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enter>AD4</center>-->\n\t\t\t\t ，跟个小狼崽一样，眼里是野草般顽强的生机和狠戾。<br/><br/> 如果非要用一个词概括楼观雪的性格，夏青觉得应该是冷漠，贯穿进灵魂深处的冷漠。<br/><br/> 五岁之前，装乖卖惨，上蹿下跳只为了活着。五岁之后兜兜转转，机关算尽，等着浮屠塔破的一天，也只是想要一个答案。<br/><br/> ——你确定你见到的，真的是长大后的我，不是神？<br/><br/> 夏青声音很轻，喃喃道：“我确定啊，你就是你。”<br/><br/> 哪怕你说记忆开始不是你的，爱恨开始不是你的，血液骨骼都在重塑。<br/><br/> 可我还是觉得，你一直都是你。<br/><br/> 夏青去了一趟经世阁，了解血阵的事。<br/><br/> 经世阁在陵光城外，需要过一条大河，他有楼观雪给出的令牌，自然是畅行无阻。<br/><br/> 在路上，他听到了很多关于民间鲛人的事。<br/><br/> 随着百年之期的来临，浮屠塔上的紫光开始镇压不住邪气，鲛人暴躁化妖的概率越来越高。<br/><br/> 船家是个话多的，竹竿欸乃划开水波，高兴地说：“这杀千刀的妖怪可算是要死了！就是它害我们先祖暴毙！可叹我楚国景帝，千古明君居然死在邪祟手里，”<br/><br/> 夏青垂眸看着透碧的河水，问了句：“景帝为什么会被大妖所害？”<br/><br/> 船家道：“我看话本里都说，这浮屠塔内关着的大妖其实就是鲛族的皇。当年先祖英武，远征通天海，把鲛族打得落花流水，如愿进入神宫，先祖本就是天之骄子，自然轻而易举得到了神的恩赐，神赐他长生不老，也佑我楚国长盛不衰。鲛族妖皇嫉妒不已，怀恨在心，便尾随先祖回宫，趁其不备将其杀害。”<br/><br/> 夏青说：“是这样吗？”<br/><br/> 船家对景帝那是一个仰慕，语气里说不出的骄傲：“对啊，肯定是这样！真是天妒英才！若是景帝多活几年我们楚国肯定更威风。”<br/><br/> “景帝何等豪杰，都能让蓬莱的仙人心甘情愿追随。鲛族在通天海从来是海之霸主，但景帝领兵出征，直接把他们都打为奴隶，气派！”<br/><br/> 夏青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br/><br/> 这就是民间所传的关于百年前的事吗？<br/><br/> 没有刻骨的仇恨，没有扭曲的野心。<br/><br/> 有的只是一位千古明帝开阔疆土，征服鲛族，满载而归。<br/><br/> 夏青唇角笑意讽刺。<br/><br/> 蓬莱的仙人心甘情愿追随？<br/><br/> ——错了，他只是想借你们的力量，报血海深仇。<br/><br/> 先祖把鲛族打得落花流水？<br/><br/> ——错了，鲛族圣女和你们里应外合，通天海有一半的鲛人纵容外敌入侵神宫。<br/><br/> 因为最开始，大家有一个共同的目的——诛神。<br/><br/> 楚国先祖想要神魂，求长生不老。<br/><br/> 珠玑想要神力。<br/><br/> 鲛族想要脱离神的禁锢上岸。<br/><br/> 神死后，结盟破裂，才召显出每个人狰狞的野心来。<br/><br/> 鲛族嘲笑人类的愚蠢，不知道神亡后，他们将上岸主宰一切。可神宫坍塌后，鲛族才发现，他们确实拥有了上岸的自由，却也永久失去了力量。<br/><br/> 最后宋归尘的真面目撕碎。<br/><br/>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他想要的，从来是鲛人一族下地狱。<br/><br/> 神宫之战，每个人都野心勃勃，每个人都自信满满，每个人都……不得善终。<br/><br/> “神，到底是怎样的一个存在呢？”夏青从竹筏上走下来，上岸时心里不由自主掠过这么一个话题。<br/><br/> 这世间唯一的神，生活在通天海的尽头，由鲛族世世代代侍奉。<br/><br/> 他有实体吗？他长什么样？<br/><br/> 他会痛吗？