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enter>AD4</center>-->\n\t\t\t\t 拒绝地将伞挪到他的头顶：“我只想你能够快乐一点。”<br/><br/> “你不配做也行的爸爸。”狄斫说道。<br/><br/> “从一开始，我就只是为了你才收养他。”秦霄蜀不想去掩饰什么。<br/><br/> 狄斫微垂下头：“我也不配做他的师父。”<br/><br/> 他抬起头，加快步伐向着后山走去。<br/><br/> 夜风用力扯着张开的伞，秦霄蜀遇到些许阻力，自暴自弃地放下伞。<br/><br/> 前方那个身影越来越远了，秦霄蜀脚步却越来越缓慢，他稍显狼狈地站在雨中，低声咒骂：“该死的，怎么那么多雨！”<br/><br/> 第55章虚假<br/><br/> 浓墨一般的天色让天地融成一片，漆黑的山路没有一丝光亮，曲折小径印下一个个行者的脚步，又被大雨冲刷殆尽。<br/><br/> 为山顶独户单独牵一根电线显然是不划算的，老宅里没有电灯，小柴房里透出一点微弱的光，随着门缝里漏进的风轻轻摇晃。<br/><br/> 顾苏坐在马扎上，灶台摆着一碗稀粥，在烛光下照不出几颗米粒。他看着那碗粥，头随着眼睑渐渐下垂，困倦摆在脸上，稍一走神就能睡着。<br/><br/> 柴门被人推开，门口站着的人半身陷在黑暗里，微弱的烛火只能照亮小半张脸，光在眼睛里忽闪，复杂的情绪堆积，一时无法分清。<br/><br/> 他身上的水顺着下巴、指尖滴落在地上，衣物也没有一块干处。顾苏的睡意顷刻飞走，惊讶地迎到狄斫面前：“师兄，你怎么淋着雨？快进来！”<br/><br/> 狄斫任由那只小手牵着，被带到炉灶前的凳子上坐下。炉灶里的火早已熄灭，并不比其他地方暖和。<br/><br/> 他的目光跟随在那小跑着拿干毛巾的身影上，在顾苏匆匆路过跟前时拉住了他。<br/><br/> “别忙活了。”狄斫被冻得有些麻木的面庞上扯出一个笑容，“你师兄是……铜铸的皮，铁打的骨……”<br/><br/> 声音渐次微弱下去，狄斫把师弟抱在怀里，喉头被哽住，发不出声音。<br/><br/> 雨水从微长的发丝上淌落，顺着脸颊滑至下颌，湿漉漉的睫毛挂着水珠，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他浑身湿透，皮肤在冰冷的雨中失去了温度，怀里的小孩却是热乎的，还未长开的肩膀随着呼吸轻轻起伏。<br/><br/> 明明那么真实，呼吸与温度都与常人无异，一举一动都与师弟别无二致，这样一个人，怎么会是虚假的呢？<br/><br/> “师兄，你身上好凉，我去拿衣服给你吧？”顾苏担忧地抱紧了狄斫。<br/><br/> 夜里淋雨着了凉可不是小事，不管大病小病，沾上病字就是不好。<br/><br/> 狄斫摇摇头：“不忙，让我抱一抱你。”<br/><br/> 顾苏脸上的忧愁更浓，他从没见过师兄这个样子，像是遭受了重大打击。能让师兄这样，恐怕是遇到了天大的难事。<br/><br/> 怀里的小师弟安静乖巧任由人抱着，良久狄斫终于松开手，状若无事地拿过顾苏取来的干毛巾擦拭头发。<br/><br/> 顾苏在一旁看着他的动作，狄斫始终低垂着头，不发一言。余光瞥见灶台上的粥碗，顾苏端着粥递到狄斫面前：“师兄，我给你留了粥。”<br/><br/> 狄斫接过粥碗一饮而尽，凉透的粥顺着喉咙咽下，由内而外皆是冰冷，他几乎要被冻得失去知觉。<br/><br/> “太晚了，你该回去睡觉了。”狄斫放下毛巾，头发只擦了半干，笑着说道，“这么晚还不睡，小心个子长不高。”<br/><br/> 他的语气似乎已经正常，面上不露一丝情绪。顾苏分辨不出来，迟疑片刻放下心，气鼓鼓地说道：“才不会！”<br/><br/> 在狄斫承诺马上去换干净衣裳，又说了几句软话哄了哄，顾苏才放心转身离开柴房。<br/><br/> 不知过了多久，雨声骤然变小，柴房的门被人合上。狄斫侧头看着跟来的秦霄蜀，眉宇间显出可见的茫然。