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enter>AD4</center>-->\n\t\t\t\t 世经验会不会搅扰你。我借鉴、使用那些经验，但决断权交给你。——可秀，我们改变的这个世道，比后世那个世道好。或许，再过八.九百年，就进入星际时代了。”她说着笑起来，眉眼间是骄傲。<br/><br/> “可秀，闭眼。”她道。<br/><br/> 名可秀闭上眼睛。<br/><br/> 卫希颜手掌按上她额头，一幕幕记忆意念传送。<br/><br/> 良久，名可秀睁开眼睛。<br/><br/> 眸子凝视卫希颜良久，她轻轻落下一吻。<br/><br/> “希颜，谢谢。”她说。<br/><br/> 世上有些事，说，不如，一默。<br/><br/> 希颜爱她，也理解她，信任她。<br/><br/> 理解她的志向，信任她的道。<br/><br/> 所以，她不说。<br/><br/> 不说，比说，更考验人的忍 xi_ng 。<br/><br/> 所以名可秀谢谢她的：只做，不说。<br/><br/> 卫希颜叹道：“有好几次，我都忍不住了。”可秀若是问，她便说了。<br/><br/> 名可秀微笑，“你既然决定不说，便是为我好。”<br/><br/> 她知道希颜有秘密，但希颜连白轻衣的事都没有隐瞒她，却瞒着这个秘密，可见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希颜认为不告诉她会比较好。既然如此，她何必去问。她相信，希颜总会告诉她，在她认为合适的时候。<br/><br/> 但她没想到，竟是这样一个秘密。<br/><br/> “希颜……”她轻叹一声，忽然想起了很多年前，东京城外百岗赏雪那一日，希颜第一次公开向她表白情意，那种欢喜与悲痛的融合，她之后回想，以为是希颜潜意识里对白轻衣的情意让她悲痛，现在想来，白轻衣是一个因素，但对当时的希颜来说，最明澈的悲痛，是因为她那一刻明白地做出了选择——在回家和与她相爱相守之间，希颜选择了她。<br/><br/> 最初，希颜喜欢上白轻衣，却没有这种抉择的悲痛，因为白轻衣是求天道，与希颜破碎虚空的追求是相合的。只是，希颜那时却不知道，她的感情太烈，爱上一个人就过不了太上忘情这一关，破碎虚空的追求便真个是破碎，待得白轻衣点醒她，却已情深，再难收回。<br/><br/> 名可秀轻叹一口气，下一个八月十五，或下下一个八月十五，她可能就已化为这天地之间的灰烬，再也不在这个世上，希颜，又待如何？<br/><br/> 她柔缓的声音道：“希颜，有遗憾，就去圆满它。”<br/><br/> 卫希颜苦笑一叹，“我出天涯阁前曾向轻衣请教过这事。轻衣说，存在就是道理。或许是天道不全，有了我的出现。也或许是，我本来就是这里的卫希颜，阿宝才是那边的卫希颜。我但愿是后面一种，这样，希文仍然有个姊姊。只是，不论哪种可能，我即使破碎虚空，也未必去得原来那个世界。”最有可能的，是去轻衣那个世界。<br/><br/> “有希望，强过无望。”名可秀按住她的手，眸光深邃坚毅，“希颜，坚行汝道。做过了，才不会后悔。”<br/><br/> 卫希颜神色一震，缓缓站起身，望着希汶墓畔池塘里的并蒂莲，“希汶逝前，我告诉她，还有一个妹妹，但她不是希文的替代品。希汶是希汶，希文是希文。”只是她对两个妹妹的爱，都投到了希汶身上，名清方颓废的那半年，她在希汶墓前修池子，亲手种下并蒂莲花，是哀痛至深的另一种表现。<br/><br/> 她回眸看着名可秀，声音低喑，“可秀，我知道，你想让我活下去，向生而生。可是，我不知道，这样的长生，究竟有什么意义。可是，如你说的，我总应该去做一做，如果不去做，我就永远抱憾。”<br/><br/> 名可秀起身拥住她，暗叹：希颜，你还是没明白。不过有了希文这个遗憾在，她不用担心希颜会在她逝后了无生趣，而希颜要破碎虚空，就必须道心圆满，她会明白，什么是道情。<br/><br/> 名可秀心事放下，粲然一笑，“希颜，你给我唱歌吧，唱你上一世的歌。”