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绿萝的梦
<p> 第134章 绿萝的梦<br />
“所以，我判断，这款游戏可能并没有ign这类媒体说的那么差。”咸鱼战神顿了顿，“更可能的是，这款游戏比较“挑”玩家。”<br />
“什么意思？”<br />
黑猫对他说的话很感兴趣，因为他心中其实也有种类似的感觉，只是他自己不知道该如何总结为语言。<br />
“因为你看，这些给出五分六分的媒体，批评的是《幽冥山海》难度过高，认为难度设计不合理，所以才扣了分。”<br />
“但是另一边，这家给满分的媒体，同样也提到了难度比较高，但是他们提到最多的反而是战胜敌人之后巨大的成就感。”<br />
“事实上，这两个说法并不冲突，可能只是ign那边比较手残，怎么都打不过敌人，自然只能感受到挫败感。”<br />
“而另一边战胜了敌人，自然才能体验到游戏的乐趣。”<br />
“有可能，旷世游戏设计这款游戏，就是给这第二类人玩的。”<br />
咸鱼战神误打误撞，居然只凭着阅读了几篇游戏媒体写出的评测，就把魂游的本质猜的八九不离十了。<br />
魂游，哪怕是艾尔登法环，尽管提供了各式各样的轮椅玩法和武器，照样是要挑选玩家的。<br />
很多人以为自己能够做到，就同样以为所有人都能够做到。<br />
但在现实中，甚至还有很多玩家连wasd都要看一眼键盘再按呢！<br />
黑猫听完顿悟了，他终于知道自己心里充斥着的那股矛盾感在哪里了。<br />
他心中瞬间一喜，既然如此，那游戏也许就没有质量的问题？<br />
“我也是这么觉得！”<br />
他声音中带着一丝激动之意，仿佛《幽冥山海》平冤昭雪了一般。<br />
咸鱼战神嘴角露出一抹无奈的笑容，他打电话其实就是想要安慰一下黑猫，让他不要在意这件事。<br />
毕竟在他自己眼里，这款游戏的成功和他们这些b站的主播有一毛钱关系吗？<br />
制作公司又不给他打钱。<br />
所以，不管游戏最终是成功和失败，又和他有什么关系呢？<br />
咸鱼战神不会被这些事情影响到自己的心情。<br />
他这个人拥有更多的是理性思维，并且性格比较利己主义，因此代入不了黑猫此刻的心情。<br />
但是他在乎黑猫，所以才打了电话安慰对方，而既然现在对方没事了，他也该赶紧溜了。<br />
“那我还有事，先走了，待会要早点睡。”咸鱼战神说道。<br />
“好，那你早点睡吧，拜拜。”<br />
“886”<br />
挂掉电话，黑猫却还在想对方说的话。<br />
“挑玩家”吗？<br />
希望自己同样会喜欢这款游戏。<br />
好想能够早点玩到《幽冥山海》。<br />
为什么偏偏还要再等几天？<br />
玛德，真应该找到旷世游戏的办公楼下，把他们的老板周旷绑到小黑屋里，逼着他，赶紧把《幽冥山海》在今天就发售了！<br />
……<br />
……<br />
……<br />
另一边，周旷也同样第一时间就看到了外国知名媒体ign的评测和打分，不过他和其他人的反应正好相反，他属实是完全不在意！<br />
他甚至打了个哈欠直接就去睡觉了。<br />
一觉睡到大天亮。<br />
等到第二天来到公司，他才又打开了metacritic网站，查询起《幽冥山海》的m站评分。<br />
此时《幽冥山海》的m站评分已经出来了，是根据几十家第一时间就评测并打分的媒体给出的分数，然后再用m站自己的分数计算出来的。<br />
当他看到黄色的方框中，写着黑色字体的分数，冷哼了一声。<br />
68分。<br />
褒贬不一。<br />
周旷早就想到了分数不会高，但是当真正看到这样的评分时，尤其还是6开头的数字时，他心里还是有些不满的。<br />
