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节
('<!--<center>AD4</center>-->\n\t\t\t\t 政眼底渐渐从炽热恢复一片枯寂。他闭上眼，将那张纸递给王戊，声音嘶哑：“让御史去查，是谁写的。”<br/><br/> 第45章笔走龙蛇<br/><br/> 宽阔宫道上,又断断续续飘起了细雪。<br/><br/> 赵宪和赵高一起前往章台宫。一路上太子殿下依旧蹦蹦跳跳地乱跑，怀里抱着个竹简，到了章台宫,父王正在偏殿处理政务，神色并不是很好。<br/><br/> 赵宪察言观色，想着应该是新郑和郢陈叛乱的事让父王心情不悦了，没有跑过去打扰,而是行了一礼,在父王的示意下乖乖坐到一旁。<br/><br/> 赵高跟在赵宪身后进了大殿，弯腰拱袖：“王上。”<br/><br/> “坐吧。”王座上的玄衣青年微微抬眼,幽深的目光落在赵高身上,却没急着让他拟诏书，而是沉声道：“抬起头来。”<br/><br/> 刚刚落座的青年正在理顺衣衫，闻言身形一滞,忙举手过头顶,声音里掺着似假似真的害怕：“不敢冲撞大王。”<br/><br/> 赵政轻笑一声，觉得自己真是等太久了脑子糊涂了，不以为意道：“拟诏书吧。”<br/><br/> 侍官领命,将准备好的帛书和笔墨送到赵高面前。<br/><br/> 另一边坐着的赵宪因为殿里太热脱去了冬衣，宫人们帮他换了件薄一点的外衫,他一直目不转睛地盯着手里的竹简。<br/><br/> 那是一个看上去很有年岁的竹简，竹片圆润,成色厚重,墨色入木三分，字迹漂亮而工整，一丝不苟。赵宪在诸多小字中特意找出那个“辞”字，翻开自己课业本上的某一页,仔细对比，笔锋笔触几乎一模一样。<br/><br/> 太子殿下很好奇。<br/><br/> 这是他课业中很重要的一部分，由另一位少傅张良先生教给他。竹简是父王的先生留下的文章，共有五十五篇。虽然有些地方不甚理解，但他已经全部读完了两遍，对这上面的字迹了然于心。<br/><br/> 父王经常会看着上面的字出神，赵宪虽然从来没问，但是也知道那位先生对父王来说很重要。所以他今天看见子婴叔叔的字时，就想着拿给父王看看。当初父王能赏识赵高先生，除了先生懂律法，还有就是字迹有些像那位先生，别人不知道，赵宪却是隐约能感觉到的。<br/><br/> 他感觉子婴叔叔应该会比赵高先生更加受重用才对。人才嘛，各尽其才，为君之道。子婴叔叔这样的人不该埋没在深宫里啊。<br/><br/> 不过……赵高先生好像不太乐意。<br/><br/> 赵宪小小地叹了口气，转头望向坐在另一边的赵高。<br/><br/> 眉目低垂分外亲和的大秦太子少傅已经依照赵政的旨意写好了诏书，行礼告退。<br/><br/> 赵政头也不抬地抬了下手，意思是他可以离开了。<br/><br/> 赵高恭恭敬敬倒退着走了出去。<br/><br/> 走下长阶时，碰见几个侍奉赵宪的宫人在阶下等着。这几个是品级较低的宫人，是没有资格随着赵宪进章台宫的，他们站在风雪里，头发上已经积了一些碎雪，见了赵高，都拱手弯腰行礼：“少傅。”<br/><br/> 赵高从他们身旁走过，微微点头，算是听见了。不知想到什么，他走出去两道台阶又转过身来，看着宫人中品阶略高的一个：“太子殿下今天都见了谁？做了什么？”<br/><br/> 那宫人恭敬道：“殿下今天只在长安宫见过子婴公子，在那里写完了课业，向公子讨要了一份笔墨。”<br/><br/> 赵高的手拢在广袖下，手指轻轻敲着手心，闻言点了点头：“听说子婴公子阅书无数，博学深广，殿下喜欢的话，不妨多带他去长安宫走走。”<br/><br/> 宫人低眉领命：“是。”<br/><br/> 赵高温声一笑，“你叫什么名字？”<br/><br/> 那人受宠若惊道：“下人项闾。”<br/><br/> “好名字。”赵高说完这一句，眉目一弯，露出一个温润的微笑，转身走下台阶。