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enter>AD4</center>-->\n\t\t\t\t “干什么？赶紧收拾东西。”<br/><br/> 裴山便快步走到唐立言跟前，“唐警官，对不起。”<br/><br/> 见唐立言没反应，裴山故意换上有些黏糊的语气说，“我不会再喊这个名字了，你也不要再提了，好不好？”<br/><br/> 唐立言刚刚把他推开，是带些赌气意味的。可怀里多了这么个小美人，再大的气也撒不出。<br/><br/> “成，给你个机会。”唐立言板起脸，“以后，要叫我什么？”<br/><br/> “你想让我怎么喊？”裴山眨巴着眼睛。<br/><br/> 唐立言脑子里闪过了至少十个稀奇古怪却很能助兴的称呼，但想想，俩人好像还没到下了床仍能叫得那么亲密的程度。<br/><br/> 于是他假装余怒未消，“随便吧，爱咋咋。”完了还补上一句，“反正，阮明知他们都叫我哥。”<br/><br/> 大家都叫哥，你看着办。<br/><br/> 明明是年纪更小的那个，唐立言却一如既往地爱在称呼上占便宜。<br/><br/> 裴山面上是浅浅笑着的，满心想讨唐立言欢心，于是语气都带着俏皮，“那我也跟着他们叫吧。”<br/><br/> 随即他抬起头，眼睛里亮晶晶的，喊道：“哥哥？”<br/><br/> 表情介于无辜与疑惑之间，好像真的向唐立言确认——这个称呼您满意吗？<br/><br/> 可那语气又轻飘飘的勾人，比羽毛还能叫人心痒。唐立言也不知道怎么就被这么个平平无奇的称呼戳中了性趣，花了好大劲儿才忍住没把这个大眼睛就地正法，只能哑着嗓问：“咱还剩几分钟来着？”<br/><br/> *<br/><br/> 唐立言直到进了派出所，都没缓过劲来，脑子里一直在循环播放刚刚裴山尾音上扬叫自己哥哥的画面。<br/><br/> ——停，打住。<br/><br/> 唐立言揉揉笑僵了的脸。<br/><br/> “言哥中彩票了？”阮明知狐疑地问，“啊不对，你家那么有钱，彩票不可能让你开心成这样。”说完恍然大悟地拍腿，“我知道了，言哥，昨晚裴老板去你家了，对头不？”<br/><br/> 唐立言警告似的送了阮明知一个脑瓜嘣。<br/><br/> 都是叫哥，怎么不同人嘴里喊出来，能差距那么大呢？<br/><br/> 心情变好后，下午的外勤都没那么难捱了。<br/><br/> 毒日头悬在天上，没一会就晒得人爆皮。柏油路被热化了，车轮碾过都有黑色湿滑的痕迹。<br/><br/> 等唐立言换完班，警服被汗湿的都能挤出水来。但唐立言还挺有劲头，主动要求跟阮明知调班，晚上继续值通宵。<br/><br/> “言哥，你这是转性了啊？”阮明知目瞪口呆，“裴老板这迷魂汤哪儿搞的？我周六得去书店好好问问他。”<br/><br/> 唐立言插科打诨地送走同事，自己窝在办公室里，挨个接群众电话。<br/><br/> 您好，再见，生活愉快。<br/><br/> 这些唐立言平日里顶不愿意说的词，这会也没那么讨厌。<br/><br/> 甚至一夜被敲窗吵醒五次，从派出所出来时，仍旧是精力充沛的。<br/><br/> 唐立言伸了个懒腰，看到日头从东边爬起来，云霞翻滚着映红了半边天。而中老年人们刚刚起床，慢悠悠在路上逛着，等菜市场开门。<br/><br/> 很闲适嘛。<br/><br/> 唐立言掏出手机，突然想给那位卖迷魂汤的老板发个短信。<br/><br/> 收件人：裴山<br/><br/> [裴老板，起床了吗？]<br/><br/> 打完字，唐立言又觉得大清早冷不丁说这种废话，未免太傻逼了点，于是准备删除，重新编辑。<br/><br/> 手还没来得及摁，一个电话就打进来。<br/><br/> 唐立言下意识接通，却听那边冷冰冰地说：“这么早，你小子竟然还能起得来？”<br/><br/> 是管立庚的声音。<br/><br/> 唐立言当即就想挂断，又怕管立庚没完没了地打，只好就这么受着。