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enter>AD4</center>-->\n\t\t\t\t 敢不敢<br/><br/> 像我这样为爱痴狂……”<br/><br/> 原来从始至终，都是果子一个人孤单单地在用甜蜜的、炙热的、指名道姓的，无所畏惧的方式说着“我爱你”。而他徐明海居然从来没有坦荡回应过哪怕一句：果子，我也爱你。<br/><br/> 尾骨、心脏，脑袋同时剧烈地疼起来。徐明海整个人几乎要裂开一般。他在渐渐远去的歌声中蹲下身去，两手掩面，半天一动都不动。平生第一次，徐明海切入肤里地感受到了那种举目无亲的凄凉和孤独。<br/><br/> 这一刻，他彻底理解了秋实，理解了对方生命中全部的无助和绝望，也理解了自己之于他的含义。<br/><br/> 果子，你现在在哪儿？<br/><br/> 果子，我敢了。再给哥一次机会行吗？这回咱哪儿都不去了，就在大杂院里好好过完这辈子。<br/><br/> 果子，我爱你。你能听见吗？<br/><br/> 卷三·完<br/><br/> 第87章共同渡过<br/><br/> 2000年7月。<br/><br/> 此时的人们已经顺利挺过1999和千禧虫危机，离传闻中的下一个世界末日还有12年。<br/><br/> 徐明海早早逛完广州荔湾区的十三行服装街，在黄老板的邀请下一起去附近某个酒楼饮早茶。<br/><br/> 俩人坐下后，黄老板举起杯子以茶代酒：“听同行讲，现在连沈阳五爱和西安小寨的批发商都要去跟你徐生拿货。真要说句恭喜发财啦。”<br/><br/> “大家发财，”徐明海忙和对方碰杯，客气道，“都靠黄生提携我们晚辈。”<br/><br/> 徐明海如今早已不在西单的民族大世界练摊，而是去了北方区最大的批发市场——北京动物园。他永远记得陈磊说过的：未来的20年绝对是中国服装业蓬勃发展的20年。所以他总是比别人敢干。遇上好东西就豁出去下狠手控货，半件都不给别人留。慢慢的，就像黄老板说的那样，整个华北地区别的批发商想要某些品牌的货，都知道要去找动物园的徐老板。<br/><br/> 上礼拜，他控了日本街头品牌Neighborh**d的3000件刺绣T恤尾单。货到了动物园，早上7点前就被前来上货的买家抢购一空。<br/><br/> 成本价100，批发价260。一出一进就有4万8的利润进账。不得不说，这生意做得漂亮极了。<br/><br/> 俩人又聊了一阵，黄老板想起什么，从随身的包里掏出一张票递给徐明海：“差点忘了，你要的Leslie演唱会门票。”<br/><br/> 徐明海赶紧接过来道谢：“北京那边实在买不到，麻烦了。”<br/><br/> “洒洒水啦，”黄老板摆手，“不过我记得你尾骨有旧伤，一场演唱会前前后后听下来要两个多钟头，顶不顶得顺？”<br/><br/> “还好，”徐明海笑，“人家又唱又跳都顶得顺。我只是在下面坐着，怎么样都能撑住。”<br/><br/> “那就好，”黄老板目光不经意落到徐明海虎口处的黑蓝色图案上，“其实很早我就想问，只是觉得有些唐突。徐生手上的刺青是……牙印？”<br/><br/> 徐明海点头。<br/><br/> 黄老板笑：“左青龙右白虎我得见多了，牙齿印还是第一次，有创意。”<br/><br/> 徐明海将门票小心收起，回忆道：“三年前刺的时候，纹身师傅一个劲儿推说自己没做过这样的图案，怕搞砸。我只好鼓励他，说大不了洗掉重来，我不怕疼。”<br/><br/> “所以是老婆咬的喽？”黄老板是过来人，很懂男人的心思。他笑着打趣：“肯定是徐生出去花天酒地不小心被抓包，纹上哄人用。其实何必搞这么大，拿个A货包包就好了嘛，比真品都真！”<br/><br/> 徐明海想起某人，千般悔恨万般柔情，一齐涌上心头。<br/><br/> “黄生猜得差不多。我把他的咬痕纹在手上是想提醒自己……”<br/><br/> 提醒自己什么？