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enter>AD4</center>-->\n\t\t\t\t 恒的神机营留下不少重型军械。田谦持枫灵手书信函访尤晋，拜其为工部尚书，更新火器，重建隶属杨氏的神机营。杨纪政多次致函枫灵，道多事之秋，要她回京相助，枫灵却好似早有谋划，仍是守在蜀国，只是向杨纪政要了十名青衣卫，留在身边驱使。<br/><br/> 一大清早，桃花寨又传了信来，只是这回，将消息送到王府的人是楚生，还带着自磨的茶粉，说要与杨尚二人品茗。<br/><br/> 尚毓尘近日里除了政事，便是研习茶道，见到新鲜事物自然欣然领教，楚生掏出自备的茶筅铜壶，有模有样地点起茶来。<br/><br/> 点茶乃煎茶之流变，需经烤干研碎，以石磨研磨，沸水冲泡不断以茶筅搅拌七次，直至打出白沫，汤中茶碎不坠不沉，才可连沫一起饮用。虽为糊状，却无粘稠之感，顺喉而下，只觉得满口茶香，味道苦中带甘，清心润肺，回味悠长。<br/><br/> 枫灵生在儒士之家，点茶之事并不少见，便不去掺和，兀自展开楚生送来的密信，看着看着，不觉轻轻颔首，绷紧的唇角也放松了，弯出一个满意的笑容来。<br/><br/> 她看完三封传报，已是满脸笑意，看得出事情顺利，正中下怀，她屈下三个手指，算了算日程，立刻唤来了四五个青衣卫，低声嘱咐起来。<br/><br/> 正吩咐着，尚毓尘上了近前，将温热的茶碗塞到枫灵手中，枫灵一愣，这才意识到这么半天工夫，楚生已经将茶点好了。她立刻打发走了那几个青衣卫，笑吟吟地回到桌前，低头打量茶碗中的茶汤，只见一片碧绿色泽柔和，浮光雪沫，晶莹润泽，看着便十分舒心，她不由得赞叹道：“‘碧云引风吹不断，白花浮光凝碗面’，古人诗中的茶意，我今儿个才算从楚先生手中瞧见了，实在是幸甚。”<br/><br/> 尚毓尘眼角余光仍是看着那几个青衣卫风风火火地离去，一时狐疑，正要起身派人跟踪，却被枫灵按住了手腕：“楚先生难得一展身手，郡主还不趁热品尝一下？”尚毓尘顺着她的力道回头看去，见杨枫灵虽是笑得云淡风轻，但自己手腕传来的压迫实在是叫自己不敢轻举妄动。她大抵猜到了几分，气鼓鼓地落座，捧起了茶碗。<br/><br/> 楚生对双方的僵持仿佛视若无睹，只是笑嘻嘻地将茶汤又倒满了几个茶碗，呼唤二人快点品尝。<br/><br/> 枫灵喝了三碗，连声称赞，就连本是有些不悦的尚毓尘也舒展了眉头，现出一副舒心模样来。<br/><br/> 正在此时，王府侍卫上前禀报，说是有人求见郡马。<br/><br/> 枫灵和尚毓尘相视茫然，见对方都是不知情，想了想，便让尚毓尘先去看看来者何人。<br/><br/> 不多时，尚毓尘带着一个高高大大的黑衣青年到了枫灵近前，看见来人，枫灵一愣：“田谦，你怎么来蜀国了？”<br/><br/> 见有外人在场，田谦客气恭敬道：“那十个青衣卫都是新门人，老爷怕他们不够机灵，你在这边没有贴己的人，故而派我过来保护相助，省得三天两头没了踪迹，有什么事儿还得自己亲自跑。”<br/><br/> 听得父亲关心，枫灵心头一暖，正要答话，一旁的尚毓尘已然拍手称快：“说得好说得好，你家主子动不动就留个纸条留个竹签就跑得无影无踪，哪里是可恶，简直是可恶！”<br/><br/> 枫灵微微侧过脸，轻咳几声，一伸胳膊指向茶桌：“来得正巧，楚先生正在此点茶，你一路奔波，喝杯茶暖暖身子。”<br/><br/> 田谦拱手谢过，却没有落座，而是将枫灵拉到一旁，取下背上背负着的红木匣子，交给枫灵，低声叨咕：“师妹，这些是带给你的。”<br/><br/> 枫灵一愣，背过楚尚二人将匣子打开，展开其中一卷掩得不严实的，一不小心惊得半张了嘴：“你哪里来的这些画？”<br/><br/> “洛阳的流筝宫里，最近老爷操心的事儿多，宫里防不住偷盗，我怕看管的人不仔细给弄丢了或是弄坏了，所以——”田谦有些局促不安地挠了挠头，“——干脆带过来给你。”