<br/><br/> 这个人没有心跳，没有体温，可他是真实的。<br/><br/> 小师弟有心跳，有体温，但他是虚幻的。<br/><br/> 心中被巨大的荒谬感充斥，逐渐被<br/><br/>\t\t\t\n\t\t\t\n\t\t\t', '\t')('<!--<center>AD4</center>-->\n\t\t\t\t难过占去大半。那双漂亮的瞳仁氤氲起水汽，在它们汇聚成水珠前，狄斫将脸藏进臂弯里，叫谁也看不见。<br/><br/> 因纤瘦而显得单薄的肩膀微微颤动，秦霄蜀站在原地，不敢触碰他。<br/><br/> 如果他能早一点，如果他没有在车上丢失那枚铜钱，或许可以避免狄斫受到幻境太多影响。<br/><br/> 那些如果没有说服力。秦霄蜀清楚知道自己的私心，再来几遍，他都会藏起那枚铜钱，就像狄斫知道自己对幻境毫无抵抗力，他也对这样的狄斫无法舍弃。<br/><br/> 秦霄蜀自嘲地笑了一声：“早知道，我就把铜钱扔得远远的。投入湖中，或是埋进深山里都行，总之，不会让你见到。”<br/><br/> “你疯了。”狄斫声音有些哑，他抬起头，双眼微红，面对秦霄蜀收敛了一切表情。<br/><br/> “我没有疯。”秦霄蜀一步一步走到狄斫面前，蹲身与他平视，“你还记得被吞噬之前问我的问题吗？我说谎了。”<br/><br/> 狄斫表情有了些许松动：“你吃了那只兔子的肉？”<br/><br/> “和兔子没有关系。我说有点喜欢你，那是骗人的。”秦霄蜀直视他的双眼，“我太喜欢你了，喜欢到不能自已。可我不敢贸然说出来，因为我怕吓到你——就像现在。”<br/><br/> 狄斫瞪大双眼，不敢置信地看着他，斩钉截铁道：“你绝对是疯了！你忘了你是有……”他强行停下说了半截的话，摇头说道，“不可能。”<br/><br/> 秦霄蜀捧着他的脸，让他看着自己：“我在木先生那里见到你第一眼，就有一种熟悉感，在这个幻境中我才意识到，那不是我第一次见到你，在这里才是。”<br/><br/> 幻境会获取人的记忆，狄斫是知道的。可秦霄蜀没有以前的记忆，不确定因素太多，那是他愿意将希望寄托于秦霄蜀的根本原因。<br/><br/> “你想起以前的事了？”狄斫愣愣看着他。<br/><br/> “没有。如果幻境的一切都是遵从于真实记忆，我想，被我遗忘的记忆依然存在于某一个角落。而那只眼睛……”秦霄蜀皱着眉，别扭地吐出那个词，“无所不知？”<br/><br/> 秦霄蜀在幻境中看到的景象，是从来到榕镇的车程开始。然后遇见狄斫，参观祭祀，离开，除此之外没有其他。车在驶离榕镇后，又再次回到这里，这或许真的是他的某段记忆。<br/><br/> 无所不知，才能那么准确地利用弱点。狄斫缓缓抬起手，搭在秦霄蜀的手腕上，将他的手拿开。<br/><br/> 不仅是复制记忆中的场景，幻境中的环境和人的反应都会随着行为改变而变化，完美做出符合常理的反应。<br/><br/> 不会让人起疑，不会叫人去怀疑它的真实 Xi_ng 。<br/><br/> 那只眼睛到底是什么？<br/><br/> 连师父板爷也无从得知，他从幻境中逃脱后，陆道林带着那只老鼠销声匿迹，心中的疑惑至今也得不到解答。<br/><br/> 狄斫冷静下来，激烈的情绪没有维持太久，他从不是情绪化的人，适当发 Xi-e 之后，他用最快的速度强迫自己，将注意力转移到面前的事上。<br/><br/> 所有的不舍都是对师父师弟的，虚假的幻境再真实，也不过是在骗自己。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离开这里。也行……也行还在等他们回家。<br/><br/> “离开这里还需要一点时间。”狄斫低声道，“我们本不需要耽误这么久的。”<br/><br/> 榕镇里的少年人，与峡市的狄斫相去甚远。秦霄蜀见到的狄斫，总是不经意间透露出疲惫，背负无<br/>\t\t\t\n\t\t\t\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