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enter>AD4</center>-->\n\t\t\t\t 这副模样,我都还没说你,你倒吃起那莫须有的飞醋来了。”<br/><br/> 黛玉跺脚道:“我那是有理有据,哪像你,凭空臆测,胡编乱造,我和菱姐姐不过话语投机,多说一句话,你那脸都快拉得和那拉车的驴一样长了,还好意思说我!还说去年是我不让你来,去年分明是我要来,你不让我来。”<br/><br/> 宝钗愤愤起身道:“她日日给你写信,月月要跟你诗词唱和往来,逢年过节,给我们的都是寻常礼物,独独给你的必是亲手所做,连当初选地方定居,都非要来你家乡,不是喜欢你,又是什么?我倒也不是那小鸡肚肠的人,见不得人家对你一点好,我只是觉得,大家相知一场,万一她克制不住,做出什么事来,多年的情分岂不可惜?再说,你和她注定是没缘分的,若和她来往多了,叫她多添了念想,反倒害了她。”<br/><br/> 黛玉跺脚道:“苏州这地方人杰地灵,菱姐姐喜欢这里,想在这里定居,又有什么奇怪的?再说,苏州的女儿只我一个不成?菱姐姐这样温柔女儿,万一原本也是江南人士,所以隐约地对这里有些好感也说不定呢。”<br/><br/> 宝钗回道:“江南难道只有苏州这块地,金陵就不人杰地灵了么?她怎么偏偏就来了这里,一定是对你有心。”<br/><br/> 黛玉亦回道:“菱姐姐一心向学,不喜欢你金陵的喧嚣繁华也说不定呢。”因宝钗素日都颇容让,独这件事上不肯相让分毫,心里难免生出几分怨气,说不几句,便红了眼圈道:“将我嫁给那呆子也就罢了,原是我们错托了身子,两个女儿家偏要在一处,定要假托那呆子名头才好相处,怨不得别人;然而我做个官太太,又被你东管西管,这个要合当官的规矩,那个要照顾宝玉的颜面,连个新朋友都交不到;这倒也罢了,我好不容易将这些个闺中姐妹联络起来,重新起了个诗社,又非说我劳民伤财,不许我把大家叫到一处玩耍;这都还算了,我一年就与菱姐姐见一次,你还总要从中作梗,如今更是连论个诗也成了罪过了,我在这府里活得真是越发不像个人了。”越说越急,竟忍不住捂着脸,嘤嘤哭泣起来。<br/><br/> 宝钗被她哭得心烦意乱,搭着她肩膀道:“我并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大家毕竟都是成了家的人了,各自也都有儿有女,去得多了,怕她们婆家说嘴;再则你一向身子弱,虽然近些年大见好转了,也受不住这样天南地北地跑来跑去,只好叫你时不时来看看菱姐姐就算了。菱姐姐她又偏偏对你有意…唉!”她一面叹息着,一面将黛玉搂进怀里,黛玉歪在她臂弯中,顺手从她袖子里抽出一方绣帕。黛玉便一面拿帕子抹眼泪,一面抽抽噎噎地道:“宝钗,你可曾想过,我总觉得菱姐姐喜欢你,你又总觉得菱姐姐喜欢我,而其实,她谁也不喜欢?”<br/><br/> 宝钗断然摇头道:“她必定是喜欢你的,你不必特地宽我的心。”<br/><br/> 黛玉道:“你不要说得这样笃定,譬如平儿姐姐喜欢凤姐姐,宝玉喜欢柳湘莲,当时我们看来,真是昭然显着,毫无疑义的,偏偏菱姐姐这里,我们两个猜了好有三二年了,却一直看不明白,说不定这回真是我们两个都看错了呢。”<br/><br/> 宝钗心念一动,蹙眉道:“然则她执意要来苏州居住,又是为了什么?”<br/><br/> ☆、第229章<br/><br/> 宝钗与黛玉两个自在房中猜测香菱之事,香菱倒是自自在在地又去亭子里待了一回,等到天完全黑下来才回了屋,却又点起灯,在灯下对着黛玉的诗稿出了一回神,至夜半方拍手笑道:“有了!”刚要动笔写诗,却见这边砚台久无人用,干干净净,立刻便催着人磨墨。<br/><br/> 她身边几个婆子惯见她痴态,并不以为奇,打着哈欠替她铺整纸笔,磨了墨汁,方自退下去。