没有经验的独立小工作室的第一款3a单机游戏，made in华夏，再加上这个世界上还没出现过类魂游戏，人们无法理解这样高难度的游戏设计。<br />
三大debuff叠满，西方媒体给出的分数想不低，那都是不可能的。<br />
周旷反而有些惊讶，《幽冥山海》在一众西方媒体乱打分的前提下，居然还能到达这样一个分数？<br />
于是，他点开了m站评分旁边的媒体人评价，也就是m站参考的游戏媒体的评分。<br />
结果意外的发现，南亚以及南美的游戏媒体给出的分数，居然相当不错。<br />
足足有三家媒体给出了一百分的满分评价，两家都是南亚的媒体，而评分八九十分的媒体也同样不少。<br />
看来，他们的分数和欧美的媒体的低分一中和，分数才到达了68分。<br />
周旷逐渐理解了一切。<br />
他走出办公室，却发现杨纪居然在安慰着冯旗。<br />
这可太罕见了！<br />
平时，两个人的角色一般都是反过来的。<br />
“评分就只是评分，游戏还没发售呢。”<br />
“我知道，只是……”<br />
“再等等嘛。”<br />
“唉。”<br />
看到周旷走过来，杨纪拍了拍坐在椅子上有些颓唐的冯旗。<br />
“怎么？郁闷了？”<br />
周旷自己拉过来一把没人用的椅子，坐在了冯旗前面。<br />
“有点。”<br />
冯旗的声音有点沉闷。<br />
作为游戏的制作人，《幽冥山海》就像他自己的孩子，而自己的孩子被别人这样贬低，是个人都受不了的。<br />
最关键的是，你明明知道你的孩子很好，绝对不是别人说的那样！<br />
冯旗本来觉得游戏至少有90分的水平，哪怕考虑到了自己的偏爱以及媒体可能的错判，那也应该至少是80分。<br />
结果呢？<br />
别说80分了，连70分都没有！<br />
他如何不郁闷呢。<br />
“员工们呢？”<br />
“一样。”<br />
杨纪言简意赅。<br />
周旷点了点头，看来是时候了。<br />
“召集所有人，我要讲话。”<br />
他说完，杨纪愣在原地。<br />
“我去？”<br />
“那我去吧。”<br />
周旷开着玩笑。<br />
“我去吧。”<br />
冯旗满脸悲催地站起身来。<br />
……<br />
周旷站在所有员工的面前，目光扫视过去，都是熟悉的面孔，但是此时他从这些人脸上看到的不是因为游戏即将发售的兴奋和激动，而是失望、低落与气馁。<br />
显然，媒体的评分远比玩家们的评价对他们的影响要大，毕竟他们作为游戏人天生想被“权威”所认可。<br />
他们议论纷纷，场面显得有些嘈杂。<br />
周旷拍了拍手掌，人们迅速安静了下来。<br />
他缓慢地注视着所有的人，然后突然高举起了自己的右手。<br />
“大家伙！忘掉那什么狗屁媒体评分吧！抬起头都看着我！”<br />
果然，他的话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br />
“我知道你们现在是什么感受，愤怒、无力、不解、伤心！”<br />
“我们精心雕琢的艺术品被别人踩在脚下，当做随处可见的破烂了，对吧？”听到他这么说，人群中传出零星的苦笑声。<br />
“当我们连续三个月只为了修改一张地图的设计而不断较劲的时候！”<br />
“当我们为了是否添加怪物的新战斗机制而争吵的时候！”<br />
“当我们为了在场景中磨出一帧帧率而重写一整个子系统的代码的时候！”<br />
“谁他妈能想到最后会被人给出一个六十多分的评价！”<br />
周旷的拳头重重地砸在桌子上。<br />
全场寂静。<br />
“但今天，我要告诉你们三件事情！”周旷竖起三根手指，脸上的表情异常坚决，声音斩钉截铁。<br />
