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节
('<!--<center>AD4</center>-->\n\t\t\t\t 青莲皱起好看的眉,复杂地看向两人:“她没救了?可是她肚子里的孩子……”<br/><br/> “她肚子里的不是孩子,”和珅淡淡打断她,姣好的眉宇间划过一丝不知是什么的感情。<br/><br/> “不是?”青莲不可思议,如果不是孩子,那是什么能让一个女人的肚子涨成那样?<br/><br/> 福康安看了看除了些许马车印子就再无生气的烂泥道,目光最终定格在旁边荒芜的农田里印着指印的一块被扒拉开的泥土,神色凝重:“难道……这就是所谓的‘观音土’?”<br/><br/> 刘墉闭着眼睛,似乎不忍再看,双拳也攥得紧紧的,似乎抓在手里的是滔天的恨意:“没错,就是观音土。每到灾年,百姓无粮可吃,只能去挖野菜、草根、树皮……这些都吃完之后,还是饿肚子的话,要不就是人吃人,要不就是吃这种观音土。”<br/><br/> 王杰毕竟年轻,经验不多,第一次看到这种惨绝人寰的景象,牙根也咬得紧紧的,忽然一手狠狠捶相马车,砰得一声显出他心中无限的悲苦:“书上说,这观音土虽能果腹,但无法消化,许多无辜百姓便是被活活胀死的或者活活渴死……因为喝了水之后土会膨胀得更厉害……”<br/><br/> “虽无旱涝之灾,却现巨灾之相……”黯然站在一边,没有一点儿存在感的永璟一身落寞,忽然冒出了几句低低的话。<br/><br/> 和珅已然明白了,忽然推着福康安往马车那里走:“我们走吧——这个女人,等会儿让你的侍卫收敛一下尸骨,她可是重要‘人证’。”<br/><br/> 另一边,刘墉已然制止要说话的王杰,对着和珅了然地点了点头,和珅同样回以默契的眼神。<br/><br/> 青莲上前拦住和珅:“你这是什么意思?”<br/><br/> 和珅淡漠的神色中难得显出一丝悲悯,语气里也带着不容拒绝:“格格,您跟王爷,还有我,必须立即去与銮驾车队汇合,以为孝贞皇贵妃祈福的名义一路广开粥铺,到时候还要麻烦格格和王爷应付一下当地县官,至于刘大人、王大人则继续暗中查探,兵分两路,才能出其不意攻其无备——不过十三贝勒……”<br/><br/> 永璟是临时跟来“见习”的,根本连任务都没有。显然,已经有了明确继承人的乾隆并没有把这个满妃所出的阿哥放在眼里。<br/><br/> 永璟不出意料地选了福康安这边,神色淡漠,声音飘渺:“我跟你们走。”<br/><br/> 刘墉总算松了口气,山东的情况比想象的还严重,而且看起来国泰把事情捂得不是一般的严实,足见他势力已经遍布了整个山东。这样一来,他们在这些微服私访的就有危险了,他跟王杰无所谓,但是要是再带个阿哥……<br/><br/> 青莲略微想了想,忽然抿了抿嘴,一把把王杰从车旁推开,利落地从袖子里抽出刀在自己马车的车辕上一砍,马儿长嘶一声,欢快地跃了出来,一直拉着马缰的青莲不慌不忙,身子一纵顺势跃上脱离了束缚的马儿的背,对着左右傻愣眼的护卫高傲地吩咐:“我先过去准备,你们保护好他们几人。”说着,马鞭一抽,快马奔驰,只留下一个英姿飒爽的背影。<br/><br/> 和珅苦笑着摇头的同时,刘墉跟王杰一脸青白,尤其是王杰回想了一下刚刚擦过自己身侧的刀锋……与其说是叹服不如说是惊吓:“……青莲格格真乃女中豪杰也!”<br/><br/> 福康安也干脆利落地快手快脚地抢了两匹侍卫的马,牵着两匹马大摇大摆地过来,随手把一截缰绳甩到永璟手里:“会骑吧?”<br/><br/> 永璟没说话,只是很快地跃上了马背,追着青莲离开了。<br/><br/> 福康安“切”了一声,一手拉着缰绳,脚一勾,自己也窜上马背,然后得意洋洋地对和珅勾勾手:“上来!”<br/><br/> 和珅在刘墉略显促狭的眼光中相当无力:“王爷,我又不是不会骑……”<br/><br/> “拉倒吧,就你那技术,还是小爷我带你吧!”