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enter>AD4</center>-->\n\t\t\t\t 徒劳地想将眼泪按回去。<br/><br/> 卡片上写着：不可以伤害庭庭。<br/><br/> “我不想伤害你的，”黎琛木讷地重复着，“可我就是没有办法。”<br/><br/> 原来他这句话不是随口而出，而是真心实意。没办法，就是没有办法，他比谁都绝望。<br/><br/> 季绍庭的眼泪止不住地流，他今晚已经哭得够多了，可为什么情感还是不能透支个干净，分明这个时候理智就该归位。他必须要好好地跟黎琛谈谈，必须要。<br/><br/> 因为他有一种强烈的直觉：黎琛的精神确实出了问题，发作起来才会无法自控，才会“就是没有办法”。<br/><br/> 才会说没有人爱他，才会求季绍庭救他。<br/><br/> 他这样骄傲的一个人，怎么会低声下气去求另一个人？实在是无法自救了，有谁能中止自己的痛感。<br/><br/> 黎琛的确将最真实的自己袒露出来了，但这袒露的方式有问题。他是将那真实的自己，从藏身几十年的躯壳里生拉硬拽出来的，而不是小心翼翼地护着他出来，结果要他现在几乎扭曲变形。<br/><br/> 而这一切的根由，就是他季绍庭。<br/><br/> 他伸手碰了碰黎琛的眼角，指腹全是冰凉的眼泪。<br/><br/> 为什么明明相爱，却偏要这样互相折磨。<br/><br/> “黎琛，”季绍庭低声道，“我哥……我哥说你精神有问题，类似偏执或是狂躁——”<br/><br/> “我没有！”黎琛的音量猛然拔高，每一个字都是激烈的反驳，“他胡说！”<br/><br/> 这个真实而扭曲的黎琛，在应激了两声以后就虚弱起来，喘着气：“庭庭，我没有病，我是正常人，你相信我。”<br/><br/> 季绍庭沉默了半晌，已经对一切都有数了。<br/><br/> 他的手指顺着黎琛的眼角往下，而后打开了手掌，轻轻地覆上了黎琛的脸侧。<br/><br/> “黎琛，”他说，“你先回中国吧，给我一个月，我会回去找你。”<br/><br/> 第52章“黎琛，让我重新爱上你吧。”<br/><br/> 黎琛立刻就恐慌起来，恐慌到连脸颊处季绍庭的温柔他都不及反应，一把攥住了季绍庭的手腕，整条背脊弓起，一迭声地质问：“庭庭，你要丢下我吗？还要丢下我吗？我都被你搞得这样狼狈了，你为什么还要丢下我？”<br/><br/> 他这些情绪绑架的话语一句接着一句，连他自己都毫无喘息空间，季绍庭就更没有间隙解释。他只得拔高了音量，企图压制：“黎琛、黎琛你听我说，黎琛——阿琛！”<br/><br/> 黎琛登时没了声音。<br/><br/> 阿琛。<br/><br/> 仿佛是几千万年前的呼唤了。<br/><br/> 季绍庭第一次这样叫他，是在去年的八月。他从机场接回了季绍庭，用过午饭，就直接开车去医院。季绍庭问他等等在母亲面前，该用什么称呼。<br/><br/> “琛只有一个字，加点修饰可能会亲昵点，”季绍庭那时的微笑只有礼貌的意味，“阿琛，或者琛哥，连名带姓也行，也显得熟。”<br/><br/> 阿琛，这两个字从他唇齿之间出来格外旖旎。<br/><br/> “阿琛，”于是黎琛做了决定，“我妈是这样叫的。”<br/><br/> 季绍庭当时的回答是：“那你可以叫我庭庭，我家里人也是这样叫我的。”<br/><br/> 黎琛那时候没有应答，其一是因害怕与季绍庭缔造过深的联系，他比谁都清楚，季绍庭终有一天会走。<br/><br/> 这么好的季绍庭，千载难逢地给自己捡到，肯定是留不住的，所以他才得将他关起来。<br/><br/> 其二是因还未认清心意，不知道这由一粒极其常见的方块字所拼合起来的词组，将会成为他生命的最大意义，是他每一晚的梦呓。<br/><br/> 那时哪里会知道，只要这个名字的主人唤一声“阿琛”，自己就会立刻从地狱回到人间。<br/><br/> 黎琛冷静下来了，季绍庭做了个深呼吸，问：“能不能先放开我的手？”