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enter>AD4</center>-->\n\t\t\t\t 悲伤。“后来的事你也知道,你也参与了,”莱恩说,“你想帮助精灵营救队,我也想。可是我们失败了,失败得非常彻底。那时我终于明白了,冬蓟和我不一样。虽然我们是一家人,但他完完全全是我理解不了的那种人。他和阿尔丁才是一类人。那时候我心里有种希望,我想,或许你不一样,你和我的想法更相似……”<br/><br/> 他停下来,摇了摇头:“结果,我又错了。我连你也理解不了。”<br/><br/> 多林鼓起勇气,低声说了一句:“对我来说,你才是很难理解的人……我不明你为什么会这样。”<br/><br/> “很难理解吗?”莱恩皱着眉,眼睛轻轻眯着。<br/><br/> 他在困惑的时候经常露出这个表情。比如小时候,冬蓟告诉他不要做某件事的时候,或者和多林聊天时,多林讲述各类奇妙的精灵风俗的时候。<br/><br/> “真的很难理解吗……”莱恩又重复了一遍,“我想做的事明明都很简单。我有原则,就如同骑士团也有誓约一样。我有了一个目标,然后就想完成它,想贯彻到底。仅此而已。可是你们全都不是这样,你们从来不会把该做的事情做到底,你们一会儿突然要做什么事,一会儿就又变了。你们总是摇摆,总是会改变立场。”<br/><br/> 多林看着莱恩,一句话也回不上来。<br/><br/> 刚才他的感觉是对的……并不是莱恩变了,或许莱恩一直是这样,只是他不够了解而已。<br/><br/> 就如同破坏地砖的树根。树木看似平和稳定,其实树根在静默地疯长。它并不是在突然之间拱出地表的。<br/><br/> 好好抒发了一通之后,莱恩向后靠在垫子上,微微仰头。他的目光穿过马车车顶,聚焦于更遥远的地方。<br/><br/> 他喃喃着:“所以,为什么你们总是对的?而我想做的事情却都是错的?我想查明父亲的死因,我想惩罚滥杀神职人员的猎人,我想解救奴隶,我想清除带来灾祸的死灵师……明明你们也都想做这些事啊,可是你们又会改变想法,又会妥协,最后搞得好像是我错了、是我在没事找事一样……我就不能正确一次吗,我就不能干净利落地终结这些恶行?”<br/><br/> 多林轻轻摇头:“这不是对和错的问题啊,不是所有事情都……”<br/><br/> “肮脏。”莱恩打断他的话。<br/><br/> “什么?”<br/><br/> 莱恩说:“你的看法也自有道理,我能理解。的确,不是所有事都可以分对错。比如商会,比如阿尔丁,还有亡者猎人,他们做的事不一定是错的,但都很肮脏。”<br/><br/> “你的手段就干净吗?”<br/><br/> 莱恩严肃地回答:“不干净,但是符合秩序。是非对错复杂,秩序简明易懂。”<br/><br/> 第94章<br/><br/> 简易实验室完工了。成品是一座木板墙组成的长屋,搭在西瓦河畔林间空地上。之后工人就拔营撤离,实验室里只剩下冬蓟。<br/><br/> 冬蓟用魔像鸟和死灵师传递了消息,一切已经准备妥当,最后一次交换人质的日期也就定下来了。<br/><br/> 正式日子的前三天,一批法师助手从城市赶到了森林里,与冬蓟见了面。冬蓟说他们来得很及时,他正有一堆前期准备要做,都是些繁琐的杂活,比如抄写符文和熬制催化剂之类的,不困难,但很费时间和人力。<br/><br/> 这些法师来自西郊工坊,有不少熟悉面孔。他们和冬蓟合作过,这次几乎不需要磨合,大家都立刻投入了工作。<br/><br/> 法师里有个比较特殊的人,是冬蓟专门指名要他来的。阿尔丁还真的把这人给弄来了。<br/><br/> 西蒙战战兢兢地走进实验室的小隔间。<br/><br/> 其他人都在外面,这里只有冬蓟一个人。冬蓟没跟他叙旧,上来就问了他几个关于操作仪器的问题,他都答上来了,看来这一年里他还真的有点进步。<br/><br/> 在所有法师里,西蒙穿得最圆滚厚实。