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节
('<!--<center>AD4</center>-->\n\t\t\t\t 就像拼图的最后一块，应用题的隐藏条件，如果不把它找出来——<br/><br/> 就永远解不出最正确的答案。<br/><br/> 一只手维持着撑在书架上的姿势，晏容秋闭上眼晃了晃头颅，试图让开始昏沉的头脑恢复清醒。自从上次信息腺共济失调紊乱症发作以来，他感觉自己精力和体力明显大不如前，在家里养了几天也不见恢复。<br/><br/> “又不舒服了吗？”<br/><br/> 身后传来贺铸压得低低的声音，忧切与关心让每个字都很沉，不像刚才是虚虚地漂浮在半空中。<br/><br/> “怎么可能。”晏容秋挺直腰背一旋身，视界却骤然一阵摇晃，绽开的无数光晕里，贺铸也成了跳动的叠影，无论他怎么努力眯眼，都无法清晰聚焦。<br/><br/> 耳朵里，像突然有水流涌入，开始只是哗啦哗啦的杂音，后来渐渐形成了可以分辨的话语。<br/><br/> （“我说，你到底想干什么啊？不知道刚才很危险吗？”）<br/><br/> （“这是蟑螂吗？”）<br/><br/> （“没想到吧，这礼拜堂的破钢琴竟然还能发声。要一起来么？我正好缺一个合奏的人。”）<br/><br/> （“晏容秋……所以，你的生日是在秋天？”）<br/><br/> （“可惜你在秋天到来之前就要走了。不然，我还能对你说一句‘生日快乐’。”）<br/><br/> ……<br/><br/> 浑浑噩噩间，神志也模糊了起来，晏容秋撑起眼皮，只觉眼前的男人越发模糊，足有三重虚影。一会儿是贺铸，一会儿却又仿佛成了另个人——<br/><br/> 既不认识又回忆不起来，却令他感到无比亲切的某位少年。<br/><br/> 究竟……为什么会这样？<br/><br/> 第34章坚硬果核<br/><br/> 突发 Xi_ng 的头晕目眩就像是一个预兆。<br/><br/> 太平没几天,晏容秋的信息素共济失调紊乱症就又来势汹汹地发作了，缓释剂的生效时间明显变慢了许多，大有恶化之兆。所幸这回并没有其他并发症状,只是浑身不断袭来剧痛,像山谷里被反复激发的回声，变得越发震耳 Y_u 聋，几乎快把他整个人震荡成无数血肉碎片。<br/><br/> 没声没息地哭了大半宿,临到后半夜,疼痛才渐渐止了。晏容秋昏昏沉沉地合了会儿眼，早上醒来的时候，只感觉太阳穴上有根青筋直插入脑，翻江倒似的拧搅着疼。<br/><br/> 在床边面无表情地坐了一会儿,他一摇一晃站起身,和往常一样,从头到脚认真修饰好自己，然后才拨通了贺铸的电话。<br/><br/> 天刚蒙蒙亮,但贺铸还是第一时间秒接，他永远是这样,就像随时都在等他。<br/><br/> “实在很不好意思,我现在真的不能开车，所以，能不能麻烦你送我去下医……”<br/><br/> “等我。马上。”<br/><br/> 挂断电话，晏容秋看了眼手机屏保上显示的日期,第二次发作时间竟比医生预测的足足早了一个月。于是他又定定的不动了，过了会儿才慢慢弯下腰，霜白的手指插｜进漆黑的头发里。<br/><br/> 太快了，他想,真的太快了。<br/><br/> 他不畏惧死亡——没有比死亡更干脆的退场，像莲花水中开，又复水中败，洁净而利落，是他一直都欣赏的。但是，他更需要时间，他的时间舍不得轻易被夺走，他还有沉甸甸的责任要履行。<br/><br/> 对小新，他是父亲，对晏氏，他是领导者，他的担子只有他来扛。<br/><br/> 晏容秋适合单打独斗——这几乎从他生下来就注定好了。云一般飘忽不定的母亲，无能又自我中心的父亲，极度严厉苛刻的祖父，他们都背对着他，没有人愿意听他说话，也没有人愿意好好抱一抱他，久而久之，亲密的距离只能让他觉得不适并且冒犯。<br/><br/> 每个孩子本都该如果实般甜美而饱满，受到太阳、雨水与微风的宠爱。