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 <p> 聊完后，赵予晴望着窗外还在接连绽放的烟花，温温柔柔地说：“今年的烟花真好看。”</p><p> 赵父也往窗外看，“有吗？烟花不都一个样。”</p><p> 她坚定道：“今年和往年都不一样。”</p><p> 不止陈立垣他们在放烟花,小区的其他居民也带着孩子玩耍。</p><p> 手里的烟花全部点燃后，陈立垣和江小嵩在附近的肯德基里，点了甜筒和薯条,并排坐在落地窗前的吧台位,望着黑夜里接连闪烁的烟火。</p><p> “我有点不想上去了。”陈立垣小声抱怨。</p><p> 他不想跟着父母演戏,总担心他们下一秒就要吵起来，然后一家人鸡飞狗跳。</p><p> ——尽管这个画面从来没有发生过。他从小到大的生活环境都是单纯和睦的。</p><p> 江小嵩拿薯条蘸了点番茄酱,停顿片刻：“不会吵起来。”</p><p> 陈立垣托腮叹气,“我以后要是没地方过年了,就去你家。”</p><p> 江小嵩其实想说,过年也最想和心上人待在一起，谁要和他过。</p><p> 但男生此刻心灵脆弱，还是不要在他伤口上撒盐,“行。”</p><p> 那一秒的迟疑还是被陈立垣敏锐发觉，他哼声：“什么啊,不情不愿的。”</p><p> “没有,如果你真想来找我,我会给你留个房间。”</p><p> 这话，倒不是作假。</p><p> 陈立垣稍许感动，“那就说好了啊。别反悔。我要那间最大的。”</p><p> “最大的我住，你住第二大的。”</p><p> “也行。”</p><p> 但陈立垣很清楚,如果江小嵩不再给他补习，两个人也许很快会因距离和时间疏远。也不知道他以什么心态说出这样的话。难道,自己魅力真这么大？</p><p> 江小嵩再蘸了蘸番茄酱，把薯条咽下去,眼睛望着对面一家家点亮的窗户，像俄罗斯方块。</p><p> 两个男生吃完,将餐盘放入收纳箱，陈立垣拉上羽绒服的拉链，“走，上我家吃几个饺子去？”</p><p> “不了。我去打个招呼就回去。”</p><p> “好吧。”陈立垣也不强求。</p><p> 他们回到外公外婆家，扣响门铃。</p><p> 等了数秒，是赵予晴开的门。</p><p> 她身上还挂着围裙，长发在后颈绾成一个松垮的发髻，多了点烟火气。眼睛见到江小嵩，便舒展着笑起来：“江同学，进来吃饭。”</p><p> 江小嵩也垂首微笑，总算在今天见她一面。看起来状态还不错。</p><p> 他手里提着过年礼物，是燕窝礼盒，主要送给郭逢春夫妻俩的，“赵老师新年好。”</p><p> 赵予晴接过来，放在一旁，“可惜今年没准备红包。”</p><p> 陈立垣换好拖鞋，给江小嵩扔了一双：“没事，他不缺那点红包。”</p><p> 江小嵩跟着陈立垣进门，一眼看到陈铮坐在沙发，给岳父斟茶水。他望过来，仍然拥有师长的威严，淡淡说一句：“小嵩来了。”</p><p> 江小嵩最大的表情也只是眉头细微地耸动，随即恭敬道：“老师新年好。”</p><p> 陈铮：“新年好，洗洗手吃饭吧。”</p><p> 江小嵩：“不打扰，我就要回家了。”</p><p> 郭逢春从厨房走过来，直接把人按在沙发上：“小江好像又帅了！等饺子熟了再走。上次你还请我和予晴吃饭，这次必须把饺子带回去。”</p><p> 盛情难却，江小嵩只能坐下聊会儿天。</p><p> 陈铮闻言，略微奇怪——这事，他怎么没听江小嵩说起。</p><p> “什么时候的事？”他看着学生。</p><p> 赵予晴将一杯茶水递给江小嵩，平静地说：“上次在医院碰到了。江同学说要还我妈请他吃的那顿晚饭。”</p><p> 陈铮按下心中那点冒头的疑思：“这样……不用这么客气。”</p><p> 江小嵩礼貌地说：“只是一顿饭而已，是阿姨太客气了。”</p><p> 作为导师，他是和江小嵩最熟悉的长辈，唠家常这事自然落在他头上。</p><p> “小嵩在哪过年？”</p><p> “家里。”</p><p> 听他这样说，陈铮以为是在父母家，他对江小嵩的家庭情况并不十分清楚。</p><p> 陈立垣补充：“他家和我住得比较近，在万阙一号。”