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enter>AD4</center>-->\n\t\t\t\t 其实第一次的回答是真的——冬蓟说“被阿尔丁吵醒”的那个回答更接近真实情况。<br/><br/> 那时他刚醒，阿尔丁一问，他就下意思这么回答了。<br/><br/> 阿尔丁和店主说话的声音并不大，上楼时也脚步声很轻，按说是不会吵醒人的。冬蓟睡在临街的房子里，足以说明他的睡眠质量没那么差。<br/><br/> 事实是，在彻底醒来之前，冬蓟做了个梦。<br/><br/> 梦里他在家里醒了过来，是树海边界的那个家。他不知道是做梦，所以一点也不觉得异常。梦里他起床很早，天色刚亮，他洗漱、换衣服、找吃的，然后在小屋里到处找东西，一会儿是鞋子没了，一会儿是某本重要的书不见了，他忙忙碌碌，也不知到底在忙些什么。<br/><br/> 这时候有人不停敲门，冬蓟放下手里的东西去开门，外面站着阿尔丁。<br/><br/> 阿尔丁身后是夏天的庭院，就是海港城宅邸的那个庭院。冬蓟身后的也不是故乡小屋，而是他在海港城宅邸里的房间。<br/><br/> 梦里冬蓟也不惊讶，好像自然而然就应该这样。阿尔丁跟他说了些事情，是什么事他记不清了。<br/><br/> 说话间，阿尔丁低下头来吻他，冬蓟接受了。他一边闭上眼，又一边想到“我怎么还在海港城，我不是离开了吗”……<br/><br/> 再睁开眼之后，梦醒了。这次冬蓟真的睁开了眼，他看到的是现在的卧室，他不在树海，也不在海港城，而是在工坊镇。<br/><br/> 醒来之后，冬蓟听见轻微的脚步声。其实他可以置之不理，正常来说，会上二楼的只可能是店主夫妻中的一人，可能是来送东西之类的。他们不太能施法，但懂一些奥术基础，从不会乱动实验室里的东西，冬蓟对他们很放心。<br/><br/> 但今天不知怎么，冬蓟非常想开门看看是谁。<br/><br/> 他明明醒了，却怀疑自己仍然在梦里，总觉得只要走过去，打开门，就会像刚才的梦一样看到阿尔丁。<br/><br/> 人有时候就是会这样，会做那种连环嵌套着的梦。<br/><br/> 然后他果然看到阿尔丁了。接着，他意识到自己确实醒了，这不是梦。<br/><br/> 在窗口趴了一会儿之后，冬蓟也清醒得差不多了。其实阿尔丁的出现并不奇怪，他预料到过阿尔丁很快会出现，虽然不一定是亲自来。<br/><br/> 现在冬蓟意识到一件很尴尬的事：这房间很小，家具很少，只有一张床和一个衣柜，床头摆了个小桌子，根本没有来客能坐的椅子。<br/><br/> 幸好他没有顺口说什么“请坐”，因为这里能坐的只有床。他还穿着睡觉的长袍，床铺也乱七八糟，如果阿尔丁就这样坐到他面前来，他会忍不住想起梦里发生的事情。<br/><br/> 阿尔丁确实没有走过来，只是靠墙站着。明明是他来找人，他应该主动说话……他意识到了这一点，就随便讲了讲刚才楼下发生的事，他订了什么货、女店主为什么会放他上来之类的。<br/><br/> 冬蓟听着有些好笑，终于转过身来：“你怎么还亲自买材料，有必要吗？”<br/><br/> 阿尔丁耸耸肩：“我这不是想上楼来吗。店主很关心你这个租客，我让她忙起来，她就忘记要拦我了。”<br/><br/> 冬蓟说：“我能理解她。你可给了她一笔大订单，她知道你这样的客人有来头，怕你不高兴。其实你根本不用破费，你的文身那么明显，只要给她看见，她肯定不敢拦你。”<br/><br/> 正如冬蓟所说，很多人都听说过商会的阿尔丁有个明显的蟒蛇文身，如果看见文身，可能店主真能认出这人是商会首席。但今天阿尔丁不想太招摇，所以没有像从前那样敞着衬衫。<br/><br/> 阿尔丁拉了拉领口，作势透透气，没有解开：“瞧你说的，我总不能走进门就脱衣服吧，那可太吓人了。”<br/><br/> 冬蓟再次笑了起来。<br/><br/> 阿尔丁看他的模样放松了很多，于是问出了心里的小疑惑：“大清早看到我，你好像并不吃惊啊？”