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节
('<!--<center>AD4</center>-->\n\t\t\t\t 提醒了他一句：“小超市新来的那个收银员，是不是姓沈？”<br/><br/> “哦，对对对，是姓沈，那人脾气冷，跟村里的人都不熟，你是他什么人？”<br/><br/> 孙覆洲斟酌了一下：“很亲的人。”<br/><br/> 那人蓦地想起沈垣的古怪，随意应了两声，气氛便骤然冷了下来。<br/><br/> 三轮开到南浦村口便放他们下车了，孙覆洲埋头往手机上记的地址走。<br/><br/> 海风咸咸的味道一阵一阵地吹过来。渔村里处处是白墙灰瓦的平房，鲜少有多余的色彩，不过等到太阳爬出海平线，整个渔村便渡上了一层沉醉的绯色。<br/><br/> 孙覆洲迎着霞光走，在路的尽头看到自己要找的那家小卖部。<br/><br/> 灰扑扑的卷帘门才拉了一半，门口停着一辆拉满了货的拖车。<br/><br/> 他没有急匆匆地上前，而是隔着远远地一段距离安静地看着。<br/><br/> 这是他期盼已久的，两个人将会用自己最本真的面貌——不是什么孙警官，也不是什么沈老板，只有一个叫做孙覆洲和另一个叫做沈垣的男人的见面。<br/><br/> 沈垣十八岁时，在自己老师的葬礼上认识了当时还是副局的吴长海，被一个不明不白地提议拉进了一片深不见底的泥沼里。<br/><br/> 孙覆洲至此都不明白这么多年支撑他的到底是什么。<br/><br/> 信念？<br/><br/> 那实在过于飘渺了。<br/><br/> 就在他出神时，卷帘门后钻出来了一个穿着白色坎肩的男人。<br/><br/> 无袖马甲和黑色短裤将男人的身形拉得修长且单薄。<br/><br/> 男人脸上带着一架墨镜，与朴实的穿着十分不搭调，但转眼又与手臂上的纹身意外合衬。<br/><br/> 沈垣的脸好像胖了一些，原本明朗清晰的轮廓似乎略微模糊了；同时他也黑了一点，这个城市的太阳毒辣，不消多久就能将人的肤色拉低一度。<br/><br/> 他走到拖车前，娴熟地抱起两箱货物。手臂上的肌肉轮廓彰显着他的身体状态。<br/><br/> 仅仅一个月，改变便潜移默化的发生了。<br/><br/> 孙覆洲站在店铺下的 Yi-n 影里，眯着眼睛打量着他。<br/><br/> 不过当他的目光略微明目张胆一些后，沈垣就忽然敏锐地看了过来。<br/><br/> “小伙子要什么？”<br/><br/> 一道询问声将他拉回现实。孙覆洲这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进了背后的水果店。<br/><br/> 店里的老板娘正向今天头一位客人笑脸相迎，试图做成今天第一单生意。<br/><br/> 不过显然这个客人有些心不在焉——眼看着他走到放榴莲的柜台前用拍西瓜的手法拍了拍榴莲。<br/><br/> 手上的钝痛稍微刺激了一下他的神经系统。<br/><br/> “您一直在这做生意？”<br/><br/> “可不嘛，做了十几年了！”<br/><br/> 老板娘倒不甚在意他的心不在焉——有人说说话也是好的。<br/><br/> “您认识富康超市的……那个男的吗？一胳膊纹身的那个。”<br/><br/> “你说沈愿呐？当然认识，他经常帮我搬货就是不爱说话，人有点古怪……你问他做甚呐？”<br/><br/> “哦，没什么，他来多久了？”<br/><br/> “不久！就上个月，不过刚来的时候一身的伤啊，腿也是瘸的，眼睛也是瞎的，耳朵也是聋的，可把我们这边的人吓了一跳，还有那个纹身，要不是村长亲自让我们照顾着，都没人敢靠近他！”<br/><br/> 老板娘的描述绘声绘色，好似要把沈垣当时的面貌整个呈现给他看。<br/><br/> 孙覆洲心里一咯噔：“那现在呢？”<br/><br/> “现在好些了，也就上个星期，在那个小超市里帮忙，也就因为那超市的老板是他的房东，不然可没哪个店敢要他，不得把客人都吓跑了！”