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节
('<!--<center>AD4</center>-->\n\t\t\t\t 序，一个批量上传的扫描软件。它设定了一个运行周期，在一段时间内是开放的，接收从外部进来的实体——也就是你们。时间一到，整个程序就自动关闭，开始扫描。对你们来说，就是这个宇宙坍缩了。然后，这个宇宙会把你们的质量归还给原先那个实体宇宙，电子版的灵魂上传到赛博空间。”<br/><br/> 薛垣并未感到特别讶异。经历了这么多事以后，他的神经已经有些麻痹了。<br/><br/> 他只是思索着父亲的话。在实验室里，他长年累月做着这样的事：建一个模型，设定一些基本参数和规则，让它自由运行。那种自组织形式，与生命的产生与进化惊人地相似。<br/><br/> 如果说人类所生活的宇宙也是一个模型，又有什么不可思议的呢？物理法则就是程序的参数。光速之所以是每秒30万公里，是因为输入的参数就是“c值30万公里/秒”。<br/><br/> 类似地，也可以用计算机来解释为什么“墙”内外的时间流速存在差异：处理器时钟频率不同。<br/><br/> 与“墙”外相比，“墙”内的宇宙显然拥有更高效的处理器，运算速度提升了2.6亿倍。<br/><br/> 他猛然想到，太阳原本50亿年的演化历程在不到二十年的时间内完成了，这个速率之比也是2.6亿比一。<br/><br/> 他忍不住把心中的猜疑问了出来：“我们原先宇宙，难道也是一个程序？”<br/><br/> “是这样的。我们宇宙中所有的一切，地球、太阳、星系，都是程序里不同的模块。ta们觉得原来的处理器工作太慢，想在新的高频处理器上运行我们的宇宙。没想到负责这工作的程序员弄出了一点小差错，忘记把太阳系模块整体迁移，只把太阳模块单独移了过去。所以ta们又设置了一个相似的运行环境，希望把人类迁移过来。”<br/><br/> “…………”薛垣无言以对。人类的世界天崩地裂，原因只不过是一点小小的技术失误。<br/><br/> 他紧接着想到了一个最为关键的问题：“上传之后，我们会怎么样？可以回到原来的宇宙了？”<br/><br/> 父亲的表情变得紧张：“不，批量上传与个体上传的程序不一样。我刚才说了，扫描结束后，这个宇宙会把你们的质量归还原本的宇宙，以保持质量守恒。但仅仅是质量。你的实体会被还原成基本粒子，而不再是生命形态。”<br/><br/> 薛垣恍悟。简言之，这个宇宙是一个扫描仪&粉碎机。<br/><br/> 进入这里的人，将在未来某个特定时间被批量扫描，复制数据体的“灵魂”，上传到赛博空间。<br/><br/> 上传之后，数据体“灵魂”确实在某种意义上获得了永生：在量子层面上，数据作为一种信息，是永不湮灭的。<br/><br/> 但那种永生已经与生物实体毫无关系了。<br/><br/> 生物实体们将被就地“粉碎”，从扫描仪的出口被“排 xi-e ”出去，参加宇宙间下一次质量守恒的轮回。<br/><br/> 难怪之前在量子效应点，与他们通话的那个字幕君对这个问题避而不谈，因为ta不能说得太清楚。<br/><br/> 薛垣无比悲哀地想起自己办公室的那些纸质文件们，它们所经历的正是这样一个轮回。舰队的造纸资源有限，所有纸张必须反复循环使用，不停地被印刷→扫描→上传→粉碎→制成新的纸。<br/><br/> “我……我该怎么办呢？”薛垣满心惶惑。<br/><br/> “这个宇宙坍缩还有一段时间，你可以选择在这里过完一生。如果在扫描开始之前就死去，就不会产生电子版的灵魂了。或者，你也可以选择关闭这个宇宙进程。这个程序在设计上有一个漏洞，你可以利用它让坍缩提前到来。”<br/><br/> 未几，父亲便匆匆告辞。<br/><br/> “孩子，我得走了。