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enter>AD4</center>-->\n\t\t\t\t 是动物没有办法了解复杂的人类情感，就算有个说话的伴，心里还是空寂；上官兰是他最好的朋友，可是上官兰也有自己的人生，不可能一直在他身边。<br/><br/> 一个人，他一直都是一个人，寂寞到快要疯掉，寂寞到连修仙也没有意义，寂寞到觉得被天雷劈死了都无所谓。<br/><br/> ……可是那个孩子出现了。<br/><br/> 那个爱哭的、缠人的、总在他身边跟前跟后，赖着他要求抱抱、要求讲故事、要求一起睡的孩子。<br/><br/> 对他来说，宇文洋不是一个徒弟，而是一种生活方式，一种生活目标，所以他养育着宇文洋，也抚 we_i 着自己的孤单，宇文洋离开之后他就等信，信不寄来之后他就等宇文洋回来，当回来的是喵喵，他就想也不想，一路杀上锁妖塔去救人。<br/><br/> 他只是不想要一个人，他需要有人来证明他活着，他活着。<br/><br/> 不要再丢下他，不要再抛下他一个人……<br/><br/> 宇文沫垂眸，看着仍在昏迷中的徒弟，轻抚着灿银的短发，「你醒来吧……如果你醒来……如果你醒来，我就……」<br/><br/> 如果你不哭，我就收你做徒弟……他好像也这样承诺过……<br/><br/> 也许是巧合，也许是奇迹，话未竟，紧闭的眼皮忽然轻颤了颤，往上掀开，露出一双黑到耀眼的眸子，像是永恒的星空凝聚成一瞬，像是一池湖水倒映了整个夜，宇文沫的唇也颤抖起来，他在那双眼里看到自己的表情，看起来像是快哭了。<br/><br/> 啊……都已经活了多少年了啊……如果这时候哭就太丢脸了……<br/><br/> 宇文洋慢慢收拢手指，等到能够操控手指，又慢慢伸起右手，覆上了宇文沫的脸颊，露出不大符合年纪的可爱笑容，柔声道：「师父不要哭……师父别哭，兰师叔说，好男人不可以让喜欢的人哭……师父，我保护了你，我是好男人对吧……」大概因为太久没有开口说话，他的声音很喑哑，带着轻微的沙沙声。<br/><br/> 「好个鬼，你只是个笨徒弟。」宇文沫笑出声来，伸指轻弹了下徒弟的额头，「笨！笨死了！平常都把我当成神，以为我无所不能，真正需要依靠我的时候，又什么都想自己解决……笨死了！」<br/><br/> 「好痛……」宇文洋委屈地揉揉自己的额头，「痛……」<br/><br/> 「根本就没有用力！」宇文沫抿唇，努力做出生气的样子，但仍在徒弟委屈期待的目光下败下阵来，轻揉着他的额头，呢喃道：「不痛不痛喔……」<br/><br/> 「还是师父对我最好了……我好想念师父……」宇文洋撒娇地用头轻蹭着他的腿，「洋儿最喜欢师父了……三年来我没有一天不想回家……我羡慕我写的信，可以回到师父身边，我好想念师父……」<br/><br/> 宇文沫慢慢拨着徒弟的头发，用手指梳顺，一次又一次，「那就回来吧……回家吧！不要离开了。」他柔声道。<br/><br/> 宇文洋抬起眼，黑眸充满喜悦地凝视着他，「师父不会把我赶走？绝对不会？」<br/><br/> 「绝对不会。」宇文沫点了点头，「你想在师父身边待多久都可以。」<br/><br/> 「那我要跟师父一起睡。」宇文洋立刻提出要求，用斩钉截铁的语气。<br/><br/> 宇文沫本想一口否决，看着那张期盼的脸，话就哽在喉咙里。<br/><br/> 宇文洋等了几秒没等到拒绝，立刻欢呼道：「师父答应了！」然后跳起来，紧搂住宇文沫，在拒绝的话语吐出口之前，先封住微启的唇。<br/><br/> 当熟悉又陌生的热度贴了上来，宇文沫脑袋里逐渐空白，忘记师徒的身分、忘记离开的那个人，忘记迫在眉睫的天劫，他只是轻轻颤着，慢慢闭上眼，第一次应允了那个不带情 y_u 意味，只是表达出想念和欣喜的吻。