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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90章 日日西湖一醉回
    “或现童男微妙相,癲发五种雌魔类。”
    路平轻轻吟道。
    任盈盈立即羞恼交加。
    这是明教第三明使、光明少女,化身童男之相,让雌性的暗魔癲狂而死。
    “任姑娘可是为了向问天而来?”
    “你可是有什么主意,可以救向叔叔?”
    “天王老子何许人物?既然敢如此胆大妄为,定然心中早有脱身之计,任姑娘不帮则好,要是想帮,恐怕会適得其反。”
    一个甚为威猛的虱髯大汉,声音却异常娇媚。
    路平听著,心中有一丝古怪的感觉“向叔叔曾经给我说起,不管他出了什么事情,我都不可插手。”任盈盈轻嘆道,“
    可是我如何能够袖手旁观?”
    酒已经温好。
    路平起身为任大小姐倒了一杯。
    任盈盈举皓腕,一只縴手遮小口,將酒缓缓喝完。
    暖意沁人心脾。
    “好好的日月教圣姑不做,好好的生意不做,却喜欢在江湖上风里来,雨里去。”路平看著他,不禁吐槽道。
    “要你管?”任盈盈瞪了他一眼,“生意我早已经交给计无施、张夫人,二人在东南一带,连结各处帮会,主要是盐、布二项,这才是真正的长久经营。哪里像你,尽捣鼓一些稀奇古怪的事情。”
    路平不禁笑了起来,避居市井的魔教圣姑,谈起生意经,虽然还是兴趣乏乏,却不再是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
    “平一指的生意你知道吗?”
    “什么生意?”
    “断子绝孙的生意。以內力嫁接,向江湖人士放贷。”
    任盈盈目中闪过一丝异:“这不是你的主意?”
    路平摇了摇头。
    如今平一指的生意越来越大。
    木高峰的內力已经嫁接殆尽向平一指求医的內功精湛之土,都被当成他的內功库存。
    以此向其余的江湖中人嫁接。
    一个初级的內功市场,在极短的时间內便开始形成。
    这完全出乎路平的意料。
    他是想挑战杀人名医的规则,却没有想过將杀人名医变为高利贷名医。
    任盈盈漫不经心地说:“我自然会派人过问。
    路平点点头,又说起布匹的生意:“据我所知,苏州府吴江县有一镇名盛泽,镇上百姓均以养蚕为业,织机非常之多,机之声,昼夜不停。
    镇上有丝绸牙行上千家,各地客商到此买布贩卖的,多不胜数。
    任姑娘何不也在这里开一家丝行?
    来日你我同游西湖,抚琴吹簫,赏月吟风,岂不是一件美事!”
    【他年若作扁舟侣,日日西湖一醉回。】
    任盈盈拍手道:“我记得你说《白蛇话本》有“西湖水干,江潮不起。雷峰塔倒,白蛇出世”之语,那西湖说什么『十里荷香,青山绿水,楼台相望”,美景冠绝天下。
    神教在西湖还有一处產业,叫什么梅庄,主人是什么『江南四友”,据说琴棋书画,
    甚是痴迷。
    翌日我向东方叔—教主討得此处產业,你—
    任盈盈忽然反应过来,嗔道:“谁要跟你同游。”
    路平心中却是大震。
    若是任盈盈向东方不败討要梅庄,那么,东方教主是该给呢?还是不给?
    路平却並不清楚,东方不败此刻最怀疑的,並不是任盈盈。
    而是他,路司李。
    东方不败以一种寻常帮派领袖所不曾想到的方式,逼迫融休老和尚讲出路平和任盈盈的聊天內容。
    一说起白蛇故事,他心中也是大吃一惊。
    这几乎就是在暗示任我行的下落。
    “他是谁?他知道什么?他想干什么?”
    从那一刻到身在黑木崖闺房,东方不败每天都要重复著三连问。
    心中的困惑,已经达到极点。
    若不是急回黑木崖,他此刻身在的地方,就是华山脚下。
    路平还不知道,东方不败的八卦之旅,竟然有意外的收穫。
    他的脑海中不断推演,任盈盈向东方不败索要梅庄產业的各种可能。
    变数太多,东方不败不可能答应。
    但,东方不败此刻的脑迴路,已经迥异常人。
    万一东方不败同意呢?