<br/><br/> 卫希颜脸顿时红了，“可秀，我唱歌跑调。”<br/><br/> 名可秀笑，“你唱军歌不是唱得挺好么。<br/><br/>\t\t\t\n\t\t\t\n\t\t\t', '\t')('<!--<center>AD4</center>-->\n\t\t\t\t”<br/><br/> 卫希颜哈哈笑起来，得意道：“好，我给你唱血狼的歌。”<br/><br/> 铿锵如铁甲行进的歌声在墓园里响了起来。<br/><br/> 最后一个音符飘荡在空中。<br/><br/> 名可秀微笑道：“这是铁血意志的歌，是坚毅者之歌。”她昂扬眉色，看向卫希颜，“吾辈，道亦如此。”<br/><br/> 卫希颜眉色一凛，坚毅者之歌？！<br/><br/> 直到天将昏时，她们才从墓园中出来，凤凰山庄，又是一年中秋团圆宴。<br/><br/> 月有年年圆，人却有悲欢离合时。<br/><br/> 又一个黑夜即将过去。<br/><br/> 卫希颜站在听霞台的顶峰上，风将她白衣的衣袂吹得翻飞。<br/><br/> 一线红光，从遥远的东海海面亮起，染出一片浅橘色的云曦。随后，一种明亮而柔和的先芒，从一片狭长的云层后面隐隐地浮起来，露了一露，又隐入周围淡淡的橘雾里去。在云层的最高处两侧，闪烁着一条条银亮的光焰，最终汇成跳跃的光柱，托着一轮朝日喷薄而出。<br/><br/> 层霞如锦，云霭般的浅粉，烈阳般的艳红，如锦铺开。<br/><br/> 河山壮丽，人间辉煌。<br/><br/> 这就是可秀深爱着的天地。<br/><br/> 河山如此壮丽，可秀将她最深沉的爱留给了这片土地，亲手缔造了文明的大江大海，在这片天地的红日旭照下，浩浩汤汤，源远流长。<br/><br/> 这就是可秀的永恒。<br/><br/> 卫希颜伸出手去，接住风中吹来的一片桃花，又摊开手，任它被风吹去，散落在不知何地，化作春泥。<br/><br/> 可秀的道，如这花，化作春泥，丰沃人世。<br/><br/> “希颜，世道可以永恒，世情却只能一世。”<br/><br/> 于她，此世已经没有了名可秀！<br/><br/> 死者已矣，长眠安息。<br/><br/> 活者却在思念中伤心痛楚。<br/><br/> 将名可秀的骨灰撒入大海后，卫希颜在海上飘荡了三个月。<br/><br/> 海鸟从她的头上飞过，鲨鱼从她的船边游过，巨浪从她的船舷劈过，狂风从她的头顶刮过，日升月落，天地交替……她的心中一片空茫。<br/><br/> 卫希颜飘流到了一个小岛上，她在岛石上沉默地坐了一晚，最后用手指写下了“希文”两个字。<br/><br/> 这是她最后的遗憾，也是她唯一能找到的意义。<br/><br/> 她便在这岛上闭关，却在九重天境的最后一关，始终破不了那层壁障。<br/><br/> 入不得九重圆满，她就无法破碎虚空。<br/><br/> 卫希颜不知道自己还差什么。<br/><br/> 她又飘荡着回到了陆地，回到了凤凰山庄。祭拜了云家墓园，她想：这一次，是永远的离开了。她将去寻找她茫茫的道。离开山庄时，她只带走了那根白竹笛，它来自天涯阁，便应带回天涯阁。<br/><br/> 海上的黑夜降临，又是一个星空，繁星点点，眼中可望，却是那样的高远。<br/><br/> 让人寂寥。<br/><br/> 她解下腰间的白竹笛，悠悠地吹着。<br/><br/> 不知道自己吹什么调，只想在这星空下，吹一曲高远寂寥，就像那茫茫的“向生而生”之道。<br/><br/> 白竹清凉，清凉中又有隐约的温润。<br/><br/> 这是天涯阁的白竹。<br/><br/> 只有天涯阁的白竹，才仿佛带着那个人的气息。<br/><br/> 世间已无白轻衣，可是，浩浩宇宙里，白轻衣在。<br/><br/> 尽管星空那样的遥远，但轻衣活着，真好。<br/>\t\t\t\n\t\t\t\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