<br/><br/> 孙覆洲把手从榴莲上挪开，没两秒，又放上去按了按。<br/><br/> “他住哪？”<br/><br/> 老板娘下巴一抬，示意了一下斜对面：“喏，就小超市后面的巷子里……头一家。”<br/><br/> <br/><br/>\t\t\t\n\t\t\t\n\t\t\t', '\t')('<!--<center>AD4</center>-->\n\t\t\t\t 孙覆洲从半开的塑胶门帘里看了出去，刚好能看到小超市旁边有个窄窄地巷子口。<br/><br/> “他平时就在这边活动吗？”<br/><br/> “差不多，哦对了，他经常会去灯塔附近散步，最开始的时候一坐就是一天，出海的渔民每天都能看到他。”<br/><br/> 这大概就是所有人觉得他古怪的原因吧。<br/><br/> 一个突然冒出来的来历不明的男人，有着极其不符合这里的外貌和莫名其妙的行为。<br/><br/> 孙覆洲打听到了自己想知道的东西，作为报答，便挑了个椰子结账。<br/><br/> 他递过现金，正准备拿着东西离开，蓦地又想起一个不寻常的地方。<br/><br/> “您叫他沈……愿？”<br/><br/> 不是二声的沈垣，而是四声。<br/><br/> 是口音的误会吗？<br/><br/> 老板娘点了点头：“对啊，沈愿，是哪个字来着……好像愿望的愿，我们都说听起来就像个姑娘。”<br/><br/> 沈垣……沈愿……<br/><br/> 孙覆洲在心里默念着这两个略微不同的名字走出水果店。<br/><br/> 在他走后没多久，一个熟悉的身影便提着一个塑料袋走进水果店。<br/><br/> 老板娘一看见他，便愣了愣。<br/><br/> 沈垣言简意赅地把东西递给她：“苏姨，这是你昨天要的辣椒酱，十八。”<br/><br/> 苏姨这才反应过来，忙擦了擦手从收银台把刚结的二十给他。<br/><br/> 沈垣接过钱，在纸钞上捻了捻，便塞进随身带的小腰包里。<br/><br/> 他拿出找给她的零钱，却看到眼前的妇人 Y_u 言又止地看着他。<br/><br/> “？”沈垣疑惑地看着他。<br/><br/> 苏姨犹豫了一下：“刚刚有个人跟我打听你，是不是你惹过什么事？”<br/><br/> 沈垣的手一顿，僵硬地抬眼：“谁？”<br/><br/> “不认识，是个外地人。”<br/><br/> 沈垣沉吟片刻，把零钱放在收银台上，简短地说了一句谢谢便脚步缓慢地离开了。<br/><br/> 第103章尾声（下）<br/><br/> 离开水果店以后，孙覆洲像是忽然失去了目标似的，漫无目的地走在渔村的小路上。<br/><br/> 现在他的脑子有些乱，至少前一晚上那种格外直接的冲动随着身体上的疲惫已然有些消减。<br/><br/> 他依然想立刻出现在沈垣的面前，依然想和他说说话。但同时他也感觉到了另一种情绪。<br/><br/> 退缩……害怕……惶恐……纠缠在一起。<br/><br/> 他自始自终都不了解沈垣。就像在前一天拿到沈垣的银行卡，却同时意识到自己根本不记得他的生日时一样，惶恐占据了他。<br/><br/> 从一开始就是沈垣努力靠近他，他唯一做过的就是接受他的靠近。<br/><br/> 孙覆洲没怎么认真地恋爱过，所以此时他唯一能明确感受到的就是自己的无措。<br/><br/> 自己的不够坚定，不够勇敢，是否让沈垣感受到过爱？今后的自己又是不是能做好。<br/><br/> 想着想着，孙覆洲发现自己竟在不知不觉中走到了海边。<br/><br/> 海水拍打在岸边，出海的渔民三三两两地往渔船走去。<br/><br/> 孙覆洲忽然想起水果店老板娘说过的灯塔，便连忙往远处看去。<br/><br/> 那座红白色的高塔在一望无际的海边格外显眼，那是一位终日俯视着大海的巨人，它的眼睛不分昼夜地注视着这个世界，将暗涌与风浪告诉给每一位渔民。<br/><br/> 霞光已在他的步伐中消退了<br/>\t\t\t\n\t\t\t\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