    任盈盈见他神色凝重,不禁柔声道:“若是—-同游,也不是不可。反正现在江湖上.正好.—但你不能—
    这一席话说的声如蚊。
    路平却明白过来,他笑吟吟看著任盈盈,沉默不语。
    纵然是隔著一层偽装,任大小姐低下头,都觉得脸颊有些发烫。
    她是来做什么的?
    对,是为了向叔叔。
    怎的话题又说到苏杭?
    都是这“狗官”乱我心扉。
    任盈盈暗自切齿。
    屋外的窗下,某本已回房,却忍不住偷偷跑来的华山女侠,正伏在任盈盈刚才的位置。
    二人的对话传入她耳中,岳女侠不禁握紧了手中的剑柄。
    她柳眉倒竖,贝齿紧咬,一双明眸此刻犹如被乌云遮蔽。
    “该死的魔教妖女。”岳女侠心中道。
    躲在另一处僻静处某华山耆宿,嘴角登时抽搐起来。
    这一届江湖的男男女女,有些超出了他的理解,
    他风清扬,当年以一中年侠客娶一位少妻,都被江湖中人暗自讥讽嘲笑。
    如今这位路司李,脚踩两条船不说。
    还是华山派和魔教,两条航线截然不同的船。
    风清扬只能说不得不服。
    屋內,任盈盈的思绪有些纷乱。
    “向叔叔的事情,你真的不肯帮我出个主意吗?”
    “放心吧,只要我不出手,向问天定会安然无恙。当然,前提是向问天不对我出手。”
    “狂妄。”任盈盈嘴角一撇,冷哼道,语气却轻鬆了几分,“向叔叔怎么会对你出手?”
    不知道何故,在听到路平不出手的时候,任盈盈心中仿佛一块大石头落地一般。
    身在比起方证、冲虚答应不出手还要让她轻鬆。
    华山论剑,以一种奇妙的方式,实际上拉开了惟幕。
    第一战,其实是昨夜一战,华山岳女侠对日月教任圣姑。
    “你不是她的对手。”在任盈盈离去之后,“独孤清扬”前辈走出阴影中,淡淡说道,“魔教这一代竟然有这等修为,以她这般的年纪,也是极为难得。”
    “唉,『独孤”前辈!”岳灵珊也跟著走出了阴影中,沮丧道,“我要怎么做呢?”
    “好好练习你的玉女剑。路子对了,但还需要时间。
    “独孤清扬”想了一下,给出了归隱以来对华山弟子的第一个指点。
    说罢飘然离去。
    “前辈如何知道我华山『玉女剑十九式”?”
    岳灵珊惊异地问,以她的直觉,这位“独孤清扬”前辈和华山派有著莫大的渊源,又似乎有著难言之隱。
    “独孤清扬”头也不回。
    “他就是这种脾气。不过,你要是真能得到他指点,將来成就超过你娘,甚至你爹都不无可能。”
    將任盈盈送走的路平看著发呆的岳女侠,笑吟吟说道。
    岳灵珊怒目而视。
    “路大哥,你跟这魔教妖女是什么关係?”
    路平眼神一滯,立即切换了话题。
    他长嘆一声道:“你如今也算是正教弟子中的依者,但问题是,她如今年龄和你其实差不多大小,如今武学功底之深厚,却胜过你。正教弟子中,竟然找不出一个能够和他相提並论的,这其实是我所担忧的。”
    一道残阳,半江瑟瑟。
    从西安府到华州,渭水之上,帆橘林立、百爭流。
    一叶扁舟之上,船前站立一位老者。
    身穿白衣胜雪,体型高大而容貌清瘤。
    顏下是一幅白长须,西风吹拂之下,乱蓬蓬的头髮和鬍鬚夹杂在一起,凌乱不堪。
    这位正是向问天。
    他负手而立,看著古铜色的河水东逝而去,在夕阳下波光粼粼。
    “向问天哪里去?”
    身后,紧紧跟著数十条小船。
    船上各自站立一些江湖中人,都是身著黑衫,腰间繫著各色带子,手持各种兵刃。
    “向问天,乖乖跟我回黑木崖,说不定教主看在往日情分,还可以饶你不死。岂不比死在那些正教中人之手强上百倍?”