只是有些被过早的侵蚀损耗，可怜伶仃地露出里面皱巴巴的坚硬果核来。<br/><br/> 贺铸抬起头，透过厚重的镜片，紧裹着BottegaVa羊毛大衣的<br/><br/>\t\t\t\n\t\t\t\n\t\t\t', '\t')('<!--<center>AD4</center>-->\n\t\t\t\t晏容秋青白着一张脸朝自己走来。现在还没到冬天，他却已如临寒冬，头上还戴了顶厚厚的毛线帽，帽檐死命往下拉，几乎快遮住了那双红肿的眼睛。<br/><br/> “谢谢你。”<br/><br/> 沙哑着嗓子道过谢，晏容秋刚要进到车里，贺铸忽然一把拉住了他，手一抬，轻而快地向上推开一点他的帽檐。<br/><br/> 果然。<br/><br/> 晏容秋的额头靠近太阳穴的地方，正高高肿着一大块淤青，映衬着苍白得近乎透明的皮肤，瞧着格外惨烈。<br/><br/> “怎么弄的？”贺铸的口气很像幼儿园老师。<br/><br/> “……磕的。”晏容秋低声道。<br/><br/> 就在昨天，他挣扎着伸手去拿床头柜上的霸王育发液（就算知道自己早就不秃了，他还是对变秃心有余悸），结果眼前一黑，以额头为着力点，“砰”的重重撞在了尖尖的柜角上，疼得他金星乱冒，脑仁儿都要碎了。<br/><br/> 轻声叹了口气，贺铸把手探进风衣的内袋里，像在找什么东西。晏容秋不明所以地看着他，没想到他竟变戏法似的掏出了一小瓶跌打用的药油。<br/><br/> 晏容秋睁大眼睛，哑然失笑：“你怎么会随身带这种东西？”<br/><br/> 倒像是随时做好打架的准备了。<br/><br/> “习惯了，改不掉。”贺铸眉心拧成一团，打开瓶子，在手心里倒上一点药油，然后双手合在一起，飞快地来回搓着。<br/><br/> 晏容秋刚想说什么，就被贺铸扳过脸去。<br/><br/> “别动。”<br/><br/> 一只滚烫的手轻轻落下，覆在晏容秋肿起来的额角上。手是骨节分明的大手，几乎盖住了他的大半张脸，于是他索 Xi_ng 阖上酸胀的眼睛，浓长的睫毛无意刷过贺铸的手掌心，刷得贺铸整颗心都在 X_io_ng 腔里翻了个跟斗。很快，清凉的药香就混合着皮肤的热量，从晏容秋的太阳穴源源不断地流淌进来，有一点刺痛，但是很温暖。<br/><br/> 静静过了一会儿，贺铸感觉手心里有一点 Ch_ao 润漫开，是远比他掌心温度更加灼热的眼泪。于是他松开手，敛眸凝视晏容秋，低沉的声音小声问：“痛啊？”<br/><br/> 晏容秋 M-o 了 M-o 泛红的鼻尖，咬住下嘴唇，一声不响地沉默着，等平复了气息，才慢慢地摇了摇头。<br/><br/> 依旧是无情无绪的面庞，只是脸颊上还留着泪渍的残痕。<br/><br/> 拧上瓶盖，贺铸伸进口袋去拿手帕，简单的动作却多出一丝慌乱不知所措。他抬手刚想帮晏容秋擦掉眼泪， X_io_ng 膛上却蓦地传来轻柔的感觉，就像拥了一团没有重量的云絮。一垂眼，消瘦憔悴的青年正张开双臂，轻轻地拥抱着他。<br/><br/> “谢谢……你。”<br/><br/> 只短短一瞬，他就迅速放开了手。<br/><br/> 快得仿佛从未停留。<br/><br/> 贺铸琢磨不透这个拥抱的含义，不温柔，不缱绻，不亲密，就连晏容秋自己都不懂。如果是感谢的话，明明可以有更多形式，他却偏偏选择了拥抱，仿佛除了拥抱，别的都不行，都不能，都不够。<br/><br/> 车一路往市中心开去，道路两旁满山遍野的人工林慢慢变成摩天大楼，白寥寥的天光逐渐晴暖，透过车窗照在脸上，烫出一股让人昏然 Y_u 睡的温度，也蒸腾着车厢里那股若有若无的香气。<br/><br/> 贺铸的信息素的味道。<br/><br/> 晏容秋缩了缩脖子，半张脸埋进衣领里，却还是逃不过那凛冽透明的冷香。不是<br/>\t\t\t\n\t\t\t\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