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节
('<!--<center>AD4</center>-->\n\t\t\t\t 月黑风高杀人放火之夜,福康安点齐县衙驿馆的所有侍卫——还有一百来人,够了。<br/><br/> 嘴里咬着小木棍,盔甲外面套上夜行衣,戴好弓箭硝石火油,再次拜托青莲以美丽的笑容和高强的武功拎走王杰——话说王大人让和珅非常满意的一点就是无论从哪个方面讲他都打不过咱们的女中豪杰青莲格格,福康安不容反抗地让刘墉大人给他们带路——附近最近的制造武器的地下工场。<br/><br/> 嘴里也被塞了一截木棍的刘墉心惊肉跳就差泪眼汪汪了——王爷,您这是搞哪般啊?<br/><br/> 福康安摇着扇子,叼着木棍跟他挤挤眼睛,不管他看不看得懂了,反正他的意思是表达到了——发扬我皇玛法最著名最典型最名流千古同时也遗臭万年的精神遗产,抄家啊!<br/><br/> 刘墉不是和珅,所以没看懂福康安眼中精光代表的意思,但是他看懂了一堆硝石火油,所以他知道,王爷这趟出去,绝对是要人命的!<br/><br/> 还是那句话,临阵擅离者,以通敌罪论处,格杀勿论。<br/><br/> 所以一帮侍卫,不管是谁的眼线,都只能乖溜溜地跟着他们的慧郡王半夜驰马扰民——奔到另一个县去了。<br/><br/> 在县城里,下马,叼着木棍,动作迅速,却不闻一点儿声音,一堆夜猫子悄悄潜上山。<br/><br/> 刘墉比较可怜了,虽然他也能跋山涉水,但毕竟是个文官,福康安让两个侍卫架着他,饶是这样,跌跌撞撞还速度飞快,刘大人还是被颠得胃里翻江倒海,脸色青青白白,看着前面豹子似的跃来跃去灵活得遭人恨的小王爷,心里大逆不道地狠狠敲打乾隆爷——您干嘛让这个长在将帅世家的阿哥来,换一个,哪怕是气势最骇人的十阿哥也好的啊!<br/><br/> 刘墉跟王杰说过,地下钱庄跟官府私设的这些工场,条件很差,基本就是几个土窑洞,工人们吃喝拉撒都在这里,山里不说臭气熏天,也满是铁锈的腐蚀味儿了。<br/><br/> 这样的环境,官府或是地下钱庄派来的监工们自然不能长时间呆着的。<br/><br/> 所以,除了巡夜的人,其他管事的都住在单独的一处木屋中。<br/><br/> 福康安看着工场周围用铁链拉起的“围墙”,冷笑一声,吐出口中的木条,拔出乾隆特地赐给他的削铁如泥的宝刀,“砰”得一声砍掉铁链,然后指着不远处那间木屋,对着身后的侍卫吩咐道:“上火箭,死活不论,一个时辰内给本王结束!”<br/><br/> “王爷?”刘墉大惊失色,但是大内侍卫们虽然不是军人,但是以保护皇上为第一要务的他们,说起杀人不眨眼也不多承让了,一时间,漫天的火箭如陨星般落入目标地,熊熊烈火顿时燃起,不少人从睡梦中惊醒,奔出来才发现不是失火而是有人攻打……当然有直接冲过来的,侍卫们按着福康安的意思直接泼火油,一时间,鬼哭狼嚎声一片,甚至还传出一丝丝烧焦的肉体的味道。<br/><br/> 刘墉惊得顾不上吐了,抓着福康安的手,攥得紧紧的:“王爷,这——”<br/><br/> 福康安面沉如水,直直地站在山上看着这一切,眼中映出的火光亮得骇人:“刘大人放心,我已经让徐姑娘联系过里面的工人们,他们会乖乖躲在土窑深处的。”<br/><br/> “可是——”刘墉自然知道福康安跟徐子矜说明过计划,可是这——也太惨了!<br/><br/> 正是盛夏,树木丛密,一点野草,便可点燃燎原之火,山里火光漫天,一片片绝艳的鲜红里,血色已不是明红,而是暗黑,夜风刮过,带来战地里扑哧扑哧的声音,那是生命剥落的颤音,灵魂脱离了肉体,在一片火海般的炼狱里哀嚎,永不超生。<br/><br/> 虽然那些监工们对于工人是凶神恶煞,但是在大内侍卫面前只是蝼蚁一只,所以,与其说是战役,不如说是屠杀。