    一个身材瘦削的黄带老者大声喊道,
    “哈哈。”向问天仰天长啸,“向东方不败俯首称臣?向杨莲亭卑躬屈膝?老子生来就叫问天,凭什么要改名字?鲍大楚,这是堂堂男子该做的事情吗?”
    “向问天,这等话大逆不道,你这是罪加一等。”鲍大楚怒道。
    日月教下了黑木崖追踪向问天的大队人马终於赶到。
    这一部分皆是教中精锐力量。
    “前面就是华州地界,华山论剑,入华州和华山,即无私仇私斗。”另一位黄带长老焦急地对鲍大楚道。
    “这跟我日月神教有何关係?”鲍大楚斜视他一眼,不屑道。
    “鲍长老可记得杨总管临来的交代?”
    鲍大楚神色一凛,咬咬牙,发狠道:“加速。”
    说罢,两艘船上,日月教教眾奋力划桨,船划开激流,和向问天小舟交错而过,
    小舟之上,那船首早嚇得胆战心惊,双腿抖似筛糠。
    四名教眾一跃而起,一个手执鑌铁双怀杖,另一手持双铁牌,其余两人均使八角铜锤。
    一齐跃入舟中。
    小舟顿时摇晃不停。
    那舟中船首和水手,大叫一声,纷纷跳水。
    小舟立即失控。
    向问天大笑一声,就在魔教教眾登船和水手跳船的一瞬之间,便做出反应。
    他身形一动,若脱兔一般,一只脚飞起,端中其中一人胸膛。
    那人“扑通””一声,便掉入渭水之中。
    他復借著一触之力,另一只脚往前一步,便若空中有一道垂直於地面的空气墙,他正踏墙而前。
    只听“当”的一声巨响,向问天和后面一位教眾兵刃相接。
    金铁交鸣,火四溅。
    不知何时,向问天已经拔剑在手。
    那人手持一双铁牌,劲大力猛。
    向问天身形復起,又借著剑和铁牌相撞之力,已凌空出现在那人身后。
    左手成爪,疾如闪电,直抓那人背心要穴。
    那人大惊失色,正待转身,却已慢了半拍,只觉背心一麻,已被向问天点中穴道,动弹不得,被向问天甩入河中。
    其余二人在舟的另一侧,其兵刃颇重。
    小船忽然向此侧倾斜,剧烈抖动、顛簸起来起来。
    二人顿时大惊。
    向问天已经回到舟上。
    他脚步不停。
    向著另一侧疾奔。
    那侧顛簸的更加厉害。
    向问天趁著二人手忙脚乱之际,飞起两脚,便轻鬆將此他们打入水中。
    他捡起地上的木桨,在左侧的魔教坐船上撑一下,在右侧的坐船上顶一下。
    不一会,小舟就转正了航向。
    向问天哈哈大笑起来。
    从他动作到结束,发生的太过忽然。
    在寻常人看来,行云流水,一气呵成,中间没有丝毫的停顿。
    “向右使好俊的身后。”
    鲍大楚不由得赞道。
    向问天一手扶桨,一手朝著鲍大楚挥手致意。
    “鲍长老,你也是日月神教老人,难道就甘心任由杨莲亭所作所为?”
    鲍大楚脸上的肌肉一阵抽搐。
    这话要是让杨总管知道了,还不得审讯一番。
    “叛教恶贼,还不速速就擒。”他急忙大喊道。
    他是日月教骑墙派的人物,只是认真办理教主交付的任务。
    以至於无论何人当教主,鲍大楚都觉得跟自己毫无关係。
    日月教文尝试了几次,却都是以失败告终。
    不多久,船就来到詹刘渡一带。
    这里就是华州地界。
    早有几条大船从对面驰来。
    待船只靠近,鲍大楚便看到对面船上,各自掛一面横幅。
    上写“热烈欢迎黑木崖诸位英雄华山论剑”。
    鲍大楚不禁额角堆满了黑线都说这位路司李出人意料。
    如今一见,还是大大超出了他的预期。
    一艘大船当先,先遇上向问天的小船。
    “可是日月教向先生?”
    船首有衡山、恆山两家掌门,以及和路平並肩站立的华山派特派办事员,岳灵珊。
    向问天也愣了一下。
    他看著路平,心中也有些吃惊。
    “你就是路平路司李。”
    这话中气十足,隨后而来的魔教坐船上,也听得清清楚楚。
    “你就是日月教鲍长老?”
    路平高声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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