当年被信徒背弃，鲜血淋漓跪在诛神大阵中央时想的是什么？<br/><br/> 夏青不由自主想起通天海那堵高墙来。他刚来这个世界看《东洲杂谈》，书上说墙是大祭司为了防止鲛族逃蹿所立的，但是夏青觉得，不对，<br/><br/>\t\t\t\n\t\t\t\n\t\t\t', '\t')('<!--<center>AD4</center>-->\n\t\t\t\t宋归尘没有这个能力在通天海上立一堵墙。<br/><br/> 《东洲杂谈》比陵光的话本要真实一点，上面没把景帝描绘得多光明磊落，说景帝以为神就是真龙，觊觎龙肉求长生才率兵进攻通天海的。<br/><br/> 和真相也没差多少。<br/><br/> 都是贪婪。<br/><br/> 夏青进经世殿的书楼，看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br/><br/> 燕兰渝。<br/><br/> 她的静心殿永远浸润在檀香里，久而久之，青色的裙裾都带了些这种味道。年轻的太后坐在靠窗的椅子上，闲闲翻书，光影落在她素静的面容上，鲜红的蔻丹起落间划出淡淡血红。<br/><br/> 这算是夏青第一次以自己的身份见她。<br/><br/> 他曾经在摘星楼里怕这个疯女人怕得不行，现在却发现，她在这一百年后兜兜转转的命盘里，也只是蝼蚁。<br/><br/> 燕兰渝代表的是人类的权欲、贪婪和野心。<br/><br/> “好孩子，你叫夏青是吗？”燕兰渝见到他的时候，眯了下眼，似乎是有些惊讶，但是很快又换上她那副惯常的温婉柔和的笑意来。<br/><br/> “阿雪一直把你藏在宫里，哀家很早之前就想见你了，只是没机会。今日一见，果然生得标志，怪不得能让我从来不近人情的阿雪动心。”<br/><br/> 夏青说：“太后娘娘。”<br/><br/> 燕兰渝亲切地端坐好，朝他露出一个春风细雨般的笑：“不必多礼，过来坐。夏青，你会下棋吗？”<br/><br/> 她的前面摆放着一个棋盘，旁边熏烟袅袅，白雾移往窗边。<br/><br/> 夏青：“我不会。”<br/><br/> 燕兰渝跟拉家常般，轻声细语：“你来白子先行吧。”<br/><br/> 夏青：“……”哦差点忘了，这人是什么性格。<br/><br/> 夏青随便拿了颗棋，随便放到棋盘正中心。<br/><br/> 燕兰渝挽袖，拿起一枚黑子落下，声音轻细：“我最近总觉得心里不踏实，老是做梦。我昨天又梦到先皇，我跟他说了诛妖之事，先皇喜极而泣，牵着我的手感叹楼家百年的仇终于得报。我还梦到了阿雪的生母，我说瑶珂，阿雪终于可以摆脱每年三月摘星楼内的折磨了，你在九泉之下也可以安宁，但是瑶珂什么都没说，叹息一声就走了。”<br/><br/> 燕兰渝眉眼间笼罩着烟雨般的轻愁，似叹似笑：“还真是，物是人非事事休啊。”<br/><br/> 夏青垂眸下棋，丝毫不为所动。<br/><br/> 燕兰渝说：“我现在心里唯一的遗憾就是阿雪还没有孩子。楼家子嗣单薄，可不能断在他这一脉，夏青，娶个男皇后已经是冒天下之大不韪，若是让他为了你断绝香火。”<br/><br/> 她缓缓说：“你可真的就是千古罪人了。”<br/><br/> 夏青平静问道：“太后娘娘，您想我怎么做呢。”<br/><br/> 燕兰渝微笑：“乖孩子，我知道你向来懂事。”<br/><br/> “你帮我劝劝阿雪。我看卫家那十六姑娘生的机灵可爱，性格也好，干脆在封后大典上随你一起入宫，如何？”<br/><br/> 夏青的睫毛很长，覆下阴影，遮住全部情绪，他有些神游天外。<br/><br/> ——他现在拿的是什么剧本？被太后棒打鸳鸯的平民皇后？<br/><br/> 夏青抬眸看着燕兰渝。<br/><br/> 这位身份尊贵的太后虽然笑着，可是看他的眼神充满不屑和轻蔑。<br/><br/> 夏青想，燕兰渝现在应该很开心，浮屠塔要破了，对于陵光三家的诅咒也将彻底消除。<br/><br/> 如果伏妖成功，她会直接杀了楼观雪<br/>\t\t\t\n\t\t\t\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