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节
('<!--<center>AD4</center>-->\n\t\t\t\t 脸,他出声道:“顾兄?”<br/><br/> 确实是顾鸿云,只是不知为何,他的情绪看起来十分差,整个人浑身的气息都变了样,与之前截然不同,鹦鹉安静地窝在他的怀中,微微阖着眼,偶尔蹭一蹭顾鸿云的手臂,歪着头打盹。<br/><br/> 顾鸿云看起来不太想说话,简短地应答了一声,然后径自越过江宁,伸手推开屋门,进去了,过了片刻,房间里的灯仍旧没有点起来。<br/><br/> 江宁心中有点奇怪,但也没有多纠结什么,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事情。<br/><br/> 他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洗漱完毕,又从屋里找了几张椅子,一一排在床前,自从韩致远离开以后,他睡觉掉下床的毛病又开始犯了。<br/><br/> 江宁吹了油灯,躺在床上酝酿睡意,顺便仔细思考一下怎么样才能得到韩致远的消息。<br/><br/> 过了十来分钟,忽然从隔壁传来一声响动,像是有凳子一类的物事倒地的声音,然后传来轻柔的猫叫声。<br/><br/> 江宁立刻从床上坐起来,侧耳细听,片刻后,隔壁房间又传来哗啦啦的声响,间或夹杂着瓷器落地,清脆的碎裂声,猫又喵喵叫了几声。<br/><br/> 江宁随手扯过衣服披上,翻身下来床,点起油灯,去敲顾鸿云的门,口中道:“顾兄?”<br/><br/> 门里依旧是黑乎乎的,一片死寂,顾鸿云没有答话,江宁微微皱眉,迟疑了片刻,继续敲门道:“顾兄?你没事吧?”<br/><br/> 过了一会,顾鸿云的声音隔着门传来,既压抑又冷漠:“我没事,你去睡吧。”<br/><br/> 江宁紧皱眉头,想了想,还是道:“顾兄若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可以知会我一声。”<br/><br/> 房间里没声音了,也不知道顾鸿云听到了没有,江宁在门口站了一会,没听到什么响动,便举着油灯准备离去,刚刚转身,便听到房间门打开了,顾鸿云出现在门后,他低声道:“江宁,你有酒吗?”<br/><br/> 江宁回过身来,昏黄的灯光照亮了顾鸿云的面孔,他脸上写着清晰可见的疲惫,虽然是与江宁说话,但是他的眼睛半阖着,微微垂下,并不看江宁。<br/><br/> 江宁点点头:“有,就在楼下,我去取一坛来吧。”<br/><br/> 顾鸿云声音低沉:“麻烦你了。”<br/><br/> 江宁披着衣服,举着油灯,果然去楼下库房取了一坛子酒来,顾鸿云微微侧身让开,道:“方才是我失礼了,请进。”<br/><br/> 尽管此时是八月中旬,北方的天气已经冷了下来,尤其是在夜里,凉意入骨,江宁进了房间,昏黄的烛光慢慢照亮了屋子,窗户紧闭,显得空间很狭窄,让人莫名有一种憋闷的感觉,房间的地上一片狼藉,像是被人洗劫过了一般,凳子椅子倒了一地,整个房间除了那一张床和桌子以外,其他的器具都没有幸免于难。<br/><br/> 第68章<br/><br/> 江宁走过去,将油灯和怀中的酒放在桌上,转身便要走,顾鸿云抱着鹦鹉站在一旁,突然开口问道:“你去哪里?”<br/><br/> 江宁温和回道:“我去房间取两个杯来。”<br/><br/> 顾鸿云听了这话便不做声了,望着江宁出了门,脚步声渐渐远去,他的目光投放在了桌上那一盏小小的油灯上,光线微弱,火焰微微地跃动,尽管如此,也让他心中一动,走上前去,将鹦鹉腾了一只手抱着,然后伸出右手去, m-o 了一 m-o 那看似微弱的火焰。<br/><br/> 触手灼热,指尖在这寒凉的夜里,得到了些许暖意,尔后,指尖那股灼热久久不曾散去,像是顺着血液,一路爬到了心底。