<br/><br/> 第九章<br/><br/> 宇文洋充分地发挥了身为「病人」的权利，吃饭赖师父喂、睡觉赖师父抱，只要宇文沫打算拒绝，就可怜兮兮地哀哀叫，说这里痛那里不舒服，宇文沫明知道他是在苦肉计，每每仍是心软，还好他沐浴时总是肯自<br/><br/>\t\t\t\n\t\t\t\n\t\t\t', '\t')('<!--<center>AD4</center>-->\n\t\t\t\t己擦澡的，不然宇文沫真不知道该怎么办。<br/><br/> 宇文洋的撒娇，或者说是撒赖，是有分寸的，会让宇文沫感受到一点点底限被踩住的不悦和紧张，可是又不会过分得令宇文沫翻脸。<br/><br/> 小徒弟是变聪明了，还是本来就很聪明？或者只是太过了解他，所以明白什么事情是犯规、什么是合理？<br/><br/> 但是最近，本来应该属于犯规范围的接吻却被合理化了，拥抱变成日常生活，亲吻则是生活的点缀，有时候只是淡然的偷袭，啄吻之后伴随徒弟「嘿嘿」的得意笑声，还有宇文沫不带惩罚意味的追打——师徒俩开始打闹时小虎就会把一脸好奇的喵喵叼走，像一个担心女儿学坏的母亲。<br/><br/> 有时候却是很深刻的，不经意地四目相接、互相凝视，直到宇文沫微红起颊，想把脸别开，宇文洋就会凑过来，温柔地印上他的唇。<br/><br/> 灼热的舌头总是先 t-ian 过唇瓣，再敲开齿关，然后在口腔里四处逡巡磨蹭，直到因为太过激烈而无法呼吸，才放开彼此。<br/><br/> 宇文沫觉得很羞耻，接吻然后全身发软，究竟是因为对方是自己的徒弟，还是因为亲吻本身？不管是哪一种，都让他觉得很羞耻。<br/><br/> 宇文沫没有办法否认亲吻很舒服，也没有办法堂而皇之地承认，每每看着徒弟眼中的不满足，明知道他还想要更进一步，宇文沫就会仓皇逃走，尽管如此，宇文洋也不会步步进逼，像是很有耐心地在等。<br/><br/> 等什么？等他习惯吗？等他陷进去吗？不可讳言宇文沫觉得很害怕，他害怕宇文洋会等到的结局，也害怕不可知的未来。<br/><br/> 他不知道自己对徒弟是什么感情，是爱吗？好像不是，是亲情吗？有，可是更多了一些，还是其他的别的什么呢？他不知道。<br/><br/> 那种混乱而复杂的感情，有别于他对宇文剑影的感觉，一样的部分是复杂，复杂到他不知道怎么解决才好。<br/><br/> 这世界上有什么是绝对的正确，又有什么是绝对的错误？如果知道了对错就能够解决一切事情，那么那些既对又错、非对非错，或者复杂得不知对错的事物呢？<br/><br/> 宇文沫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以往他告诉自己，不要挡住徒弟往前走的道路，现在却只希望那孩子停下脚步，一直停留在他身边，他会苛责自己的自私，却又反复思考什么才叫真正的自私，把宇文洋赶走？把宇文洋留下来？哪一种才是真正的自私？或者是捂住耳朵、遮住眼睛、掩住嘴巴，任一切顺势发展而不去阻止，才是真正的自私？<br/><br/> 这种矛盾是爱吗？宇文沫不知道。<br/><br/> 与混乱的感情世界相比，更应该担心的也许是自己的身体状况，为了让体内灵气可以正常运行，宇文沫不得不化用凝韬的功力，可是要把妖力内化成自己的道行需要很长一段时间，还有就是他造的杀业，近来他努力使用自己习得的微薄医理在救人，可惜山洞中雪莲草能治的也只有寒症，还不到活死人、肉白骨的境界，更何况杀人和救人不能相抵，但宇文沫已没有别的方式可以减缓自己身上的戾气。<br/><br/> 随着时间一天一天流逝，他就越是感觉到庞大的压力，有什么正在逼近，让他食不知味、寝不安枕。<br/><br/> 他知道那是什么，是天劫。<br/><br/> 比预料中更快，决定成仙、成魔，或者灰飞烟灭的天劫，会比预料中更快就降临在他身上。<br/><br/> 宇文沫做着明知没有用的努力，一边掩起耳朵，沉进徒弟的怀抱里去<br/>\t\t\t\n\t\t\t\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