<br/><br/> 香菱口中一直念念有词,等笔墨一备,便迫不及待地提笔疾书,顷刻间已得了五首绝句。她自己看了一回,又苦思冥想一番,凑了一首,得*之数,又在上面涂涂抹抹地写了一会,才定了稿。以小楷工工整整地誊抄在手帕上,又将手帕摊在桌上晾着。<br/><br/>\t\t\t\n\t\t\t\n\t\t\t', '\t')('<!--<center>AD4</center>-->\n\t\t\t\t\n<br/> 那门外候着的人估 m-o 着差不多了,轻轻敲门道:“五更了,奶奶好赖歇一会,不然白日里没精神。”<br/><br/> 香菱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又把这六首诗看了一遍,才命人进来,匆匆洗漱毕了,又吩咐:“这帕子好生收着,等天大亮了,派人送到蟠香寺去,千万记着别忘了。”<br/><br/> 几个贴身服侍的都答应着,便有人来收帕子,又有人催着她擦了脸,洗了脚,打发她上床睡了。<br/><br/> 香菱兀自念着那几方手帕,又起身嘱咐一回,并命人“看林姑娘起了,就叫我起来”,方倒下睡了。<br/><br/> 醒来却已是近午时候,香菱方半支起身子,半是抱怨地和婆子道:“妈妈怎么不叫我?”却远远见黛玉捏着把扇子,摇摇摆摆地过来,立在门边笑道:“是我叫她们不要叫菱姐姐的。听说姐姐昨晚作诗作到五更才睡?一定是有了好句子了,可否赐我一见?”<br/><br/> 香菱就红了脸道:“矫揉造作,强凑的几句罢了,不值你一看。”一面说,一面转到屏风后面去洗漱更衣,再出来时已是一身齐整,只举止间还有几分拘束,又问黛玉:“怎么不见宝姑娘?”<br/><br/> 黛玉把扇子慢慢摇了几下,眼光在香菱脸上转了一大圈,方笑道:“苏州名胜,我独差一个蟠香寺没去,这次好容易来了,离得又不远,就想去那里拜访拜访。宝钗也是如此想,所以现在正安排车马呢。”<br/><br/> 香菱听见“蟠香寺”三字,笑道:“你若只想在那些面儿上的地方逛逛,就只管现在去,若想仔细游览,将那些人所未至之地都去一次,倒要待我去信一封,和她们那里的人说好,我们倒去那里住上三五日才尽兴。”<br/><br/> 黛玉道:“菱姐姐和那里的人相熟?”<br/><br/> 香菱不大好意思地笑了笑,道:“我不是起了个诗社么?这社里有一位便是那里的住持,法号妙玉的。她祖上也是读书仕宦之家。因自小多病,买了许多替身儿皆不中用,到底亲自入了空门,方才好了,所以就在那里带发修行,后来她师父过世,本想把衣钵传了她,叫她做住持的。偏偏她又推了,如今只是闲散在寺中,功课之余,只同我们聊聊天、作作诗,算是熟人。”<br/><br/> 黛玉听见‘妙玉’二字,摇扇子的手停了一停,略侧着头将香菱看了一眼,道:“菱姐姐是来了苏州,才识得这位师父的么?我怎么都没大听你提过?”<br/><br/> 香菱笑道:“是去年上祀时候,诗社里的一个朋友引见才认得的,因她气 xi_ng 高昂,诗才卓绝,我们都极服她,每回起社,都要邀她,渐渐的就有了来往。”<br/><br/> 黛玉见不是从前就认得的,好生失望,转一转扇柄,轻轻巧巧问道:“菱姐姐来苏州可都认识了些什么人呢?我听你说诗社诗社的,又说要邀我起社,可你那社里究竟有几人,又是什么脾 xi_ng ,我竟一概也不知道。”<br/><br/> 香菱道:“是我没想到,早该告诉你的。我们这社号‘虎丘’,乃是因本地名胜‘虎丘’得名。本地文风昌盛,闺阁女儿才学深厚者不在少数,我因一心学诗,刚来时就辗转托人结识了几位,这几位又带着认得了另外几位,社里前前后后,拢共有十一人。只是这十一人里除了我<br/>\t\t\t\n\t\t\t\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