<br/><br/> “现在哪算大清早，已经中午了。”<br/><br/> “你还知道是中午？<br/><br/>\t\t\t\n\t\t\t\n\t\t\t', '\t')('<!--<center>AD4</center>-->\n\t\t\t\t是你自己睡到现在的，怎么，改了习惯了？不早起了？”<br/><br/> 冬蓟低头看看自己的模样，脸颊微微泛红。从前他一向勤奋早起，阿尔丁才是睡到中午的那种人，如今阿尔丁衣冠周正地看着他，说他睡懒觉，这点小事倒让他不好意思起来了。<br/><br/> 于是冬蓟立刻换了话题，改为回答刚才阿尔丁的疑惑：“看到你，我确实没那么吃惊。我猜到了你会来，但没想到这么快，也没想到你会亲自来。”<br/><br/> 阿尔丁说：“如果是找别的法师，我可能派手下或者送信鹰。如果是找你，我当然得亲自来。”<br/><br/> 这句话似乎含着点别的意思。冬蓟感觉到了，但故意假装忽略了它。<br/><br/> 冬蓟说：“你先去书房那边等我一下吧，我们慢慢聊。”<br/><br/> 阿尔丁说：“都这个时间了，要不然我们出去吃点东西。”<br/><br/> 冬蓟走向衣柜：“也好。麻烦你去书房那边等我。”<br/><br/> 第105章<br/><br/> 阿尔丁走出去之后，没有进书房，而是靠在书房门口等着。<br/><br/> 他稍一放空头脑，就想象起了另一幅画面。<br/><br/> 如果现在他们不是在这里，是在海港城，两年间的很多事从没有发生过，冬蓟也从没离开：在这样的一个中午，冬蓟刚刚睡醒，准备换衣服和洗漱，提出要阿尔丁去外面等他……如果是这样，阿尔丁肯定不会走出来，他会凑上去说“我们之间还有什么没看过”之类的话，会逗得冬蓟满脸通红。<br/><br/> 其实这话没错，它是事实。现在阿尔丁也完全可以这么说。<br/><br/> 他没说出这种话，并不是因为克制，而是因为刚才他真的没有这样想。<br/><br/> 他还得去想象一下，脑中才能浮现出这样甜腻的画面。<br/><br/> 没过多久，冬蓟出来了。他已经换好了外出的服装，没穿法师袍，打扮得和普通小镇居民差不多。<br/><br/> 这幅样子平平无奇，却令阿尔丁恍了一下神。当初他第一次见冬蓟的时候，冬蓟也差不多是这个样子，不像法师，更像随处可见的普通人。<br/><br/> 冬蓟走到他身边：“特地来找我，是为了卡奈吗？”<br/><br/> 这个问题不太好回答。要说是也确实是，但阿尔丁又不太想回答“是”。<br/><br/> 他们之间曾有过一次类似的对话。那是在森林里，冬蓟刚完成施法，他说，你到这里来显然不是为了我，而是为了卡奈吧？<br/><br/> 就好像他们之间没别的可说了似的，一旦发生交集，只可能是因为卡奈，而不是什么别的原因。<br/><br/> 其实并非如此。今天阿尔丁会站在这里，其中总有些别的原因，按说他俩心里都明白。<br/><br/> 但那些原因看不见，摸不着，没道理，不切实际，也不合时机。<br/><br/> 所以阿尔丁没有直接回答。<br/><br/> 楼下，店主还在清点羽毛。她继续干她的事，阿尔丁和冬蓟出了门，去找能坐下聊天的地方。<br/><br/> 冬蓟在工坊镇住了很久，于是负责指路和介绍去处。<br/><br/> 这个小镇比较特殊，缺少那种气氛热闹的酒馆，路过的客商一般都是在驿站直接买食物。冬蓟带阿尔丁去了他住过的那家驿站。<br/><br/> 两人绕到后院，回廊下也有些桌椅可以供客人休息用餐，比前厅还安静一些。<br/><br/> 他们都不太饿，就随便点了些餐食和水，女招待很快就端来了盘子，然后就很有眼力地再也不出现了。<br/><br/> 坐了<br/>\t\t\t\n\t\t\t\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