<br/><br/> 倒下的人越来越多,死亡的 yi-n 影也越来越重,浓墨重彩的夜里,燃烧的既是 y_u 望,也是绝望。<br/><br/> 刘墉不懂福康安为什么要这么做,但是眼睁睁地看着火势越来越大,闻着空气中的焦味儿越来越浓<br/><br/>\t\t\t\n\t\t\t\n\t\t\t', '\t')('<!--<center>AD4</center>-->\n\t\t\t\t,甚至浓的让人 y_u 呕,可谓心急如焚。正想着要不要在战地冒死直谏一回,福康安忽然拎着刘墉飞快地往后退,同时侍卫们也如 ch_ao 水般整齐而迅速地退散,刘墉睁得滚圆的眼睛里不可思议地映出一道道灰色瀑布——月夜下泛着银灰色的水,和如沙漠流沙般的大片的尘灰,如巨大的灰盖般直直地网罗住了狂傲到狰狞的火势,遍地形状恐怖的尸体也被掩埋了大半,至于侍卫们——退得慢了点离“战场”较近的,都是半身水加一头一脸的灰。<br/><br/> “都说了,看到我动就快点往后退。”福康安昵了一眼那几个俯身呸呸吐灰的,转而对另外一些看起来干净些的人摇摇扇子,“你们去看看,虽然计算上没错,但是别把土窑的入口给封了。你们去看看挖挖,把人都带出来——当然,要是有漏网之鱼,就别杀了,抓几个活的也不错。”<br/><br/> “是!”侍卫们领命而去,今晚的事情让他们对这个不过十几岁的少年有了新的认识,他确实张狂高傲到惹人恨,但是他有张狂的资本。<br/><br/> 刘墉打了几个寒战才缓过劲儿来,愣愣地看着山上撤下来的几个侍卫,忽然问福康安:“王爷,这些都是您计算好的?”<br/><br/> 福康安白他一眼,原地摇扇子,哼了一声不置可否:“这个天气,火攻是个好法子,但是这山是当地百姓活命的本钱,本王还没狠心到为了几个小喽啰就烧山。”其实,今晚只是一个预演,看山东济南就知道,这里不缺自己从地下冒出来的水泡泡。<br/><br/> 不过还是先别告诉刘墉了,省得吓着他。<br/><br/> 刘墉点了点头,背着手看着一片狼藉的所谓战场,泥浆里趴着不少烧得漆黑的尸体……刘墉复杂地看了福康安一眼,不知该做什么表情:“他们虽然必是一个‘死’字,可是……下官就不明白了,您没有上过战场吧?”<br/><br/> 我是没有上过战场,但是我不仅听过阿玛哥哥讲战场,还亲眼“观摩”过洋人的战场,那真是一片血一团糟,遍地被野狗分食的死尸,打到最后谁杀谁都分不清楚了。哦,对了,他们信仰上帝,可是上帝管不了人间这些你争我夺的糟心事。<br/><br/> 福康安只是转过头,双眼中的光芒宛如利剑,在月霜的浸染下更加逼人,那本该是带着些许撒娇意味的少年的嗓音也沉得坠人心谷:“刘大人,战场上是真刀真枪,官场上是尔虞我诈,都是你死我活,能有什么区别!大人为官多年,还有什么看不明白的呢?”<br/><br/> 可是尔虞我诈毕竟还有一层伪善的外衣,可以自欺欺人;而这战场上,刹那之间,你死我活,你输我赢,没有一点儿可以逃避的空间。<br/><br/> 可是,自己的父亲,刘勋统……就是在这片口蜜腹剑的天地中,丢了官,丢了人,而后差点丢了命。<br/><br/> 刘墉忽然长叹一声,甩了甩袖子,是啊,没有区别,都是杀人罢了,见血与否,实在不是一个好借口。<br/><br/> 工人们都放出来了,都躲得是地方,所以没什么大的伤亡。<br/><br/> 长时间的囚禁,繁重的劳作,和宛若绝望的恐慌,磨去了他们健壮的身体,不少年年纪轻轻已是满脸皱纹,那尘灰下,都是一双双溢着难以置信的激动,当然也带着更深的恐惧的浑浊的眼睛。<br/><br/> 面对着跪了一地不断颤抖流泪的人,福康安真的不知道说什么好,叹了口气,示意侍卫们把他的意思说出来,然后便走到一旁。<br/><br/> 侍卫们严格传达王爷的授意——你们可以自行去县<br/>\t\t\t\n\t\t\t\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