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enter>AD4</center>-->\n\t\t\t\t “纵然山珍海味，不如心头一好！”<br/><br/> “好好，吃吧，吃厌了你的好才是！”文妃弦给小孩儿夹了个大丸子，看他吃得满足。“潘郎，今儿是你十一岁的生辰，该祝你些什么呢？为娘不愿你大富大贵，也见不得为官之龌龊——”<br/><br/> 小孩儿便是潘郎，认得文妃弦的愿景，倒是遂愿。“那就祝孩儿天天都有白菜丸子汤吃！”<br/><br/> “你若守好这潘家杂货，便是顿顿白菜丸子汤都不新鲜。”<br/><br/> “我定然守好潘家杂货，您教我的那些个调香我也学得七七八八了——”<br/><br/> “帐呢？会做账了吗？”<br/><br/> “账本儿倒是阅完了，若娘放心，今日的帐我来入，做好了给您过目。”<br/><br/> “行，今儿的帐由你盘。用过了饭，还有糕点，端玉娘送你的，她记着你的日子，是个有心人。”文妃弦说着，语气越发沉了，那泼辣撒皮的端玉娘跟她一个馆子里出身，当初为了挣客人，打过骂过，尔后即是两路人，待到她从良了，当初蜜里油里的小姐妹个个不认，倒是这前世冤家理她一理，扶她渡难。<br/><br/> “明儿孩儿陪您去风彻馆，正好谢玉娘婶婶一谢。”潘郎搜刮完了丸子汤，心满意足：“娘，我先把先生布置的作业做完再做账——”<br/><br/> “你先紧着你的吧。”文妃弦收拾起碗筷，手一顿，眼睛便随潘郎去了。那小孩儿不是聪明绝顶，却生得一副绝顶相貌，摊了她这个洗过风尘的娘，注定坎坷。文妃弦仅愿潘郎此生平淡，话到了嘴边，倒说不出口，明明稚儿，却要和她一块儿讨风月场的饭吃。活着这些年岁，没少看人白眼，潘郎硬是不言委屈，文妃弦愈加心酸。<br/><br/> “娘，这个香膏不便记这本子上吧。”小潘郎挑明了油灯，顺着文妃弦的笔迹走，看得懂台面上的，也知晓台面下的。<br/><br/> “是不便。”文妃弦另出一本册子。“记这儿。凡是内堂里的货，卖出后都另计。”<br/><br/> “嗯。”潘郎翻开文妃弦掷出的册子，略略一看。“内堂的物什卖得比前厅的好。”<br/><br/> “我们不靠寻常东西过活。”文妃弦微微一叹：“潘郎，我做这生意不是正经之道，可我能交你的，也只有这些，若你不愿学，娘不为难你——”<br/><br/> “桂花晒好可入屋了？我去看看。”潘郎放下细毫，开门就去了，不喜文妃弦的愧疚。他明白她做的生意，也知晓他学的东西，没什么不好的，他在脂柳巷出生，便是脱不了风花雪月，何须介怀营生？文妃弦保得他吃好喝好还有书念，已然庆幸。<br/><br/> 翌日，天 yi-n ，潘郎匆忙回来，赶上了文妃弦去风彻馆给妓子化妆的日子。要说文妃弦调脂弄粉是一绝，那化妆便是绝中绝了，旁人请不动文妃弦，也只有端玉娘才挨着些情面。文妃弦收拢一罗盒的物什，娇怪：“作甚这么急？你不回来我也应付得了，要是逃了学，我才生气——”<br/><br/> “没逃，先生放我们午假，师母生病了，先生担心不下。”潘郎放下布包，拎起较小的一个罗盒。<br/><br/> “可不许骗我。”<br/><br/> “孩儿不骗娘！”潘郎仰起脸，无心无意的一笑，夺了星月的风采。<br/><br/> 文妃弦僵持不过，只得随潘郎去了。<br/><br/> 这个时辰，脂柳巷正是萧瑟的时候，文妃弦牵着潘郎到了风彻馆的后门，敲了两敲，见着开门的宁三，福一礼：“多谢您关照了。”<br/><br/> “文当家的礼过了。”宁三迎进文妃弦。“萱宁，何欢和茗仙已经候着了，按您的吩咐，给她们净了身，熏了香，脸也用锦棉熬着玫瑰水敷了一炷香。”宁三小心翼翼的，生怕有闪失，这三人即是风彻馆当今的红牌，一馆子的生意就这三人便撑了一成。<br/><br/> “这样极好，容易吃妆，也不伤皮。”文妃弦轻道。<br/><br/> “只是，宁当家，今儿还望你多化一人——”宁三挠了挠头，不好意思。