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t\t\t 清晨的光从窗纱渗进来，落在餐桌边一小块金。林有晴醒来时，厨房已经传来轻轻的碰撞声，像有人用瓷盘敲了两下「早安」。她套上外套走出去，先看见热气——两条白白的热在空气里往上飘，再看见唐雨生的背影。他把咖啡倒进两个杯子，一杯浓一点，一杯淡一点。<br><br> 「你这杯半苦。」他不回头，像做足了功课。<br><br> 有晴笑：「老师加分。」<br><br> 桌上除了咖啡，还摆了烤吐司、半熟蛋和切好的苹果。这样的画面太像某种「日常」：不是节日，不是特别安排，只是每天早晨会出现的那种。她坐下的瞬间，心里忽然生出一个不敢碰触的念头——要是这样能一直下去就好了。<br><br> 雨生把她的杯子推过来，低声说：「谢谢你昨晚……那句话。」<br><br> 她懂，他指的是「我喜欢你」。她嗯了一声，指尖沿着杯口绕了半圈，像是把那句话又在心里抄了一遍。<br><br> 吃到一半，他抬腕看表：「我得去公司一趟，把短约的清单对完，晚餐前回来。我们晚上——」<br><br> 「写规则。」她替他把尾巴接上。<br><br> 两人对看，笑得心照不宣。笑意一收一放之间，倒数的影子也悄悄爬上桌面——今天是第七天的前夕。合约会在明天上午点交，所有「像日常」的东西，都有可能被贴上「暂时」的标签。<br><br> 雨生出门前，把口袋里那片心形叶拿出来，轻轻放到她掌心：「替我保管，晚上拿来当书签。」<br><br> 「好。」她把叶夹进笔记本，像把一个愿望压进纸里。<br><br>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n\t\t\t 门阖上，屋里只剩下时钟的声音。有晴把碗盘洗好，开了窗让早风进来，开始整理东西。她从cH0U屉里翻出合约副本与「居家访视点交清单」，纸边被翻得有点毛；她盯着上头的每一条项目——遥控器、家电、备品、钥匙——心口像被什麽闷闷地抵住。她忽然很想替这些冷冰冰的名词找一个新的分类：不是「物品」，是「生活」。遥控器是他在电影播到关键一幕时会按暂停说「等等我要倒咸sUJ」的那一支；杯子是她早上会挑半苦的那个；钥匙是……她不敢想下去。<br><br> 她把客厅收得清爽，换洗了沙发巾，又在冰箱上贴了一张小便条纸：「牛N还有半罐。回来前记得买蛋。」写到「回来」两个字时，她笔尖顿了一下，最後还是把句号点上去。<br><br> 午后，外婆传讯息说小安放学想过来看她，问方便吗？她打了好多种回覆，最後只留下两个字：方便。<br><br> 傍晚，小安拉着外婆的手出现在门口，一进来就把书包放在沙发：「阿姨，今天美术课画树，我画了很多颗心。」他把画拿出来，真的，一棵树上长满粉红sE的心。<br><br> 「为什麽是心？」有晴蹲下来看。<br><br> 「因为心会越长越多。」小安很认真，「等阿姨住下来，就可以每天陪我画了吧？」<br><br> 有晴怔了一下，眼睛酸了一瞬。她还来不及回答，外婆在一旁打圆场：「小孩说话，你别放在心上。」又转向小安，「阿姨有自己的工作，哪有人每天陪你。」<br><br> 「我可以努力下班早一点。」有晴轻轻说。她在说什麽？像是先对孩子说，也像是对门外那个看不见的时间说。<br><br> 小安满意了，扯她去桌边：「我要跟阿姨一起画。」三个人把彩sE笔一支支分好，画纸铺满桌面。小安画心树，她画一扇有yAn光的窗；外婆在旁边一边看一边笑：「唉呀，这窗跟你们家的一样。」<br><br> 画到七点多，雨生推门进来。一身的公司味道被家里的灯光一冲，不见了。「我回来——」他话没说完就被小安抱住，「叔叔我画了心树！」<br><br> 雨生朝有晴看了一眼，那一眼像把白天的奔忙全数交代。她抬起那张窗的画，朝他晃了一下。两人都笑了：在分开的一天里，他们把「我们」画在彼此的纸上。<br><br>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n\t\t\t 外婆说该回去了，小安不舍，脚步磨磨蹭蹭。临走前，他把心树交给有晴：「先放你这里，明天来拿。」有晴点头，把画收到透明资料夹里，小安才安心牵住外婆的手。<br><br> 门一关，屋里安静下来。雨生把便当盒拿到厨房，打开一看是炒饭和三样小菜。「我想着你忙，先买回来。」他说。<br><br> 两人并肩坐在餐桌。热饭的蒸气把今天分岔的时间又拉到同一条线上。有晴用汤匙把炒饭的玉米挑到他那边碗：「你喜欢甜一点。」<br><br> 「那你把虾米挑过来。」他回敬。小小的交换，像是一段生活开始自动生成规则。<br><br> 饭後，雨生把桌面收乾净，拿了笔记本与两支笔回来，按住那片心形叶：「开始？」<br><br> 「开始。」她把笔握好，翻到新的一页。空白像一张洁白的床单，等人躺进去写下T温。<br><br> 她写下第一条，字迹b平常大一点：<br><br> 1.不要只限定七天。<br><br> 写完，她没有立刻看他，怕看见他眼里的任何犹豫。雨生没有说话，只把她的笔握住，像是给字加了一层保护膜。过了一会儿，他把笔松开，拿起自己的那支，在下面写：<br><br> 2.有事说，尤其是害怕的事。<br><br> 3.