<br/><br/> 顾鸿云缩回手,鹦鹉乖巧地伏在他的怀中,仿佛感受到了主人的心意,温柔地咪呜了一声,在这静寂的房间中缓缓荡开去。<br/><br/> 随着房间外面的脚步声缓缓走近,顾鸿云盯着门口的目光也渐渐和缓下来,片刻后,江宁出现在门口,向他微带歉意地笑:“顺便下楼去取了暖酒的小炉,耽搁了一点时间,还请顾兄见谅。”<br/><br/> 小炉升起火之后,江宁便把酒暖上了,顾鸿云一手揣着猫,一手将倒<br/><br/>\t\t\t\n\t\t\t\n\t\t\t', '\t')('<!--<center>AD4</center>-->\n\t\t\t\t了一地的椅子凳子扶了起来,静默悄悄在空气中蔓延开来,只能听见小炉中的炭火偶尔发出轻微的噼啪声。<br/><br/> 江宁开口道:“怎么不开窗户?”<br/><br/> 顾鸿云顿了顿,果然过去把窗户打开了,夜里寒凉的风涌了进来,将房间中原本逼仄的气氛一扫而空,深蓝色的夜幕上挂着一轮缺月,清冷的月光如水银一般倾泻下来,能看见远处沙河城的城墙,黑黢黢的,隐约有灯火闪烁,那是守城的兵士们。<br/><br/> 酒暖好了,江宁招呼顾鸿云过去坐下,夜风虽然寒冷,但是酒却是滚烫的,几杯酒下去,整个人浑身都暖洋洋的。<br/><br/> 顾鸿云的神色较之前好了许多,他一手持着酒杯,一手懒懒地 m-o 着鹦鹉光滑的皮毛,从头撸到尾巴尖儿,又从尾巴撸到头,惹得鹦鹉发出不满的呼噜噜声。<br/><br/> 顾鸿云忽然笑出声来,笑容有点飘忽,他对江宁道:“好酒。”<br/><br/> 他顿了一会,又重复一遍:“这是我这辈子喝过最好的酒了。”说完,仿佛想到了什么,径自乐了起来,笑容满面。<br/><br/> 江宁能看出他已经有些醉了,顾鸿云喝得快,又喝得急,看他之前那模样,估 m-o 着晚餐也没有吃,猛一下灌了好几杯酒,不醉才怪了。<br/><br/> 想到这里,江宁再倒酒时,就刻意给他倒得少一点,以免到时候醉过了头就麻烦了。<br/><br/> 顾鸿云拿起酒杯又喝了一口,满足地喟叹一声,才道:“江宁,有兄长是一种怎么样的感觉?”<br/><br/> 江宁闻言,仔细地思索了一下,发现他确实没有这种感受,但是之前又对顾鸿云说过自己是过来找兄长的,眼下再否认也不太好,遂道:“没事的时候有人照顾,出事的时候有人扛,大抵是这种感觉吧。”<br/><br/> 他说着,心中便有点发虚,毕竟他还真没有兄长,只是凭着自己的揣测说的而已。<br/><br/> 然而顾鸿云却并没有质疑他的话,只是笑了笑,道:“照顾?说起来,我也有一个兄长。”<br/><br/> 他见江宁微微挑眉,不由笑道:“我并不是家中独子,排行第二,上面有一个哥哥,下面还有一个妹妹,”他说着,放下酒杯:“我是庶子,妾所出。”<br/><br/> 江宁耐心听着,面容在昏黄的烛光下显得更为清隽而温和,顾鸿云半眯起眼看着他,不知为何,心底里那些从不为人所知的话,此时竟然挡也挡不住,自然而然地冒了出来。<br/><br/> “我确实出生在钟鸣鼎食之家,从小到大,衣食住行,皆未短缺过,我兄长长我三岁,他从小便很优秀,一直跟随在父亲身边,想来日后必能接掌父亲的家业,”顾鸿云的目光投放在暖酒的小炉上,望着那袅袅升腾的热气,继续道:“有这样一个厉害的兄长,我却并不觉得高兴,相反,我很厌恶他。”<br/><br/> 他说到这里,抬起头来,望着江宁道:“在府中所有人的眼中,父亲,祖母,妹妹,甚至包括洒扫的奴仆,都觉得他才是府中真正的少爷,而我,或许不过是路旁的小猫小狗罢了,其他人家中,兄弟阋墙,同室操戈,不过是因为那一点家业之争罢了,我幼时也是这样想,如果我争不了家业,或许会值得父亲祖母他们看我一眼,总有一日,也能得到与兄长一样的公正<br/>\t\t\t\n\t\t\t\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