<br/><br/> 黎琛这才一惊，都不知道自己原来又对季绍庭用力气了：“对不——”<br/><br/> “别<br/><br/>\t\t\t\n\t\t\t\n\t\t\t', '\t')('<!--<center>AD4</center>-->\n\t\t\t\t说对不起，”季绍庭这回找到机会打断黎琛了，“我才告诉过你了。”<br/><br/> 他受过这种苦，不愿意黎琛也经受。<br/><br/> 手腕处的疼痛还不算过分，缓一会儿就好，更重要的是季绍庭发现当他换一种目光来看待黎琛，很多事都有了可以退让的空间。<br/><br/> 不要用那过于理想化的标准做唯一准绳，他就能够体谅黎琛。黎琛说他没办法控制住自己，不是逃避责任的借口，而是他真的没办法控制他自己。<br/><br/> 有些行为是他无意识的本能反应，是天性里的应激产物，是作为他无法摘除的一件脏器、无法割舍的一部分，要季绍庭全盘接受的。<br/><br/> 这些永恒的缺陷，可以拿正常血肉遮掩，但他注定残缺。<br/><br/> 只是季绍庭虽然晓得，但接受起来还是要时间。他朝床里稍稍挪了挪，与黎琛拉开了一点距离。<br/><br/> 黎琛默然不语，虽然理解季绍庭这举动无可厚非，但难免还是会感到不适。<br/><br/> 季临章曾经诘问过他，凭什么季家当宝贝宠的季绍庭，在他手上就得日复一日地受折磨。他那时还想这是什么话，他也当季绍庭是宝贝宠的。结果他竟然给他最反感的人说中又看透，他那糟糕至极的本质，事实上就是在折磨季绍庭。<br/><br/> 季临章的声音在他脑海里响起：“如果爱有准则，那么这就是第一条：你不能对他行使任何形式的暴力。”<br/><br/> 他瞄着季绍庭的手腕，在心里一遍遍责备自己：为什么这件事他总是做不好。<br/><br/> 为什么所有人都可以拿合格的标准的爱来供给季绍庭，就他不可以。<br/><br/> “我知道你或许觉得我在卖惨，”黎琛的声线很沉很低，“可是庭庭，这些痛苦都是真实的。你不知道我有多辛苦才能再见你一面，要不是我记起了那个女孩的毕业典礼，我这辈子可能都看不到你了……庭庭，你的每一句话我都记得的，我们不要再分开了……”<br/><br/> 季绍庭叹了口气，道：“我没有说分开，我只是说给我一个月。”<br/><br/> “你要这一个月做什么？”<br/><br/> “你先坐到床上来，”季绍庭说完又顿了顿，小声补充道，“但是……但是别离我太近，你情绪一激动起来，下手就没有轻重。”<br/><br/> 黎琛比谁都清楚这一点，他一声不吭，只是照着季绍庭的吩咐，坐上了床尾，与季绍庭保持着距离。<br/><br/> 季绍庭酝酿了一会儿，渐渐组织出了句子，手指在黎琛与自己之间一趟来回：“你很痛苦，我也很痛苦。”<br/><br/> “你吃准了我心软，知道我会有心理负担。你是对的，这三个月我过得并不好。我很想忘记你，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还是会向我哥打听你的事情。你没有办法，我也没有办法，都陷进痛苦里。”<br/><br/> 长此以往是不行的，这种永远互相折磨的状态必须要被改变，既然如此，也就只有一条出路：“你说要我救你，可我现在这种状态根本没办法救你。所以你能不能给我一个月的时间，让我调整一下。”<br/><br/> 黎琛听着季绍庭说完这一段，狼狈相里忽然生出了点光亮。他睁大眼睛，盯着季绍庭。<br/><br/> 季绍庭感觉得到那两道炙热而充满冀盼的目光，但他还是有些害怕，惴栗而毫无把握。<br/><br/> 他抱膝坐在床头，侧着脸看床头灯底座的影子，继续道：“我不想因为心理负担才去救你，说到底，我也不欠你什么。”<br/><br/> “你不要这样明目张胆地利用我的同<br/>\t\t\t\n\t\t\t\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