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enter>AD4</center>-->\n\t\t\t\t 浅浅的水塘成了坟茔，芦苇飘飘摇摇，遮住了逐渐下沉到底的尸体，幽暗的小路上一片宁静，又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br/><br/> “得~你说咱哈，不光给总督送缴费的钱，还干脆帮着总督府剿匪了~”口气有点无奈，欧阳晗看向对方，“要说当家的啊，你这手可真是快啊……我还说先跟他俩逗逗贫戏耍戏耍呢，这也没戏了。”<br/><br/> “有你戏耍的工夫，命都没了。”穆绍勋皱眉。<br/><br/> “不可能~有你穆当家的在呢，还能让我没命~？”话，说得格外自然，欧阳晗拍了拍手上的尘土，转身往骡子车走去，而站在原处的穆绍勋，却被那句话撩拨得心里某个地方发出一阵轻微的颤动。<br/><br/> 说起来，穆绍勋有件事不明白。<br/><br/> 欧阳晗怎么总是能让他心里发痒，是那种只想扑过去把他撕巴了的痒。或者，至少是把他衣裳撕巴了……<br/><br/> “要说哈~”那欠撕巴的家伙坐在车上，嘴仍旧不闲着，“这一道上有你在，我倒是真踏实。之前杀张有人的时候我还觉得挺瘆的慌的，现在好多了。”<br/><br/> “杀张有人用的是刀。”穆绍勋的提醒有点无情。<br/><br/> 不过欧阳晗无所谓。<br/><br/> “用什么杀，也都是杀啊对不对呢~不过也是有差别，这回你没溅我一身血。”<br/><br/> “枪，终究快一点。”穆绍勋叹了口气。<br/><br/> 他有点无奈。<br/><br/> 以往在东山上，每次越货都是一大群人，他，是那一群亡命徒的首领，最大的乐趣，莫过于将手里那把砍刀斜着劈下，没人能在他手里留下一条命来。而只身在外时，他喜欢用枪。就像他说的，用枪，毕竟更快。能在最短的时间内置人于死地，才是孤身一人涉入江湖险恶得以保命的先决条件。<br/><br/> 他觉得自己有点儿像是“独猪群狼”这个说法描述的了。林莽中，遇上孤单一头野猪是相当恐怖的事情，那彪悍丑陋的野兽会不管不顾高高举着獠牙直冲你撞过来。而更恐怖，生存几率更渺茫的，则是遇上狼群。由头狼带着的十几头乃至几十头狼，会用极强的耐力围堵你，把你逼上绝路，然后一点点聚拢，最终有个领头的扑倒你身上，一口咬断你的喉咙。<br/><br/> 可是，当狼落了单，天生的谨慎、狡黠和多疑，就会让它处处小心，遇到危险也往往选择最简单的方法解决，而不再是闪着血红的眼享受猎杀的乐趣。<br/><br/> 只身在外，总要夹着点尾巴。<br/><br/> 这是穆绍勋的行事原则。<br/><br/> 离开他自己的地盘，他会忍耐，会用在山上时不屑的招数应对各种突发事件。<br/><br/> 这让他多少真的有点无奈，却又必须如此为之。<br/><br/> “穆当家的。”旁边一声招呼打断了他的纠结。<br/><br/> “嗯？”<br/><br/> “我听你兄长偶然提起过，你爹娘是因为战乱……哈。”<br/><br/> “……嗯。”<br/><br/> “真是……这世道。我们家那条胡同，胡同口有个卖烧饼的，那大哥也是因为当年老家打仗，全家上下二十几口，除了他，一个活口都没留下。他是一路要饭，从老家走到北京的。原来卖烧饼的是个孤老头，看他可怜就收留了，小时候我爹带着我买烧饼，见过他破衣烂衫的样儿。”<br/><br/> 欧阳晗边说，边调整了姿势，靠在身后的钱箱上。那张欠打的脸难得一见有了严肃的表情。<br/><br/> “能在没打仗的地方住，是福分。”穆绍勋眼睛看着前方，手里攥着缰绳，但给对方的回应却是认真的。<br/><br/> “那是那是。可惜啊……”<br/><br/> “可惜？”<br/><br/> “可惜我爹妈死得早，幸亏我还有个大哥，哥儿俩能相互照应。”<br/><br/> “你大哥……比你大几岁？”<br/><br/> “三岁。”<br/><br/> “三岁而已。”