<br/><br/> 枫灵无话可说，好一阵子，只蹦出两个字来：“多谢……”<br/><br/> 田<br/><br/>\t\t\t\n\t\t\t\n\t\t\t', '\t')('<!--<center>AD4</center>-->\n\t\t\t\t谦嘿然一笑，又挠了挠头：“欸……好像还有什么事要告诉你，我有些晕乎，记不清了。”<br/><br/> 枫灵道了声辛苦，与他寒暄闲扯了几句，田谦看得出她心不在焉，嘿嘿一笑，拱手告罪，转过身到楚生旁边喝茶去了。<br/><br/> 枫灵入了书房内室，把匣子倒扣在案上，竟然也堆出了一座小山，不禁感慨，神思便飘远了，倒是不知何时尾随她进了内室的尚毓尘大大方方上前展开画卷，赏看了起来，枫灵在一旁发呆，便没拦着她。<br/><br/> “这都是你画的？”尚毓尘明知故问。<br/><br/> 枫灵沉默地点了点头。<br/><br/> 尚毓尘赞道：“淡墨晕染，铁线勾描，神情细致，根发看得清清楚楚，确是画得不错。只是——你这观音画得少了几分空灵，多了几分人味儿——欸，这观音的脸——”<br/><br/> 枫灵顺着她的话头答道：“是怜筝的脸。”<br/><br/> 尚毓尘一声轻笑，摇了摇头：“啧啧啧，你如此六根不净，亵渎仙佛，也不怕下地府？”<br/><br/> 枫灵醒过神来，辩道：“所谓普渡众生，众生平等，又说四大皆空，无色无相，画画而已，画成谁的模样，佛祖又怎能怪我？”<br/><br/> 尚毓尘撇撇嘴：“不与你争辩——这是——全身的画像？”<br/><br/> “这是晚些时候画的，在汉中。”枫灵早知莲儿因机缘跟着怜筝，却不知她将这画也留在了流筝宫，忙<br/><br/> 凑上前去，忽的瞧见了怜筝的题跋，顿时眼角一跳，忙侧身张开双手撑着画卷，皱眉细看了起来。<br/><br/> 那副长约五尺的画像旁题着怜筝清秀的字迹——“画尽观音难成佛”。<br/><br/> 短短七个字，却叫人不胜唏嘘，便扯得人心跳都慢了几拍。<br/><br/> 尚毓尘仔细比较了一番，又想起前阵子枫灵囚于布义阁时画的画，由衷评价道：“你的画，是越画越省练，却也越画越真切了。”<br/><br/> 枫灵眼神未动，只是盯着那七个字，口中答道：“由简入繁，再由繁入简，是个过程，世事皆是如此。”<br/><br/> “也未尽然，”尚毓尘揶揄道，“你怀着最简单的心思与她相识，渐渐变得复杂，而后，越来越复杂，怎么也简单不回去了——你说，这是怎么回事？”<br/><br/> 枫灵自然而然地收了画卷卷好，神情如常，洒沓坦然：“到最后，都会变简单的，现在仍是复杂，只是时候未到。”<br/><br/> 尚毓尘笑着摇头：“你呀，要多久才算到了时候？”<br/><br/> 枫灵把画放进木匣中封好，眸子一沉：“我也不知道，也许，我经历得还不够多。”<br/><br/> 尚毓尘好奇地打量她的模样：“还要经历多少？难不成还要让自己死上一回才算经历得多？”<br/><br/> 枫灵平和的面容上露出些许苦笑：“——说不定。”她长长舒了一口气，缓缓合上了眼。<br/><br/> 尚毓尘但笑无语，这才细细琢磨起了那一句“画尽观音难成佛”，许久，她忽的苦笑叹道：“哎呀呀，杨枫灵，我头疼。”<br/><br/> 枫灵皱眉，关切问道：“你头疼什么？”<br/><br/> 尚毓尘摊开手：“你既然两个都心疼，又何必整这么多事情出来？”<br/><br/> 枫灵一愣，过了会儿反问道：“若有一团麻线，最快的时间解开来，该如何做？”<br/><br/> 尚毓尘想也没想：“快刀斩乱麻。”<br/><br/> “话说得好，”枫灵频频颔首，却又换了副正经脸色，“可你下得了这个手？”她见尚毓尘不说话，转过<br/>\t\t\t\n\t\t\t\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