<br/><br/> “哦？”文妃弦稍一思量，笑开了：“多化一人不妨事，只是得叫你们家老<br/><br/>\t\t\t\n\t\t\t\n\t\t\t', '\t')('<!--<center>AD4</center>-->\n\t\t\t\t板求我一求——”<br/><br/> “哟，脸子可大了，现下要我低声下气的求你来。”端玉娘一撂珠帘，朗声而至，便是好皮囊，骨子里的媚，酥得人成仙了。“啊，小潘郎，状元糕好吃吗？玉娘婶婶给菩萨上香，待你红榜高中。”<br/><br/> “婶婶，我不取功名，我要管潘家杂货。”潘郎摇头，一脸稚气。<br/><br/> “潘家杂货有什么好的——”<br/><br/> “做官有什么好的。”文妃弦断了端玉娘的话，决计的厌。<br/><br/> “做官好不好，你问你那负心的书生便是。”端玉娘嗤笑，笑文妃弦的一心托付，却托错姻缘，以为读书之人不功利，到头来比谁都功利。为了那头顶的衔子，姓潘的书生钓了好长一条线，骗文妃弦的钱，哄那高官之女，等着文妃弦给自己赎了身，以为汉子孩子热炕头了，却只盼到潘姓书生与别家小姐的鸳鸯红烛。“他现在可是右侍郎，正三品，好个凭妻富贵的主儿！”<br/><br/> “与我有何干。他做他的官，我开我的店。”文妃弦不恼，陈年旧事，只连累潘郎无父照应。<br/><br/> “小潘郎又何关？”端玉娘欠□，看这玉样的娃儿，取尽了那没心男人的俊，又点得文妃弦的美。<br/><br/> “我只认我娘，婶婶这回说笑不好笑。”潘郎自小便认得所谓的父亲，认得，也就如此，再无大关。<br/><br/> “好好好，我不说笑了，说正事。院子里此后多一人上妆，看妃弦如何算账。”端玉娘整了脸色，便是老板。<br/><br/> “叫那人出来我见见。”文妃弦进了端玉娘的一早布置好的上房。<br/><br/> “去叫凉笙来。”端玉娘又招呼小厮奉上茶点。“入了秋我便把小倌的生意扶上台面，官家那边放得松了，正好赚呐——”<br/><br/> “你下辈子少不得沦落畜生，祸害了多少男女——”文妃弦抿着龙井，倒不真切责怪，一方有一方的道理。<br/><br/> “我不在乎下辈子，便是下辈子，也轮不到我遭那罪，想当初我吃的那些苦受的那些罪，你比谁都清楚，这风彻馆的男女，我待他们虽说不上顶好，但至少把他们当个人看。”端玉娘沾着桃花切片，有口没口的吃着：“我不可怜他们，也不作践他们。倘若他们有了别的出路，我也决计不拦着——”<br/><br/> “只是那赎身的钱真真多。”文妃弦嘴角微扬，叫人辨不清好坏。<br/><br/> “我也不做亏本儿的买卖啊——”<br/><br/> “凉笙到了。”宁三领进了叫名为“凉笙”的男人。就是个男人，风流入了眉眼，一丝倔。“到文当家跟前去，叫文当家打量仔细了！”宁三把凉笙推到文妃弦跟前，讨好。<br/><br/> 文妃弦把凉笙从上到下的看了透。“几岁了？”<br/><br/> “十八。”凉笙回着，低过头。<br/><br/> “把头抬起来。”文妃弦打开罗盒，抽出一卷布列，各色毛毫整齐排列着，都是特制。<br/><br/> “是。”凉笙抬起了头。<br/><br/> “可还是清倌？”<br/><br/> “不是。”<br/><br/> “接客几载？”<br/><br/> “一年有余。”<br/><br/> “可曾习学？”<br/><br/> “上过两年学堂。”<br/><br/> “自个儿卖身进来的？”<br/><br/> “不。”<br/><br/> 文妃弦一顿，看向端玉娘，冷笑：“你又祸害了一人。”<br/><br/> “我许是祸害了他，却也救了他们全家。”端玉娘勾起凉笙的下巴：“这孩儿当小倌本就老了，我可是<br/>\t\t\t\n\t\t\t\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