“第一！”<br />
“历史上所有改变了游戏规则的杰作，首发时都有被媒体诟病的经历！”<br />
“俗话说，领先一步是天才，领先三步是疯子。”<br />
“不被庸人理解是正常的！”<br />
“但我，既想做天才，也想做疯子！”<br />
周旷说完这话，看到了员工们眼中升起的希望。<br />
“第二！”<br />
“真正的裁判永远不是那些高高在上的游戏媒体人，也不是什么游戏奖项的评委，而是已经为我们贡献了两百多万销量的玩家们！”<br />
周旷身后的屏幕突然亮起，上面赫然显示的，就是《幽冥山海》到目前为止的游戏销量。<br />
2452136。<br />
“这两百多万的玩家，每一个人都已经用自己的钱包投了票。”<br />
“他们信任我们，相信我们可以提供给他们一款好玩的游戏。”<br />
荧幕上的数字中的每一份销量，都代表着一个活生生的人用自己辛勤的汗水换来的钱，购买了这部作品。<br />
员工们被这组数字震撼到了。<br />
平时他们听到游戏卖了两百多万，他们只会内心欢喜，然后表面“哦”一声。<br />
但是当他们看到这两百多万的销量化成屏幕上的巨大数字，听到周旷说出这两百多万人代表着什么，那感觉是完全不一样的。<br />
两百多万人啊！<br />
哪怕一千个人站在你面前，都已经是人山人海了！而两百万人更是千倍于此的人数！<br />
“b站上关于《幽冥山海》的解析视频，光是超过百万播放量的，就已经有上百个了！”<br />
“这还不能说明玩家们对于我们游戏的喜爱吗？”<br />
“而其他平台的粉丝，更是不计其数！”<br />
“他们，才是真正的裁判。”<br />
人群中的一些人，情动于中，开始躁动不安。<br />
“第三！”<br />
周旷说完，缓缓走到人群前面，拍了拍一位员工的肩膀。<br />
他记得，对方叫做傅安乐，是游戏的文案策划，早在demo还没发的时候，就已经在公司里了。<br />
“你们应该比我更清楚。”<br />
“当玩家们被实机演示里boss的沙浪攻击所震撼的时候！”<br />
“当外包公司被我们的美术原稿吓傻，求我们去他们公司交流的时候！”<br />
“当全国的游戏人都想来我们公司工作，全国的投资人都想要投资我们旷世游戏的时候！”<br />
“这他妈就是我们做出一款90分作品最好的证据！”<br />
周旷说完，跳上桌子。<br />
“所以我们现在要做一些不一样的事情。”<br />
“从明天开始，运营总监开始预热速通活动！”<br />
“前一百名直播通关游戏的，每人奖励十万元！”<br />
“前三名分别再额外奖励一百万、五十万和三十万！”<br />
“前一千名直播通关游戏的，每人奖励一万元！”<br />
“前五千名直播通关游戏的，每人奖励一千元！”<br />
“只要是通关了游戏的，拿出证据，每人奖励30元！”<br />
“我不管他是怎么通关的，他就是卡bug通的关，只要在游戏规则内，我也照发不误！”<br />
“所有奖励可以叠加！”<br />
“活动时间为期一个月，仅限国内的玩家。”<br />
运营总监听了，小心脏扑通扑通直跳。<br />
卧槽，老大疯了！<br />
不过我喜欢！<br />
周旷跳下桌子，拿起一张自己早就准备好的a4纸。<br />
“记住这个耻辱的68分，但不要让这个数字否定我们的努力、成为我们的枷锁！”<br />
“而是要让它成为助推我们的燃料！”<br />
“一个月后，当玩家们对我们的游戏赞不绝口的时候，我要你们把今天媒体对我们的评分打印出来——”<br />
周旷展示着手中的a4纸，上面打印的正是m站算出的《幽冥山海》的分数，68分。<br />
他当众撕了个粉碎，抛向空中。<br />