</p><p> 陈铮听到这个名称，看了一眼赵予晴。</p><p> 前妻的表情完美，没有一丁点秘密被戳到的惊愕。</p><p> 他要笑不笑地说：“予晴有个朋友也住在那里。她偶尔会过去。”</p><p> 江小嵩抬眉说：“是么，我倒是没有偶遇过赵老师。”</p><p> 没有偶遇，是几乎天天遇见。</p><p> 陈铮：“听说那里封闭性比较好，没遇见也正常。”</p><p> 聊天有来有回，赵予晴很少参与其中。十分钟后，郭逢春提过来一个帆布袋，里面是用保温饭盒装的饺子。</p><p> 江小嵩接过来，还很有分量。“谢谢阿姨。”</p><p> 郭逢春笑得见牙不见眼，“嗐，这孩子，谢什么。新年快乐！”</p><p> 江小嵩跟几人告辞，陈立垣去玄关送他，给帆布包塞进几个砂糖橘。</p> ', ' ')('\n <p> 赵予晴也起身送他，轻声叮嘱：“开车小心点。”</p><p> “没关系，今晚路上不堵车。”</p><p> 离别前，江小嵩只看了赵予晴一眼，最后对陈立垣挥了下手，将防盗门合上。</p><p> 一家人又围坐在电视前。</p><p> 父母问了江小嵩在医院的表现如何，陈铮给出了少有的赞许。</p><p> 赵予晴若无其事地看着春晚，对上面一个无聊的谐音梗露出细微的笑容。陈铮夸学生时，代表这个学生是真的优秀。</p><p> 陈铮：“但他好像无意走临床，想转科研。有点可惜。”</p><p> 赵父说：“这孩子在科研领域应该也能做好。”</p><p> 陈铮无关痛痒地说：“可能吧。”</p><p> 如果江小嵩不再是他的学生，他尊重他的选择，但也不再倾囊相授。</p><p> 赵予晴垂首望着茶杯里飘上来的袅袅热气，心想这事该不会和她有关？</p><p> 等江小嵩的话题过去后，她拿出手机发短信：有一个饺子放了硬币，吃的时候注意别硌到牙齿。</p><p> 江小嵩可能在开车，过了会儿才回：是赵老师包的？</p><p> 赵予晴：嗯。一共两个，一个给你。</p><p> 另一个留给陈立垣。主要图个好彩头。</p><p> 江小嵩：好，赵老师早点回家。</p><p> 早点回家，赵予晴也想。但还要再这里待一个小时左右。这里房间不够用，他们不会在这里住。</p><p> 身边有个高考生，也不准备熬夜，赵父赵母的生物钟也不允许。到了十点，赵予晴提出准备回家。</p><p> 和父母告别后，三人坐在回程的车上。气氛一下子从热热闹闹变得冷冷冰冰。</p><p> 比来时更甚。</p><p> 陈立垣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也懒得再管。</p><p> 回到陈立垣的出租房后，赵予晴跟着他一起下车，再见俩字都未说出口，陈铮的车已经绝尘而去。</p><p> 陈立垣拎着热腾腾的饺子上楼。洗漱过后，听着英语听力入睡了。</p><p> 赵予晴在自己的卧室里，给江小嵩发信息，告诉他平安到了。</p><p> 江小嵩：明天能见到你吗？</p><p> 赵予晴：可能要后天。</p><p> 明天可能会住在陈家。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坚持住。</p><p> 赵予晴把阳台上被陈铮看到短信的事简单描述，过了会</p><p> 儿，江小嵩没有发微信，他直接打来电话。</p><p> 她看了一眼紧闭的卧室房门，按接通键，男生的声音伴随细细地电子传来，“什么感想？”</p><p> “嗯……有点紧张。”</p><p> “今晚会不会做噩梦？”</p><p> “不会的。”</p><p> “如果你睡不着，我给你唱摇篮曲。”</p><p> 赵予晴不禁笑了，“不必，我要睡了。”</p><p> 听筒里也传来低沉的笑声，随后说：“没关系，我会陪着你。”</p><p> 聊着天，赵予晴已经有些困了，眼皮沉重，呼吸绵长。</p><p> 翌日上午。陈铮准时开车来接人。</p><p> 赵予晴和陈立垣坐上车。</p>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