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enter>AD4</center>-->\n\t\t\t\t 肚皮，把耳朵凑上去，听那小子在里面翻腾。<br/><br/> 那个时候，他们相处甚是愉快。<br/><br/> 九个月后，姐姐剖腹产，生下了那个孩子。人家把孩子抱走，余款立刻入了姐姐户头，两百万，毫厘不少。<br/><br/> 作为****，这已是天价。但他们没有发现这里面的不寻常，只觉得生个孩子，姐姐住院未免太久，而出院后，身体恢复得又太慢，和人家生孩子的不能比。<br/><br/> 但到了后来，这一切都不重要了。<br/><br/> 按照医生说的，姐姐得了严重的产后抑郁。到后来竟变得疯魔，天天到人家去，蹲在恢弘别墅的门口，说想要回她的孩子。<br/><br/> 在那期间，姐姐的确做了些出格的事。那家人开始搬家，病弱的女主人受到惊吓，不止一次被120接走。<br/><br/> 这样的日子没有维持多久，姐姐扰民，在第十次被警察带走之后，没有再能出来。<br/><br/> 权威机构出具证明，姐姐患有狂躁型精神疾病，危害公共安全，需要强制留院治疗。<br/><br/> 精神病院的所谓治疗，结果可想而知，在吃尽了苦头和被灌了一大堆药之后，姐姐的精神果然越来越不正常了。<br/><br/> 第六个月他去探望的时候，姐姐已经不说话，不停朝玻璃哈气，然后拿手指在水汽里一道又一道画圈。<br/><br/> 他当时抓狂，强拉着姐姐说要出院，打伤了两个护工一个医生，其中那个医生当场脾脏破裂。<br/><br/> 他被判入狱，坐了三年牢出来，再去精神病院，那边的人却告诉他，姐姐死了。<br/><br/> 没有为什么，死了便是死了，精神病院总有病人自杀，院方深表遗憾。<br/><br/> 那个院长的语气平淡，转身便要秘书带他去领他姐姐的骨灰。<br/><br/> 一个薄皮大芯板的小盒子，稍用力就能戳个窟窿，上面连张照片也没有。<br/><br/> 那里面装的，就是他的姐姐。<br/><br/> 他那在雨夜背着他离家出走，一直背着他护着他，和他连筋连肉，不可分割的姐姐。<br/><br/> 抱着那个匣子，他跪倒在医院门口，孩子一样嚎啕大哭。<br/><br/> 不知过了多久，有人轻轻拍他肩膀，等他回头，那人却急速跑开，只留下一个仓皇的背影，看着像是医院的护工。<br/><br/> 而在他脚边，多了一个油腻腻脏兮兮的牛皮纸袋。<br/><br/> 袋子里面，有这个好心人简短的说明，以及姐姐的遗物。<br/><br/> 一张写满血字的床单，字迹缭乱，前言不搭后语，不断重复同样的语句。<br/><br/> 姐姐在禁闭房时，就是这样割开手腕，蘸血写字，一遍又一遍重复写同样的话，直到身体里所有鲜血流尽。<br/><br/> 还有一张，就是姐姐的死亡鉴定书。<br/><br/> 本来他已经麻木，已经不再哭，只是魔怔了一般，把这两样东西拿出来，不吃不喝不眠不休来来回回地看。<br/><br/> 但就在某刻，他的心神回来了些，再看那张鉴定书时，就发现了那个掩藏已久的秘密。<br/><br/> 死者血液分析正常，左肾缺失，除此外内脏无异常……<br/><br/> 左肾缺失！<br/><br/> 这四个字好似惊雷，一下劈得他从凳上跳了起来。<br/><br/> 再然后，所有的调查就很顺风顺水了。<br/><br/> 那家的夫人显然已经痊愈，后来甚至还自己生了个孩子。而她得到肾源移植的日子，就在姐姐剖腹产的第二天。<br/><br/> 毫无疑问，那一天姐姐剖腹，从身体里面被拿出来的，绝不止一个孩子。<br/><br/> 他疯了，跑去大闹，几番交涉之后，狗血剧集里必不可少的角色——律师出场了。<br/><br/> 律师没穿西装，面目也不可憎，见到他先叹一口气，拿一份文件给他。<br/><br/> 那是有他姐姐签名的器官捐赠同意书，很显然是复印件。<br/><br/> “他们都是骗子，我姐姐不是自愿捐赠！”