纸屑在灯光照射下显得格外迷幻，透过两者的混合物，人们看到了周旷嘴角肆无忌惮的笑容。<br />
“历史，从来是由胜利者书写！”<br />
“winners always win。”<br />
“而赢家永远会赢。”<br />
话音落下，空气凝固了半秒。<br />
程序组的小张突然拿起同事的数位板猛敲桌面，发出的金属声仿佛战鼓一般咚咚作响。<br />
这个连续几个月都会早到公司调试程序的社恐年轻人，此刻脖颈青筋暴起地嘶吼：“干死他们！”<br />
刹那间，整间办公室仿佛被激发了的火山口一般，爆发开来。<br />
原画师将本子撕得粉碎，扔向空中，挥舞手臂。<br />
策划抱着人事部的同事跳出扭曲的舞蹈动作。<br />
就连运营总监都扯开领带，踩着转椅，随手拿着键盘当荧光棒胡乱挥舞。<br />
一百多人同时发出的声浪，震得落地窗玻璃嗡嗡作响，楼下的人都蒙了，楼上怎么地震了？<br />
冯旗感觉身后传来视线，发现居然是杨纪在偷偷用手机照自己。<br />
“你tm拍什么呢！”<br />
“拍你擦眼泪的模样啊，这可是难得的瞬间。”<br />
杨纪说道，但是自己的眼角明显也红了。<br />
周旷今天的一番话，正是他们内心深处想说却不敢想的。<br />
两人对视半秒，突然大笑起来，互相给了对方肩膀一拳。<br />
周旷抬起头，看向窗外照射进来的阳光，透过窗户的形状落在地面上，轮廓好像一个举枪冲锋的战士。<br />
他笑着摇了摇头，坐了下来。<br />
就在没人注意到的角落里，一株绿萝在人声震动中绽放开来。<br />
这个被程序组一开始用来吸甲醛的植物，后来在枯黄后被员工们当做“圣物”拱了起来，此时却悄然绽放。<br />
那天夜里，旷世游戏的美术总监杨纪，在自己的微言账号上有一条更新。<br />
“原来植物真的听得懂梦想”<br />
(本章完)</p>
“所以，我判断，这款游戏可能并没有ign这类媒体说的那么差。”咸鱼战神顿了顿，“更可能的是，这款游戏比较“挑”玩家。”<br />
“什么意思？”<br />
黑猫对他说的话很感兴趣，因为他心中其实也有种类似的感觉，只是他自己不知道该如何总结为语言。<br />
“因为你看，这些给出五分六分的媒体，批评的是《幽冥山海》难度过高，认为难度设计不合理，所以才扣了分。”<br />
“但是另一边，这家给满分的媒体，同样也提到了难度比较高，但是他们提到最多的反而是战胜敌人之后巨大的成就感。”<br />
“事实上，这两个说法并不冲突，可能只是ign那边比较手残，怎么都打不过敌人，自然只能感受到挫败感。”<br />
“而另一边战胜了敌人，自然才能体验到游戏的乐趣。”<br />
“有可能，旷世游戏设计这款游戏，就是给这第二类人玩的。”<br />
咸鱼战神误打误撞，居然只凭着阅读了几篇游戏媒体写出的评测，就把魂游的本质猜的八九不离十了。<br />
魂游，哪怕是艾尔登法环，尽管提供了各式各样的轮椅玩法和武器，照样是要挑选玩家的。<br />
很多人以为自己能够做到，就同样以为所有人都能够做到。<br />
但在现实中，甚至还有很多玩家连wasd都要看一眼键盘再按呢！<br />
黑猫听完顿悟了，他终于知道自己心里充斥着的那股矛盾感在哪里了。<br />
他心中瞬间一喜，既然如此，那游戏也许就没有质量的问题？<br />
“我也是这么觉得！”<br />
他声音中带着一丝激动之意，仿佛《幽冥山海》平冤昭雪了一般。<br />
咸鱼战神嘴角露出一抹无奈的笑容，他打电话其实就是想要安慰一下黑猫，让他不要在意这件事。<br />
毕竟在他自己眼里，这款游戏的成功和他们这些b站的主播有一毛钱关系吗？<br />
制作公司又不给他打钱。<br />