我不能对你说得更多，但在我的灵魂深处，永远保留有一丝身为父亲的感情。”他微含苦涩的目光在薛垣脸上徘徊，“万尼亚，我很遗憾你还生活在一维的时间里，只能选择唯一 xi_ng 的现实。但你至少还有选择的权力。”<br/><br/> 薛垣伸出手去，<br/><br/>\t\t\t\n\t\t\t\n\t\t\t', '\t')('<!--<center>AD4</center>-->\n\t\t\t\t但什么也没有触到。眼前的父亲只是一份没有生物实体的数据。<br/><br/> 他很想问问父亲：你现在过得好吗？<br/><br/> 但这个问题在二维时间中可能是没有意义的：无穷多个现实同时并存着，无所谓好与不好。<br/><br/> 但他马上又想起了另一个问题：“那句莫尔斯码的电文‘不要回头’，是你发送的吗？”<br/><br/> 父亲又一次露出了令薛垣感到亲切的笑容：“是我。我很想多传给你一些信息，可我在这个世界的自由受到限制，不能给你发送含义太明显的警告，最后只好用一颗脉冲星发出了一组很简单的莫尔斯电码。发出去的时候，其实我并不确定你能不能理解我真正的意思，只好跟自己打了个赌，赌你还记得小时候我给你讲过的圣经故事。”<br/><br/> 薛垣确实记得。<br/><br/> “不要回头”这句话太普通，除非是对圣经故事比较熟悉的人，否则很难联想到所多玛城的传说。但父亲以前常常讲这一段故事给他听。<br/><br/> 父亲不是基督徒，所以并未从教义的角度来诠释，而是给了这故事世俗的含义：“如果有些事情注定已经无法挽回，那就不要回头，不要留恋，在破灭中寻找新的生活。”<br/><br/> 故而薛垣接收到那组电码时，即刻回想起了那故事，在网上找出了完整的原文。<br/><br/> 那个时候，薛垣也曾暗自揣测，发出这电码的说不定是某个非常了解他父亲的人。只是没有想到，那竟然就是父亲本人——尽管是另一个意义上的“本人”。<br/><br/> 作者有话要说：<br/><br/> 对这一章相当不满意，叹气(≥︿≤╬)对前文的设定勉强自圆其说了一番，先放出来，以后再修吧嘤嘤嘤?_?<br/><br/> ☆、小王子<br/><br/> 祁涟拿起脸盆，透过光线看着上面一个对穿的弹孔，又回头看看薛垣：“这是怎么回事？”<br/><br/> “它们半夜被风吹倒，吓着我了。”薛垣理直气壮地摊手。<br/><br/> “所以，你就把我们所有盛水的容器都 sh_e 了一个洞？(ノへ￣、)”<br/><br/> “…………”薛垣翻个白眼，转过身背对着他躺在床上，用气场说：我不管，你去负责修好。<br/><br/> 祁涟只得无奈地抱起那些破了的盆盆罐罐，拿到工作间去，想法子修补。<br/><br/> 薛垣没有说出夜里发生的事，把那作为秘密隐瞒了下来。他打不定主意，应不应该让祁涟知道那个bug的存在。用那种方式，只能有一个人可以离开这里，另一个人一定会付出生命。<br/><br/> 他当然不会让祁涟付出生命，但又自私地想要多留他陪伴自己一段时日。可以肯定，祁涟的自然寿命会比他长久。他的身体细胞老化速度至多只有正常人的一半，如果过去五十年，薛垣已是年逾古稀的老爷爷了，而他可能仅仅人到中年。<br/><br/> 既然这样，不如就让他多陪自己走一程吧。<br/><br/> ——哪怕只有十年也好，我只要你生命中十年的时光。然后，你还有漫长的一生，可以用来忘记我。<br/><br/> 薛垣如此暗自思量着。<br/><br/> 他讨厌这种怀抱秘密的感觉。秘密就像人心里的一块石头，并不尖利，却永远用它的棱角硌着你，让你的心不能踏<br/>\t\t\t\n\t\t\t\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