<br/><br/> 他觉得这电话就像一盆冷水淋头，把好心情全给浇灭了。<br/><br/> “知道我起不来你还打，是不是太闲了？爱听忙音？”唐立言说话就跟连珠炮似的，“<br/><br/>\t\t\t\n\t\t\t\n\t\t\t', '\t')('<!--<center>AD4</center>-->\n\t\t\t\t闲，你就去做点公益、积点德，浪费时间跟我耗啥？”<br/><br/> 电话那头声音平稳地像一潭死水，“我不积德？你又他妈说这种事情。告诉你，我做的选择，都是边际最——”<br/><br/> “停！”唐立言大吼了一声，惹得路人侧目，“边际最优，解出条人命来。”说完气得深吸一口气，“你牛逼。”<br/><br/> 管立庚像是在忍怒，又像是懒得计较，“算了，我不想再和你讨论这些无谓的事情。我已经查到你现在在哪里。你是乖乖回家，还是要我去捉你回家？”<br/><br/> “回去干什么？”唐立言嗤笑一声，“看你生意越铺越大？每天给你一个夸夸？”唐立言呸了一声，“得了吧。”<br/><br/> 那边沉默了很久，才开口：“言言，我是你哥。”<br/><br/> “别，咱俩姓都不一样，我可高攀不起您。”<br/><br/> “唐立言！”听筒里的人陡然提高音量，“你想躲我是吧？行，躲着，当一辈子鸵鸟！你嫌我们脏，以为自己就干净吗，啊？你他妈之前飙车、泡吧、玩极限运动花的钱，哪个子儿不是唐竟的！”<br/><br/> “他进去了啊，你看现在哪还有娱乐频道记得他？”唐立言无谓地在街上漫逛，“你呢？我看你还是好好的，做你的文化企业家。”<br/><br/> 抬头看看，绯红已经染透了半边天，蔓延到头顶。<br/><br/> “是，他进去了，于是你就不怪他了？靶子变成我。”管立庚轻蔑地笑，“可你自己呢！你以为，离开宁城，你就会变好？放屁！你在哪都控制不了自己！”<br/><br/> 管立庚永远知道如何能让唐立言更生气、更失控：“在宁城，我还有心理医生替你把关，在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你就烂着吧！”<br/><br/> 唐立言烦躁地堵住耳朵，但电流声伴着管立庚烦人的咆哮无处不在：“你还是会喜新厌旧，用生死麻痹自己！你他妈连自己的人生都过不好，还去当片警？别侮辱人家警察了！”<br/><br/> “你就是把一切都当儿戏！觉得生活无趣是吧？没刺激、没新鲜感的晚上难熬是吧？”管立庚的声音一下下戳他的耳膜，“你自己看看撞坏了多少跑车！身上几道刀疤！就你这样，我敢放你去疯？”<br/><br/> “你不滚回来，我就把你捆回来！”<br/><br/> 第46章厉峰（一更）<br/><br/> 捆回来？亏管立庚说得出这种话！<br/><br/> “你想捆一个公职警察？你是不是做生意把脑子算坏了？”唐立言觉得好笑，摸了摸耳廓，“是，我这种人，活着、死了没什么区别，也就你说的那些事儿，能给我点心跳——哦对，现在，这些事儿都对我来说都没什么意思了。”<br/><br/> 听到那边不再反驳，似是气急，唐立言更咄咄逼人地说：“但是，管立庚，我变成什么样、烂在哪儿，跟您一点关系都没有。愿意来，就来。反正雁城也不是宁城，你再厉害，也没法像原来那样一手遮天。”<br/><br/> 这段话，唐立言花了十成十的毅力才压住火气，平稳地说出来。朝对方最容易生气的点打，这好像成了兄弟俩最习惯的相处模式。<br/><br/> 那边静了几秒，接道：“你到现在还在怪我。言言，就为了一个厉峰，你要跟我闹五年吗？”<br/><br/> 唐立言抬脚，把一颗石子踢得老远，“管总，死者为大，积点德，别老叨扰人厉老师。”说完朝天上看了眼，“咱俩都不配。”<br/><br/> 电话那头应该是被什么公事打断，骂骂咧咧说了几句就挂了。<br/>\t\t\t\n\t\t\t\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