所以，不管游戏最终是成功和失败，又和他有什么关系呢？<br />
咸鱼战神不会被这些事情影响到自己的心情。<br />
他这个人拥有更多的是理性思维，并且性格比较利己主义，因此代入不了黑猫此刻的心情。<br />
但是他在乎黑猫，所以才打了电话安慰对方，而既然现在对方没事了，他也该赶紧溜了。<br />
“那我还有事，先走了，待会要早点睡。”咸鱼战神说道。<br />
“好，那你早点睡吧，拜拜。”<br />
“886”<br />
挂掉电话，黑猫却还在想对方说的话。<br />
“挑玩家”吗？<br />
希望自己同样会喜欢这款游戏。<br />
好想能够早点玩到《幽冥山海》。<br />
为什么偏偏还要再等几天？<br />
玛德，真应该找到旷世游戏的办公楼下，把他们的老板周旷绑到小黑屋里，逼着他，赶紧把《幽冥山海》在今天就发售了！<br />
……<br />
……<br />
……<br />
另一边，周旷也同样第一时间就看到了外国知名媒体ign的评测和打分，不过他和其他人的反应正好相反，他属实是完全不在意！<br />
他甚至打了个哈欠直接就去睡觉了。<br />
一觉睡到大天亮。<br />
等到第二天来到公司，他才又打开了metacritic网站，查询起《幽冥山海》的m站评分。<br />
此时《幽冥山海》的m站评分已经出来了，是根据几十家第一时间就评测并打分的媒体给出的分数，然后再用m站自己的分数计算出来的。<br />
当他看到黄色的方框中，写着黑色字体的分数，冷哼了一声。<br />
68分。<br />
褒贬不一。<br />
周旷早就想到了分数不会高，但是当真正看到这样的评分时，尤其还是6开头的数字时，他心里还是有些不满的。<br />
没有经验的独立小工作室的第一款3a单机游戏，made in华夏，再加上这个世界上还没出现过类魂游戏，人们无法理解这样高难度的游戏设计。<br />
三大debuff叠满，西方媒体给出的分数想不低，那都是不可能的。<br />
周旷反而有些惊讶，《幽冥山海》在一众西方媒体乱打分的前提下，居然还能到达这样一个分数？<br />
于是，他点开了m站评分旁边的媒体人评价，也就是m站参考的游戏媒体的评分。<br />
结果意外的发现，南亚以及南美的游戏媒体给出的分数，居然相当不错。<br />
足足有三家媒体给出了一百分的满分评价，两家都是南亚的媒体，而评分八九十分的媒体也同样不少。<br />
看来，他们的分数和欧美的媒体的低分一中和，分数才到达了68分。<br />
周旷逐渐理解了一切。<br />
他走出办公室，却发现杨纪居然在安慰着冯旗。<br />
这可太罕见了！<br />
平时，两个人的角色一般都是反过来的。<br />
“评分就只是评分，游戏还没发售呢。”<br />
“我知道，只是……”<br />
“再等等嘛。”<br />
“唉。”<br />
看到周旷走过来，杨纪拍了拍坐在椅子上有些颓唐的冯旗。<br />
“怎么？郁闷了？”<br />
周旷自己拉过来一把没人用的椅子，坐在了冯旗前面。<br />
“有点。”<br />
冯旗的声音有点沉闷。<br />
作为游戏的制作人，《幽冥山海》就像他自己的孩子，而自己的孩子被别人这样贬低，是个人都受不了的。<br />
最关键的是，你明明知道你的孩子很好，绝对不是别人说的那样！<br />
冯旗本来觉得游戏至少有90分的水平，哪怕考虑到了自己的偏爱以及媒体可能的错判，那也应该至少是80分。<br />
结果呢？<br />
别说80分了，连70分都没有！<br />
他如何不郁闷呢。<br />
“员工们呢？”<br />
“一样。”<br />
杨纪言简意赅。<br />
周旷点了点头，看来是时候了。<br />
