br/> 顾靖扬其实也知道陈非说的是事实,他挫败地揉了一下脸,叹了一口气,沙哑着声音道:“那我什么时候才能见到你?”<br/><br/> 陈非很想说一个具体的日期来安 we_i 顾靖扬,但他真不想再食言了,犹豫了很久,他实话实说:“我还不知道……”<br/><br/> 顾靖扬抬起手触碰屏幕上那张脸:“babe,我很想你。”<br/><br/> 陈非的唇角轻微地抖了一下,整颗心因为这句话又酸又涨,所有情绪全部堵在一起,却找不到一个出口。<br/><br/> 我也很想你。<br/><br/> 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来。<br/><br/> 两年了。<br/><br/> 距离他们分开到现在,已经两年了。<br/><br/> 他曾经答应顾靖扬,一年为限,一年之后他就去洛杉矶跟他一起生活。但他还没来得及履行承诺就先食言。<br/><br/> 他要求顾靖扬给他多一点时间,那时候他想的是,等父亲身体好一点他就可以卸下这个担子,毕竟过去的那几年,他跟父亲已经被证实了根本不适合共事,他想,只要父亲身体恢复,以他的个 xi_ng ,必定是不会愿意一直闲赋在家,到时候自己就可以脱身了。<br/><br/> 然而事情再次走出超乎他预计的轨迹。<br/><br/> 陈焕国住院那段时间,陈非一直用他办公室处理事务。他出院回来上班后,陈非几次想要搬到别的地方办公,但是陈焕国一直说先不用,后来干脆自己重新在陈非隔壁弄了一个茶室,整天在那边跟那些政商界的朋友泡茶吹牛,连陈非找他汇报工作都得先陪他喝两杯茶;没客人找他的时候他就跑去打高尔夫,居然就这样过起了甩手掌柜的逍遥日子。<br/><br/> 陈非有时候想起以前那种剑拔弩张的日子,都不禁苦笑。只不过是他退让了一点,父亲退让了一点,这样一个折衷而其实仍然问题很多的共事方式,竟然就令父亲满意了。<br/><br/> 早知道……<br/><br/> 但其实哪里有那么多的早知道。<br/><br/> 而且,那时候或许他也并不是不知道,只是在当年那样的状况下,他根本做不到。<br/><br/> 而现在,即便他们看起来没有矛盾了,即便父亲似乎也真的满意了,但这真的就是他们理想的相处方式吗?对公司来说,这样粉饰太平的和谐,就够了吗?<br/><br/> 泰盛的问题,作为这两年实际的掌舵者,陈非是最清楚不过的了。公司的负债正在蚕食着整个企业的财务根本。<br/><br/> 虽然在他的努力下,他们增加了几个稳定的客户,也砍掉了一些鸡肋的订单,并且对生产规模重新做出调整,今年的业务量总算和生产匹配了,订单不会再时紧时松,旺季的时候工人也不用再没命地加班,但这一步的调整是以牺牲了一小部分生产能力做为代价的来的。按照陈非的预计,泰盛2012年的总业务量应该只有1.3亿左右,没办法,这么短的时间,在有限的权利内,他不可能一步登天。<br/><br/> 但这样一来,公司的负债率短时期之内就又上升了,已经达到123%的水平,在<br/>\t\t\t\n\t\t\t\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