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节
('<!--<center>AD4</center>-->\n\t\t\t\t 官员写字的动作不停。<br/><br/> 广场是新建的，十分广阔，作为日后百姓庆典的场所。两边分别有十二个铜铸神兽，正中是一个高大的石碑，刻的也不是哪位王侯将相，而是几个文人一同撰写的短文，阐明新法用意，忠告后人，见字如面。<br/><br/> 还没出年节，天气还是冷，才走出没两步，天上就飘起了小雪。<br/><br/> 白雪很快就将青黑的石砖地覆盖，随行的内侍与侍卫跟得远，两人并肩而行，在雪地上留下的行走痕迹，也很快被白雪掩去。<br/><br/> 两个人都不是二十来岁的青年人了，走得不快，却也不用身后人上来搀扶，他二人互相扶着对方，走过二十四樽铜像与石碑。<br/><br/> 正像是一同走过的六十余年。<br/><br/> *<br/><br/> 回去的时候，两个人就和好了，牵着手，连走路也挨在一起，咬耳朵说悄悄话，全然不像是老人家。<br/><br/> 马车经过奶茶馆的时候——永安城中原本没有这个，但是韩悯爱喝，百姓们也觉得不错，商户就趁势在城里开了铺子。傅询让马车停下，也不派人去买，自己牵着韩悯过去。<br/><br/> “只能喝半碗。”<br/><br/> “好吧，但我想要花生糖。”<br/><br/> 铺子外边搭起棚子，摆着桌椅，韩悯坐在外面等着，等着傅询把东西给他拿出来。<br/><br/> 不一会儿，傅询就端着半碗奶茶与一碟花生细粉糖出来了。韩悯拿着糖块，咬了一口，含在嘴里等它慢慢化开，还有半块糖，傅询凑过去吃掉了。<br/><br/> 他扭头望了望四周，最后拍了一下傅询：“老不羞。”<br/><br/> 傅询不语，两人分别含着半块糖，等甜味化开时，韩悯伸手碰了碰他花白的鬓角：“我病了这么些天，也没有人给你染头发。”<br/><br/> “回去就染。”<br/><br/> *<br/><br/> 福宁殿还烧着地龙，很是暖和，用过晚膳，宫人将韩悯常用的染发膏制好了端上来。<br/><br/> 韩悯从前给几位老人家染头发，再后来，傅询也生了白发，他就也给傅询染。染发膏他自己调试过很多次，最后得到了最好的配方。<br/><br/> 他换了件旧寝衣，让傅询过来坐好。这件旧寝衣是给他染头发的时候专门穿的，东西染到衣裳上不容易洗干净，衣袖上就有两三块污渍。<br/><br/> 却不想这回傅询从宫人那里接过东西，反倒让他坐下。<br/><br/> 韩悯看了他一眼，只好顺他的意，散开头发：“好吧，你来。”<br/><br/> 他的头发一直都又细又软，就连病中也是这样。傅询拿着小刷子，小心地帮他把银白的地方都遮住。<br/><br/> 一份染发膏两个人分着用，互相给对方染了头发，就坐在一起等着。<br/><br/> 韩悯一抚掌，忽然想起一件事：“忘记给你染胡子了。”<br/><br/> 傅询拿起小刷子：“还有一点。”<br/><br/> 韩悯接过刷子。因为年少时挑灯写字，现在看得不是很清楚，得凑近了看，才能抹匀。韩悯把他的胡子也染了染，最后用指尖挑了一点，按了按他的左边眉毛。<br/><br/> “你的眉毛还缺了一点，给你补上。”<br/><br/> 年轻的时候在战场，傅询的眉毛被箭矢擦过，所以缺了一点。他老了之后格外臭美，常要韩悯给他画眉毛。<br/><br/> 韩悯端详了一会儿，就在他身边坐下。<br/><br/> 烛光昏黄，仿佛昨日，韩悯才玩笑似的、第一次帮他染头发。<br/><br/> 只过了一日，他二人就一起白头了。<br/><br/> 仿佛也是昨日，韩悯在案前写齐国发展计划。<br/><br/> 定渊八年的农业发展，定渊十年的科技推动。<br/><br/> 那时傅询在韩悯身边坐下，握着他的手，在定渊六十年后写下四个字——<br/><br/> 地老天荒。<br/><br/> 定渊六十年，圣上钦定的地老天荒。<br/><br/> 作者有话要说：<br/><br/> （全文完）<br/><br/> 这本书完结啦。<br/>\t\t\t\n\t\t\t\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