他的羊绒衣外面套着夹棉长褂,最外面还有翻毛皮袄,厚到胳膊几乎打不了弯。冬蓟让他把这些都脱掉,脱到只剩贴身长衫和衬裤为止,皮毛<br/><br/>\t\t\t\n\t\t\t\n\t\t\t', '\t')('<!--<center>AD4</center>-->\n\t\t\t\t内胆的靴子也得换掉,换上普通软皮鞋。<br/><br/> 西蒙当然不太愿意,但只能照做。他脱完之后,冬蓟给了他一条土色旧长袍。西蒙哆哆嗦嗦接过来,刚一穿上,脸上就露出了震惊的神色。<br/><br/> 长袍由普通粗布制成,厚度只够初秋用,看上去平平无奇,下摆还被不知名药水烧出了两个小孔。这么一件衣服,穿在身上竟然非常温暖,一点也不比那条皮毛大袄差。不仅如此,他穿了一小会儿之后,连露在外面的手脚、脖子等部位也都跟着暖和了起来。<br/><br/> 冬蓟告诉他,这几天就穿着这条袍子,不要脱掉。西蒙当然也不愿意脱,这样更轻便,脱了反而会受冻。<br/><br/> 之后,西蒙就被派去抄账本了。他不知道做这个有什么用,反正也不难,做就做吧。<br/><br/> 在抄写的时候,他注意到一件挺诡异的事——那个半精灵好像在玩他的皮袄。冬蓟把衣服这样叠一下,那样捆一下,然后摸着下巴微笑,还自言自语来着,好像是在说“惊喜”什么的。<br/><br/> 西蒙搞不懂冬蓟在干什么。难道是喜欢这皮袄吗?皮袄是上好的料子制成,价格确实不便宜……可是冬蓟并不试穿,只是把它叠来叠去,有点像小孩子玩娃娃的那种劲头儿,实在是令人费解。<br/><br/> 正式日子的前两天,白湖城来的护卫队来了,把卡奈的躯体也带过来了。<br/><br/> 死灵师提过要求,骑士的编队不能靠近冬蓟的实验室,只能派一个人把卡奈送过来,这个人不能是牧师,只能是骑士,而且不许携带武器,只能停留在门口,不许跟着进入实验室。<br/><br/> 雷诺队长承担起了这一任务。护送队驻扎在一定距离以外,他独自抱着卡奈走过来。<br/><br/> 雷诺刚一到实验室外,冬蓟和几名法师立刻出来迎接。他们为此准备了担架,雷诺能独自抱起一个成年人,这些法师可做不到。<br/><br/> 这么长时间过去了,冬蓟终于再次见到了卡奈。<br/><br/> 卡奈的面色苍白发青,几乎和死人一样,但体温没有消失,而是保持在略低于正常体温的程度。除此外,他的头发也有一部分开始花白了,这一点和其他受到乌云侵蚀的躯体一样。<br/><br/> 卡奈的状态很特殊,可以说是非生非死。他不是真正的昏迷病人,其实不需要保暖,但他身上还是被裹了厚厚的绒毯。绒毯下的衣服当然早已不是当初那套,而是白昼神殿的牧师袍。<br/><br/> 看着担架上的卡奈,冬蓟无奈地笑了笑。如果卡奈醒过来看到自己穿着牧师袍,不知道会作何感想。<br/><br/> 安置好卡奈之后,冬蓟从门缝里向外看。<br/><br/> 雷诺没有马上离开,他离开时走得很慢,故意在附近徘徊了一会儿,显然是在观察地形。等明天时间一到,神殿骑士肯定要有所行动。<br/><br/> 雷诺的声音走远之后,冬蓟又出了门。他走向空地边缘的一棵大杉树,与此同时,熟悉的黑色魔像鸟从树顶盘旋而下。<br/><br/> 从前,魔像鸟会悬停在他身边,这次它却并没有靠近冬蓟,而是飞向了树丛深处。<br/><br/> 冬蓟跟着魔像鸟走过去。对面方向逐渐传来沙沙的脚步声,不一会儿,三月拨开树枝,出现在了冬蓟面前。<br/><br/> “你好像并不惊讶。”三月说。<br/><br/> 冬蓟说:“不惊讶。马上就到最后的时刻了,我却没有再主动给你们传讯。这么一来,你肯定会亲自过来看看。你就是那种操心多疑的人。”<br/><br/> 三月抱着双臂:“平白无故<br/>\t\t\t\n\t\t\t\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