<br/><br/> “三岁就管不少事儿了。以往我跟胡同里的孩子打架，打不过的时候都是他替我出头。”急着帮哥哥讲好话，欧阳晗说完了才发现这好话<br/><br/>\t\t\t\n\t\t\t\n\t\t\t', '\t')('<!--<center>AD4</center>-->\n\t\t\t\t把自己当初没出息的德 xi_ng 给暴露了，傻乐了几声，他撇嘴，“要说，我也是够不让他省心的。”<br/><br/> 心里暗暗念了句“你知道就好”，穆绍勋微皱着眉一声浅笑。<br/><br/> 从离开苇子坑，到临近总督府，这一路上，他们没有再遇到过匪徒，而两个人之间的交谈，却越来越多，越来越生活。<br/><br/> 这种变化不知不觉，无声无息，甚至连他们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们就只是边走，边聊，一点点将与目的地之间的距离越缩越小。<br/><br/> 作者有话要说：<br/><br/> ☆、第二十章<br/><br/> 一脚踏上总督府所在的市镇土地那一刻，欧阳晗也好，穆绍勋也罢，都或多或少的，心里一颤。<br/><br/> 怎么可能不颤呐，这种天大的事儿。<br/><br/> “先找个店住下。”穆绍勋拽了拽缰绳，让骡子放慢了速度，又将草帽的边沿压低了些，不让路上的闲人看到他的那一只眼。<br/><br/> “找个离总督府近的吧，也好观察动静。”欧阳晗提议。<br/><br/> 这提议得到了认可，两人在总督府周围绕了一圈，选了个不大不小的客店住下了。<br/><br/> 客店是个两进的院子，院门背对着总督府大门，开在一条挺宽敞的胡同里，但里边那一层院子的后窗，却能清清楚楚看见总督府的斜前方。<br/><br/> 欧阳晗和穆绍勋，住的就是这间屋。<br/><br/> 骡子车，放在客店外头了，看着小伙计给骡子加了草料，又叫了几个身强力壮的把两个箱子抬进屋，两人才稍稍松了口气。<br/><br/> 叫了几个菜，烫了一壶酒，从外院井边打上水来简单擦洗了一下，天也差不多暗下来了。两个人回到屋里，开始吃饭。<br/><br/> 但欧阳晗看着酱牛肉和素炒饼，有点吃不下去。<br/><br/> “怎么，不饿？”穆绍勋没动筷子。<br/><br/> “倒也不是。”吁了口气，那家伙咋舌，“办大事儿之前，我都不怎么吃得下去饭。”<br/><br/> 这说法让对方皱起眉来。<br/><br/> “怎么像个女人似的！”<br/><br/> “这跟男女无关吧……”故作委屈嘀咕着，欧阳晗抓了抓头发，而后端起酒杯喝了一口，“我刚才就琢磨了，你说，咱这次是把东西直接交到总督手里呢，还是交给他手下？”<br/><br/> “交给手下，只怕信不能及时让他看见。”<br/><br/> “可直接交给总督，一旦他看见了信，弄不好咱俩当时就没命了。”<br/><br/> “不至于。”<br/><br/> “怎么不至于？”<br/><br/> “信在最下层，等他看见，已经晚了。”<br/><br/> “说是这么说，但谁知道他会不会马上叫人把东西都翻腾出来一一检查呢……就说倒也应该不至于，那些个当大官儿的，当着外人的面儿，不会这么翻箱倒柜的。就怕，他让手下这么倒腾……反正我觉着，放最底下怎么都特不保险。”<br/><br/> “那就放最上层。”被那唠唠叨叨的家伙弄得有点烦躁，穆绍勋低头吃了几口菜。<br/><br/> “放最上头也危险，他要是当时就打开看呢？咱俩还是立马完蛋。”<br/><br/> “……”<br/><br/> “……”<br/><br/> 沉默，持续了大约一杯茶的工夫，然后，穆绍勋突然开口。<br/><br/> “那就还是交给他手下，信放最上层，交了之后马上离开，等他回来见了信，咱们已经出城了。”<br/><br/> 欧阳晗听着，小眼睛里再度 sh_e 出<br/>\t\t\t\n\t\t\t\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