<br/><br/> 九十九道宫阶漫漫，人在其中渺小如浮萍。朔风吹着大雪，赵高清清瘦瘦的身影顺着长阶往下走，迎面，一位穿着大秦官服的俊秀青年提衣疾<br/><br/>\t\t\t\n\t\t\t\n\t\t\t', '\t')('<!--<center>AD4</center>-->\n\t\t\t\t步走上来。<br/><br/> 赵高与他对上了视线，走到与他齐平的台阶上，抬手行了一礼。<br/><br/> 青年看见他，也不回礼，调笑道：“赵高啊？你来这儿干什么？今天不是休沐？”<br/><br/> 赵高仿佛已经习惯对方这样的态度，温声道：“新郑旧宗室贵族叛乱，高奉命入宫拟定诏书。”<br/><br/> 他仿佛洞悉这青年所来的目的，抬了抬眼，放轻了声音：“劝长史不要过去，王上正在气头上。”<br/><br/> 身为大秦太子少傅、丞相长史的青年望着尽头庄严的宫殿，颇为开怀地笑了笑，“少傅担心我啊？没事儿，我有分寸。”<br/><br/> 赵高见他不听，也不再多说，拱袖告辞。<br/><br/> 青年手里转着枚官印，在赵高转身的那一刻，眼珠微动，斜斜地睨了过去。<br/><br/> 隔着大雪撞进一双静水流深的漆黑眸子里。<br/><br/> 只是一瞬的对视，彼此都立刻撤回了视线。赵高双手举过头顶，再行一礼。<br/><br/> 一言不发地离开。<br/><br/> 大雪中，青年回想着刚才那双眼睛，回头看着赵高的背影，饶有趣味地笑了笑：“虎视狼顾之相啊。”<br/><br/> 说完，他换上一副正经神色，眸子里是罕见的决绝。<br/><br/> 不多时，章台宫外，那青年一步一个台阶行至殿下，利落地掀起身前官服跪了下来。<br/><br/> 他抬起双手将那枚镶金的玉官印举过头顶，朗声道：“臣，张良，请见大王！”<br/><br/> .<br/><br/> 暮色四合，长安宫内，宫人们将各处灯火点燃。<br/><br/> 书房内，嬴政半躺在榻上，掀开了书本新的一页。灯火照着他苍白的脸，脸颊处隐约有病态的浮红，庄喜在一旁小心地拨了拨灯芯，让光芒更亮一些，小声道：“公子，都看了一个时辰了，休息一下吧？”<br/><br/> 嬴政咳嗽了一声，没有回答，只是又翻开一页，“新郑那边的叛乱如何了？”<br/><br/> 庄喜的小道消息可谓非常灵敏了，他压低了声音道：“听说是韩国旧相邦张平和一些宗室掀起来的，应该成不了什么气候。但是，朝堂上那位太子太傅、丞相长史张良先生……”<br/><br/> 嬴政听见张良的名字，抬了抬眼，“他去为张平求情了？”<br/><br/> 庄喜摇了摇头：“这个就不知道了，只是听说，出章台宫的时候，身上的金印紫绶都没有了。唉……想想也是忠义两难全啊。张良都在咱们秦国做官了，张平在新郑搞叛乱，这不是给儿子出难题吗。”<br/><br/> 嬴政眼底有些浅淡的笑意，似是有自己的考量，不置可否。<br/><br/> “所以也不清楚到底是大王罢了他的官，还是他自己请辞。要是他为了父亲顶撞了大王，怕是以后都别想踏进仕途了……”<br/><br/> 嬴政看了庄喜一眼。<br/><br/> 庄喜被他一盯，立刻拍了拍自己的嘴：“下人多言多言了……”<br/><br/> “无妨，你继续。”<br/><br/> 庄喜手里翻着他那个视若珍宝的小本本，嘿嘿的傻乐：“宫里面还议论说，大王应该让张良随军去平乱，试试他的忠心，下人不敢苟同。”<br/><br/> “嗯，说说看。”嬴政漫不经心地将烛台往庄喜那边推了下。<br/><br/> “没有必要嘛。张良已经够为难了，要是大王真的让他去平叛，这不是把他逼上绝路么。要是张良为了保住张平也跟着反了，那不是火上浇油？别的不说，大王对臣子绝对是大度的，哪怕有些地方他看不过去，只要不碰他的逆鳞，他<br/>\t\t\t\n\t\t\t\n\t\t\t', '\t')