福康安对和珅的马术的印象显然还停留在三年前他连马都爬不上去的事实上。<br/><br/> 和珅无奈,而且马确实带得不多,只能抓着他的手任他<br/><br/>\t\t\t\n\t\t\t\n\t\t\t', '\t')('<!--<center>AD4</center>-->\n\t\t\t\t把自己拽到身后,还跟三年前一样,紧紧抱住他的腰。<br/><br/> 福康安策马扬鞭,两人很快消失在一阵轻尘中。<br/><br/> 待赶到车队,已经是傍晚时分了,福康安毫不客气地钻到和珅的帐篷里拎着他的领子摇啊摇:“喂,快说,你跟刘墉到底有什么鬼主意?”<br/><br/> 和珅咳嗽着解救自己的脖子,被摇的要眼冒金星了:“你今天没问我这个,是因为永璟在旁边?”<br/><br/> “少废话!”福康安脱靴子跳上他的床,再次顺手把人拽下来塞进被子里,依旧贴着耳朵说悄悄话,不过一点都不暧昧反而态度刺人,“不管是不是国泰把事情捂住了,要饿死不会只饿死一个人,那个女人的样子爬都爬不动,周围却没多少指印痕迹,只能说明她是被谁抬着估计放到我们车前的吧!”<br/><br/> 福康安没有明说,但是和珅知道,他所说的“谁”指的是永璟,只有永璟才能确保他们必经此处。<br/><br/> 和珅悠悠地对着雪白的帐篷顶上印着的那个模糊透明的月亮,语气带了些慨叹:“三少爷,不管那个女人是谁为了什么目的弄到我们马车前的,都只是一个开头。而且,单凭这件事扳不倒国泰。”<br/><br/> “什么意思?”福康安把胳膊垫在头底下枕着,同样看着帐篷顶,皱着眉问他。<br/><br/> “山东官员联名上书,告国泰各种罪名,但是独独缺了一条——‘苛税盘剥’。”和珅叹气,“也就是说,国泰虽然闹得山东人心惶惶,但是并没有‘直接’盘剥百姓。”<br/><br/> 福康安冷笑:“就算他不盘剥,下面自有人加一堆苛捐杂税啊,别人揽得财给他敲诈勒索得去了,别人当然还要从老百姓头上捞回来甚至抢回来,甚至闹出了这无米无银吃观音土的事儿——归根结底,他还是罪魁祸首!”<br/><br/> 和珅淡淡指出问题的关键:“‘与有聚敛之臣,宁有盗臣’。他盗窃府库的罪证没有查清楚,若是他只是敲诈下属的话,按大清律例,他罪不至死。这观音土之事,该死的是当地的县令,老百姓恨的也是当地的县令,现在明显他在捂着此事,所以我们一路过来只看见一个饿死的女子——捂住了最好,他自然无事;捂不住也没什么关系,他上下活动活动,这也就是个渎职之罪。”<br/><br/> 这也是自己这个古往今来第一巨贪能活到嘉庆朝的原因——和珅慢慢回想上辈子自己的经历,当真唏嘘不已,其实转念再想,钱之一字,真有那么诱人?他和珅身具经世之才,最后居然为家产所累,进退维谷,实在不值。<br/><br/> “啧啧,被你这么一说,我已经觉得他根本不可能是清白的了!”福康安想到那封莫名其妙的信,眯了眯眼睛,神色危险,“若是他真的结党营私,朝中肯定有他的耳目,他必然知道,这次我跟我那‘姨妈’名为移陵,实际上是冲着他来的。”<br/><br/> 和珅淡淡提醒他:“刘墉跟王杰同时出京的事,他也该有些耳闻才对。”<br/><br/> 福康安烦闷不已,狠狠蹭了几下枕头:“看来也只能从府库下手,查账了,就是不知道他有没有胆子大到连账本都篡改……”<br/><br/> 和珅笑了:“三少爷,就算山东的帐不对,通政使司的帐不对,户部也有我和某人的账本呢,要是这点都查不出来,那我干脆辞官回家种地去算了。”<br/><br/> 福康安看不惯他的得意样——这货留着账本绝对不是为了政令通达,上下通透,绝对是为了抓住全朝廷的小辫子——回给他一个“哼”字。<br/><br/> 和珅静静<br/>\t\t\t\n\t\t\t\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