徐明海其实也不能完全说清楚。他只知道自己三年前把果子弄丢了。报警、登报纸，寻人启事……各种手段用尽，对方的消息却始终石沉大海。<br/><br/> 这个过程把<br/><br/>\t\t\t\n\t\t\t\n\t\t\t', '\t')('<!--<center>AD4</center>-->\n\t\t\t\t徐明海折磨得够呛，但他就是拒绝接受果子出了意外这个推断。一是凭直觉，二是因为那句“千山我独行，不必相送”。<br/><br/> 他后来细细想过，这话根本就是对方拿来诀别的。只怕从北京离开的时候，果子就已经打定主意不去广州上学了。<br/><br/> 只是中国这么大，茫茫人海，一个人存心要躲起来的话，大罗神仙也没辙。一千多天的时间，说快就是一眨眼，说慢就像是钝刀子割肉，能把人磨出一身老茧。可再怎么无望，徐明海的虎口却始终保有一处未愈的新鲜伤口，为果子淋漓着相思。<br/><br/> 他于是跟爹妈咬定，果子肯定会回来。无论是十年还是二十年，只要活着，自己就能等到那天。<br/><br/> 事情发展到今天这一步，李艳东早已别无他求。她能做的就是没事儿拉着徐勇在家给俩孩子诵经，保佑他们平平安安。<br/><br/> 看着眼前忽然愣住的人，黄老板便不好再深问，只嘱咐道：“从广州东搭广九，可以直接到红磡的。你通行证有带吧？”<br/><br/> 次日中午，徐明海顺利抵达红磡火车站。他办好过关手续，步行来到一座倒立金字塔似的建筑物前。<br/><br/> 他还记得自己和果子第一次看到赫赫有名的“红馆”是在「94摇滚中国乐势力」的VCD里。他俩当时在电视剧前，和上万名香港观众一起跟着窦唯、张楚、何勇，唐朝合唱，嘶吼，跳跃，沉浸在激动的情绪中。<br/><br/> “以后等香港回归了，哥带你去红磡看张国荣的演唱会！”徐明海当时这么承诺。<br/><br/> “可他已经退出乐坛了。”秋实无不遗憾。<br/><br/> “走了也会再回来的，”徐明海安慰道，“他那么喜欢唱歌，肯定舍不下歌迷。”<br/><br/> 果然，被徐明海说中。<br/><br/> 所以这次来广州，他表面上是订货，实际上是假公济私特地去红馆看张国荣开唱。为此，徐明海在北京时就托旅行社的人办好了商务签证。<br/><br/> 现在他明白了一件事，与其把希望寄托在缥缈的未来，不如此时此刻尽全力做到能力的上限才不会后悔。<br/><br/> 门口处一阵人声鼎沸，徐明海抬头望去发现已经开始检票。他于是抚摸着自己的左手虎口，轻声说：“走，果子，哥带你看演唱会去。”<br/><br/> 黄老板帮忙买的票位置绝佳。徐明海坐在看台上可以鸟瞰整个舞台。随着倒计时开始，来自全国乃至世界各地歌迷的尖叫声此起彼伏。<br/><br/> 淡蓝色的巨型光柱天幕骤然出现在观众的视野内，张国荣站在里面。他身着笔挺的白色西服，双肩坠满羽毛，风华绝代。<br/><br/> “当?留在唇上说话<br/><br/> 像?在嘴边拈花<br/><br/> 爱?是阔是窄都不用代价<br/><br/> 分与合?都不用惊怕……”<br/><br/> 徐明海用他北京味的蹩脚广东话一齐跟着张国荣哼唱。果子留下的那些磁带都快被他听烂了，每首歌都熟得要命。<br/><br/> 期间，张国荣身后的荧幕不断放出他主影的那些电影片段：「阿飞正传」、「白发魔女」、「风月」……<br/><br/> 当看到「倩女幽魂」时，徐明海不禁笑了。他想到自己年少时对王祖贤女士的莫名眷恋，以及果子那暗戳戳的醋意。而随后的「霸王别姬」则让徐明海脸上的笑顷刻消失。<br/><br/> 时间似乎一下就回到那个看完电影后的盛夏午夜。他看见胡同里有两个少年在接吻。一个以身犯险，不管不顾；一个脸色发白，魂飞魄散。<br/>\t\t\t\n\t\t\t\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