“召集所有人，我要讲话。”<br />
他说完，杨纪愣在原地。<br />
“我去？”<br />
“那我去吧。”<br />
周旷开着玩笑。<br />
“我去吧。”<br />
冯旗满脸悲催地站起身来。<br />
……<br />
周旷站在所有员工的面前，目光扫视过去，都是熟悉的面孔，但是此时他从这些人脸上看到的不是因为游戏即将发售的兴奋和激动，而是失望、低落与气馁。<br />
显然，媒体的评分远比玩家们的评价对他们的影响要大，毕竟他们作为游戏人天生想被“权威”所认可。<br />
他们议论纷纷，场面显得有些嘈杂。<br />
周旷拍了拍手掌，人们迅速安静了下来。<br />
他缓慢地注视着所有的人，然后突然高举起了自己的右手。<br />
“大家伙！忘掉那什么狗屁媒体评分吧！抬起头都看着我！”<br />
果然，他的话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br />
“我知道你们现在是什么感受，愤怒、无力、不解、伤心！”<br />
“我们精心雕琢的艺术品被别人踩在脚下，当做随处可见的破烂了，对吧？”听到他这么说，人群中传出零星的苦笑声。<br />
“当我们连续三个月只为了修改一张地图的设计而不断较劲的时候！”<br />
“当我们为了是否添加怪物的新战斗机制而争吵的时候！”<br />
“当我们为了在场景中磨出一帧帧率而重写一整个子系统的代码的时候！”<br />
“谁他妈能想到最后会被人给出一个六十多分的评价！”<br />
周旷的拳头重重地砸在桌子上。<br />
全场寂静。<br />
“但今天，我要告诉你们三件事情！”周旷竖起三根手指，脸上的表情异常坚决，声音斩钉截铁。<br />
“第一！”<br />
“历史上所有改变了游戏规则的杰作，首发时都有被媒体诟病的经历！”<br />
“俗话说，领先一步是天才，领先三步是疯子。”<br />
“不被庸人理解是正常的！”<br />
“但我，既想做天才，也想做疯子！”<br />
周旷说完这话，看到了员工们眼中升起的希望。<br />
“第二！”<br />
“真正的裁判永远不是那些高高在上的游戏媒体人，也不是什么游戏奖项的评委，而是已经为我们贡献了两百多万销量的玩家们！”<br />
周旷身后的屏幕突然亮起，上面赫然显示的，就是《幽冥山海》到目前为止的游戏销量。<br />
2452136。<br />
“这两百多万的玩家，每一个人都已经用自己的钱包投了票。”<br />
“他们信任我们，相信我们可以提供给他们一款好玩的游戏。”<br />
荧幕上的数字中的每一份销量，都代表着一个活生生的人用自己辛勤的汗水换来的钱，购买了这部作品。<br />
员工们被这组数字震撼到了。<br />
平时他们听到游戏卖了两百多万，他们只会内心欢喜，然后表面“哦”一声。<br />
但是当他们看到这两百多万的销量化成屏幕上的巨大数字，听到周旷说出这两百多万人代表着什么，那感觉是完全不一样的。<br />
两百多万人啊！<br />
哪怕一千个人站在你面前，都已经是人山人海了！而两百万人更是千倍于此的人数！<br />
“b站上关于《幽冥山海》的解析视频，光是超过百万播放量的，就已经有上百个了！”<br />
“这还不能说明玩家们对于我们游戏的喜爱吗？”<br />
“而其他平台的粉丝，更是不计其数！”<br />
“他们，才是真正的裁判。”<br />
人群中的一些人，情动于中，开始躁动不安。<br />
“第三！”<br />
周旷说完，缓缓走到人群前面，拍了拍一位员工的肩膀。<br />
他记得，对方叫做傅安乐，是游戏的文案策划，早在demo还没发的时候，就已经在公司里了。<br />
“你们应该比我更清楚。”<br />