他第二次将那同意书撕烂，扔到律师脸上。<br/><br/> “谁能证明？”律师淡定。<br/><br/> “我姐姐没有<br/><br/>\t\t\t\n\t\t\t\n\t\t\t', '\t')('<!--<center>AD4</center>-->\n\t\t\t\t疯！”<br/><br/> “谁能证明？”<br/><br/> “他们逼死了我姐姐！”<br/><br/> “谁能证明？”<br/><br/> 他大怒，扬拳准备揍他，手肘却被那人牢牢握在掌心。<br/><br/> “五十万。”握着他手肘，那律师从口袋掏出支票：“给你这笔钱，单纯出于同情，在权贵里面，我的委托人不算磊落，但也不是最龌龊。”<br/><br/> 他大吼，目呲 y_u 裂。<br/><br/> “在拿到律师证前，我曾经在工地扬沙，所以我的力气很大。”那律师继续紧握他的右手，看着他的眼睛：“这段经历使我明白，在这世上，蝼蚁没有话语权。我奉劝你，出自真心，希望你不要成为第二个你姐。”<br/><br/> 他收下了那张支票，也找到了那家人的住处，于是便裹着衣服，疯汉一样蹲在他家门口。<br/><br/> 那时梅雨，雨一直缠绵地下，慢慢将他从外到里凉透。<br/><br/> 过了一会，有个男娃推门出来，手里拿着一把伞，还有一张钞票。<br/><br/> 男娃惊人的漂亮，眼眸纯净，黑到发蓝。<br/><br/> 那个时候，他还不叫莫涯。<br/><br/> “妈妈喊我过来，给你这些，叫你小心冻病了。”用童稚的声音他说。<br/><br/> 他妈妈在窗户后面，眉目和气，朝他微微点头。<br/><br/> 她不知道，很显然，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自己的命是用什么换来，所以眉眼这样坦荡，一点没有戾气。<br/><br/> 他和自己的亲人活得这样血泪，她却什么都不知道，站在窗户后面，满心欢喜看着自己的孩子对陌生人行善。<br/><br/> 这一次，他没有发狂，也没有哭，而是静默着收下了那把伞和钱，还说了声谢谢。<br/><br/> 在这世上，蝼蚁没有话语权。<br/><br/> 他起身，告诉自己。<br/><br/> 一个人生出恶念，并自此永不回头，原本就只是一瞬。<br/><br/> 姐姐那封血书，重复最多的一句话，是希望小柟宝宝，还有自己，一家人永远在一起。<br/><br/> 所以他拐骗了那孩子，给他起名莫涯，割断他的过去，并在十八岁时送了他一件成人礼物：让他亲手杀了自己的父母。<br/><br/> 在莫涯扣动扳机之前，他给那女人打了个电话，告诉了她跟前站着的这个人是谁。<br/><br/> 有点遗憾，他没能看见她的表情。<br/><br/> 从来，他都不觉得她无辜，犯下罪恶却毫不知情，不受良心折磨，她的罪恶才最最深重。<br/><br/> 他实现了自己的承诺，带着姐姐的骨灰，和莫涯一直生活在一起，一家人生活在了一起。<br/><br/> 他报了仇，用最最解气的方式。<br/><br/> 他成为了强者，面无表情，把那些蝼蚁踩死在脚底。<br/><br/> 一切都在掌握，唯一小小的意外，就是他爱上了莫涯。<br/><br/> 这便是真相。<br/><br/> 那边和尚威逼央求，希望他说出的真相。<br/><br/> “说出来，我便能活么？”他抬头，看着那绪。<br/><br/> 出家人不打诳语。<br/><br/> 他死定了，差别无非死法如何，难不难过。<br/><br/> 于是他该把那可悲可怜的真相说出来？告诉莫涯，原来可恨之人亦有可怜之处，他的恨，也是不无理由。<br/><br/> 再然后呢？<br/><br/> 他死了，灰飞烟灭。第一年，莫涯仍会恨他。第二年，他想起原委，不禁唏嘘。到第三年，爱恨淡了，他终于释怀，偶尔想起他，不过就是转一下头，叹一口气。<br/>\t\t\t\n\t\t\t\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