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enter>AD4</center>-->\n\t\t\t\t …”后头的话声如蚊蚋，却听得郁青难耐极了。他在炕上不自觉地蹭了蹭，红着脸往旁边躲：“你听就听，干嘛来闹我……”没想到润生得寸进尺，居然压到了他身上。郁青赶忙推他，两个人胡乱在炕上滚做一团。润生钳着他的手，气喘得很粗：“是你非要听这个的……”<br/><br/> 郁青在润生的胡闹里奋力抽开手，给收音机换了个台。这回的声音是个女性，听起来柔软得像个幻梦：“……有三个身影走了进来。走在最前面的是纯洁小姐，她的额头系着一条洁白无比的羊羔毛束带，长发像飞泻而下的融雪……”<br/><br/> 两个人不约而同地安静下来。他们听了半天，最后润生若有所思：“一个男人变成女人了？”<br/><br/> 郁青也有点儿迷惑：“听起来是这样的。”<br/><br/> 两个人静静偎依在一起，而收音机里那种幻梦般的声音还在继续。润生的呼吸在不知不觉间重新灼热起来，他贴在郁青耳边，嘴唇蹭到了郁青的耳朵：“变成女人好像也挺好的。”<br/><br/> 郁青不知道变成女人好不好，他只是觉得润生的语气很不对劲，比刚才他们胡闹那会儿还要不对劲。他想往边上躲一躲，润生却紧紧搂住他不肯撒手。<br/><br/> 蜂蜜色的眼睛离郁青那么近，缓缓张大的瞳孔仿佛要把郁青吸进去。北风和收音机的人声似乎都远了。郁青的手被他带去了熟悉又陌生的地方。<br/><br/> “……伴随着嘹亮的号声，有一扇门微微开启，仿佛是被一阵无比轻柔而又神圣的微风吹开的……”<br/><br/> 呼吸贴着呼吸，灼热过度，却也温暖至极。郁青什么也来不及想，只能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他无法将目光从润生的眼睛上移开。直到润生抱住了他。<br/><br/> 郁青茫然地看着窗外的风雪。<br/><br/> （郁青知道润生在做什么，或者说，他知道润生让自己帮他做了什么。虽然自己从没试过，但书上确实有写这事，尽管是语焉不详的。事情是正常的事，因为润生已经到了这个年纪。他们都到了这个年纪。<br/><br/> 润生似乎很兴奋，又似乎很难受。他眼角红红的，像是喝醉了，折腾起来没完没了。他揉着郁青的头发，把脸埋在了郁青的头顶。<br/><br/> 很暖和，暖和得让人什么都想不起来。郁青忍不住伸手搂住了他。润生停了下来。<br/><br/> 他柔软的嘴唇落在了郁青额头上。<br/><br/> 那让郁青想起自己还是个孩子的时候。奶奶，妈妈，姐姐，她们都喜欢这样亲吻他。而当他长大了，她们就不再那样做了。<br/><br/> 郁青心里软成了一团。他抬起头，想在润生额头上也亲一下。可是润生把脸埋在了郁青肩膀上，开始用力咬他。<br/><br/> 后来的事郁青记不清了。润生一直没有说话，一直在没完没了地折腾。最后他把自己折腾得睡了过去，手臂还不忘死死搂着郁青。）<br/><br/> 肯定有哪里不对，有哪里很奇怪。有时候郁青觉得他们都长大了，长大了就该有分寸；可有时候郁青又觉得他们其实都没长大。正因为没长大，所以可以像小时候一样毫无边界的胡闹。<br/><br/> 可是现在的胡闹又和以前不太一样了。他还记得润生几度在这件事上收敛了，可是后来总是不知不觉又回到了从前的样子，甚至有变本加厉的倾向。郁青在迷蒙间想起了自己陪润生去酒吧弹琴那天，在街上遇到的事儿。那让他心里有点儿慌。可慌也慌得只有一点点。<br/><br/> 温暖和安心感包围着他，让他懒得去想任何不愉快的事儿。郁青扭头看向沉睡的润生。润生的脸红扑扑的，看上去满足又安然。郁青突然觉得自己一点儿也不孤独了。他好像离润生……不，是离任何人都从来没有这么近过。<br/><br/> 二毛就是有点儿奇怪的。倦意涌了上来，他迷迷糊糊地想。<br/><br/> 润生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把眼睛睁开了。