“当玩家们被实机演示里boss的沙浪攻击所震撼的时候！”<br />
“当外包公司被我们的美术原稿吓傻，求我们去他们公司交流的时候！”<br />
“当全国的游戏人都想来我们公司工作，全国的投资人都想要投资我们旷世游戏的时候！”<br />
“这他妈就是我们做出一款90分作品最好的证据！”<br />
周旷说完，跳上桌子。<br />
“所以我们现在要做一些不一样的事情。”<br />
“从明天开始，运营总监开始预热速通活动！”<br />
“前一百名直播通关游戏的，每人奖励十万元！”<br />
“前三名分别再额外奖励一百万、五十万和三十万！”<br />
“前一千名直播通关游戏的，每人奖励一万元！”<br />
“前五千名直播通关游戏的，每人奖励一千元！”<br />
“只要是通关了游戏的，拿出证据，每人奖励30元！”<br />
“我不管他是怎么通关的，他就是卡bug通的关，只要在游戏规则内，我也照发不误！”<br />
“所有奖励可以叠加！”<br />
“活动时间为期一个月，仅限国内的玩家。”<br />
运营总监听了，小心脏扑通扑通直跳。<br />
卧槽，老大疯了！<br />
不过我喜欢！<br />
周旷跳下桌子，拿起一张自己早就准备好的a4纸。<br />
“记住这个耻辱的68分，但不要让这个数字否定我们的努力、成为我们的枷锁！”<br />
“而是要让它成为助推我们的燃料！”<br />
“一个月后，当玩家们对我们的游戏赞不绝口的时候，我要你们把今天媒体对我们的评分打印出来——”<br />
周旷展示着手中的a4纸，上面打印的正是m站算出的《幽冥山海》的分数，68分。<br />
他当众撕了个粉碎，抛向空中。<br />
纸屑在灯光照射下显得格外迷幻，透过两者的混合物，人们看到了周旷嘴角肆无忌惮的笑容。<br />
“历史，从来是由胜利者书写！”<br />
“winners always win。”<br />
“而赢家永远会赢。”<br />
话音落下，空气凝固了半秒。<br />
程序组的小张突然拿起同事的数位板猛敲桌面，发出的金属声仿佛战鼓一般咚咚作响。<br />
这个连续几个月都会早到公司调试程序的社恐年轻人，此刻脖颈青筋暴起地嘶吼：“干死他们！”<br />
刹那间，整间办公室仿佛被激发了的火山口一般，爆发开来。<br />
原画师将本子撕得粉碎，扔向空中，挥舞手臂。<br />
策划抱着人事部的同事跳出扭曲的舞蹈动作。<br />
就连运营总监都扯开领带，踩着转椅，随手拿着键盘当荧光棒胡乱挥舞。<br />
一百多人同时发出的声浪，震得落地窗玻璃嗡嗡作响，楼下的人都蒙了，楼上怎么地震了？<br />
冯旗感觉身后传来视线，发现居然是杨纪在偷偷用手机照自己。<br />
“你tm拍什么呢！”<br />
“拍你擦眼泪的模样啊，这可是难得的瞬间。”<br />
杨纪说道，但是自己的眼角明显也红了。<br />
周旷今天的一番话，正是他们内心深处想说却不敢想的。<br />
两人对视半秒，突然大笑起来，互相给了对方肩膀一拳。<br />
周旷抬起头，看向窗外照射进来的阳光，透过窗户的形状落在地面上，轮廓好像一个举枪冲锋的战士。<br />
他笑着摇了摇头，坐了下来。<br />
就在没人注意到的角落里，一株绿萝在人声震动中绽放开来。<br />
这个被程序组一开始用来吸甲醛的植物，后来在枯黄后被员工们当做“圣物”拱了起来，此时却悄然绽放。<br />
那天夜里，旷世游戏的美术总监杨纪，在自己的微言账号上有一条更新。<br />
“原来植物真的听得懂梦想”<br />
(本章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