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节
('<!--<center>AD4</center>-->\n\t\t\t\t 戴宗见宋江脸上微微变色，忙喝道：“黑厮休要胡说！”<br/><br/> 李逵瞪着眼睛道：“俺说的是正经经济话儿，哥哥怎的又骂我？”<br/><br/> 眼看又要乱作一团，宋江赶忙从中解劝，三个人同回牢城营去了。<br/><br/> 外篇铁扇子骨醉江州府（下）<br/><br/> 宋江得知了兄弟宋清的处境，连日郁闷，却又无法可想，宋清几次托人送食物衣服给他，只是不曾送钱，一想到这些东西的出处，宋江便更憋屈了。好在宋清也知道分寸，没有让自己到蔡九知府的宅子里相见，否则自己这算是什么？大舅哥登妹夫的门么？<br/><br/> 有一天宋江实在憋闷，便出营闲走，先去找戴宗，戴宗不在，又去找李逵，也是个没头神，又复问张顺，等闲也不来江边，宋江肚内暗想，自己相交遍天下，名声热闹，走到哪里都有人捧场，周围常常围了一群人说话，虽不是花团锦簇，却也是虎聚狼屯，不想今日有心要找人，却落得恁地冷清。<br/><br/> 他一个人百无聊赖，便上了浔阳楼，要了一壶好酒，许多菜蔬时新果品按酒，只不肯吃鱼，然后便倚着栏杆一边喝酒吃菜，一边看外面的风景。只见那浔阳江十分宽阔，浩浩荡荡，一江清澄，江心反着天光，一片青白色。江水中荡着几条小舟，那些渔人都在船上面撒网捕鱼，时常便听得鸣榔之声。<br/><br/> 宋江本是 x_io_ng 怀郁闷，对着此种情景也不由得暂时放开心绪，极目远望，想到此时只是白天，景物虽美却终究少了一层韵味，若是夜间来此处饮酒看景，那时月白江清，四面岑寂，目光投入远方漆黑的天边，便像是融入了幽玄一般，那该是何等令人心绝的景致！只可惜自己毕竟是个囚犯，虽有戴宗李逵照顾，晚归终究不妥，凡事都应适可而止，自己尊重。<br/><br/> 想到这里宋江一腔心事又涌了上来，自己自负才干，把个郓城吏道玩儿得团团转，自觉比萧何霍光也不差些个，可叹削尖了脑袋也寻不到出头的门路，只能转而往江湖上振作，这些年来好汉倒是结识了不少，却只博得了“及时雨”的虚名，可这名声朝廷却是不认的，也救不得自己与兄弟。<br/><br/> 自己倒也罢了，早晚有个限期，可是兄弟却又如何？听他口气，蔡九知府是断不肯放人的，每天晚上想到此时那蔡得章正在将自己的兄弟怎样熬煎，宋江心中就如刀绞一般。转回来又想到自己的蹉跎，忽忽焉老之将至，他不由得心中大恨，一时间回肠百转，向酒保索要笔墨，本想写于纸上，回头却见白粉壁上多有先人题咏，让人颇有今昔之慨。<br/><br/> 宋江虽是精明一世，此时也是晦气星临头，倒运的时候到了，被前人的诗词唤醒心中的一点幻想，一个念头便嗖地窜了出来，想到古时英雄豪杰微末坎坷时常常在寺庙酒楼中题咏，将来功成名就时再来看，却又别是一番滋味，留在青史上也是一番佳话，我便也题在墙上好了！<br/><br/> 于是他被酒劲催动，磨得墨浓，提起笔来蘸饱了墨汁，去那白粉壁上便写了两首倒霉的诗词，这两首诗写下去，有分教：装疯佯狂，得多少及时雨浇天下；屈身忍辱，只一把铁扇子锁朱楼。<br/><br/> 宋江写了一回诗词，掷笔在桌上，长吁一口气，把 x_io_ng 中郁闷的浊气都吐尽了，一时间只觉得仿佛写出来的字句都已经实现了一般，便在那里扬眉吐气，手舞足蹈，自狂荡起来，真个如指点江山的一样。<br/><br/> 他得意地如同狂士般又自歌了一回，再饮数杯酒，这酒劲儿便反上来，冲得他脑子昏沉如浆糊一般，唤酒保计算了银钱，还了酒钱又打赏了，拂袖扬长下楼来，踉踉跄跄，取路回营里来。