他目光迷离，伸手摸了摸郁青的头发。<br/><br/> 郁青咳嗽几声，觉得身上有点儿冷。他蜷缩进润生怀里，揉了揉疼痛的肩膀，闭上了眼睛。<br/><br/> <br/><br/>\t\t\t\n\t\t\t\n\t\t\t', '\t')('<!--<center>AD4</center>-->\n\t\t\t\t 没关系。郁青心想。其实就算做了什么出格的事，只要他们俩不说，也没有任何人会知道的。<br/><br/> 这是他们之间的秘密。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br/><br/> 第34章<br/><br/> 雪下了一夜。郁青起来的时候，身上沉得厉害，肩膀上也很疼。而那会儿润生已经早早爬起来，到外面清雪去了——是从窗子跳出去的。外面积雪太厚，门根本就推不开。<br/><br/> 炉膛里的火已经熄了。润生扒开了门前的积雪，在院子里清出了一条小路。郁青慢吞吞地穿好衣服，将房间恢复原样。然后两个人关上门，把钥匙放回原处，再一次翻墙离开了。<br/><br/> 郁青想是不是应该给傅哲留个字条，润生说不用。外头下了一夜的暴雪，积雪厚得过膝。地处偏僻，加上时间尚早，雪地里连条小路都没有。<br/><br/> 两个人手拉着手，在行李箱的把手上系了根绳子，平放在雪上拖着，深一脚浅一脚地慢慢往厂区走。路虽然难走，但润生看上去心情很好。他眼睛弯弯的，时不时就要扭头看上郁青一眼。郁青问他看什么，他也不回答，只是嘴角高高翘着。<br/><br/> 新雪又白又亮，仿佛把人也映得亮堂起来。郁青忍不住也露出了笑容。他裹紧衣领，感觉身上好像轻松了些，只是仍然很冷——雪后的天气总是很冷的。肩膀上还是很疼。郁青笑过后忍不住撅了撅嘴，悄悄抓了一小把雪，从后头接近润生，想把雪塞进润生的衣领里，小小地报复一下。<br/><br/> 没想到润生就像后头长了眼睛一样，一闪身就躲开了不说，还抓住了郁青的手。两个人嘻嘻哈哈闹了一会儿，郁青也不知踩到了哪里，忽然脚下一空。润生赶紧把他拉进了自己怀里。<br/><br/> 是个挺深的雪坑。幸好人没真掉下去。<br/><br/> 两个人面面相觑，终于收起了玩闹的心思。润生正色道：“小心一点啊。”郁青心有余悸地点了点头。<br/><br/> 再然后一路无话，只是牵着手慢慢走。他们谁也没提前一晚上的事。郁青忍不住偷偷看了润生一眼，可润生除了心情好，看上去和往常好像也没什么两样。这让他有点安心，却也有点莫名的失落。<br/><br/> 班车站周围的积雪被清理得相当干净，只是没有人。四十分钟一班车，大概是先前刚走了一辆。两个人安静地停下来等车。<br/><br/> 走路的时候还好些，一站在那里不动身上就又冷了起来，寒气像是往骨头缝里钻一样。郁青缩着脖子，剁了剁脚，往手心里呵了口气：“好冷啊。”<br/><br/> 润生拉开了羽绒服：“那咱们换换，你穿我这个。”<br/><br/> 郁青摆摆手：“主要是手脚冷。”他把润生的羽绒服拉链拉到了顶：“别呛风。”弄完了继续在地上跳来跳去：“我蹦一蹦就不冷了。”<br/><br/> 润生眼睛弯弯地看着他：“我感觉你这几个月好像长高了。”<br/><br/> “我一直有在长高啊。”郁青有点儿头晕，停了下来。<br/><br/> 润生把自己的手套摘下和郁青换了，捧着他的手心呵了呵。润生的手套不知道为什么那么暖和，郁青抬起头，想调侃一下，却正好看见润生在低头看着自己。<br/><br/> 他们离得太近了。润生的睫毛密密地垂着，却盖不住闪闪发亮的眼睛。<br/><br/> 郁青感觉自己一瞬间好像被定在了那里。他眼睁睁看着润生慢慢接近自己，鼻尖几乎要碰到鼻尖……<br/><br/> 就在这时候，有人喊道：“傅润生！”<br/><br/> 两个人不约而同地分开<br/>\t\t\t\n\t\t\t\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