吵架不失联，至少留一条讯息：我在，但需要冷静三十分钟。<br><br>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n\t\t\t 4.家人是优先，但彼此都能参与。<br><br> 他写到这里，停了一下，抬眼看她：「包括小安。」<br><br> 有晴轻轻点头，补上一条：<br><br> 5.不把对方排除在外。<br><br> 他笑了笑，又加：<br><br> 6.冰箱里的牛N谁喝完谁补。<br><br> 她笑出声：「规则从情感写到生活了。」<br><br> 「日常就是这样。」他看着她，「我们要的是日常。」<br><br> 她想起早上那个念头，一阵热从x口慢慢涨开。她又写：<br><br> 7.每个礼拜选一天做对方喜欢的事看电影、画画、或什麽都不做。<br><br>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n\t\t\t 「什麽都不做也算？」他挑眉。<br><br> 「算。」她眨眼，「什麽都不做是最难的。」<br><br> 笔尖在纸上来回，黑sE一行一行排下去。写到第十条，她忽然收笔，低头望着那页字，心里像有人打开了一盏小灯。她把笔放下，抬头看他：「雨生，我们是不是——」<br><br> 叮咚。<br><br> 门铃突然响了。<br><br> 两人同时一震。这个时间会是谁？雨生去开门，门外站着两位穿着代管公司制服的人，x前别着名牌与工作证。为首的那位公事公办地一笑：「不好意思，临时通知。因为本社与社区访视档期调整，点交将提前至明天上午八点，我们先来确认住户是否收到讯息，并发放点交注意事项。」<br><br> 「八点？」有晴忍不住重复，「不是十点吗？」<br><br> 「是的，原本十点。但我们接到社区统一改期的通知，请两位谅解。」对方递上一张印好的单子，「若需延後请於今晚十二点前申请，但由於系统调整，多半不易核准。」<br><br> 雨生接过纸，眉头一动不动，语气仍然稳：「明白了。注意事项我们会看，明早八点在家。」<br><br> 对方又补充一段条款，确认门锁、钥匙、家电序号，最後客气地点头告辞。门阖上，安静像一只沉着水的碗，被人从空中放回桌面——没有碎，却清清脆脆地震了一下。<br><br>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n\t\t\t 两人站在玄关前，谁也没先出声。过了几秒，雨生把手伸过来，碰了碰她的指节：「对不起，又变得更赶。」<br><br> 「不是你的错。」她深x1一口气，让空气慢慢把x口塞满，「只是倒数真的开始跑了。」她指向桌上那页规则，「我们要快一点。」<br><br> 雨生把规则本拿回桌上，翻到刚才停下的那一行。她重新握住笔，没有犹豫，直接在第十条下面写：<br><br> 10.明天不论点交与否，我们不点交彼此。<br><br> 写完，她把笔递给他。他盯着那句话看了两秒，长长吐出一口气，像是把整天压着的力道轻轻放下，然後在旁边补了四个字：<br><br> ——一起面对。<br><br> 时间往後推了一小格。雨生去拿了纸箱，把不必要的纸屑与已经用不到的外包装清一清，顺手把沙发靠枕拍松，再把明早要点交的清单夹在笔记本後面。动作利落，但并不慌。摆到最後，他把她的水杯移到桌角，转身看她：「有没有什麽，你想先确定留下的？」<br><br> 她怔了怔，忽然走去盥洗台上，取下自已那只牙刷——那是她试住第一天不安地摆上去的。她握了握，又把牙刷放回原处：「这个先不收。」<br><br> 「好。」他笑，笑得像在把某个节点悄悄打上时间戳，「就留着。」<br><br> 夜深一点，风把窗帘吹出小小的弧。两人把笔记本阖上，那片心形叶安安静静夹在页里。雨生端来两杯温水，有晴端起杯子，杯底贴在掌心，暖意向上走。她忽然想起小安画的心树，开口：「明天点交完，我们去接他放学，好吗？」<br><br>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n\t\t\t 「好。」他答得没有一丝停顿，「然後把规则——再写一条。」<br><br> 「写什麽？」<br><br> 他看着她，眼神像灯光被拉近：「写从今天起，日常开始。」<br><br> 有晴没笑出声，只是用力点了点头。她把杯子放回桌上，伸手轻轻g住他的手指。两人坐在一起，看着时钟把分针悄悄推过一格。<br><br> 十一点二十八分。倒数，在墙上的黑影里走得很安静。<br><br> 他忽然说：「我把闹钟调到六点半，先煮咖啡。你还是半苦？」<br><br> 「明天可以苦一点。」她看着他，语气很轻，「但记得加糖。」<br><br> 他懂她的意思：可以正面迎上压力，但请在苦里放一点甜。他点了点头，握紧她的手。<br><br> 夜sE像一张被慢慢抚平的毯子，覆在两人肩上。窗外的城市把灯一盏盏收回去，明早八点像一个被标上红sE的时间点，静静等在前面。他们没有躲开，桌上那页规则像一张旧地图，压着一片心形叶，告诉他们：方向已经写好。<br><br>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