开了房门，便倒在床上，齁齁一觉人事不知直睡到五更，转过天来便把昨天那事都丢到脑后，可叹他平生缜密周详，如今唯一一回百密一疏，便捅出了好大的窟窿，江州对岸的无为军有个闲住通判，姓黄，双名文炳，也是个多年读书办事之人，若论心计谋略和宋江也差不多儿，只是在宦海中一时没操持好，搁浅在滩头上。他一向和蔡得章最好，<br/><br/>\t\t\t\n\t\t\t\n\t\t\t', '\t')('<!--<center>AD4</center>-->\n\t\t\t\t这一天又带着两个仆从，买了些时新礼物，自家一只快船，渡过江来，迳去府里探问蔡九知府。<br/><br/> 到了府门前疑问，原来那日正好府里公宴，黄文炳不够资格进去，便和门子笑说了两句：“今儿府中安排宴席的还是小宋官人么？”<br/><br/> 那门子笑道：“可不是清官儿么！除了他，旁人安排的也不合相公的意，有他从中调理，便是水煮的萝卜白菜，相公吃着也香甜。”<br/><br/> 黄文炳含蓄地一笑，道：“他可方便相见么？我这里有一件东西想交给他，烦劳你通禀一声。”<br/><br/> 说着便递过一小角银子去。<br/><br/> 那门子得了银子，冲黄文炳一笑，道：“通判，还是你聪明。”<br/><br/> 黄文炳这边先浸润了宋清，便去浔阳楼上饮酒散心，正好让他看见宋江明晃晃题在壁上的诗句，这一下可如同得了宝贝一般，连忙抄了下来，又反复几遍吩咐酒保休要刮去了。黄文炳得了这个晋身阶，当晚也不回家，便在舟中睡了，次日赶紧来见蔡得章，献宝一样将那纸诗词献了上去。<br/><br/> 蔡得章看了一遍，登时乐了，道：“果然是个宝！来人，升厅！”<br/><br/> 衙门厅上，蔡得章唤两院节级去取题反诗的宋江。<br/><br/> 戴宗心中只得叫苦，心道：“兄长，我那日只一天不见，你怎的便做出这等事来？你平日万事周密，怎的此次竟留下这样一条老大烂尾？这一回连我也搪塞不得了！”<br/><br/> 见到宋江说了此事，饶是宋江一生权变，此时也被逼得绝了。戴宗便给他出主意要他装疯，又说已使人星火般去告知宋清，宋江这边装疯，那边要宋清赶紧求情，蔡九知府如此宠爱他，若是他苦求饶命，只怕蔡得章也狠不下心收拾这大舅哥，那时宋江便可像无数犯了弥天大罪的大头巾一般，保得无事，朝廷官员素来贪赃枉法，此时倒有了用处。<br/><br/> 且说厅上蔡九知府看着宋公明疯疯癫癫地被带来，坐在地当心咆哮，左右一些公人也都说他疯了。<br/><br/> 蔡得章冷笑两声，道：“好你个宋江，我这衙门里还没唱《山门》，你倒《妆疯》了。你把我当做公子官么？你以为我是高衙内，那般不经世事的？不动大刑谅你不招！这便是‘问尔怕打不怕打，怕打莫练曲恶假。问尔怕斩不怕斩，怕斩心莫邪半点。打千打万因大胆，大胆莫怪天法严。杀千杀万因 ji_an 心， ji_an 心云中雪难堪。’……”（注一）<br/><br/> 黄文炳听着他前文后俚的一派乱腔，心中觉得极为奇怪，心道九相公乃是个读书精熟的人，今日怎的这般胡缠？<br/><br/> 这时忽然有人跑上来在蔡得章耳边悄悄嘀咕了两句，蔡得章脸上微微一笑，便向下喝道：“先将这狂悖的贼子押到死囚牢里去，明儿本官再审他！”<br/><br/> 然后又留黄文炳在府中歇息，自己便回后宅去了。<br/><br/> 一进卧房，蔡得章便看到宋清直挺挺跪在那里，一见他进来，宋清便哭着说：“相公饶命！”不住地往地上磕头。<br/><br/> 蔡得章大踏步走到他身边，拉住了他，笑着问：“宋清，你这是怎的了？你家相公不过是出去升厅，你一会儿不见便这么想我么？像要没了命一般。快起来，地上硌得<br/>\t\t\t\n\t\t\t\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